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子规说:“这样一来,陶语就不能接陶谌的爵位了。” “就为一个爵位?” “嗯。” 这真是槽点无数,让宁小药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了,就为了一个爵位,当老子就能不认儿子了?要不要这样啊? “谢文远应该是把陶谌的死,推到了陶语的头上,”楼子规跟宁小药说。 “这话陶语他爹也信?”宁小药问。 “他信不信不重要,”将宁姑娘的长发轻轻挽起,楼子规说:“陶士东需要一个逐陶语出家门的理由,害死嫡兄,这个理由就很好。” 宁小药突然转头,很认真地看着楼子规问:“容我问一句,陶语不是他爹亲生的?” 楼子规被宁小药问得愣住,随即莞尔道:“他们是亲生父子,只是陶士东要做谢文远的狗,这个儿子他就不能要了。” 宁小药干咳了一声,说:“那什么,好歹是陶将军的亲爹,督师你说话客气点。再说了,狗又没得罪你。” 楼子规…… 另一边的宫室里,影风把该说的话说完了,抬头打量一直没说话的陶语一眼,说:“圣上说有他在,让将军不要担心。” 陶语木然地点了一下头。 “我就在门外,”影风说:“将军有事叫我一声即可。” “好,”陶语勉强应了影风一声。 影风走出了宫室,刚替陶语将宫室的门带上,就听见宫室里传来了陶语夫人的哭声。 陶语的夫人何氏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何氏夫人泪流满面,他们年方六岁的小女儿却还是一脸的懵懂,完全不理解母亲为何要哭。 “这要如何是好?”何氏夫人哭着问陶语。 “爹爹,”小姑娘扑到了床榻前,喊了陶语一声。 妻女都在面前了,陶语原本木然的脸又变得生动起来,笑着抬手轻拍一下女儿的小脑袋,跟何氏夫人道:“既然那个家容不得我们,那我们走就是,不要哭了。” 何氏夫人抱着女儿,侧身歪坐到了床榻上,哽咽道:“你想好了?” 陶语点头,说:“我想什么都无用了,是陶家不要我了。” 何氏夫人说:“到底发生了何事?”昨日夫妻二人见面,陶语喝了汤药,昏昏欲睡,夫妻俩也没说上几句话,到了这会儿,何氏夫人也不知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跟随圣上,”陶语说:“父亲却一直得太师的提携,就是这么一件事。” “难道跟随圣上不对?”何氏夫人不明白了,臣子效忠圣上,这还有错了? “不要多问了,”陶语站起身,整了整衣衫,道:“这些日子你和秀儿暂时住在宫里。” 何氏夫人点头,这个时代的女子嫁夫从夫,自然是陶语说什么就是什么。 宁小药这会儿穿好了龙袍,站在铜镜前蹦着圈照了照,帅!自己今天还是帅裂苍穹的帅!给自己点了赞后,宁小药跟楼子规说:“走,去吃早饭。” “那叫早膳,”楼子规说。 “随便吧,”宁小药说着话就要往门前走,饭也好,膳也好,能让她吃饱就好。 楼子规挥手让送热水来的哑婆退下,跟宁小药说:“过来洗脸。” 宁小药……,楼督师难道看不见她的脸已经干净了吗? 楼子规看宁小药站着不动,走上前拉着宁小药到了盆架前,动手替宁小药洗脸,洗完了不忘捏一把。 宁小药板着小脸,说:“洗脸的时候我想到了一个问题,裴殷今天会来吧?他要不来,我还跟太师撕什么九门提督啊?” “他不来,小药你就下旨,将护国公府满门抄斩好了,”楼子规将毛巾扔进了水盆里。 “啥?”宁小药惊着了。 第207章 长了石头心的裴家二爷 “他不会不来的,”楼子规说完了狠话,又笑着跟宁小药说了一句软话:“我只是说笑。” 宁小药还是板着脸,说:“你就是说正经的,我也不能这么干啊。” 楼子规…… “不是,你刚才真的是在我开玩笑?”宁小药一脸怀疑地问,为毛她一点也没看出来? 难得与人玩笑一句的楼督师被打击到了,“去吃饭吧,”楼子规往门外走去,以后他还是不要做这种尝试了。 “我们是不是让哪个小哥去把裴殷带进宫来啊?”宁小药追着楼子规问,她不放心啊,裴殷不来,一会儿早朝的那出大戏不就没法儿唱了吗? “不用,”比起宁小药的心急火燎,楼子规就很淡定。 “真的不用?” “不用。” 宁小药把头点点,不用就不用吧,裴殷真的不来,她也没啥办法不是? 此时的护国公府里,老太君坐在堂屋的主座上,护国公坐在老太君的左下首,裴殷坐在老太君的右下首处,一家三口坐成了三足鼎立之势,一言不发地大眼瞪小眼,已经瞪了好一会儿了。 裴殷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年轻女子,衣裙的式样、布料都不错,颜色却中规中矩,头上身上的佩饰也不多,不知底细的旁人压根看不出这女子的身份来。 护国公最先绷不住了,开口道:“老二,这事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大哥你这会儿知道问我的意思了?”裴二爷还是一副世人都欠了他百万银的模样,眼都不掀地说了一句。 护国公抹了一把脸,按他的暴脾气,这会儿就应该掀桌出去了,不过他不能这么干,他弟不吃他这一套,“那你去不去上朝?”护国公还是好声好气地问。 裴殷说:“我只是一个草民,上哪门子的朝?” “不是,”护国公说:“我不跟你说了吗?圣上要让你当九门提督。” “我何德何能?”裴二爷问。 护国公……,我也不知道你何德何能! “大哥你才是护国公,小弟一介草民,就不掺合朝廷的事了,”裴殷说着话,起身就要走。 护国公拳头捏得咔咔作响,无计可施。 “啪!”老太君在这时拍了桌案。 裴殷的脚步一停。 可能拍桌案还不够解气,老太君抬手就将身旁的桌案掀翻在地,桌案的物件随着桌倒的声响滚落了一地。 这下子护国公不能再坐着了,起身几步就到了老太君的面前,苦着脸劝道:“母亲,有话咱们好好说,您别动怒。” “去找几身白衣来,”老太君跟护国公说:“老太婆带你那一家子去帝宫。” 护国公说:“穿,穿白衣去帝宫?” “我们去领死,”老太君说:“与其等圣上降罪,我们自己去领死好了。” 护国公点头,说:“那儿子先下去了。” “去吧,”老太君把手一挥。 眼见自家大哥真的往堂屋外走了,裴殷怒道:“母亲,你这是在逼我!” “没错,”老太君道:“我就是在逼你!是我这个老太婆无能,养出你这么个东西出来,我打不过你,骂不过你,好歹生死这事,我老太婆还能自己作主。老大你站着干什么?去备白衣,命管家备车,我们即刻就走。” “母亲!”裴殷喊。 “我问你,”老太君问裴殷道:“我们家的仇人是谁?” 裴殷说:“谢文远。” “现在你能报仇了,你为什么不报?”老太君说:“你还是怕了他谢文远?” “儿子怎么可能怕那个老贼?”裴殷矢口否认道。 “那你就是在怨圣上,”老太君道。 “母亲,”护国公忙就冲自己的老娘摇头,这话怎么能说? “我老太婆都要去领死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老太君看着小儿子冷笑,“我若是你,先帝爷活着的时候,我心中有怨,拼着挨剐,我找先帝爷去。当今的圣上才多大?你没本事找厉害的,就找小的,对你客气的?我裴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孬种?” “母亲,算了,”护国公觉得老二是可气,可老母亲这么个骂法也太过了,于是护国公和稀泥道:“您好生跟老二说话吧。” “那他也得是个人才行!”老太君这会儿没桌子掀了,狠狠地拍了一下坐椅的扶手。 裴殷幼年即遭大难,一直就是被老太君宠着的,今日头一回被老太君恶言相向,裴二老爷有些受不住了,黑着脸道:“母亲,儿子不想出仕就是该死吗?” “圣上治好了你的病!”老太君大声道。 “那儿子应何得病?”裴殷的声音不比老太君的小。 “好,你要这么算,圣上还欠你一个父亲,”老太君道:“我和你哥一家先去领死,你去报仇就是。” “老二,”护国公说:“你是要造反啊?” “嗬,”老太君冷笑道:“他有这个本事吗?这些年,我们关起家门,夹着尾巴,看见谢文远还得赔着笑脸过日子,他做过什么?我老太婆是信了老话了,有些人啊,你就不能给他好脸!” 裴殷被老太君骂得涨红了脸。 “你这些年,吃的,用的,穿的,住的都是你哥的,”老太君看着裴殷道:“你还要害死你大哥全家?你大哥从你四岁开始养你,养到今天,你要闹腾,他和你嫂子就随你闹腾,哄着你,让着你,哪怕你长了颗石头心,也应该被你大哥两口子捂热了吧?你是不是就没长心?啊?!” 护国公的夫人章氏在门外小声地叹了一口气,冲儿女们招了一下手,带着儿女们走开了。裴殷性子阴沉,不好相处,这些年来,她这个嫂子劳心劳力,在裴殷那里也没能落着什么好,不过听了老太君的这通骂,章氏夫人这些年被裴殷折腾出来的心结好像解开了,原来原些年她的委屈,她的婆婆都明白。 “是,你没求着你大哥,”老太君在堂屋里接着训子:“你大哥欠你的,谁让他是你大哥呢?他活该啊。” 裴殷涨红着脸,说了句:“我没这么说。” “你父亲走了后,”老太君理都没理裴殷,继续说道:“跟着你父亲的那些老伙计,都被谢文远挤兑的不得志,自个儿不得志也就算了,儿孙也看不到出路。现在圣上要用你,给你为你父亲报仇的机会,这也是你父亲的那些老伙计们重新出头的一个机会。可你做了什么?你就为了你心里的那口气,你就瞎了眼,你看不见这一帮子人,你也看不见你父亲在地下没闭上眼呢!黑了心肠的混账东西,早知道你长成今天这样,当年你不如跟着你父亲一起去了, 做个小鬼陪着那个老鬼,他也不至于孤单,”老太君说到这里,眼中掉下了泪来。 “母亲,”护国公给老太君跪下了,眼圈也泛了红,说:“老二他不是这样的人,母亲你别说了。” “滚!”老太君哭着让裴殷滚。 “老,老太君,”方才站在裴殷身后的年轻女子这会儿也忍不住开口说话了。 “凝烟啊,”老太君说:“你不要为这个混账说话了,你守着这个混账这些年,这个混账可有为你想过?”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333 首页 上一页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