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抹额挂落在少年耳边,倏忽捧住他的面孔,让他与自己对视。 鼻尖几乎相抵,苏霖觉得自己的心脏几乎快要跳出胸腔。 “若我允你贪心呢?” 在凌清清话音落下的那一瞬,少年背后的金红凤羽唰然展开,却因面对凌清清太过羞涩,所有羽毛都在不断地颤抖、战栗。 少年感觉到周围似乎掀起了一股热浪,而他几乎就要窒息。 他下意识想要向凌清清靠近,但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后,像是受到什么惊吓般飞快用凤羽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可谁料,下一瞬他便察觉到自己围裹的凤羽中似乎挤入了什么东西。 少年在黑暗中睁开眼,猝不及防与钻入他凤羽中的凌清清对上了视线。 苏霖羽翼圈住的范围极为有些。 凌清清钻进来后,更是几乎没有空隙。 少年闻着她发间的清淡香气,眼神微微暗下,但也只是轻轻在她唇角碰了一下。 还不等苏霖退下,凌清清伸手便将人拉了回来。 凌清清下意识的举动,却也让他再难自禁。 少年湿热的唇覆了上来,凌清清抬臂顺势勾住了他的后颈。 苏霖抚上了她的发,呼吸也渐渐沉下。 不同于初次亲吻的生涩,少年的动作也逐渐熟稔起来。 他晃着脑袋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除却拥抱、亲吻外,苏霖再无其他举动。 凌清清睁开一只眼,却见少年湿润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凌清清:“……” 他不会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吧? 凌清清眸上染了一丝笑意。 小凤凰察觉到她的嘲笑,又急又羞,眼尾有些泛红。 凌清清不自觉扬起嘴角。 算了,不逗他了。 “你先将凤羽张开。” 小凤凰呆呆愣愣地照做。 只见此时的苏霖嘴唇微微红肿,衣襟半敞,胸膛上下起伏,一副任人欺负的模样。 凌清清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腰,少年身躯微颤,不自觉抿紧唇角,有些委屈:“凌清清——” 少女的心口仿佛被什么轻轻挠了一下。 “好好好,我现在就教你——” 衣衫渐松,落在床榻。 凌清清的目光轻转,忽然注意到了少年脚踝处的一道殷红细线。 她伸手探去:“那是什么?” 当凌清清的指腹触及细线的那一瞬,白光从中溢出,转而化作了一道铃环落在少年的脚踝处。 “叮铃——” 凌清清弹指拨了一下,环扣上的银铃很快发出清脆声响。 她想起来了。 那是在天界,苏霖日日都要来寻她,她嫌弃苏霖吵闹,便在他脚踝上留了一道铃环,用来提醒自己他又溜进了自己的神域。 却不料小少年竟把这东西当成了宝贝,连鞋也不穿了,整日赤足在天界撒欢跑,逢人就炫耀。 哪怕后来得知了铃环真正用途,凌清清让他摘下,少年依旧不肯撒手:“我见凡人家中养的鸟雀,都带足环。我也得有!” 凌清清:“我不养鸟雀。” 当时的小凤凰尚且年幼,心智未全,根本不听,反倒是不知死活地当着众仙面前嚷嚷:“我就是凌清清的!” 回忆起从前自己的言行,少年眼神飘忽不定,面颊烫得厉害。 凌清清看着他这副面红耳赤却又克制的模样,不知为何觉得心中的喜欢又多了几分。 她问:“今日你还有什么想要的。” 苏霖的眼神有些迷乱。 想要的……? 凌清清望着他静静地等待他的答案。 就在这时,苏霖忽然张臂环住她的身躯,然后轻轻旋转。 二人位置陡然调转,他将凌清清抱着自己身前,坐在堆起的被褥上。 而他则俯身屈膝,半跪在她面前,微微抬头仰视着她。 他拉过凌清清的手,亲吻着她的指尖,带着一丝不苟的虔诚。 世人的爱恋中总会带有一丝占有欲,想要对方只属于自己。 但苏霖却从不敢肖想,哪怕只有片刻。 凌清清不会属于任何人。 若问他到底想要什么。 少年仰起头,闭眼再次亲吻上她的唇。 “我想向凌清清献出我的全部——”
第174章 名分 叮铃—— 月色相融, 铃环摇曳不止。 直至夜色褪去,一切才归回寂静。 凌清清醒来时,苏霖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看了眼身上换好的干净里衣, 顺手拿起床头放好的衣衫披挂于肩,紧接着掀开了帷帐, 却见小凤凰正站在妆台前,给自己系好了抹额。 听见身后动静,苏霖回头,高高兴兴地就朝她这边走来。 “凌清清, 你醒啦——” 她眉梢动了动, 不知为何, 总感觉苏霖身上那些金银坠饰格外多了些。 有些闪眼。 “今日我来帮你梳妆。”他兴致勃勃推着凌清清坐到妆台前。 今日并非苏霖第一次要帮她梳妆, 凌清清看着他兴致高昂的模样, 点头应下。 苏霖在她发间绑了两根小辫, 又将自己绒羽扎成的小绒球点缀上。 凌清清伸手拨弄着发间微微散着金红光芒的小绒球, 一股暖意从指腹传来。 小凤凰邀功似的将铜镜摆在她面前,知道凌清清勾起唇角点了点头, 苏霖的脸上的笑意瞬间扩大。 凌清清看着他满身明晃晃的金银坠饰问:“今日怎么想起来穿戴这些了?” 小凤凰讪笑,干巴巴:“就突然想。” 凌清清也只是随口一问, 旋即将思绪转到了其他处,并未发现少年有些发红的耳廓。 在凤凰一族中,凤总会通过漂亮的羽毛来吸引凰, 不仅是凤族, 其他鸟兽族也是如此。 翻箱倒柜从储灵囊中找出漂亮配饰一股脑都挂在身上,完全出自凤的本能。 他对凌清清的感情越强烈, 便更注重自己的外表。 小凤凰强定了定神,又替她梳了翘起的发, 转移话题道:“凌清清,若是这一切都结束以后,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凌清清对于苏霖的问话有些惊讶,她眼神飘远,思索片刻还是回答了他:“我会离开云行宗,在风景秀美的山林中建一处居所。” “或许会当散修,或许自立门派。” 小凤凰问:“只招女弟子吗?” 凌清清颔首:“嗯。” 苏霖总能猜到她的想法。 “不过开山立派还要很多钱,在此之前我便去接委托,还是和以前一样。” 小凤凰想了想拉过她的手,在她掌心画了一道符。 他笑吟吟道:“有了这道符,你就可以随意打开我的储灵囊了,我的小猪阿福们都在里面。” “若要在修真立一个只招收女弟子的门派定是十分艰难,可你想做的事,一定会实现的。” 凌清清心头一颤,当她看向他亮晶晶的眸,哑然失笑:“你从前不是最宝贝你那些小猪吗?存了那么久,就这么轻易给我了?” 从前凌清清故意逗他,将他的一只小猪骗来,少年念叨了一路,直到她把小猪还他,这才老实一阵。 小凤凰眨巴着眼,认真道:“我的宝贝自然都是要给凌清清的。” - “再过半日便可抵达流波山入口。”桑时若的目光在周围人身上环视一圈,搁下手中的茶杯。 凌清清抬眼看了眼对面坐下的桑时若,点了点头:“好。” 褚云絮道:“附近的恶灵越来越多了,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凌清清继续点头:“好。” 桑时若本以为她还要说些什么,谁料她盯着一旁的苏霖看了一会儿。 “苏霖。” 小凤凰愣了一下,马上凑过来:“怎么了,凌清清?” “此事过后,我们便成亲吧。” 少年霎时瞪大眼。 “咳咳咳!” 凌清清的声音其实很轻,但还是被桑时若听清楚了,她惊得直接呛了一口茶,止不住咳嗽了起来。 她狼狈地抹掉脸上的茶水,还不待提起一口气。 就听苏霖一脸期待并且羞涩道:“你要给我一个名分吗?” 桑时若如同被五雷轰顶:“……” 褚云絮也咳了一声,看向二人时忍不住嘴角上扬。 不知为何看着他们会想起了从前的自己与逾白。 凌清清曲指弹了一下他的脑门。 “什么乱七八糟的。” 少年捂着脑门,嘟囔:“我说的不对吗?” 他眼珠一转,似乎想起什么,立刻气鼓鼓地反驳回去:“可我看的话本就是这么说的!” 凌清清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只能作罢:“那就算是吧。” 桑时若好不容易镇定下情绪,看着凌清清时,眼神有些复杂:“我还以为你不会成亲的。” 凌清清笑了笑:“若是拖累、禁锢,自然不会。但苏霖不是。” 凌清清在说这句话时格外认真,可桑时若偏生听出些情话的意味。 “……” 凌清清的想法并非一时兴起,而是仔细考虑了许久。 两人性格截然不同,苏霖太爱闹腾,可他身上有着万世搓磨不改的赤诚与善意,这些善意不只对她,更是对世间一切,他将众生视为平等,无男女、无尊卑,与她神魂契合。 苏霖从未阻止过自己的追求,反而总会恰到好处地给她支持。 或许她的情感不及对方浓烈,但对她而言,苏霖依旧是无法割舍的存在。 她十分确定,她喜欢的人只有苏霖。 - 当从凌清清口中得到确切答案后,小凤凰激动得恨不得扑棱凤羽满地打滚,但还是强忍了下来。 可任凭谁都感受到少年满腔的喜悦。 只可惜这种轻松氛围并没有持续太久,一道猛烈的撞击打破了这份平静。 越是靠近流波山,周围都恶灵也越来越多。 桑时若在飞舟设下了大大小小的符阵以此来避开附近恶灵。 恶灵之力微弱,本不足以撼动符阵,不料它们像是受到什么指令一般,聚成一团庞大的黑气,将飞舟拖入其中。 无数恶灵伴随着雷电相继冲撞而来,结界顷刻坍塌,飞舟受到撞击后也迅速向地面坠落。 凌清清第一时间发现了异样,可一切来得太快,根本没给人留下反应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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