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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奶奶做的小裙子多呢，咱们换着穿根本穿不完。” 虽然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左右，童语忻却总有种心慌的第六感，不仅提前准备好了生产住院要用的所有物品，奶粉、奶瓶、挤在器也有备无患。 所以五月底这天肚子突然抽痛时丝毫没有慌张，先按部就班地洗澡、换衣服，这才下楼跟周岚芝说。 “妈，我肚子坠的难受，不知道是不是要生了，找个车去医院看看吧。” 工作上从来都淡定从容的女强人周岚芝竟然心慌到声音都颤抖了起来，“那咱们赶紧走。” 说完就过去扶住儿媳，又对着在院子里种菜拔草的舅妈喊，“嫂子，语忻肚子难受要去医院，你赶紧去大门口叫量出租车来。” 蔡姐也着急忙慌地从厨房出来，无措地把湿了的手往围裙上擦，边擦边问，“那我能干啥啊，要不我也去医院帮忙。” 周岚芝这时候好歹恢复了部分理智，摇头拒绝道，“不用，你还是先留家里吧，万一有什么需要拿的东西你还能帮着赶紧送过去。” 几人分头行动，很快就有辆出租车停到了家门口。 从家里到小区门口几百米，这个速度叫来车童语忻合理怀疑舅妈是飞过去的，坐进车里还能听见她的喘气声。 “感觉怎么样啊，肚子疼的难受吗？” 舅妈自己生过两个，前些年还陪儿媳去医院生过孙子，经验较周岚芝而言更丰富些，她问了童语忻一些问题，来判断是不是提前进入产程了。 “也不是很难受，就是时不时就像有一根筋吊着肚子，孩子踢的也很厉害。” 但凡生过孩子的都知道，不是一下子就有剧烈反应的，而是一个漫长的，循序渐进的过程，腹痛程度也是从缓慢到钻心地疼。 “估摸着就是了，不过还是等医生确认了再说。” 看儿媳脸都开始发白，额上沁出了细汗，周岚芝心疼地说，“要不我给郢江打个电话？有他陪着你会好受些。” 这也就是自家婆婆，换一个都不见得有这么大的胸襟，愿意为了儿媳主动给儿子打电话。 童语忻记得以前曾经看过一篇文章，意思是喜欢挫磨儿媳的婆婆都是在公公那里得不到足够关爱的女性，这才见不得儿媳好。 那反过来说的话，愿意对儿媳好还处处照顾儿媳的婆婆，自然是婚姻幸福自己也得到了足够爱的幸福女人。 “妈，先别打吧，我想等看了医生再说，万一不是免得他跟着白担心。” 到医院一看，确实是开始发动了，不知不觉中已经开了半指，开到三指左右就能直接进产房。 舅妈帮着办理了住院手续，要了一间单人房，缴费后又是打扫又是把带来的行李归置进去。 “刚给郢江打电话了，他马上就来。” 事实上他正在部队操练士兵呢，接到电话直接就走了，副官直接顶上，因此卓营长媳妇在医院生孩子的事不费吹灰之力就传遍了军营。 卓郢江飞奔到病房时童语忻正在喝蜂蜜水，肚子的抽痛感也从之前三四十分钟一次提到了二三十分钟一次。 看他风尘仆仆地过来，童语忻笑着张开双臂，当着婆婆跟舅妈的面就来了个甜蜜拥抱。 “不是妈给我打电话你还不告诉我，这是准备再给我个惊喜呢童语忻。” “那不是怕你影响我发挥嘛，离生还早着呢。” 刚好下班前医生来例行查房，看到单子上是刚住进来还是双胞胎的时候，检查的格外仔细，并就顺便还是剖腹的问题做了意愿调查。 “医生，以我儿媳现在的情况您觉着是顺好还是剖腹好。” 这也就是现在科技发达，早几十年女性可没有这样的选择。 “这个很难说，重点看产妇的意愿。” 换句话说就是顺也行，剖也行，只要产妇有相关意愿。 问题的关键又到了童语忻这里。 “能顺的话就顺吧，我不太敢在肚子上滑刀。” 一个生产时痛苦一个产后痛苦，总归要痛苦一次。 之所以没有斩钉截铁地选择顺还是因为双胎的关系，情况肯定比单胎复杂，一切以安全为重。 童语忻的晚饭是蔡姐从家里送来的，实打实的三菜一汤，她胃口颇好地吃了个八分饱，其他人反倒吃不下，尤其卓郢江，表面淡定，实则内心充满担忧。 吃完饭卓郢江扶着她在走廊散步，阵痛感已经提到了十分钟到一刻钟一次，走一圈就要停下来弯腰忍耐，本来是靠着墙，后来被男人揽进怀里，心疼不已地拍着她的背帮她缓解，恨不得能把这份难受转移到自己身上，尤其在感受到媳妇因为疼痛而汗湿的后背。 “累了吗？要不回去休息吧，先把精神养好才有力气应对明天的挑战。” 医生预测明天才会正式发动，所以晚上卓郢江就让亲妈跟舅妈回去了，没必要所有人都耗在这里。 谁知道医生预测错误，睡到半夜的童语忻被剧痛惊醒，一波又一波的痛感密密麻麻，全身没有一块肌肉是舒服的，卓郢江也醒了，看她这样急的抱起人就往产房走。 之前医生交代过，如果晚上有特殊情况就去产房，产科的医生都在那里值班，毕竟生孩子可不问白天黑夜，产房必须有人值守。 “医生，我媳妇疼的太厉害，赶紧帮她看看什么情况。” 这会正有另一位孕妇生产，凄厉的叫声透过厚厚的木门传来，童语忻满头黑线地想，自己生的时候绝对不会大声叫喊，听着可太魔幻了， 最重要的是，这么喊不仅不能减轻痛苦还会增加身体负担。 “呦，这是要生了。” 医生检查后惊讶的说，赶忙把人移到推车上往产房里推。 进入前跟卓郢江说，“里面男士止步，你就在外面等吧，有事我们会找你沟通的。” 卓郢江不舍地看着妻子，两人最后拉了次手直到被迫分开，像极了一幅世界名画，把医生护士都整懵圈了，说没见过这么腻歪的小夫妻。
第52章 女性生产本来就是件很艰难的事, 双胞胎更是难上加难。 进入产房后，产科医生首先评估了童语忻的生产条件。 “胎位挺正的，双顶径、头围大小也合适, 但你的盆骨有点窄，两个下来恐怕会吃不消，还得考虑羊水问题，生产过程中如果羊水流失过快的话胎儿会有缺氧的风险。 但即便童语忻现在选择剖腹产也没办法立刻落实, 按规定手术前要禁食6-8小时，童语忻睡前喝了一杯热牛奶, 并不符合手术要求。 所以无论如何，当下能选择的只有顺产这一条, 属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那种。 整个过程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童语忻都拒绝回忆, 只能说太难了。 女性的伟大之处无须赘述, 也无从理解那些经历了诸多磨难才获得了当母亲的资格, 却能做到不爱自己的孩子。 在她看来, 能不做到溺爱已经是理智到不行，就像终于生完后，她汗淋淋的躺在那里, 眼里含着控制不住的热泪, 模糊了看孩子的视线, 眼泪却越擦越多。 医生应该理解了她的情绪，拿来干净的手帕纸给她, 抱着宝宝的动作也格外温柔。 “先出生的是男宝宝，5斤2两，女宝宝5斤6两, 妈妈看看两个宝宝，手指脚趾都没问题哦, 长的也像妈妈特别漂亮呢。” 童语忻伸出手指点了点两个宝宝红彤彤的脸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江海大地，产房里也迎来了婴儿的第一声啼哭，等在门外的卓郢江快步走到门前，奈何产房门紧闭，看不到里面的具体情况。 “妈，你刚听到孩子哭了吗？” 周岚芝集中精力仔细辨别，还是什么声音都没听到，但心里则是非常着急的，蹙眉摇头道，“应该没有，孩子要是出来了医生护士肯定得跟家属说。” 话音刚落，产房门从里面打开，两个抱着婴儿的护士出来，她们显然对卓郢江有印象，知道他是产妇童语忻的丈夫。 “你是童语忻的家属吧？两个宝宝平安出生，很健康，哥哥比妹妹早八分钟，具体时间和身高体重情况都写在卡册里了。家属现在抓紧时间看一眼孩子，看过了我们还得抱进去随同产妇一起观察。” 周岚芝的眼睛完全不够看，忍不住就想伸手抱，护士当然不同意。 “家属现在还不能抱，想抱的话等两小时后回产房再抱吧。” 卓郢江只扫了孩子两眼，注意力全然集中在还没出来的媳妇身上。 “护士，请问我媳妇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出来？” 护士耐心回答道，“产妇情况挺好的，整个生产过程非常配合，按规定产后有两小时的观察期，两小时后我们会将产妇和婴儿一起送回房。” 卓郢江提了半截的心终于稍稍放下，转头看亲妈跟舅妈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孩子瞧，眼睛都笑眯缝了。 “哎呦呦，这兄妹两长的确实挺像，妹妹的小脸比哥哥还圆乎些呢，养的都挺好是吧？之前看语忻的肚子不大，还担心孩子生出来不结实。” “语忻就是不显怀，营养都到孩子身上了。想想两个孩子都是顺产的，真是吃了大苦，要不我先回去把金香炖的汤和米粥取来，这样语忻出来正好能吃。” 周岚芝点点头，“行，那你回去吧，别坐公交了，打车快。” “放心吧，再省也不能省这个，我得趁着语忻回病房前赶回来。” 不过舅妈还是等护士把龙凤胎抱回去才离开，路上就给家里打了电话，姥姥知道了尤其高兴，在电话里懊恼地说，“我这刚准备动身去江海呢，没成想提前生了！” “那不挺好的，你老人家来就能见着曾外孙曾外孙女啦。” 姥姥果然又高兴起来，“那倒是，我得赶紧让大鑫买票去，明天就出发。” 她又嘱咐儿媳帮着女儿照顾好外孙媳妇，“语忻可是咱家的大功臣，龙凤胎呢，我活到七十三了也没见过几个，必须得养好了才行。” “那肯定的，语忻还在里面观察没出来呢，我先回家拿汤，等她出来就能喝上。” 医院里周岚芝也在打电话，先跟丈夫分享了这个好消息，紧跟着跟月嫂确认时间，确保三天后能到岗。 最紧要的事情解决后，才不慌不忙地通知其他亲戚朋友，于是童语忻生了一对龙凤胎的消息，迅速从医院扩散到了所有相识的亲朋好耳中，卓郢江的手机也不时响起，有询问情况的，也有向他表示祝贺的，每一通电话他都简单聊过后主动结束，毕竟心思都在媳妇那，媳妇一秒没从产房出来他就一秒不能真正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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