他本以为这遭必死无疑,没想到酆凌霄会赶来。 常英自责的叹息道:“那一箭本该射中我,将军是替我挡下的,救了我一命!” 穗穗听后,沉默了良久,就是闭着眼,她可以想见得到老爹被一群杀手围攻的情形,心底充斥着恐惧和后怕,师父已经仙逝,她不敢想象再次失去亲人的痛苦。 常英看着她,也默然了许久,好半晌才尝试着开口道:“乐宝,如今孩子们的身世大白,老爹一个,终究是担心护不了你们母子安全。” 穗穗心口一沉,转头看向别处去,才敢落下眼泪,装作不经意的拭去。 她明白老爹说的意思,如今生活在这里,已经是不安全的了,那些人的势力和手段,不是普通老百姓可以抗衡的,一家人想要安安全全的,就离不开酆凌霄的保护…… 穗穗清了清发涩的喉咙,道:“爹,我知道了。” 常英叹了口气,道:“我去看看将军。”
第58章 忽有远客来 这一晚,穗穗久久不能入睡,耳边是三宝浅浅的呼吸声,小家伙抱着臂膀不肯撒手,她也不敢动,生怕吵醒了孩子。 直到三更声响,穗穗才抽出臂膀,起身给孩子把尿,免得尿床,之后就可以一直睡到天亮了。 今夜无眠的,还有酆凌霄,他耳力极好,可以听到隔壁孩子们嘟嘟囔囔,以及大人轻“嘘”,诱导孩子夜尿的声音。 他无声的一笑,透过窗户,看向那弯皎洁的月,心中涌起一股平静的美好,连时时作祟的伤口,都不那么疼痛了般。 守在屋里的昌益见他还没睡,弓着背起来,小声问道:“将军,是不是伤口痛得睡不着啊?我陪您说说话吧?” “别说话!”酆凌霄轻斥了声,并未转头看他。 昌益忙收了嘴,蹑手蹑脚的回自己的“小床上”,这“床”是由两条宽板凳拼成的。 酆凌霄被搅了思绪,隔壁也没了声响,他只好假寐着,因为那箭有毒,所以不能运功疗伤,只能耐心等待几日。 接下来的两日里,常家人来人往,来者非富即贵,都是来探望酆凌霄的,但除了县令赵之林,其他人都没见着面,在门口几百米左右就被阻回了。 不过也有些会来事的人,装病来看诊,混进院里,但被识破了,反倒引来阿宽一阵严厉的盘问,就作罢了。 还有些,是托自家夫人来的,借故找穗穗看带下病,实则等有了交谈之后,就叫人把礼品拿来,请她代为转交的将军。 穗穗往往直接叫来阿宽,让他去处理,一来二去的,大家也就不再动这样的心思了,反倒认真看起病来…… 穗穗又成天的忙了起来,但有阿精帮忙抓药,和做一些杂事,她轻松了许多。 今天是第三天,该给酆凌霄换药了,穗穗吃过中饭后,仍旧叫了昌益在屋里帮忙。 穗穗剪开纱布,看了看伤口情况,比预想中要好得多,心中宽慰的同时,暗暗心疼了把自己好不容易才练就几颗的百毒解。 酆凌霄看着距离自己不过咫尺的女人,眼底盛满了喜悦,还有几分紧张,尤其是穗穗微凉的手指,偶尔碰到他的肌肤时。 但他不愿叫旁人看出来情绪来,免得给穗穗造成无聊的非议和烦恼,便时时叮嘱自己,不要忘了沉敛。 穗穗缠好绷带后,交代道:“将军,伤势现在基本稳定了,再过个几日,伤口结疤,就可以下地走动了,但千万要注意,不要大幅度的动作,免得牵连结痂裂开。” 酆凌霄点头,微笑施礼道:“多谢!” 穗穗看了他一眼,这男人原本古铜色的肌肤,待在屋里这三日,竟透着白,倒不是那种病态的白皙,像是他原本的颜色。 穗穗背起药箱往外走,心里暗暗咂舌,人家到底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养尊处优的底子在那里,若像她在现代那般,从小晒到大的住,就是不见阳光的歇养上一年,也不见得白多少…… 下午,穗穗正在看诊,院里突然吵嚷起来。 紧接着,便听见有人报道:“侯爷来了!” 话音落下,院里吵嚷的声音,立马安静了下来,那一双双眼睛都好奇的看向院门口,恭定的站在院子两旁,留出中间走路的过道来。 昌益从里屋奔出来,迎去院外。 安静了一会,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之而来,还有一道苍老、带着些许哭腔的女声,“凌霄在何处,快带我去见他。” “老祖宗,从这边走。” 穗穗听见那是昌益的声音,既是叫老祖宗,想必是酆凌霄的祖母来了! 她正在开方,手上微微一顿,在草纸上就落下了略重的一笔。 穗穗赶紧提起笔来,不再多想,只专心开方。 看完院里正在等待的几个病人后,下午就不见再有病人来了,穗穗知道那老夫人还没走,不愿意出去现眼,但她也不闲坐着,和三个宝窝在西厢玩耍。 三宝最喜欢倒腾药柜,她拉出一个空匣子,对娘亲喊道:“娘,这里,没有了。” 穗穗走去一看,果然是没有,她心思一动,拿来几袋药材,正好考考三个宝,有些药理知识,让他们从小记得,总是没坏处的,以后长大了,与人打交道,至少不会陷入被人“下药”的险境。 她正和孩子们玩得不亦乐乎,门口忽然一暗,回头看去,便见一个虽穿着简朴,但依旧能看出气度不凡的老太太,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只是,她眼里,透着长辈对晚辈的那种慈爱又渴望的光芒,这让穗穗觉得非常刺眼…… 她心头一沉,脸上笑容也渐渐消散,这便是酆凌霄的祖母了吧! 想必她也知道了孩子们的身世,不然怎会流露出这样不一般的神情。 只是,不知是酆凌霄方才告诉她的,还是她来前,就已经听说。 穗穗谨慎的站起身来,带着孩子们行了一礼,就算再避讳,总不能在礼数上,叫人挑出毛病去。 老太君满意的点了点头,她走进屋里,姿态稳重,又可见气度,她微微侧目,对身后跟着的一众人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那一干人乌泱泱的散了,最后走的,是老太君的随身侍女,给她拿了把椅子,然后才关门离开。 老太君坐下后,看向穗穗,脸上无喜亦无怒,平常道:“你是常乐?听凌霄说,是你救了他。” 穗穗不卑不亢的道:“是,但将军救我父在先,我医治好将军,仅是还恩,望能偿补一二。” 老太君又看了她几眼,才道:“坐下说话吧。” 穗穗作了一礼,带着孩子们坐下。 三个宝看着眼前的老太,倒是不怯生,只是个个严肃着小脸,不是很高兴,因为娘亲不高兴! 老太君看着三个玄孙,虽个个板正着小脸,可心里却有种说不出来高兴,两个男孩生得灵秀方正,女孩儿漂亮可爱。 老太君不可思议的看着三宝,这女孩儿,倒是和她那远嫁的小女儿长得很是相似!
第59章 说几句话就流血的阿叔 三宝见她一个劲的瞧着自己,皱着小眉头道:“你看我,做什么?” 小家伙说完,就往穗穗怀里挤了挤,怕被人抱走似的,警惕的盯着。 老太君爽朗的笑了两声,道:“倒是老身唐突了呢,光顾着小姑娘好看,都忘记了打招呼!” 说罢,她慈爱的逗了三宝几句。 三宝是大方的,见对方态度颇好,也附和的笑了两声,但一步也不肯从娘亲怀里走出来。 老太君倒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酆家的孩子,不像寻常人家的孩子那样好逗弄,才是对的。 她看向穗穗,满意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复杂,道:“你和凌霄的事,我已全然知晓,想必你也知道,我是谁了。” 穗穗道:“方才有人来报,说老太君来了,想必您是酆将军的祖母了。” 老太君见她始终没有谄媚和恭维之色,微笑了笑,道:“不错。” 她顿了下,语气略沉道:“凌霄自从战场回来,在京待了不过两日,就来了此地,又在此流连数日,后竟有那不堪的男女厮混类的流言蜚语传入京中,一家老小都气坏了,猜想他这般不惜名誉,定是被那个狐媚子勾住了。” “他老子是个冲脾气,本早就要来看看究竟了,奈何被朝中事务耽搁,谁知道,这还没几天,又惊闻他身受重伤,家中之人无不牵忧的,但凌霄送急信回去,说不要来,但这小子啊,从小是我带大的,老身实在等不及,就先来看看。” 她说得跟寻常唠嗑一样,但穗穗却有数的很。 这老太太明里暗里,不就是想说酆凌霄之所以逗留在此,又受了重伤,都是因为自己这狐媚子吗? 穗穗淡然道:“您远道而来,又思念心切,好在酆将军的伤势日趋稳定,一会可以陪您多说会话。” 说罢,她倒了杯茶,递到老太君跟前,从容道:“小地方简陋,老太君若是口干,这凉茶倒是可以解渴去暑。” 老太君见她丝毫没有要为自己辩解的意思,眼底掠过几分意外,笑着接过茶,道:“赶了这么远的路,又说了这会子话,倒确实渴了,难怪凌霄夸赞你的医术好,观察入微。” 穗穗微低着头,道:“酆将军谬赞了,民妇不过有幸得恩师怜悯,教授门谋生的手艺罢了。” 穗穗这话,明显把自己和酆凌霄分别开来,也表明了自己没有攀高的意思。 老太君闻言,心下清明了许多,喝下杯中凉茶,心中的躁气终于得到安抚。 她转念一想,这常乐,确不是那勾人的狐狸,如凌霄说的,这其中,或当另有隐情。 穗穗正想打发她走,又听这老太发出感慨。 “好孩子!”老太君慈眉善目的看着她。 穗穗满脸疑问,这又是唱得哪出? 老太君接着道:“我看得出,你是个稳当的,不然,也不会将三个孩子养得这般好,我们久居京城之人,对外面的事,也确实只能听到片面之言,今日突然来访,是唐突了,望你莫要怪罪。” ……穗穗微抿双唇,好家伙,早听说高门大户家的妇人最会搞心态,眼前这老太,可不就是一人将红脸、白脸唱得炉火纯青么...... 这时,关着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是酆凌霄! 后面跟着紧张兮兮的昌益,还有穗穗的爹娘。 只见酆凌霄脸色沉着,没有丝毫悦色可言的看着老太君,道:“祖母,您几时开始,不再信孙儿所言。” 老太君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你这孩子,我与乐丫头正聊得好好的,你身上才好些,怎么就下地来了,快回去!” 她起身斥责:“昌益,你怎么照看的将军,这会子是能走动的时候吗!” 昌益看了看将军,不敢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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