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誉之睁大杏眼看着杭有枝朝自己走来,微微努着嘴,弱小又可怜,“忘记了。” 其实就一小伤,本来不打算告诉她的。 奈何羽京和扶峰自作主张。 非要搞事情。 杭有枝直接走到傅誉之背后去看,白衣裳都被划破了,染着触目惊心的红,三道老虎抓的深深血痕,可把她心疼坏了,不由弱弱问:“疼吗?” 即使杭有枝站在他背后看不见,傅誉之还是转了下黑白分明的无辜大眼,微微蹙眉低声答:“疼。” 什么叫演员的自我修养。 房中其他人一看,都皱起了眉。 十级茶艺师羽京:“啧。” 十九年单身汪扶峰:“啧。” 暂修无情道的杭无辛:小情侣滚出。 刚刚重获新婚的常晚云:“快带之之去上药吧。” 常晚云和杭无辛帮杭良平梳洗换衣。 杭有枝则带傅誉之回房上药。 扶峰和羽京跟在后头。 “你背上都受伤了,怎么不知道让别人帮忙背我爹回来啊,蠢死你算了。”杭有枝挽着傅誉之往自己房间走,嗔怪道。 羽京走一旁,摇着扇子挑了下眉,一语道破:“嘁,他哪里蠢了,精明着呢,那可是他未来老丈人啊,哪舍得让被别人背啊。” 扶峰背着自己的刀,补了刀:“就是,怕是爬也要爬回来吧。” 傅誉之瞟了两人一眼,眼神里明晃晃写着——“给我爬”。 然而完全没有威慑力,羽京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扶峰大眼撅嘴耸了下肩。 杭有枝:“……”还是老老实实走路吧。 一行人进到杭有枝房间。 扶峰和羽京进了房才发现,他们似乎表现的太过熟稔了,还很多余,连忙一个拿出药瓶一个摇扇子摸着脑袋紧急开溜。 “这是药,你给他上上吧。” “是的是的,我们先回去了。” 接着桌上落下一个白瓷小药瓶,两人就闪没影了,留下杭有枝和傅誉之面面相觑。 杭有枝很自然地松开傅誉之,扯了巾子端上铜盆出门去打水。 傅誉之也很自然地坐下倒水喝,自己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就是。 杭有枝端了水回来,看他还坐那儿不动,来了句: “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第62章 再也不会痛 ??? 什么叫“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杭有枝说完就后悔了, 端着铜盆愣在了原地。 而坐在她身前几步远椅子上的傅誉之,更是端着水,呆着眼, 微张唇, 红了脸。 在暖黄灯火的映照下, 像一只刚落进蜜罐被捞起来的白色小狗狗。 杭有枝本来还挺不好意思的, 但一看傅誉之这羞涩的表情,直接笑出了声。 怎么会有人恋爱这么久还动不动脸红啊,真是纯的有点不像话了。 不对劲的气氛总算缓和了点。 傅誉之被取笑,不由自主垂下睫,将水盏放一旁桌上,去解自己的衣服。 待杭有枝将水盆放一旁地上, 去柜子里取了纱布来,傅誉之已经将上身的衣物褪了大半, 露出一侧肩臂。 少年人坐在那儿, 正偏着脑袋整理身上的衣带, 高束的发从耳侧疏疏垂落, 几缕墨色掠过澄明眼际,恰如鸿雁过秋水。 轮廓温和舒润, 融入摇曳烛光, 身上半遮半掩。 那半身薄肌清白干净,也足够坚实有力, 本就让人心潮澎湃, 再对比上那极具反差的沉静容颜,更是在劫难逃。 风月无声, 美色撩人。 杭有枝远远望着,有一瞬间失神, 再抬步走过去时,眼中笑意已深深。 怎么办,好喜欢。 好想欺负他,建一座金屋子,把他锁起来。 还是早点娶回家吧。 那样,他就属于她一个人了。 移过灯台。 “等下疼就跟我说。”杭有枝拖了椅子坐到傅誉之身旁,将白纱布条搭腿上,弯身从地上水盆里拧着巾子。 傅誉之配合地侧身坐好背对着杭有枝,甚至还从桌上抽了本书来看,点头应着:“嗯。” 杭有枝拧了巾子正过身,就要帮傅誉之清理伤口,却怔住了。 傅誉之的背上,除了老虎抓的那三条血痕外,还有一些已经愈合的刀伤,虽与未受过伤的皮肤融为一体,一样白皙平缓,不甚明显,但细细瞧着,还是能看到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痕迹,让人心情复杂。 她抬起手,想触摸,却不知道从哪一道开始。 傅誉之等了半天,书都翻了两页,身后人还是迟迟没有动作,忍不住问:“怎么了?” 杭有枝闻声回过神来,一边捏着巾子去细细清理伤口,一边掩着情绪淡声答:“没什么,就是看到你背上很多刀伤。” 傅誉之将目光从书页上移开,看着窗外月色下的桃树,笑笑,“旧伤而已,好多年了。” “可师祖不是说,你从小就天赋异禀,难逢敌手的。”杭有枝再想到这,就很怅然。师祖骗人。 傅誉之搁下书,无奈:“舞刀弄剑,哪有不受伤的。” “什么时候受的伤。”她对好多年真的没什么概念,他不才十七岁吗。 傅誉之想了想,“四五年吧,十二三岁的时候。” 杭有枝哑然。 清理完伤口,将巾子往地上水盆里一丢,“扑通”一声,原本清白干净的水中立时染出愈来愈深的血色。 她的眼眸也如同那盆水一样,止不住地溢出酸楚。 “十二三岁能干什么啊?”她愣在那儿,死死盯着那盆血水,努着嘴,小声嘟囔着。 这个年纪,她还在上课画小人被老师抓下课跟同学疯去小卖部买辣条呢。 即使成熟如杭无辛,至多也是之前家计困难,辍学务农,放弃天赋,放弃前程,砍柴挑水,种地做工。 她突然就记起,她之前问他十三岁的时候在干什么,他说在学杀人,她当时很是惊异,现在这些伤痕又明晃晃摆在她面前。 一直以来,他都说的很轻松,那些过往,可她现在再去想,却想不出来。 想不出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究竟能干什么。 “十二三岁能干的可多了,师祖不都说我天赋异禀了。”傅誉之一边笑答着,轻快语气,一边取了桌上的药瓶,向后递给杭有枝。 他不敢回头去看,怕杭有枝看到他,又要哭了。 好强又忍不住泪的小哭包。 对于“可多了”“天赋异禀”,杭有枝还是想不太出来。 只能凝着眉眼,接过药瓶,默默上药。 咔哒—— 上完药了。 杭有枝盖好药瓶收进袖中,又取了搭腿上的白纱布条,要包扎。 背上敷散药粉的感觉消失,只剩理着布条的细微声响。 空气中安静的过分。 烛也悄悄。 “怎么不说话了?”傅誉之光着半边臂膀,坐那儿看着书,忍不住问。 回应他的是杭有枝将他另外半边的衣服也扯了下来,陡然袒胸露背,莫名羞耻万分。 傅誉之脖颈不由漫上红晕。 杭有枝却十分坦然,开始抻着布条包扎,从背后绕到胸前,从胸前又绕到背后,一圈圈。 好想把他锁起来,那样他就不会再受伤了。 没有了衣物的阻隔,她从后环着他,手臂穿过他的腰侧,指尖触到他的胸膛,温柔流转。 傅誉之沉着神色,喉结止不住微动。 杭有枝是没看到的,在傅誉之身上包完布条,绕到背后打着结,才低声说:“一想到你那么小一点,就被人揍,很难受。” 傅誉之听到杭有枝那弱弱的声音,像流浪小猫一样,瞬间笑出了声,“那倒没有,我当时已经长很高了,而且,通常都是我揍别人。” 杭有枝打完结,双手从后抱住傅誉之,脑袋埋进他颈侧,撒娇似地蹭了蹭,温柔呢喃着:“我心疼你。” 傅誉之突然觉得很幸福,垂眸牵起杭有枝的双手,笑笑,“我知道。” 有生之年,他终于拥有了自己的小猫,会为他舔舐好所有伤口。 杭有枝一整个伏在傅誉之的肩背上,感受了一下他有力的背脊,炽热的体温,才偏抬起脑袋,去看他的脸,却从他唇角看到几点干涸的深红,是血,想到羽京说他被老虎拍的直吐血,不由皱眉担忧道:“很痛吧?” 傅誉之偏过身,伸手摸了摸杭有枝毛茸茸的脑袋,温声安慰着:“没事,我再也不会痛了。” 杭有枝紧紧环着他,巴巴看着他的眼睛,微微撅着嘴,不信一样,“真的吗?” 他看着她,弯眼笑得很明亮,也双手环着她,脑袋挨在她脸侧蹭蹭,话语如歌,“当然啊,不是有你疼我吗。” 杭有枝双手托起傅誉之的脑袋,看着他的眼中盛满了星星,笑着点了点头,“嗯嗯,我疼你。” 然后,仰起脑袋,在他唇角舔了一下。 血的味道。 尝过你的血,我也就跟你一样了。 傅誉之感受到唇角的温热,下一瞬又看到杭有枝那又圆又亮的大眼睛,嫩粉可爱的舌尖,像是一瞬间有一万只柔软的小猫咪砸进了他心窝。 立马将她抱到自己身上,狂亲了起来。 然后,半刻钟后,他知道了什么叫搬起猫咪砸自己的心。 他失策了,忘记只绕了几圈白纱布,正要拢衣服,手就被她抓住了,杂乱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杭有枝,别乱舔。”他真的受不了了,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成亲。 “这里也不可以吗?”她伏在他身上,从他颈间抬起脑袋,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指尖在他锁骨上点了点。 他很想拒绝,但身为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欺负小猫咪,于是故作镇定眨了眨眼,“……可以。” 然后她很会得寸进尺。 他简直快哭了,“你又在摸哪里?” 她不光得寸进尺,还有恃无恐,理直气壮,“迟早都要摸的。” “……”他唇抿成一条直线,很想当场去世。 就仗着他们还没成亲吧。 然后她玩闹了一会儿,又抱着他,突然叫他:“傅娇娇。” “!!!”突然感觉自己变可爱了是怎么回事。 “好喜欢你。”她附在他耳畔,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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