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道长,你可知道这事情是真是假。” “这...贫道也不知。” “切,你不能能掐会算么。”一位中年妇人厚厚的嘴唇上挂着讥诮的笑容,又是一声冷哼,“谁人不知道你们惯常会算卦,连千年劫难也是被你们掐出来的,怎么?连一个小小的狐狸都算不出来啊?” 被称为道长的老人一道红一道白,这般说的话着实难听,表皮撕下,一声怒吼:“说什么呢,你这个臭娘们。” 当下就要和她撕打起来。 一个狐妖在侧看见,赶忙上前阻止,赔了讨好的笑:“各位各位,息怒息怒,常言道,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话还没说完,那个道长转眼把怒气发在狐妖身上:“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一只妖而已,你也赶拦住我。” 手下拂尘扫了一下狐妖的脸,那位狐妖捂着脸瞬间“哎呦”一声,栽倒在地。 身侧站满了人,都只在闲闲的看戏,并不吭声。 直到一句高声大喊:“无涯宗大师姐姜洛到————” 这场闹剧才被阻断,众人齐齐把目光放在场内。 仙鹤下来一抱着狐狸的女子,黑发黑眸,红裙摇曳,美艳不可方物的脸上微扬起,缓缓一踱步,在场所有的视线都被她死死攥紧。 无论场内还是场外,呼吸都是奇妙的一窒。 姜洛一出现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四周熙熙攘攘的人声,有那么一瞬间的沉默。 就像齐齐被人截断了舌头,再也无法言语。 暗暗摸了摸狐狸毛,给自己打气:稳住稳住,记住你的人设是高贵冷艳不善言辞的大师姐,人设可千万不能崩。 眸光转了转,她掠过在场的人修和妖修。 在场的人给她在无涯宗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只觉得鱼龙混杂,又良莠不齐。 “这位就是冠玉道人的爱女姜洛仙长了吧,在下狐族族长曲邪。” 身侧出现了一位年轻男子,头戴赤金琉璃冠,脚踏鎏金靴子,身上穿的无一不奢侈精致又贵重。 这般暴发户的模样....姜洛认出了他,当下如画的眉稍稍扬起一分。 这不就是当初在漳抚秘境和大白狐狸抢东西的人吗,她当时捡了他一只储物袋,可真真实实的发了一笔横财。 不咸不淡应了一句:“嗯。” 狐族族长曲邪早已认出来了她,一想到自己遗失的那只储物袋,端的是皮笑肉不笑,暗暗咬了咬狐狸牙:“恭候仙人大驾,宴席等着了,就等仙人莅临。” 这仙人都叫上了,倒也是憋屈了他。不过大白狐狸的敌人也是她的敌人。 看见他这般恭维的模样,姜洛只觉得内心暗爽,但面上不显一分:“知道了。” 转身抱着大白狐狸,顶着着场内所有的注视款步入内。 等人一走远了,曲邪的脸色彻底沉吟下来,自己当初丢了储物袋可丢了大半个身家,里面不仅仅包括各种法宝,还包括了有关于狐族内部修炼的功法…… 后来附在储物袋的神识彻底消弭,遍寻不到,靠那只半妖的本领不可能做到,眼看也只有姜洛能够这么做了,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她。 棘手,太棘手了。
第69章 南柯一梦 一条华侈的地毯,漫过了两侧葳蕤缀着繁花的树木,直上正中高据的长案。 案上摆满了珍奇异果,珍馐美酒,五色花卉组成的蒲团,灿若云霞。 下方长案铺开不过就几十张,坐了些来会宴席的宾客,俱都和姜洛同一辈分的小辈。 有妖修也有人修,成分庭架势坐开,此刻身旁俱都坐着一位斟酒美婢。 姜洛抱着狐狸落了座,因为身份的原因,被曲邪亲自指引居在正中长案的左下角。柔风随了宗门的礼品后,在仙阁上等着了,所以并未跟在姜洛身边。 宴会还未开始,有比她摆架子的人修更多,这一排的长案还很空。 姜洛看着这些场景布置觉得很奇怪,又很眼熟,传音给大白狐狸问出了一个深思很久的问题:“怪不得你这么喜欢花,给我绣的的全是花,还有桌子上的这些果子,你在漳抚秘境也喜欢给我摘果子,原来是狐族传统啊。” 顿了顿,含着一点小窃喜,她继续道:“快说快说,当时你是不是就喜欢我了。” 柴岫翻了个身看着她,舔了舔狐狸牙,就是装闷骚不说话。 姜洛忍不住挠了挠他的下巴。 旁边美婢在给她斟酒,这里的狐妖统一的尖下巴,桃花眼,一副狐媚子长相,好看就是好看,就是扎堆看的确让姜洛有些视觉疲劳。 “仙长清用。”美婢开口,不过一开口就让姜洛觉得不对劲,立马狐疑的看着她。 这声音不像是女的啊,这是男人啊这。 柴岫琥珀色的眼眸看似很平静,不满的拿爪子按了按姜洛。 姜洛:“......”我怎么知道,这个锅我不接。 美婢这一派情致两饶,灿如春华的模样,真是不是女子却胜似女子三分,桃花眼含着秋水望着她开口:“仙长,族长特意嘱咐春儿,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你可别说话了吧。 姜洛慌了,生怕自己怀里的大白狐狸生气,赶忙冷淡的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春儿一颤,眼眸蓄起一汪春水,要落不落惹人怜的模样,唇瓣微抿,说话声带着三分戚然三分乖巧:“是。” 说罢,他往后跪坐了半步,露出好看的锁骨和曲线,黯然神伤的离了场。 姜洛:“.....”我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眼熟,好像大白狐狸也这么做过。 柴岫看着颇为满意,尾巴环住她的腰肢,眯了眯眼。 “十绝剑派师兄于翰墨到——”一声高喝。 于翰墨还是一袭飘飘青衫,裹着玉带。他不耐的晃着折扇,对于身边曲邪的讨好完全不感兴趣。 边敲着手心边道:“是吗,要不是宗门派过来,我才懒得踏入你这么这妖界,尤其是你们这群狐妖,一群骚狐狸的味道。” 说罢折扇往鼻尖扇了扇风,快步跨进去。 这副举动,这副姿态,还在宴会主人面前摆谱,着实可恶又可憎,曲邪当场丹凤眼闪过一道戾气,终究屈辱的忍住了没发作。 姜洛收在眼底,众位人修妖修也收在眼底。 来参加主人家的宴席,却又给主人家摆脸色,这位于翰墨着实有几分不知收敛的嚣张跋扈。 但是然后呢,如今人修当道势力如日中天,妖修也只能夹着尾巴如同一条癞皮狗,又或者像是一只乌龟缩着头,不得不屈从罢了。 姜洛抿着酒没说话,又给大白狐狸斟了一杯,薅了薅他的毛。 于翰墨一跨步就看到了斟着酒的姜洛,那张眉目如画,朱唇榴齿的脸。 除了在千古山那个坑了他一千上品灵石的红衣女人,还能有谁?! 这一下子就让他想到在千古山狼狈不堪的一幕,原本试炼势在必得,哪知道同行的程语儿一想到损失灵石的事情气不过,逮着一个无门无派的天煞孤星冷嘲暗讽,最后大打出手。 那个天煞孤星哪是他们两个的对手,直接被他们打晕埋在了雪堆里面,也不知道是不是沾了天煞孤星厄运的缘故,半路上遭遇了天塌地陷的雪崩。 实在冻的不行的他直接舍弃了程语儿,后又遭了身侧少言的毒手,身受重伤的他为了保命不得不摘了朝天铃出局。 出局...出局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天才的地位不保,那个该死的少言狠狠压了他一头。 凭什么,那个废物六十年前经脉阻塞,虎落平阳,原本的天才被他狠狠踩在地上,也只配给他端茶倒水,现在光华熠熠拜入千古山,直接骑在他的头上。 要不是这个女人,倘若当时要一千上品灵石的话,后续也不会闹出这么多事情。 于翰墨越想越怨恨,折扇被他死死握在手心,骨节突出泛着红。 这种有如实质的恶意,柴岫一眼就可以感受得到,只喝着姜洛递过来的美酒,心里慢慢思索。 姜洛看着曲邪和于翰墨站在一起,这么并排站只让她想起了一个让她坑了一千上品灵石,一个让她捡了一个储物袋,一想到这两个冤大头,心情不由得又暗爽了一分。 低头给大白狐狸斟满灵酒,又拿了一个灵果,美滋滋道:“多吃点。” 柴岫圈着她的腰肢凑在她手心慢慢咀嚼着灵果,动作优雅又好看。 姜洛看着大白狐狸缩在自己怀里吃着自己递的果子,瞬间有一种投喂饲主的成就感。 难道这就是养狐狸的乐趣? 于翰墨落座在她身边的长案上,“啪”的一声打开折扇,对她道:“当时身旁跟着的程语儿有些失礼了些,因着不太熟悉她的为人,只到最后反应过来堪堪阻止了她出格的举止,这让我有些歉意,回宗门一直惴惴不安,居然没料想到小师妹居然是无涯宗的大师姐。” 他一副讶然的样子,随即风雅的笑笑,“咱俩派系渊源颇深,遇到也是缘分使然,这下给你赔罪了,在下敬你一杯,还望大师姐莫把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 说着,举起了身侧美婢斟满的酒杯,对着姜洛恭敬的一敬。 他这话说的意思含义很多。一来及时撇清了和程语儿的关系,二来表示了这不是我的事情,我也很愧疚,三来和姜洛套了个近乎,化干戈为玉帛他聪明的不想和姜洛对上。 应该说不愧是大宗门养出来的吗,拥有特有的教材和教习方法才能说出这种一语三关,虚情假意的话。 姜洛眸底溢出了几分嘲讽,轻轻一侧头,举起酒杯淡笑回敬:“哪里,于师师弟客气了。” 一句于师弟撇的是主次分明。 于翰墨被唤师弟也不恼,只笑的怡然,和她碰杯的时候酒杯低了她一截。 因着姜洛贵重的身份,众人是以不敢搭话,俱沉默着装聋作哑,眼下十绝剑派的于翰墨先敬了个开头。 一侧仓溪谷宗门的小辈率站起来,腆着脸举起酒杯和姜洛套近乎:“之前师祖参加宴会的时候回来和我们这些弟子猛夸,夸大师姐天纵奇才,今日得一见果真传闻不虚啊,来在下斗胆先敬师姐一杯。” 姜洛知道他的师祖,那位炼药大佬修筠道人,和无涯宗颇多联系,端起酒杯笑容淡淡。 无数讨好,恭维的话瞬间涌动起来,像云一般,像霞一般。踱金织彩飞往她的耳朵,仿若她今日才是这场宴会的主场。 不信但看筵中酒,杯杯先敬权势人。 最后姜洛放下酒杯,柴岫爪子扒着她的手抿了一口。 她捏了捏他的小肉垫,传音给他:“陪我是不是无聊了。” 柴岫尾巴卷着她的腰肢,箍得紧紧的。 他是知道松翠山的这一群狐媚子的,手段层出不穷,姜洛这般单纯不盯紧点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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