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这会儿大脑完全就运转不起来,冲宁小药大声道:“田地都分走了,那还是我的领地?” 宁小药说:“也就是说,你的王府你也不想要了?” 福王又呆滞了。 牢房里的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宁小药,抢了田地之后,你又想抢福王的王府了? 宁小药扭头就问李阁老:“老爷子,福王爷的王府有多大啊?” 李阁老还没开口,福王就疯了,“那我的王府,我的家!”王爷冲宁小药咆哮道:“本王死也要死在福王府里!” 宁小药抹了一把又被福王喷了一脸的口水。 “放肆!”楼督师和李阁老同时喝斥福王道。 “皇兄!”祉王也跺着脚,痛心疾首地喊,田地没有了,你不能把命再丢了吧?大不敬是什么罪?这是愁宁玉没有杀人的刀,自己送上一把吗? 福王的身体慢慢地瘫软了下来。 宁小药站起了身,扭头想跟楼督师说话的,却跟谢太师的眼神碰到了一块儿,宁小药一愣,她是不是忘了什么事了? 谢太师这时开口道:“圣上,臣的江南二十四景笔……” 谢太师后面的话,宁小药都没听,她想起来了,那套笔原来的主人是太师。“现在这套笔是福王的了,”宁小药指一指地上的福王爷,说:“太师你跟王爷谈谈好了。” 谢太师看向了福王,说:“王爷,这笔是下官的。” 笔是太师的,所以把笔还给太师,那福王跟宁小药提的第一个条件,就不算是完成了,谢太师一说这话,在场的人精们就都明白谢太师的潜台词了。人们都盯着福王,宗亲们的目光格外的热烈,这是个把田地再拿回来的好机会啊! 福王摸了一下袖笼里的笔,玉质的笔杆被他的体温捂得温热,将笔还回去? 楼子规要往福王的近前去,宁小药伸手就把楼督师拉住了,摇了摇头,宁小药没事人儿一样地冲楼督师笑了笑。 楼子规有些疑惑,福王还了笔,他们不是白忙一场? 福王这时看着谢太师道:“这是本王的笔!” 轰—— 人们就感觉脑子炸了,福王这是傻了吧?用万倾的良田换一套毛笔?! 宁小药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呆傻住的谢太师,冲福王竖大姆指,说:“对,自己的东西就要坚决捍卫,王爷你是真汉子!” 如果不是非常非常想要的东西,又觉得此生没有希望得到,福王怎么会跟自己提出想要这套江南二十四景笔的条件呢?熟练掌握人类心理学这门科学的宁圣上表示,猜福王心思什么的,难度系数为零。 这是父皇赏赐给自己的东西,福王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袖口,田地什么的,他没种过田,他甚至没有去看过那些田地一眼,他就知道没有了田地,他不会饿死,可是这套笔是他父皇珍爱过的东西,是他父皇允诺留给他的遗物,这里面有他曾经在帝宫,在京师风头无两,离龙椅只一步之遥的念想,这套笔应该是他的。 看福王把毛笔这么坚决地占为己有了,宁小药觉得自己可以跟谢太师为这套笔开撕了,“这套笔是你扔了的,被我拣了送人,这怎么就还是你的了?”宁小药问谢太师。 这话能把谢太师气晕过去,太师说:“圣上何时看见臣扔了这套笔?” “这套笔被扔在垃圾箱里啊,”宁小药说:“青蛙造型的,这套笔就扔青蛙的脑袋上。” 众人……,那是太师专为晒笔命人烧制的青瓷聚灵蛙吧?把聚灵蛙说成垃圾箱,这么胡说八道,圣上就不怕被雷劈吗? 宁小药理直气壮的,就算是末世人,她也是有见识的末世人,青蛙造型的垃圾箱她亲眼见过!(无力吐槽,算了,圣上您高兴就好, 谢太师的喉头发甜,继昨天被宁小药气吐血后,太师今天又要被这货气吐血了,“那不是垃圾箱,”太师跟宁小药说。 宁小药一挑眉毛:“你说不是就不是了?怎么什么事到了你这里,都得由你说了算呢?督师,你说,那个是不是垃圾箱?” 虽然知道那个不是,但督师大人还是点头了。 “老爷子,”宁小药又问李阁老:“你昨天也在太师府的,你说那只青蛙是不是垃圾箱?” 大家伙儿一起看李阁老,一生清正的老爷子,您要怎么回答呢? 李阁老的眼角明显跳了两跳,顶着众多的目光,李老爷子道:“臣没看到那只青蛙,不过臣想既是装废弃之物的物件,自是应该放在暗处。” 宁小药说:“放走廊下面算是暗处吗?” 李阁老拱手就冲宁小药一躬身,大声道:“谢府竟然让圣上看见盛污装秽之物,请圣上治谢文远大不敬之罪!” 宁小药张了张嘴,还能因为这个理由治太师的罪呢? 牢房里的其他人看着李阁老继续沉默中,为了弄死谢文远,阁老大人您也是拼了。 谢太师张了嘴,有血顺着张开的嘴唇流了出来,太师大人又吐血了。 “到底是我外公嘛,”宁小药下意识地想伸手去给谢太师治病,想起来这是谢太师后,宁圣上又把手放下了,说:“大不敬什么的就算了,以后笔别乱摔就行,不要你可以送给我嘛。” 谢太师抬头看宁小药。 宁小药脸上的神情还挺关切的。 强压了一口气在心头,谢太师冲宁小药躬身道:“臣谢圣上。” 我去。 宁小药瞅着谢太师,这都能忍?这人是属忍者神龟的吗?(喂,说了别瞎想!) 谢太师又看了一眼福王,道:“下官恭喜王爷得偿所愿。” 福王回避了谢太师的目光。 宗亲和太师党人都明白,谢太师与福王这是结怨了,这二位再想联手,这是不可能了。 “送太师出去吧,”宁小药看向户部尚书谢安易,说:“让太师在家好好养病,好好想想自己错在了哪里。” 李阁老马上就道:“圣上明令太师在府中思过,今日太师竟然私自出府,圣上,请治……” “老爷子,老爷子,”宁小药打断了李阁老的话,说:“这是我外公哈,您客气点,客气点成不?”这左一个治罪,右一个治罪的,军权在太师手里握着呢,治罪有啥用啊? 李阁老不言语了。 看着谢太师被儿子扶出去了,禧王问宁小药:“圣上,那福王能离开了吗?” 宁小药说:“离开慎刑司?” 宗亲们都冲宁小药点头,土地到手了,你怎么还能有脸关着福王不放呢? 宁小药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说:“那他要杀我那事,就这么算啦?” 宗亲们……,当今圣上就是个死不要脸的货啊! 福王这会儿不跟宁小药咆哮了,而是很冷静地问宁小药道:“那圣上是想治臣死罪?” 楼子规微微地冲宁小药摇了摇头。 是了,这些人手里还有私兵呢,宁小药背着手站着,看着福王说:“谁让你是我叔叔呢?一家人不能计较太多的,你赔钱吧。” 什么最重要,钱最重要啊! “嘶,”圣上的厚颜无耻惊得不少宗亲倒抽了一口气。 福王说:“圣上想要多少?” 宁小药眼珠转转,问:“要你的全部,叔你会想去死吗?” 福王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一项技能,王爷冲宁小药:“呵呵。” “那就等等吧,钱数我得考虑一下,”宁小药很好说话地道:“你就先在这里住着吧,我天天给你吃肉。” 李阁老跟宁小药告退了,一来他急着去忙分田的事,二来,老爷子实在是听不下去这种对话了,何谓正人君子?何谓……,算了,老爷子放弃再思考了。 宗亲们也告退了,在他们看来,不被圣上榨得一穷二白,福王是出不了狱了。 牢房里只剩下宁小药,楼子规还有福王三个人了,宁小药这才掰着手指跟福王算:“王爷你不吃亏,你看,你最想要的东西,要到了,那么多大夫都没办法让你瘦,你这回瘦了。” 福王看着宁小药,保持沉默中。 宁小药说:“你又不种田,你也不缺钱,你一个人霸着那么多土地干什么呢?给别人一条活路,这不是好事吗?” 福王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楼子规,跟宁小药说:“天下流民百万之众,你拿走了我的田地,就能把天下的流民都安置了?” 宁小药笑了笑,说:“慢慢来嘛,一口吃不成胖子,对不?” 福王警觉起来,说:“你又想冲谁下手?”这小疯子又盯上谁了? 宁小药走到福王面前,伸手摸一下福王的头,几点绿光又进了福王的发间,宁小药跟福王说:“以前经常头晕吧?以后不会了。” 福王猛地仰起了头,他经常头晕的事,这疯货是怎么知道的? 宁小药却已经直起了腰身,笑嘻嘻地看着福王说:“你还会再瘦一点的” 一下子把福王弄成标准体重,宁小药怕把人吓着,分几次掉肉可能比较好。(你已经把人吓着了啊,o(╯□╰)o) “走吧,”楼子规上前,跟宁小药小声道。 牢房门的又一次被重重地关上,眼前的世界顿时阴暗了不少,福王呆呆地坐在地上,想着宁小药的话,他其实没有吃亏? 第82章 有钱的祉王爷 站在了地牢的门前,宁小药摸一下窜上了自己肩头的黑老大,抬头又看见了带着几只小麻雀从头顶飞过的麻爷爷,宁小药突然就又想起一件事来,扭头看了楼子规一眼,说:“你昨天跟祉王说的话都是瞎话?” 楼子规一愣,这怎么过了一夜了,还要说这个? “怕被我抛弃什么的,督师你不要担心啊,”宁小药真诚也认真地跟楼子规说:“我不是那种把人睡过就抛弃……” 楼子规抬手把宁小药的嘴捂了,昨天那个来传信的人到底跟这姑娘说什么了? 宁小药把楼督师的手掰开了,说:“你为毛又不让我说话?” 到了这份上,楼子规只得低声跟宁小药说:“圣上,这话应该是我说的。”睡过了,不弃什么的,不是应该由男子跟女子说的吗?虽然是个过了二十还没娶着媳妇的倒霉蛋,可这事楼督师还是知道的。 宁小药说:“那你说也行啊,反正我不抛弃你,你也不抛弃我就是了,我们那啥,友谊万岁,情比金坚。” 走过来的影风听了宁小药的话,又默默地走开了,总觉得圣上这话有哪里不对,跟督师情比金坚,这是什么鬼? 楼子规想问一句,你的那些小伙伴知道我们的事了?可是他开不了这个口。 “能放心了不?”宁小药看楼子规。 “我,”楼子规说:“我不会负圣上。” 负跟抛弃是同一个意思吗?宁小药有些拿不准了。 黑老大在这时给了宁小药一爪子,它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麻爷爷昨天晚上说的抛弃,是睡过之后把人甩的了意思吗?这个傻妞蠢得没药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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