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英叹气道:“自那宴清病后,他爹娘对巧妹和媒婆的成见更深,咒怨都来不及,哪还有提亲的心思。” “看来要想解决这档事,还得先治好他的病啊。”穗穗思索道。 翠芳在旁说道:“他爹娘当真四处求医了吗,乐宝治好了那么多疑难杂症,在这地方,不说‘无人不知’这种大话,那也算小有名气的,怎么也没见他们来过呢。” 说到这,常英脸上显出几分生气来,“当初那吕婆子跑去晏家,把巧妹和乐宝都攀诬了个遍,后来虽然澄清了,但那晏家冲的人,对我们两家还是颇有成见,又怎会来请乐宝去看病。” 穗穗忙宽慰了老爹几句,道:“这偏见的根源,也在那宴清的病上,只要我们把他的病好了,这些成见自然也就没有了。” 翠芳忙道:“乐宝,莫非你要亲自上门?” 穗穗思忖道:“这些消息究竟是打听来的,不知晏家到底实情几何,想要弄清楚,还得亲去他府中看看才知道哩。” 翠芳担心道:“万一他们不让进门怎么办?” 穗穗笑道:“娘说的是,要想进去,还不能自报家门,让他们认出我来才好,免不得要乔装一番。” 常英两口子摸不着头脑。 穗穗低声道:“明日我改扮成游方的坤道……” 翠芳担心道:“不行,你一个人去不好,万一有危险,都没个人照应!” 在旁带孩子玩的惠雨道:“夫人,我和主子一块去。” “这倒可行!”常英琢磨着,对翠芳道:“孩她娘,你放心,我和阿宽暗中保护她们,那媒婆就要上大庚家了,尽快弄清楚才好呢,免得耽误这两孩子。” 穗穗道:“是啊,这办法既不耽误巧妹的婚姻,也无碍她的闺名,弄好了大家就都不用再担心这桩事了。” 翠芳还是不放心的叮嘱道:“乐宝,你可千万要小心些,别出什么岔子。” 穗穗点头,“娘放心。” 惠雨也道:“夫人,我肯定会保护好小姐的,你们安生在家就是了。” 翠芳点头,这件事算是商定了。 晚上。 穗穗忙完后,把休沐的牌子挂在药堂门口,琢磨了会,又去趟巧妹家里。 次日,她和惠雨两个,改扮成女道士的样子,走了一路,饥渴不已,达到晏家,正好是吃中午的时候,她们一起去化布施。 这宴清爹娘,倒也好善乐施,请她们进屋去,好茶好饭菜的招待。 穗穗略吃了几口,随即观察,高深莫测的说了番阳宅风水缺弊的话,这是她昨儿晚上阿宽教给她的。 阿宽祖上原是给人看风水的,他自然也会一些,昨儿跟着常英来晏家打探,自是看清了晏家的形势,这倒正好帮了穗穗的忙。 那宴清爹娘一听家中件件事情,皆被穗穗说中,对她深信不疑,膜拜不已。 穗穗见时机差不多,将话往宴清身上引去,说的条条是道,又神乎其神。 宴清爹娘一听,不得了,忙请“穗穗大师”给儿子去邪治病。 穗穗至此,终于见到昏睡中的宴清本人,个高清瘦,五官标致,只是脸色苍白,一副羸弱的病容。 宴清娘看着形体形容一天更比一天差的儿子,哭道:“大师,我儿原本是丰神俊朗之态,如今瘦弱成这般,我这做娘的心里,真是疼死了!” 穗穗看了看屋子四角,装作看风水的样子,随后才坐下给宴清把脉,正是气血双虚,郁结在心之象。 穗穗定了定,对他爹娘道:“两位双亲请先出去,这怪狡猾的很,见你们至亲都在屋里,不肯出来呢!” 宴清爹娘迷惘的对视了一眼,慌的请求“大师”一定要看好儿子。 穗穗老成又严厉的道:“这是自然,记着,一会不管听见什么声音,都不可进来,否则,令郎性命不保!” 老两口不住的点头。 穗穗这才罢手道:“快出去罢,不然那怪起了疑心,就不肯出来了。” 宴清爹娘闻言,忙不迭的赶紧奔出屋去。 穗穗看向惠雨,惠雨会心的点头,站在门口守着。 穗穗这才从怀里拿出针针来,几针下去,就激醒了那在昏睡中的宴清的神志。 宴清吃痛的叫了声。 他爹娘在外关切的问道:“大师,我儿如何了?” 穗穗没说话,只惠雨回道:“没事,别出声惊着了公子。” 门外便噤了声。 宴清迷茫的睁开眼,看到穗穗,虚声问道:“你是?” 穗穗站起身,试探的说道:“宴公子,贫道乃是吕家村人。” “吕家……吕家村人!”宴清空洞无神的眼中,透出几分希冀的火光,问道:“那你,可认得吕巧儿?” 穗穗闻言,心底对昨天老爹打听回来的消息,有了七八分信,道:“认得,那可真是个心地好,模样、口齿皆伶俐的可怜的人儿。” 宴清听到“伶俐”两字,眼里才透出几分欢喜,可又猝然闻听“可怜”,忙慌慌的问:“她这样伶俐的人儿,怎么会可怜呢,师父平白的,可不能咒人,别徒增了口业才是!” 穗穗见他这般还不忘紧张巧妹,很是有些感动,巧妹那样好的人儿,若无这样一个真心的儿郎做配,那才真叫可惜了。 “是了,巧妹是有大福气的人,公子却为何这般不自惜自爱呢?”穗穗道:“你这病,若非心病所系,早就该好了。” 宴清无言,又空洞的望着楼板,过了好一会,才说了句:“道姑何必取笑在下,我与巧妹之事,沸沸扬扬,十里八乡谁人不知,是我...耽误了她。”
第74章 一双杏眼盼郎君 穗穗道:“公子既心系与巧妹,你未娶,她未嫁,何不去上门提亲,人生苦短,何不成全这苦心造诣?” 宴清无奈的笑了声,眼神又复空洞,“道姑也看见了,我如今病倒在床,就算上门提亲,她爹娘未必愿意,加之我家双亲也不肯松口,就算成了这亲事,也难免要委屈她,与其忠孝两难全,我还不如早日解脱。” 穗穗无语……这不是妥妥的自暴自弃么,他这样的软弱,就算和巧妹结成好事,又真能给她幸福吗? 正在她怀疑的时候,只见那宴清忽然坐起来,暴躁的道:“可若早知今天,我就是离家不归,也要带着巧妹远走高飞,不叫她成为众矢之的!” 说完,他就气虚的倒在枕头上,大口喘着粗气。 穗穗对他有所改观,却见他又哭了起来。 “可恨如今我大病不起,如何保护得了巧妹!”宴清不停的呜咽。 穗穗这才把昨晚去巧妹那得的贴身之物拿出来,放到他眼前一亮,肯定的说道:“有我在,公子的病,不出半月,一定会好起来!” 宴清停下呜咽,发怔的看着那信物,奇异的道:“你,你究竟是何人?怎会有巧妹的贴身之物!” 穗穗道清缘由,说明来意。 宴清精神大振,“原来你就是那大名鼎鼎的常乐医师,巧妹以前常跟我说起你的事!” 穗穗道:“我这次来,就是给你治病的,巧妹得知你一病不起,担心的很。” 宴清希冀的问道:“那巧妹,对我是否……” “公子!”穗穗及时打断他,“我此次来,只是为了给你治病,至于你的婚事,还需你自己做决定,男儿若无勇气与决心,女子便是嫁给他,也不会幸福!” 宴清连连点头,下定决心道:“在下明白了!” 穗穗原想在怪力乱神上想点话术,吓唬吓唬他爹娘,好成全了这段姻缘,但眼下细想了想,决定作罢。 宴清作为男人,若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解决不了,怎么能给巧妹幸福,婚姻光有爱可是远远不够的,更多的是担当和责任。 穗穗想,若自己插手太过,反怕事与愿违,只将他的病治好,就善莫大焉了,至于这婚姻能不能成,且看他和巧妹之间的缘分吧。 这病说到底,不似那经年不愈的顽疾,穗穗开方也是手到拈来,无甚为难的。 她把方子交给宴清父母,交代了注意事项。 那宴清父母去房中拿银两,等他们再出来的人,已经不见穗穗两人的踪影,双双感激的朝门外拜了拜,就赶紧去抓药。 服下第一剂,宴清就精神大振,第三日,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他爹娘欢喜得不得了,把道仙、神、佛都一一拜了个遍。 这些都是后来巧妹说与穗穗听的。 穗穗和惠雨去晏家冲的这天,巧妹一直在常家等她们回来,得知宴清并非无药可治,也是喜极而泣。 穗穗知她情深,但宴清这个人,还有这些事,却还是要与她分析清楚,若那晏家没来提亲,也说明了宴清并非可靠之人,自此,巧妹就需放下这个人,好好想想自己的前途了。 巧妹明白穗穗是为了她好,心里感激不尽,也承诺若三个月之内,晏家人没来,就不再想了。 尽管如此,穗穗知道了宴清家的住址,还是拜托了枫影,偶尔去打听打听情况。 到第十五日,她知道那宴清完全康复以后,就不再让枫影去了。 穗穗想,若那宴清真的如此看重、爱慕于巧妹,应是快来提亲了。 巧妹也一直在盼着,一双明亮的杏眼从期待,到逐渐失望。 终于在立秋这一天,诸事皆宜的日子,晏家父母和雯媒婆上门提亲了! 这也是巧妹等待宴清的最后一个月。 当大庚婶来常家喊巧妹,告知她这一消息的时候,她终于散去满面忧思,扑在穗穗怀里,又哭又笑。 穗穗也遭不住,欣喜得溢出了眼泪,道:“好啦,好啦,妹子大了留不住,如今苦尽甘来,还快把眼泪擦了,欢欢喜喜的和婶子回去,免得叫人笑话!” 巧妹羞嗔的抬头瞧了她一眼,“又打趣我了!” 穗穗遮着眼睛,边擦眼泪边道:“快去快去!” 她是不愿让人看到自己感性这一面的,总觉得难为情。 巧妹是最了解她的,和常叔、翠芳娘打了招呼后,就和娘回家去了。 穗穗看着她脚步轻盈的走出院子,心中感慨,但一声“常医师”,又让她快速回归到自己生活的本位,忙碌起来。 巧妹出嫁那天,穗穗和爹娘都备了丰厚的礼品送去,三个宝还是第一次参与喜宴,个比个的兴奋,连平时稳重的大宝,也难得欢闹一次。 穗穗在房里和巧妹说话,两人惜惜相别,三日回门后,以后就只有在节日里,才或许能得匆匆晤面了。 时间过的很快。 眨眼间,穗穗的孩子们已经七岁有余,大宝瑾轩、二宝瑾源已经送去学院读书,只三宝瑾怡留在家中了。 小怡儿痴心学医,对女红手工、琴棋书画皆无甚兴趣。 穗穗就自己做起了夫子,事无巨细的教她,大宝和二宝从学堂回来,也会教妹妹读书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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