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他会像庄毅一般,粗鲁地打断她,赏她一个巴掌。 谁知,王猷文只是看了一眼,瞬间明白了一切。 他淡然一笑:“想死?” 说着,人坐到她面前,与她隔岸相坐。 成文手中紧紧地握着瓷瓶。 王猷文向前平摊着手:“想死我陪你,来,一起……” 成文半信半疑地将瓷瓶递了过去。 王猷文也不犹豫,开盖便是仰头倒入了口中。 又晃荡了下瓶子,将剩下的半瓶递还回来。 成文看得有些怔忪。 如此豪迈,知道的是鹤顶红,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琼浆玉酿。 她失笑,心中涌起淡淡的悲哀,也罢,黄泉路上起码不孤单。 她狠下心,接过剩下的半瓶,也一饮而尽,瓶子悬空一滴不落。 两个人面面相觑,忽而相视一笑。 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公主放下了架子,柔声道:“想不到最后陪本宫走一遭的人,居然是你——” 王猷文潇洒地打开折扇,“怎么,不满意?要不……我再给你陪葬十个男人?” “呸,下流胚!” 公主没好气地啐了一口。 王猷文眼神里闪过一丝宠溺的笑。 他叹息一声道:“其实咱俩很相似,出身便是被人寄予了厚望,看起来金枝玉叶什么都不缺,其实没什么自主的权利,所以我懂你……” 公主潸然泪下。 脑海里都是庄毅的身影,她擦了擦眼角的泪。 “成婚多年,多谢你一直的包容和照顾,倒是本宫……总给你添麻烦,累得你难做,让你在族人面前左右为难,对不住……” 公主一边说着,腹中开始作痛。 王猷文也脸色变白,手捂着肚子,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哪里的话,从未为难过。”王猷文摇头,忽而又问:“何人告知的你?”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成文不想说出秋月,毕竟她为他诞下了两个孩子。 “做个明白鬼而已。” “……秋月。” 王猷文了然,“原来如此,我早该想到的。”说着,人率先站起了身。 “娘子腹中不适,后面有恭桶,为夫先行一步……” 公主肚子绞痛得厉害,她捂着肚子,忽然一声响,窜出个屁! 恭桶? 她猛地抬头,看向王猷文的背影,“不是鹤顶红?” 王猷文脚步匆匆,人已经走到了门边,回头霸气道:“在琅琊王家,小到一针一线,大到捅破天的事。端看我想不想知晓而已……” “娘子的事无小事。在我王猷文的眼皮底下,鹤顶红落不到你的手中!” 他扯了个笑:“我不许。” 话说完,人消失不见。 公主明白又被他耍了,恨得随手抄起一旁的烛台,抛掷出去,砸在门上。 门被砸出了个坑,她气着气着,忽然又破涕为笑,这个王猷文! 这头王猷文从茅房里泻了三次,人几乎是扶墙而出。 茅房外的侍卫,耷拉着脑袋。 王猷文看了他一眼。 “家主,事情紧急,属下兜里当时没别的,只有泻药,只来得及调换这个……” 剩下的话,被王猷文抬手止住:“我没怪你,你做得好,下去领赏。” “是!”侍卫兴高采烈刚要转身,又被他唤住:“等等!” “我听闻你说亲,遭到了对方的嫌弃,可有此事?” 侍卫脸色顿时涨得通红,手足无措:“也……也不是……窈娘倒是不嫌弃我,是她的继母刁难,亲事是她娘生前定的,我家后来家道中落……” 王猷文再次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到账上支二百两银子,就说我说的,让管家去陪你下聘!” 侍卫登时一惊:“家主?万万不可,小的哪里敢给家主添麻烦……” 王猷文挥挥手:“挺直了腰,我王家得用之人,岂容阿猫阿狗小瞧。去吧——” 管家领命带人下去,角落里又恭敬上前一人:“启禀家主,是月姨娘。” 王猷文眼里闪过一丝的了然:“走吧。带上侍卫,随我走上一遭。” 室内黑灯瞎火,两个人身形交缠,发出呻吟之声。 “你腿再张开点……” “嗯啊,你快些,嗯……我,啊啊啊……我要到了……” “呵,快些,我还没尽兴呢,你这欠我给你捣……” “——嘘!小声点,孩子睡了……” “我的孩子……”男人嗓音喑哑,“那是我的种……” 没等他说完,嘴上被女子捂住:“不想活了,家主不是不让说么……” “呵,那又怎样,再让我舒服舒服,腿再开一些……” 咣当一声,门被人撞开,两人赤身裸体还没分开,被人不由分说上前压在地上。 一身月白绸袍,白色绸靴纤尘不染,缓缓出现在二人面前。 来人刷地一下,打开扇子扇了扇。 径直落座。 不是王家家主王猷文是谁? 地上衣衫不整的两个人,心里咯噔一声,道了句完了,面如土色。 王猷文视线不曾扫过来,随手拿起一旁孩子掉落的拨浪鼓,在手中摇了两下。 拨浪鼓发出咚咚的响声。 他也不抬头,一边把玩,一边徐徐问道:“当初,我让你们交媾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嗯?” 地上的秋月浑身抖成了筛糠,倒是一旁的五大三粗的侍卫,眼如铜铃。 他理直气壮地说道:“家主吩咐,让我与秋月结成夫妻……” “对,我还说了什么?” 汉子耿直的脖子缩了缩:“家主还说……说,说一旦怀孕,不得再……” 拨浪鼓摇了摇,王猷文似乎并没有生气。 他点了点头:“还记得我吩咐的话,还不错。秋月,我之前是怎么吩咐你的?” 秋月如今是王家唯一的姨娘,两个孩子虽说不是家主的,可家主默认了。 她看着眼前犹如谪仙一般的人,她愤恨道:“家主,是公主将奴家许给你,你当时未拒绝,你也跟我说,让我安心诞下孩子,就当是……就当是与您生的……” 王猷文摇晃着拨浪鼓,手指弹了弹鼓皮:“公主那时候来王家不久,若不是你里挑外撅,母亲怎会知道我与公主并没圆房?怎么会一时说错了话,让公主起了猜忌?” 秋月脸色刷地一下白了下来。她身为公主的贴身丫鬟,对公主的心思了若指掌,可奈何驸马实在是太好看了…… 每次她见到他,都心跳如鼓。 所以,她暗中做了小动作,想尽了办法,成了公主的滕妾。 却想不到,原来他早就知道! 秋月怔怔地抬头看了一眼堂前端坐的主子,又不由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汉子。 瞬间,明白了一切,瘫软在地。
第276章 卖入铜矿 她先前还在疑惑,为何借腹生子,不杀了侍卫…… 原来,驸马早就算好了一切,他从来没相信过自己,自己心里的那些算计,早就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她不由得从心底涌出无的恨意! 凭什么? 凭什么生来公主便是公主,便是金枝玉叶,所有的男人都围绕着她团团转! 而自己容貌心机不输公主,却只能给人提鞋拾袜…… “我不服!我死也不服!”秋月状若疯癫:“凭什么我万般算计,却还是如此下场,家主……我心里有你,从第一眼见你,我就爱慕于你……可为什么,你就不能回头一顾……” “哦?”王猷文放下了拨浪鼓,终于正过头,垂眼望了过来。 “你说你爱慕我……”王猷文语气平缓,反问一句:“我爱吃什么,爱用什么,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你说出个一二来,我便信了。” 秋月被问得一怔。脑海里苦苦思索了半天,却是一点也想不出来。 “我再问你,你为公主贴身女侍,公主数次冷待于我,我可央求过你,让你给我说好话?” 秋月摇头:“未曾。” “那我可有对你动手动脚,或者言语挑逗于你?” 秋月脸色煞白,再次摇头:“未曾。” “公主让我纳你为妾,我跟你说过,我无意于此,可否强迫了你产子?” 秋月闭上了眼:“未曾。” 王猷文:“我连你叫秋月还是冬月,腊梅还是冬雪,我都分不清,也从没利用过你。” “公主穿布衣,吃糠咽菜,不饮酒,不戴金……”王猷文徐徐道来:“这些,是公主出嫁之后的喜好。” “她喜欢粉色,喜欢吃江米酿鸭,罐儿鹌鹑,蜜蜡肘子,爱饮桃花酿,饮茶喜欢乌龙茶,还要往里加蜜桃,首饰不喜欢繁复,但是爱点翠……” 随着他的话落,秋月的脸色不断变换,先是惊,后是气,最后心服口服。 王猷文如数家珍地说着公主出嫁前的习惯,再次拿起一旁的拨浪鼓,“若眼里真心爱重一个人,无须别人告诉,自然而然她的喜好,了若指掌,只要愿意用心。” 王猷文心里蓦然一痛,也不知他此生会不会与公主有孩子,他将拨浪鼓轻轻地放在一旁。 再次抬头看着秋月:“你口口声声爱重我,其实跟院子里其他的丫鬟一样,无非是爱重我的皮相与地位,与我这个人无关……我本也不在乎你的算盘。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公主心软,让你产子……” “我本以为,若是你能让孩子与公主亲近,让公主心中欢喜孩子,也不算件坏事。可是你呢?你担心我去母留子,所以处处戒备公主,你生下的两个孩子,嘴上唤公主嫡母,却从未亲近公主,你还妄想给族叔施压,逼我鸩杀公主……” 秋月歇斯底里地笑着:“是又怎么样,她不死,我这辈子都出不了头。”她忽然想到自己白天给公主带去了鹤顶红。 脸上露出个得意的笑。 王猷文暼了她一眼,“王家看似花团锦簇,实则烈火烹油,细数前朝,又有多少家族顷刻间大厦将倾,这代人都顾不过来,至于下一代人,我才懒得过问,所以你诞下的孩子,对我来说,无非是多了两张嘴而已,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动了伤她的主意……” 他话音落地,摆了摆手,一旁的侍卫恭敬地将一瓶药拿出,正是先前她千辛万苦弄来,今天递到公主手上的!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你这么喜欢这瓶药,来人,灌下去——” 一旁的侍卫上来却是直接将药灌到秋月的奸夫嘴里,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汉子,不断挣扎着,可几息的功夫,已经口吐黑血,抽搐而死。 秋月吓得魂飞魄散,不断地磕头求饶,不多会,头上见了血。 “侍卫是我的人,杀了他是我的事,你毕竟是公主的人,怎么处置你,还要与公主商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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