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师莞尔一笑:“多谢爷的抬爱。只是小女实在是粗鄙,哪里敢沾染爷。” 她不笑倒是好,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整个人登时生动了起来。 有道是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丽,他本就喝得眼神发花,摇摇欲坠,精虫上脑。 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将面前女子骑在胯下,痛快一番。 若是往常,连着两次遭到拒绝,他早已霸王硬上弓强来了。 许是女子方才不拘一格的琴音,挺直的脊梁,许是女子温婉却又坚定的态度。 让王猷君不由得多了几分的耐心。 他伸出手,缓缓地摸上了女子的脸。 女子没躲。 因为她看不见。 王猷君摇摇晃晃站起身,上前了两步,凑到女子身前。 女子方才是抱着琵琶,此时手中的琵琶被王猷君一把拿起,女子此时脸色微微一变。 手无意识地上前抓,王猷君不是在淫乱,就是在淫乱的路上。 裤腰带在裤子上,都是对他下半身的不尊重,何况是衣带。 衣衫半敞,女子伸手一摸,手下触及的,便是他袒露的胸膛和腹部。 王猷君只觉得浑身上下仿佛被雷击到一般,不由自主地一个哆嗦,就连尾椎骨都透露出兴奋。 他痞痞一笑:“你摸我,是你先非礼的本公子,摸了我,你就要承受代价。” 说着,他本要将手中的琵琶扔到一边,手刚要扔,到底是侧身,缓缓地将琵琶放到一旁。 再次伸手拉住了女子的手:“你喜欢摸,就多摸点,看看能不能探出声来——” 身后的人,有的已经抱着女子共赴巫山,云消雨歇,有的左拥右抱,仰头不断灌酒。 看好戏的看着这头,“家主,上呀,她弹琵琶,你也会啊,你用手,给她弹出水来……哈哈哈哈……” 他话音落地,身后跟着起哄声。 琵琶女脸上血色褪尽,身子单薄,脖颈却仍是挺直的,手微微颤抖着,想要后退。 只是王猷君的手一直死死地扣住她的手腕。 “你求我,你求求爷,看爷会不会放过你……”王猷君说着,拉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脸上,胸前摸去。 女子声音倒是镇定,轻声问道:“此时求你,有用吗?” 王猷君看着眼前强装镇定的人,笑了:“求我,无非是上你一次,还是多上你一次而已……” 身后忽然传来盈姬的哭泣声:“爷,求求您放过她吧,奴家愿意陪爷云雨。” 王猷君看着眼前的女子,转头命令道:“来人,将盈姬拉下去,手脚剁掉,丢入猪圈——” “是!” 两个小厮说着,就要拉盈姬出去,盈姬仍哀声求着:“爷,一日夫妻百日恩,算奴家求您了……” 王猷君转头刚要说话,胸前忽然覆上了一双柔夷。 琴女的手,十指虽然纤细,但因常年弹奏琵琶,手上全是薄茧。 “别杀盈姬,求你。”她终于启唇道。
第369章 陪我睡觉 “不杀她也可以,你跟我睡一觉,我就放了她。怎么样?”王猷君凑近了她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 “杜若。” 王猷君低声喃喃道:“杜若……‘采芳洲兮杜若’……” 他一根手指轻挑起杜若的下巴,再次打了个酒嗝:“好名字,杜若姑娘,怎么样?” 杜若的眼睛没办法聚焦,其实也看不到王猷君的样子,只是这些世家里的纨绔子弟,大抵都一个样。 她神色苍白,双眸无神,嘴唇颤抖了下,声音倒是镇定:“好。” 王猷君转身摆了摆手,“放了吧。” 他不过刚转身的功夫,一回头,便看到杜若将身上的衣服给脱了下来—— “你干什么?”他说着,赶忙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罩在了她身上。 又赶紧回头,对看好戏的兄弟们不客气道:“招子都放亮点,该看的看,不该看的别瞎瞄——” “家主,您这就不对了,这就有点重色轻友了,咯——” 其中一个人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就要靠前:“美女家主向来都不吝啬给弟兄……” 王猷君向来痞笑的脸,转头冷冷扫了过来:“你配么?” 身后的人见王猷君勃然变色,立马上前将人拉走,打着圆场:“家主息怒,弟兄今天灌多了粪汤,说话不中听,我们什么都没看到,没看到……” 说着,赶忙将人给拉了下去。 王猷君这才转头看着杜若,皱起了眉头:“你们当舞姬的,别的本事没有,怎么脱衣服脱得这么快呢?我让你脱了吗?” 杜若明显一怔,手放在衣服上,是脱也不是,穿也不是。 王猷君见她懵逼,自己反倒是气消了:“爷的人,陪爷睡觉也只能陪爷自己睡觉,明白?” 杜若其实没明白。 方才口口声声出言污秽的是他,强取豪夺的也是他,威逼利诱的也是他。 非逼着她与他睡的是他。 如今又嫌弃她衣服脱得快…… 她整个人懵逼当场。 杜若眼盲,本身就看不到东西,看起来就比寻常的人少了分伶俐,多了分呆气。 如今她脑子木木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仿佛一只误闯入鸡窝的呆头鹅。 憨憨笨笨的,有些非同寻常,但是也有些可爱。 王猷君光着膀子上前,抬手,想要将自己的衣服拉起。 他本身便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秉着不看白不看的思想,他眼光也直勾勾地往她胸前瞄。 他本是随意地看一眼,却猛地愣住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便将杜若拽到了自己的床上,还放下了床帐。 “大公子来真的喽——” “放心,我们不看,我们也有——”几个人起哄,对身下的舞女连亲带摸,甚至是拧了一把。 大厅上再次传来呻吟暧昧的声响。 床帐里,王猷君却将杜若推倒在塌。 大堂中唯有这个床帐是他的,平日里午睡的时候用,现在渐渐变成了荒淫的场所。 床榻里,似有若无的膻味,隐隐地往鼻子里钻。 杜若虽然是清倌,可也没少听到嗅到青楼里的事情,她本也看不见,便索性闭上了眼睛,一副引颈就戮的样子。 谁知,暴风雨一般的肆虐并没落下。 胸前反而一根温热的手指,轻轻落下。 “这里,是怎么回事?”王猷君屏住呼吸,忽然问道。 杜若胸前虽然白皙,却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自脖颈往下,横跨胸前。 约有手指粗仿佛蜈蚣一般的伤痕,看起来是陈年旧疤,应该是孩童时期当胸的一刀劈了下来—— “疼么?”王猷君手轻轻地落在她的疤痕上,声音也放得极轻。 杜若倏地笑了,她抬手反握住王猷君的手指,微微摇了摇头:“太久了,记不住了,当时想必是疼的。” “你不怕我?”王猷君垂头视线落在她反握住他的手,神色莫辨。 杜若再次微微一笑,她笑起来,两个酒窝浅浅,其实很甜。 比今日喝的梨花白还醇香,芬芳,甜美。 王猷君喉头微动,目光贪婪地注视着眼前的人,而眼前的人却犹然未觉。 “公子的心肠,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般坏。” 能问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陈年伤疤疼不疼的人,这么多年来,他是第一个。 她在青楼,不是没遇到想要开苞的镖客,可一拉开衣领,便倒了胃口,失了兴致。 他还是第一个关心她疼不疼的人,而不是张口啐一口,道恶心。 王猷君并不知道杜若所想,嗤笑了声,仰头躺在床上,侧头看到自己的亵裤,上面星星点点,他咳了下,随手团起,丢到了一旁。 这才再次躺好,双手枕后,翘着二郎腿,摇着脚,嘴上打了个哈欠,咸咸道:“本公子是好是坏,你又知道?” 杜若本应该防备他,可不知为何,当他将衣服披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反而没那么怕他了。 “嗯,那我猜,你还是个坏人吧。” 王猷君摇晃的脚停了下来,他躺着,她坐着,他自下而上地打量着她。 “既然你说本公子是坏人,那本公子如今要对你做坏事了!” 他说着,一把拉过身旁的被子,将她拥入床里。 她身上有各种青楼艳俗的香气,茉莉香,桂花香,芍药香…… 廉价的香夹杂在一起,本该很庸俗,可他却一点不反感,他将鼻子凑到她纤细的脖颈上,嗅到的,是她独有的清雅之香,处子的芬芳。 他们这些纨绔,本就是寻欢作乐,今朝有酒今朝醉。 睡过多少处子,他都数不清了,可唯有她,让他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当拥她入怀的时候。 他的心好像活了过来,并不是为了男女交媾的欢喜,而是发自心底的满足喟叹。 王猷君手环住了她的腰。 杜若的腰很纤细,盈盈一握。 在他怀里可能姿势不是很舒服,杜若微微动了下。 “别动。”王猷君警告道:“给爷惹出来火,爷当场办了你——” 杜若疑惑,不敢动弹了。 王猷君这才满意,将被子死死给她捂住,好像包裹粽子一般,他头枕在杜若的肩头,蹭了蹭满足道:“睡觉。” 杜若耳边喷薄的是他喘出的热气,鼻子嗅到的,是他喷薄出来的酒气,和若隐若现地膻气。 她再懵懂,也知道陪他睡一觉,不是这么个睡法。 可耳边传来了他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仿佛他说的陪他睡一觉,便是真正的睡一觉。 字面意思。
第370章 琴师身世 王猷君睡得格外的酣畅,杜若听着他的呼噜,不由得放下了戒心。 想她无依无靠,若是他想对她做些什么,她根本也无力反抗…… 无知而无畏,所以她眼皮子发沉,也睡了过去。 她刚睡着,本该打着呼噜的王猷君嘴角扯了个笑,又将她团了团,枕在她肩膀上这才再次沉沉入睡。 翌日起来,杜若还甜甜地睡着。 大堂早已一片零落,人也散得七七八八,王猷君赤膊着上身,坐在台阶上,问道:“说吧。” “回家主,打听出来了,这个杜姑娘,还真的身世有些可怜。” “她本是嫡出小姐,父亲是先前定北侯王伦的副将,名曰杜仲宁……” 王猷君酒醉一宿,头疼欲裂,一手揉着太阳穴,听到着,缓缓放下了手。 “定北侯?”他猛地抬眼。 “不错,定北侯王伦生前被诬陷谋反,此案牵连甚广……后来虽给平了反,说是遭到了歹人的陷害,可人头都已落地,便是平反了,也不会从尸体上重新长出头来……” 王猷君点头:“是啊,人死不能复生,平冤昭雪了又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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