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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耐烦地起身开门，正好对上沈淮之低头看过来的疑惑眼神。 ‘啪嗒’。 乔岁顶着的笔掉到地上。 沈淮之蹲下为她捡起递过来，目光含笑：“我是不是来得不太巧？” 被看见不成熟的一面，乔岁瞪了他一眼，甩锅得毫无心理负担：“都怪你吓我。” 沈淮之微怔，这样都能波及到？ 他无奈认下这口锅：“怪我，下次我一定距离你三米外，就让你知道。这次请乔小姐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一次？” 乔岁微微睁大眼，似乎没想到严肃的沈淮之还有这一面？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事的时候，她故弄玄虚，顺杆爬：“要饶了你不是不可以……” 沈淮之挑起眉尾。 乔岁指着身后一堆的试题：“帮我看看？” 还以为她要提什么要求…… 沈淮之揉了揉眉心，随后跟在她身后，目不斜视地来到书桌前。他直接将桌上乔岁胡乱练习的试题推到一边，将自己整理的题集放到她面前，一点点开始为她讲解。 直到梳理完一个部分，他翻出后面的对应习题，让乔岁自行做做看。空闲下来后，尽管他克制自己不乱看，但鼻尖仍然能嗅到独属于女生的卧室香味。 沈淮之不太自在地垂下眼眸，视野里正好出现乔岁因双腿交叠，大腿外侧出现的一道浅浅折痕。灯光恰好在那处折出晦暗的阴影，越发显得大腿白皙。 他的眼神仿佛被烫到一般，赶紧放到面前的习题本上。 然而乔岁对一切无知无觉，做题做得专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臂贴到他的小臂。 沈淮之迅速站起身。 被打断的乔岁茫然道：“你很困了吗？” 沈淮之侧开头，看向墙上的装饰画，声线微微沙哑：“嗯，剩下有不懂的可以随时找我。我先回房了。” 说完，他第一次失了礼数，不等到乔岁回应，便匆匆走到房门口，右手刚碰到门把手—— “沈老师，今晚多谢，后面请你吃饭！” 乔岁懒洋洋的嗓音在他身后响起。 沈淮之压下门把手，离开的脚步越发快了。 清晨，一家三口陆陆续续起床吃早餐，准时的沈淮之竟然最后一个落座。 沈辞调侃的话到嘴边，忽然‘嗬’了一声，然后震惊说道：“爸，我们公司昨晚发生了什么生死存亡的事儿？你居然都有黑眼圈了？” 话音落下，他还是继续偷摸看他爸，越看，心里越抓心挠肝的好奇。 “再黑点都能去cos国宝了。”乔岁跟着八卦，压根没把原因往自己身上想，毕竟昨晚沈淮之十一点就回房休息了。盯着乔岁无知无觉的面庞，沈淮之莫名有点不是滋味。昨晚他为了乔岁轻飘飘的‘沈老师’辗转反侧，她却容光焕发，与沈辞一起调侃。 “确实有一件为难的事情。”沈淮之不紧不慢地说道：“入学的事情有了点变化。” 如愿看到乔岁和沈辞提起心之后，他含笑抿了一口咖啡。喝到一半，反应过来自己如此幼稚之后，他面色微僵，随后将话题含糊地圆了过去。 “……不过都已经解决了。” 沈辞怀疑地看了看他爸，倒不是认为他爸编瞎话，而是他心里什么都能解决的万能爹，也会遇见棘手的事情。 陡然之间，沈辞感觉他对他爸的滤镜碎掉了一小块。 他爸不仅抠门，不给他妈花钱，还没啥解决问题的能力…… 这个家要是没他，恐怕下一秒就得散伙。 脑补成一家之主的沈辞被沈淮之交代了一个任务，辅导乔岁剩下的功课。 沈辞不以为意，拍拍胸脯打包票：“包在我身上，高中能有多难？” 场景一转，乔岁的书桌前。 乔岁戳了戳已经盯着题目好半晌的儿子：“你不会吗？”“怎么可能？！”沈辞被戳中痛脚，逞强说道：“这题我有点忘了公式，下一道我肯定能解出来！” 然而看向下一道，又是好一会儿过去，洁白的试卷仍然毫无动静，沈辞尴尬地与乔岁大眼瞪小眼。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 伴随着一声‘进’，沈淮之打开了门。 沈辞如获新生，顾不得脸面，径直将他妈丢给他爸，自己抱头跑路。 沈淮之叹息一声，拿过卷子诧异：“一道都没讲？” 乔岁双手一摊。 于是沈淮之刚出了公司会议，又一头扎进了题海里。只不过经过一天的心情整理，面对乔岁的‘沈老师’，他已然能安之若素。 补习到半夜，乔岁将书面合上。 沈淮之：“困了吗？” 乔岁拎起一把车钥匙：“出去宵夜，我请你。” 沈淮之等在老宅门前，耳边突兀地响起一阵轰鸣声。他应声望去，乔岁戴着头盔，朝他这边疾驰而来。 乔岁斜着车身，左脚撑地，丢给他头盔。 沈淮之手忙脚乱接住，试探地往头上戴。 金丝边眼镜、肃正的面容，配上酷炫头盔…… 乔岁歪着头打量，噗嗤笑出声，肩膀抖个不停。 顿了顿，沈淮之干脆摘下眼镜，随手揣进兜里，单手插入额发向后一揽，露出光洁的额头，霎时间，他的文雅气质被收敛一空，冷硬凌厉的一面被头盔完全展现出来。 乔岁一把抽开头盔面罩，冲他吹了声口哨。 沈淮之手指不自觉蜷缩了下，唇角流露出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笑意。他坐在乔岁身后，犹豫了下，到底没有伸出手去抱住她的腰。 “走了！”一声落下，机车疾驰而出。 夜晚的风打在身上呼呼作响，一个急转弯，甩得沈淮之下意识揽住面前的人。 乔岁往下看了眼，唇角微翘。 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出声，在这个夜晚，仿佛只剩下呼啸的风和指腹下温热的皮肤。也许是这里只剩下他们，沈淮之逐渐侵蚀掉他们之间早已划定的范围，胸膛间全是她的呼吸起伏。 沈淮之心头微动。 直到红绿灯前，陆陆续续有其他机车停下来。 “呦~”其中一个嚼着口香糖的小姐姐一把摘下头盔，热情招呼。 乔岁也礼貌地摘下头盔，与她击掌。 见状，沈淮之跟着摘下头盔。 出乎意料的是，小姐姐见到他之后，轻松的神情转变成一种诡异。 她看了看他，对着乔岁不解地问道：“飙车怎么把哥哥都带出来了？” 沈淮之：“……”
第47章 乔岁没有否认。 在她的理解中, 被认成是兄妹，比和陌生人解释一堆来得轻巧划算，更何况沈淮之一直只把她当家人对待。 然而坐在她身后的沈淮之听见她的否认, 先前胸腔中涌动的莫名情绪, 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 尽数熄灭。 他收回了揽着乔岁的手，重新变回那个看不清底色的人。 红灯变成绿灯，乔岁与小姐姐分道扬镳。她随意找了粥底火锅，与沈淮之草草吃了顿宵夜，只是奇怪的是，出门前心情尚可的他, 此时莫名变得有些低沉。 后面一连好几天, 乔岁都没再见过沈淮之，就连给她讲题，都被移交给了补课老师。这个疑问在她脑子里转了一圈, 随即抛诸脑后, 只当男人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对劲。 很快到乔岁入学考试当天，沈辞送她到学校参加考试。 望着她妈往里走的背影, 沈辞眼眶一阵发酸，如同每一个不舍地送孩子上学的父母, 只不过现在变成他送他妈上学。 意识到自己刚年满二十，已经有了当爹妈的觉悟，沈辞面色微僵, 趁着他妈没注意到自己, 赶紧开车离开。 乔岁比刘昊先考试完毕, 她提前出了考场，慢悠悠走到一栋空旷的大楼, 楼里传来阵阵的钢琴声。 她好奇地走过去，便见到一个眼熟的人。 宋嘉彦发现了她的存在，立即停止弹琴，皱眉看向‘不速之客’。可真的看清来人是谁后，他被打扰的不悦顿时收敛一空。 “是你？”宋嘉彦微诧，随即目光落到她手里拿着的试卷上：“你要转学过来？” 乔岁点点头：“你看过之前我在传单上修改的曲子了？” 她指的是之前在音乐工作室无聊，听见宋嘉彦写的歌有瑕疵的时候，便在传单上给他现场修改了一番，只是她没想到被当事人看见了。 宋嘉彦没了之前的矜傲，仿佛一只被实力驯服后的狮子，完全臣服于乔岁。 他抿了抿唇，冷白的脸上闪过一丝赧意：“嗯，上次听过你写的歌之后，就去看了看。” 说完，生怕她不高兴，又补充道：“未经你允许……” 乔岁摆摆手，一点不在意：“随手改的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如果是其他人说这种话，未免显得太过傲慢，但放在乔岁身上，尤其是她展现了过人的音乐天赋之后，宋嘉彦只会觉得她有一种创作人的纯粹，一时之间，对她的好感更甚。 “正好你来了，我有几个地方不太明白……”宋嘉彦指着曲谱。 乔岁凑过去，一一为他解答。 越交流，宋嘉彦越是惊喜，惊喜与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的音乐理念与他如此相同，几乎不用他多说，乔岁便能瞬间理解到他的想法。 正沉浸在音乐中，乔岁的手机一震。宋嘉彦及时停住自己后面的话。 乔岁看了看信息，邀请道：“要不一起吃个午饭？” 宋嘉彦心中一喜，迅速起身跟上她。 与此同时，学校大门。 沈辞回复完工作信息，瞥了眼旁边的人，心里的疑惑如有实质。 明明早上他送他妈来考试之前，询问过他爸要不要一起，那时候他爸言之凿凿说今天有重要会议，可这才到中午，他爸又眼巴巴跟了过来。 沈辞挠了挠脸颊，好半晌都看不出他爸到底在想什么，只得看向学校门口，发现乔岁出来后，他兴奋得朝外挥手：“这里！” “咦，我妈什么时候认识了一个男高生的？” 沈淮之耳朵微动，微微侧头，看向窗外。 乔岁与旁边的年纪相仿的男生正说说笑笑朝这边走来，两人并肩而行，有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打在他们的脸上，分明间隔尚远，但他无端感受到一股来自少年人的强烈气息。 乔岁与陌生男生站在一起，总归比与他站在一起合适。 沈淮之定定看了他们几秒，忽然对沈辞说道：“你下车。我公司还有点事，临时要回去，等会司机会把车给你们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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