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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君主！”窦娘痴痴傻傻的盯着莫曦的脸，又唤了一声。 “那窦娘为何总是叫我家主子小君主？”木呦眨巴着水灵的眼，疑惑不解。 “啊！窦娘说的是小郡主！”半晌没出声的老头说道。 不是“小君主”是“小郡主”。 莫曦一怔，这是把她当成雕攸宁了？ 自己和雕攸宁都是窦娘接生，可即便是亲娘，刚出生的孩子，过了一两个月都很难认得，更别说十几年以后。 “窦娘可曾这样唤过别人？”莫曦问道。 两位老人迟疑的想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 好吧！ 这就是缘分！ 她愿意看就看，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晚上，木呦商量好一阵，窦娘才同意在莫曦隔壁房中睡下。 许是出生地，莫曦竟然没有困意。 她出了房间，山野夜半，只有轻轻的虫鸣，远处传来的潺潺水声。 莫曦想着傍晚老夫妇两人所述当年御北王妃生产的情景，走出了庭院。 到了夫妇描述的王妃生产的那房子。 月光淡朦，却也看得清那已经老旧的房屋。 老夫妇说过，这房子的主人是对新婚夫妇，王妃生产后第二天上山采药双双掉落悬崖死了。 村里人迷信，便也没人再敢住这房子，所以十四年了，这房子就一直空着。 莫曦从自己的兽药箱里拿了手电，推门进了房。 门扉破旧，吱嘎一声，有些刺耳，房间里黑洞洞，手电的光扫过，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 东屋房间内陈设简单，只有张床，还有四方的一个桌子。 莫曦看了看，王妃生产后是住了三天的，所以还看得出床上厚重的围帐，只是已经统统成了黑灰色。 窗户上也都是布幔围着，王妃生产，外男定是要离得远远的。 莫曦又去了西面房间，按理也就是自己出生的地方。 床铺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围着布幔的，只是窗上并不似王妃那房间遮挡得严实，窗纸是早都不见了，只有已经被风化的窗棱。 莫曦转身向外看去，借着清浅的月光外面模糊的景象大致可以看清。 但有一点却格外清晰，仿佛是画在窗上。 那就是直对西面房间窗口的一个高高的石台。 这房子是在村西，只有房子的东面才有房舍，西面便是旷地，而南面坡下就是宽阔的河面。 这段河水河面平稳，在月光之下，就像一面镜子，刚刚好好填充了整个窗口。 房子是在慢坡之上的，实际离那河水还有几十丈远的距离，可在窗上望去，好像就在眼前。 而那个突出的石台，就映在窗户正中，河面之上。 忽然间莫曦便对那石台产生了兴趣。 她走出这破旧的屋舍，约莫不到百米就是那石台。 这是个天然矗立在河岸的一块大石，很高，上面被风化和常年的雨水洗礼得光滑平整。 莫曦站了上去，清风徐徐，河面淡淡的凉气拂面而来。 转过身，整个村子的房屋都能看到。 而且村中房子都是面朝南，这块大石就正对窗子的朝向。 有一两家因为孩子啼哭而点燃烛火，莫曦站在石台上便可清晰看到，映衬在窗上的影，清晰无比。 还有一家开着窗，莫曦甚至能看到那家男人端了杯水给倚靠在床上抱着孩子的母亲端去。 莫曦目光淡扫，看到原主出生的那个房子。 正对的便是西面房间的窗，而且这距离较刚刚那户人家近得多，想必里若是张了灯，窗子不遮挡，里面的情景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王妃！”杂工其实老远的跟着丑王妃，他奉擎王的旨意保护丑王妃，就不能有任何闪失。 莫曦虽然脚步很轻，可也没刻意用轻功，所以对于杂工、厨子、车夫这样的武功高手还是能听到的。 但他们并未打扰莫曦，只是远远的跟着。 自家王妃的傻气他们是真的领教了，三更半夜乌漆嘛黑的去一个空了十几年的破旧老房子，这哪里是一般正常小丫头敢干的事情。 “半夜天凉，王妃还是先回去歇息吧！”这小身板除了脑子不行，身子要是再冻病了，他们可不好跟王爷交差。 莫曦淡淡应了一声，走下石台。 第二日吃过早饭，便欲离开，可这窦娘却寸步不离的盯着莫曦。 即便是接生过自己的稳婆，也不能说带上个人就带上。 就在莫曦上了马车的时候，窦娘哭了，“宝儿，你不要娘了？” ……莫曦：这是碰瓷儿……碰娘的…… 窦娘眼泪婆娑一路跟着马车，到了村西那块石台时，又喊着：“宝儿！宝儿！”去抱住了石头。 “可怜啊！” 路旁一个白发白须的老人看到窦娘这疯癫的样子，不禁感叹。 莫曦面色平静，心口却沉闷刺痛。 前世她母亲去世得早，未尝到过母爱的滋味，现在看窦娘思念儿子这种感觉，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她下了车，远远的看着，亦不知该如何去安慰窦娘，毕竟那孩子已经死了。 “窦娘一出去接生，谷宝找不到娘亲，就会上这石台，看哪家灯火通明，他就找去。” 说着白胡子老人叹了口气，又道：“宝儿死的那晚刚好王妃的小郡主出生，可小郡主出生就断了气，是窦娘抱着去找的郎中，郎中救活了小郡主，可她的儿子却淹死了。
第128章 有脸回来（二更） 所以窦娘就觉得活过来的小郡主是她儿子转世。” 莫曦看着那抱着石头的窦娘，眼底复杂。 如果说谷宝每次来这石台上寻找窦娘，那看得最清楚的莫过于王妃和她娘生产的房子，怎么可能走错路落水？ “宝儿可会水？”莫曦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淡淡的问道。 白胡子老头木的一怔，“会呀！这村里哪有不会水的孩子！”但会水也免不了被淹死。 莫曦没说话，她明白老人的意思。 可莫名觉得宝儿死得蹊跷。 “带上窦娘！”莫曦长睫遮挡了眸低的凌厉，声音轻缓的吩咐木呦。 窦娘只要看到莫曦就会很安静，只是一直盯着她脸上的红斑。 一行人，又多了窦娘。 …… 御北王府。 “那个傻丫头怎么还有脸回来？”三公子雕澄奕气冲冲的走到亭子里，一面说一面甩袖坐到两位哥哥对面。 雕澄泓眸色沉凝，清冷的说道：“澄奕何时变得如此不识礼数，口无遮拦。” 本还嚣张的雕澄奕顿时敛了戾气，诺诺诉苦，“兄长，你不知道那个傻丫头在雍国嫁了残废王爷后有多嚣张……” “放肆！”雕澄奕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雕澄泓冷喝一声。“既是大朝国臣子，怎可对皇子不敬，我看你越发不像话，去祠堂罚跪。” “大哥！” “想杖刑！”雕澄泓丝毫不给弟弟辩解的机会。 “还不快去！”雕澄炫对着弟弟直眨眼，急忙给他台阶下。 雕澄奕除了父王最怕的就是大哥，绝不敢违命。 “可有高兴事？”雕澄奕一走，雕澄泓继续拿起兵书，问雕澄炫。 雕澄炫收了收表情，他却是听到那傻丫头回来略有一点点的期待，不过是因那日在质子俯正堂扛进来的几个麻袋里的东西，他好奇可是墓穴之物。 可有那么明显吗？ “啊！擎王在雍国娶妻之事大朝国传遍，而且擎王还给莫管家补送了彩礼。这不刚好妹妹可光明正大的退婚！”雕澄炫找了个说辞。 雕澄泓若有所思的沉凝片刻。 他倒也不希望才华出众天姿国色的妹妹嫁给又残又瞎的质子，可雕家绝不能做出因此悔婚之事。 如今是擎王身不由己在雍国先娶了妻，那再去陛下面前提退婚之事也算顺理成章。 可擎王也是可敬之人，且不说为天下黎民安危入雍国为质，单单被迫娶了又丑又傻的莫曦，还按照官仪给莫家补送彩礼便是君子所为。 “莫管家只有莫曦独女，想必也不愿将女儿远嫁。听闻莫曦给雍国皇帝和满朝文武治愈了高热之症，使得雍国皇帝允许擎王回我大朝。” 雕澄泓虽觉不可思议，但是过度沉稳表现得面色无波，毕竟那傻丫头除了盯着他们三兄弟的脸看，也不会什么。 雕澄炫轻笑出声，他可是听说这丫头让雍国上至皇帝、皇太后、皇贵妃、皇子，下至各级官员，都睡了三日的尿榻。 当然他哥哥是君子，即便惊异此法也不耻提及。 “是莫曦娘亲白氏思女成疾，她该是特意回来探母。”雕澄炫解释。 “按王妃之仪准备迎接。” 刚走过来的雕攸宁刚好听到大哥的这句话，不禁身子一僵。 王府中虽然父王母妃都疼爱她，父王若不在府中，都由长子雕澄泓管事。 如今这管家的傻丫头竟然要用王妃礼仪相迎。 那张绝美容颜闪过一瞬阴厉，接着优雅端庄的走上前，给两位哥哥施礼。 见是雕攸宁，雕澄炫顿时一脸温润的笑意，连速来端正的雕澄泓眉眼都柔和起来。 “哥哥，攸宁听说雍国国君让曦儿回大朝了，可是真的？” 美眸似一弯新月，柔美而欢喜，任谁看见都觉得她盼着莫曦回来已经盼了很久。 “看你高兴的！二哥若这么久未见，也不知你会不会如此。”雕澄炫故意吃味的说道。 “不若，二哥试试？” 雕澄泓看着二弟和妹妹如此俏皮，嘴角也扯出弧度。 “只怕你没想二哥，二哥已经跑了回来。” 几人轻笑。 雕攸宁淑雅落座，“此前攸宁一直担心曦儿会再也回不了泰幽城，还想着派人给送些东西过去，这回便不用担心了。” 确实派了人，不过不是送东西，是取莫曦的命。 “莫曦若知攸宁这样惦念，定然高兴。”雕澄泓欣慰的看着如此懂事善良的妹妹。 “拜见世子、郡主、二公子！”莫景恭敬的给三位少主人行礼。 “莫叔，令爱如今回来已是擎王妃，尽管她从小便在王府长大，并不会觉得我等怠慢，可也要按照王妃之仪准备。”雕澄泓正色吩咐。 莫景眸子不经意的从雕攸宁的面上划过，沉稳拱手说了声：“是！” 雕攸宁仍旧是笑容端盈，可桌下的手却把丝帕攥得拧了劲儿。 …… 大朝国内得知入雍国为质十年的五皇子回国的消息。 街头巷尾都插上了翠竹，寓意平安。 正是十年前七岁的五皇子入雍，才平息了两国交战，换来百姓平安。所以朴实的百姓对这素未谋面的五皇子颇有敬意。 一个人坐在轮椅上，被另一个人推着，在长街之中，引来众人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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