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月牙白的锦袍,身姿清瘦挺拔,头发随意的一束,如芝兰玉树,风光霁月。 人便是往那一站,陋室骤然显得亮堂了起来。 芸娘心跳到了嗓子眼,硬生生地别开了眼,朝着他身后望去。 “找徐飞?”傅怀安了然问道。 “啊、是。”芸娘难得结巴了起来。 身后却传来徐飞的声音:“大人,早点已买好……” 芸娘猛地听到身后声音,唬了一跳,一个激灵,险些将托盘扔了出去。 身后徐飞眼明手快,一把上前,却一下子摸到了芸娘的手,触手一片柔软,他如触电般赶忙松手,芸娘也一个哆嗦,托盘里的盘盘碟碟,到底是叮咣碎了一地。 清颜寻声探头过来,又装作眼瞎,缩了回去。 还好自己办事稳妥,事先把喜欢的盘碟收了起来,看美男,费东西啊。 徐飞赶忙蹲下身,想要帮忙,芸娘也赶忙蹲下,两个人想到一块,动作几乎是同时。 额头又齐齐撞到了一起—— 两个人全都没防备,撞得结结实实,徐飞习武之人,头硬如铁。 芸娘撞得眼泪都出来了。 两个人各自揉着额头,相互齐齐对视了一瞬,终于眼里都带上了笑意。 芸娘眼里犹带着泪花,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徐飞揉着额头,也是一脸的无奈,见芸娘笑了。 他眼神闪烁,别过了头,脸颊浮上可疑的红润。 “怎么办?”芸娘摊手,盈盈一笑,“早餐都打了。” 徐飞从身后拿起纸袋,“无事,大人的我已买好了,你早上吃了么?” 他身为捕快,抓捕犯人,横眉怒目,面上不怒而威,嗓门其实很大,要不然也不至于一句话像是打雷,吓得芸娘摔了碗。 此时他脸上极不自然,尽量放低了声音,竭力显得温柔一些。 芸娘瞥了他一眼,往托盘里捡碎片,一个不留神,嘶了一声。 没等她反应过来,手指头已经被一双温热的大手一把捏住:“别动。” 说着,徐飞小心地看了下伤口,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仔仔细细地包好。 这才松了一口气,再看芸娘,脸颊红如晚霞,羞得低垂了头。 她还想拾起碎片,被徐飞阻止:“我来,你在一旁看着就成。” 芸娘低声嗯了下,声如蚊呐:“那你小心些。” 徐飞应了一声,三下五除二将碎片都捡到了托盘里,刚要递给芸娘又道:“算了,还是我出去扔了吧。” “没关系,给我就好。”芸娘起身,徐飞将托盘再次交还给她。 芸娘红着脸转身离开了。 徐飞望着她的身影,目送着她离开。 身后忽然响起自家大人的声音:“再看下去,这早点恐怕要吃不上了。” 徐飞这才恍然回神,“大人,早点。” 被晾在一旁半天的傅怀安,眼里闪过一丝促狭:“这是给我买的,还是给心上人买的?” 徐飞脸涨得通红,急忙辩解道:“大人见谅,小的……” 傅怀安轻笑出声:“无妨,铁树也有开花之日。” 徐飞尴尬挠头,“大人也知道,我父母早年病逝,如今我孑然一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傅怀安却道:“她应是嫁过人,也有过孩子,你若不介意她的出身……” 徐飞猛地抬头:“嫁过人?” 傅怀安点头:“青……青夫人的孩子,粘着她,那么她的身份应当是乳母……” 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有母乳? 只可能是嫁过人产过子的…… 徐飞怔忪了一下,回神时才道:“大人,我一天居无定所,在外奔走,家来无非是希望有个热乎饭,至于是不是云英未嫁之身,小人并不介意……小人又不是非要那元帕做什么。” 言下之意,他并不介意芸娘是不是待字闺中的黄花姑娘。 傅怀安也怔忪了下,俊秀的眉眼闪过一丝黯然之色,他声音淡淡,叹息道:“是啊,谁介意呢?” 若是能与心爱之人朝夕相对…… 他脑海里忽然浮现了那人的倩影,那人的眉眼…… 杏眼分明,让人过目不忘。 他微微一叹,嘴里的包子顿时不香了。 “大人,我昨日没来得及问,为何我们要在此地耽搁,不是为了查案子而来么?” 傅怀安思绪被拉回,他咀嚼完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之后,才缓缓道:“天理教是白莲教的一个分支,最近两年,莫名奇妙地生势大了起来……” “儋州民风淳朴,也有天理教的荼毒,病了不吃药,只参拜画像,服生灰……” “大人,先前追查的那个人,是天理教的?” “不,我总觉得,背后似乎有一双推手,只是不知道这盘棋,要如何下……” “大人,那个尸首的身份,您早已知晓?” 傅怀安摇头:“那人的身份我虽然还没查出来,但是前阵子收到了我安插在天理教的一个探子,说他看到了一个教众,手里拿着一张西北的布防图……” “他给了我那人的画像,可还没找到,后面你也知道了……” “大人,您觉得是何人在追杀他?” “何人追杀他,是我们需要查的。只是如今我更好奇的是背后之人是谁……” “今日再去周边查一下。” “大人,不需要回儋州吗?” 徐飞听到今日还要在徐闻,心中一喜,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两分。 “无妨,衙内的事务,之前都已经处置好了。” 傅怀安说着,忍不住再次调侃道:“莫不是你着急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徐飞忙摆手,“不不不,小的随侍大人左右,大人去哪,我去哪……” 傅怀安笑了笑,没说话。 院子里响起了笑声,傅怀安起身开了门,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的脸上蜡黄,五官似乎再次变了样,唯有一双杏眼,让他看了一眼,便认了出来。 还有就是昨日争执之时,他见到了那个侍卫。 曾经吃面的时候,那个侍卫跟在她的身后,如今虽然脸上受了伤,可他向来记性好,见人一眼便过目不忘。 他望着院中和孩子嬉戏的女子,心底的喜悦蓬勃而出,如破土而出的绿芽,瞬间长成了翠竹。 他眼神胶着在她的身上,不由得跟着她的身影而走。 清颜本和严果玩着蹴鞠球,说是蹴鞠球,其实是镂空的,里面放了铃铛,叮叮当当,严果很喜欢清颜陪她玩耍,清颜早起练功的时候,便经常与她玩耍。 天气开始炎热,白日蹴鞠,浑身的汗,早起的时候,日头正好,清颜变戏法一般将球停留在肩上,腿上,翻跟斗似的给果儿看。 果儿拍着手叫好,乐得咯咯地笑。 清颜直觉身后似乎有人在盯着她看,她恍然回头,便看到窗户后,傅怀安芝兰玉树的身影。 两人视线交汇,她愣住,一个分神,腿上的蹴鞠便脱离了方向,朝着他的方向,叮叮当当滚了过来。 既然被人发现,傅怀安索性推开门,走了出来。 他面冠如玉似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走路带风,端得好一副颜色。 一旁的果儿都看傻了眼,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忽然唤道:“爹爹——”
第308章 压柴火垛 她话一出口,清颜猛地一把捂住她的嘴。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可不带这么坑妈的啊。 严果眨巴眨巴大眼睛,点点头。 清颜这才狠松了一口气,撒开了手。 严果这才委屈道:“娘亲不是说了么,爹很好看,遇到爹的时候一眼能认出来……” “胡说~!”清颜拒绝承认。 “我什么时候说的?” 严果撅起了嘴,作势要哭。 老二有个毛病,虽然不爱哭,但是一旦哭起来了,简直是天崩地裂,黄河水倒流啊,止不住。 清颜有时候开玩笑都说老二是孟姜女转世。 见她咧嘴,清颜赶忙改口道:“我想起来了,我是说过,一定是我误导了你了。” 严果打了个嗝,这才平复了情绪。 清颜松了口气,转头神色尴尬地看向傅怀安,本想跟他赔礼道歉。 他微微摇头,反而解围道:“想不到我居然这么好看,荣幸之至。” 说着,低头冲着严果笑了一笑。 傅怀安长得极好,性子虽然温顺,可身为父母官,官气也很重。 平常也是不苟言笑惯了,此时微微一笑,犹如出袖浮云,平静的湖面荡漾的波纹,晃得人眼晕。 他弯下腰来与严果直视,严果梳着团子头,皮肤瓷白,像个瓷娃娃。 长得很是好看,尤其是一双眼睛,几乎是和清颜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傅怀安温柔地看着她,举起手,见她不排斥,轻轻地摸了下严果的头。 清颜的一颗心都吊了起来。 果儿看起来脾气好,平日里最宝贵的就是她的头发,梳好了头发,若是弄乱了,她定然是要翻脸的。 果然,清颜就见严果楞了下,秀气地小眉毛微微上挑。 她的眉像极了南宫烨,挑眉的时候,简直是南宫烨的翻版。 傅怀安却不知道严果的脾气,揉了一下不止,又继续揉了两下—— 愣住的果儿定定地望着傅怀安,眉头纠结了下。 傅怀安薄唇轻启,微微一笑夸赞道:“真是可爱的闺女。” 严果纠结的表情顿时消失不见,她缓缓伸出了手,“抱抱——” 这下轮到傅怀安一怔,他再次缓缓笑了,嘴角荡漾着浅浅的笑意,眉梢含春。 “好。”他一把抱起了严果,严果咯咯地笑了起来。 一边笑,一边伸手揉了揉傅怀安的头,还扯着他的一缕秀发在手中把玩,不时地拽一下扯一下。 清颜看得心惊肉跳,赶忙作势欲接,严果却反身一把搂住了傅怀安的脖子。 “要抱抱,要亲亲,要举高高……” 清颜:…… 傅怀安从善如流地在她红苹果的脸上亲了一口,又作势往上抛了两下。 果儿乐得嘎嘎的。 清颜见傅怀安并没有不开心的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举了几下,清颜再次伸手:“她也挺沉的,还给我吧。” 傅怀安笑意盈盈的转头看了清颜一眼,道:“好。” 说着,作势要递给清颜。 严果坐在他的胳膊上,清颜伸手抱严果,不得不近身上前,傅怀安张开了怀抱,从远处看上去,好似清颜投怀送抱一般,又好似一家三口,氛围和谐。 清颜甚至可以隐隐约约嗅到他身上隐约的香气。 心跳不由得加快,她屏住呼吸,刚接过严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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