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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能花钱？”宋清雯有点激动，她和小泽的钱终于能花出去了吗？ 大队长媳妇点头给出肯定答案：“这种交换方式很正常，当然，找到可靠又可信的交换人不容易，我们之所以一直来往，是因为我娘家跟山里那边有点远亲关系。” 宋清雯：“那到时候要麻烦婶子了。” “除了能换鸡蛋，他们有时候还会有其他好东西能交换，到时候婶子带你去。”大队长媳妇也是想为宋清雯搭把手，帮一帮，是顺手的事，主要是她信得过宋清雯才会跟她透露这些，一般人她还不肯说呢。 宋清雯十分感激，世上还是好人多，能换到好东西的渠道她永远不嫌多。 抱着小泽走进大队部，宋清雯发现除了大队干部们，还有两个知青，一男一女，男的叫曹北，女的叫吕静，是知青院那边的“老大哥”和“老大姐”，不是说这两个知青老，相反，两人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很年轻，但他们两个是头一批下乡到小宋村生产队的知青，已经在小宋村生活了好几年，资历最大，也最被知青院的知青尊重，跟大队干部们关系也不错，他们是知青们的领头。 原来大队长叫曹北吕静两人过来，就是为了让他们自己检查知青院有没有不该有的东西，起初曹北吕静还觉得很奇怪，这个要求太奇怪了，如果没有理由，他们怎么可能检查同伴的行李？ 但一听大队长小声提及的事，两人脸色霎时大变。 大队长拍拍曹北的肩膀，又看着吕静说：“小曹，小吕，你们两个为人办事，我们一向放心，这一次你们也要脚踏实地，万一在知青院发现不该有的东西，那知青院……” 大队长的话意犹未尽，却让曹北吕静立刻感到事情有多严重，他们必须按照大队长他们说的，检查知青院，不能让知青院有漏洞，不然，倒霉的肯定是那个有不该有东西的人，但其他知青当然也会受到影响。 曹北和吕静相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虽然他们是下乡早，不比在城里的人接收消息快，但不代表他们耳朵不好使了，相反，他们两个下乡多年还能一直坚持不结婚，是因为他们想回城，那当然要打听城里的消息，不能让自己太脱离城里那个环境，他们经常跟家里还有一些关系好的同学联系，甚至因为他们人缘好，在小宋村知青院也能从其他知青那里得到一些消息。 那个手抄本的事，他们早前便有所耳闻，没想到手抄本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 曹北和吕静都坐不住了，他们不跟完全保证知青院真的没有这种东西，尤其是新来的何争光三个知青，他们甚至跟这三个知青还是分开锅吃饭的，不提何争光，剩下那两个知青都是紧跟着何争光，似乎很不想搭理他们这些老知青，而他们这些老知青其实也在警惕了何争光三人。 曹北：“大队长，我和吕同志会办好这件事的。” 吕静点头。 谁想自己平静的生活被破坏？他们又不是何争光那个好斗分子。 说完后，曹北吕静恨不得立刻冲回知青院搞定这件事，但今天小宋村生产队要上公社交公粮，知青这边也要人出工，老大哥曹北老大姐吕静领队，走不开，只能先按下不提了。 生产队的粮食仓库离大队部很近，宋清雯拉着小泽跟着大队会计过来这边时，大家伙已经开始从仓库里面搬粮食出来放到板车上，宋清雯让小泽在边上玩，不要靠近搬粮食这边，不然一个不注意可能会被碰到，她和跑来跟她一起的宋麦苗一起抗一袋又一袋的粮食。 宋清雯见小泽很安全，稍稍放心，不过还是留几分神看着崽。 “清雯你今天也上公社帮忙交公粮？”宋麦苗好奇。 “对，会计让我跟他一起，到时候帮忙记账算账什么的，麦苗你也上公社？” 从宋清雯当上记分员之后，她慢慢展现自己的工作能力，因为她账目记得好，大队长会计偶尔回来找她一起忙活队里的账本，这次交公粮她也被抓来当劳力。 宋麦苗咧嘴一笑：“是啊，我这次还能进纸厂当个临时工，到时候在我姐家住一段时日，有点可惜暂时看不到小泽了。” 宋清雯一听，很高兴地说：“恭喜，你又能去当临时工赚钱了，现在你回来就能看到的。” 老支书家没有重男轻女的陋习，他家孩子都是能上学的都供，不得不说，老支书是个有远见的人，他的后代里有走到市里县城和公社的，可以说，老支书一家都很优秀，从农村走到了市里，宋麦苗不是个读书的料子，因为她一拿起书本就会头痛，看不进去，但她仍然顽强地念完了小学，就算留级也没有阻碍她毕业。 宋麦苗没考上初中，不能到城里工作，但她家人会给她一些方便，当然，这些方便都是在规则之内，比如宋麦苗即将要去纸厂当临时工一事，公社上有一家不大不小的纸厂，宋麦苗的姐姐就在纸厂工作，临时工是因为有纸厂正式工暂时不能上班，又不敢让其他人顶班，只能找宋麦苗的姐姐，所以宋麦苗从她姐姐那里得到了这一份临时工的工作。 宋麦苗当临时工当了几年，非常有经验，并且信誉有保证，人家爱找她。 宋麦苗曾经跟宋清雯八卦过，这些正式工为什么不找自己亲人顶班，因为纸厂有个正式工让自己亲人顶班，最后那亲人不愿意还工作，最后正式工跟自己亲人闹大了，两家结仇，甚至老死不相来往，也是很奇葩。 但从此以后，一般人要找人顶班，都会慎重考虑该不该找亲人，利益动人心，为了一份工作，亲姐妹都能闹掰，何况是其他人？正好便宜了宋麦苗时不时当个临时工赚钱。 宋麦苗摇摇头：“我姐说，我这次可能要在纸厂工作至少一个月，最长可能要三个月，放假时我也想留在纸厂工作，多赚点钱，过个好年。” 宋清雯歪头看她：“三个月？那时间确实很长啊。” 宋麦苗小声解释：“因为那个大姐是不小心摔断手，要养好可得要不短时间，听说她跟家里关系挺紧张，本来她丈夫要让自己妹妹帮忙顶班，说是一家人，到时候她小姑子肯定会把工作还给她，但那个大姐不同意，所以才找了我姐姐帮忙，我姐说到时候我去纸厂工作，还可能与遇到这家人的刁难呢。” “还有啊，那个大姐之所以摔断手，其实就是因为她小姑子推的。” 宋清雯吃惊：“脸皮好厚！那你到时候去纸厂工作要小心了。”什么小姑子啊？都把自己嫂子推得摔断手，还想抢人工作？ 宋麦苗：“我们家也在担心，听我姐说，那个大姐的小姑子不是个善茬，说我如果不敢去可以不去，但我肯定要去，有钱当然要赚。” 宋清雯竖起大拇指：“你要注意安全。” “肯定会的，反正我跟那个小姑子不熟，不跟她走在一起应该没问题。”宋麦苗虽然有点担心，但能赚三个月的工资，她舍不得放弃这个好机会。 “清雯姐，我们来帮忙啦！”王心怡远远走来，嘴里还高兴地喊着人。 宋清雯抽空抬手指指一会儿看看脚下的小虫子一会儿抬头望望她的小泽：“心怡，你跟心乐帮我看着小泽，我们这边很快就搬完了，很快就能出发上公社。” 王心怡连忙点头，跑到小泽身边跟他一起玩耍。 王心乐默默走过去帮忙搬装着粮食的麻袋。 宋清雯看着他，笑：“成，让你练练力气，抗麻袋也是一种锻炼。” 王心乐：“……” 宋清雯：“走，麦苗，我们去抗另一袋。” 把所有装满粮食的麻袋都搬到板车上，宋清雯跟着大队会计算三遍数，确认无误后，大队长挥手，让大家伙拉起板车向公社出发。 宋清雯这些人跟在板车后面走，路上遇到坎便齐心协力推上去。 “其实小宋村里公社算不上很远，但走路还是挺累的，还是有一辆自行车更方便，”宋清雯抱着走累了的小泽，跟王心怡闲聊，“以前大哥有寄过自行车票回来，可惜，她都把票卖掉，从来没打算买过自行车，明明不缺钱和票。” 如果有宋涛在，他应该都能弄到各种票证，但现在不行了，没有宋涛，连宋二花也没了各种票证的来源，宋清雯还听到过宋丰宋香抱怨有钱花不出去。 王心怡听到这话，也疑惑了：“对啊，清雯姐，小姨她为什么不买一辆自行车呢？以前她不缺那些吧。” 宋清雯：“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也许是没有买自行车，宋丰宋香就不能骑车上公社上县城？只能在小宋村附近转悠？” 王心乐说：“我记得以前宋丰宋香要买自行车，小姨一直不同意，最后宋丰宋香只能不提。” “是有过这件事，反正我是不知道她脑子都是怎么想的。”宋清雯觉得宋二花就是朵奇葩，有钱有票都不会买些方便自己的东西，宋家连个收音机都没有，还有缝纫机也没有，明明宋涛以前都有过这些票证。 王心怡忽然说：“我觉得清雯姐猜的可能是对的，小姨就是要宋丰宋香一直在她身边啊。” “我倒宁愿她以前把那些东西全部买齐了，可惜她没买，所以分家的时候也没分到这些东西。” 宋清雯看看自己的两条腿，天天用腿走路，偶尔她也想踩踩自行车，轻松一点，有自行车她能载着小泽到处玩耍。 “你想买辆自行车？”王心乐问。 宋清雯毫不犹豫：“当然想，钱我有，但没有自行车票。” 王心乐：“也许我们能帮忙换到一张自行车票。” 咦！ 宋清雯眼睛一亮：“会不会很麻烦？我知道自行车票肯定不好弄来。” 王心怡：“我们发动家里人的关系问问找找，或许能找到一张？” “如果没有自行车票，那你们知道哪里能买到二手车吗？废品站有没有？”宋清雯想买一辆自行车的念头更重了，没有四个轮子的车，现在有两个轮子的，她一点也不会嫌弃啊！ “废品站？能进废品站的自行车是修都修不好的那种，如果能修好，车不会出现在废品站。” 王心乐的话对宋清雯无疑是个大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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