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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君朗看着殿门的方向，问她：“武惠妃对吗？” 卓晓琳离开了叶君朗的怀里，点了一下头：“可不是吗，也就只有她敢这么明目张胆来挑衅了！” 和李家军的一众官兵混熟了，叶君朗也是搜集到了情报，这还没封妃的武婕妤，可是后宫里最难缠的角色。 俩人没有再说话，等着来人粉墨登场。 只见武氏带着一众宫女和太监，身穿一套水粉色的衣裳，头上挽着乐游髻，面若桃花般白中透着粉红，浑身都是珠光宝气而来。 这样的行头，这样的妆容，这样的阵仗，显然是平时养尊处优和精心保养起的作用。 听到太监通报，方明音已经站起来，走到了殿门处。 进殿门前，武氏才看到皇帝的随从在守着，已经知晓皇帝也在明义殿里。 这让她有点意外，她不认为皇帝会大白天地出现在这里。 她本来想要过来，近距离看看方明音的庐山真面目，而且打好了算盘，如果找到机会，要对方明音示威一番，让方明音知难而退。 却不曾想，皇帝这时也在此处。 而皇帝的随从已经看到她，并且和她请安问好了，如果她这时候才折返不进明义殿，她担心传开了会让人有更多的遐想空间。 珂盈和魏子彬，卓晓琳和叶君朗，此时也站了起来，走到了方明音的身后。 第一眼见到魏子彬和叶君朗，即使没能具体说出其家世背景，但武氏已经可以断定，这两位青年必然是大户人家的才俊子弟。 她的心里暗暗在想，方明音生下两个女儿，如果都嫁给了家世显赫的家庭，那么就成了强强联手，自己孩子还小，怕是招架不住。 如果她的这些想法被外人所知道，或许会笑她过于不自信，而且草木皆兵。 毕竟，她武氏可是能把太子李瑛的生母赵丽妃都比下来了，何况是只有两个女儿的方明音，哪里会是武氏的对手？ 但此刻，看着方明音带着两对年轻人站在一起，武氏确实感受到了威胁。 第161章 对自己不屑一顾？ 方明音和武氏互相对视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武氏似乎在等方明音先开口，但方明音却觉得自己没有立场说话，也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 还是几个年轻人开了口跟武氏请安，魏子彬和叶君朗都行了礼：“微臣参见娘娘！” 没有提名字，也没有提位份，就称呼了娘娘二字。 武氏分明听到，珂盈对自己问好：“民女珂盈参见娘娘！” 民女？不是说两个双生儿公主？ 静琬公主她是认识的，眼前分明长得一模一样的就是静琬公主和自称珂盈的女孩子了。 方明音的其中一个女儿，竟然是静琬公主？ 想到静琬公主是宁将军府里的千金，武氏有点凌乱了。 并没有露出声色，但她心里很清楚，这事情背后，绝对不简单。 先前的情报只是显示，方明音生了一对双胞胎姐妹，并没有确切到底是谁。 如今她亲眼看到长相几乎一样的姐妹俩，她马上联想到了宁将军府里的夫人，皇后的妹妹。 难道，此事和皇后有关？ 武氏只是在心里盘算着，如果可以借此事，扳倒皇后，那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自己的娘家不给力，耽误自己上升，皇后又根正苗红，完全找不到弱点，现在她终于嗅到了一丝机会。 这些事情快速在她脑子过了一遍，表面上她则是对方明音行礼问好：“妹妹参见姐姐！” 方明音也不知道怎么回应，只是回了个礼，并没有说什么。 刚刚才明确拒绝了皇帝封妃，武氏这一声姐姐，方明音是绝不可能答应的，但她也不好开口说些什么。 然而，这反应在武氏看来，则是过于淡漠，也过于高冷了。 毕竟，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方明音竟然拒绝了封妃。 所以，这一刻，她以为方明音之所以不搭理自己，是因为仇视自己，或者是轻视自己。 毕竟，宫里的女人，即使达成了联盟，也是互相竞争的关系。 都在争夺同一个男人，争夺同一份资源，争夺有限的荣耀和地位。 但毕竟是自己不请自来，对方不欢迎自己，武氏也不好说些什么，更不好对此有何不满。 下一秒，武氏解释道：“我是找康儿和琬儿，宫女们说他们都在这，我就找来了！” 这个理由，她在过来之前已经找好了，因为确实她是要找叶君朗二人的。 卓晓琳马上反应过来，她笑着问道：“娘娘找康哥哥和琬儿何事？请到殿里坐，今日正好厨师过来烤羊，娘娘若是有空闲，可一道品尝！” 武氏听到烤羊，马上知道是谁安排的了，大白天的在这边，还精心安排了烤羊。 武氏的心里被醋意灌满了，第一时间她就悄悄瞄了一眼方明音，看来这是个有手段的女人，能把皇帝吸引过来，还让皇帝为她花一番心思。 在武氏的角度，看到方明音正垂着眉眼，既没有看她，也没有留意她和卓晓琳说话的内容。 这是，对自己不屑一顾？ 也难怪，方明音一进宫就封妃，而自己熬了这么多年还是个小小的婕妤，皇帝答应封自己为妃的消息又尚未传开，方明音不拿正眼看自己，也不无道理。 即使自己就像个争奇斗艳的孔雀，但方明音也是完全不为所动。 武氏开始微微眯着一双眼睛，细细地观察方明音。 一身淡色的衣裳，发髻简单地挽着，虽然比自己年长，但皮肤细腻光滑，而且周身都没有佩戴任何多余的首饰，显得整个人清新而且淡雅。 反观自己，一身鲜艳的衣裳，浓妆艳抹，珠光宝气，这在宫里要是大家都卯足了劲争艳斗芳的情况下，自己是能轻易出彩的。 但在这不按套路出牌的方明音跟前，顿时显得自己艳俗无比。 这时，武氏开始想到，即使是自己，见到方明音的第一眼，也被她惊艳了，皇帝呢？ 事实上，皇帝之所以会在大白天过来，也是前一天晚上睡不安稳，他以为总是想到方明音，是因为自己心里对她有愧。 但他不知道，知道也不愿意承认，是因为自己在宫里看惯了锦衣玉**心打扮的美人，骤然见到方明音这种清水出芙蓉式的美，心里就被撩得痒痒的，想要来见她。 所以，皇帝一早就让殷总管安排，烤羊的师傅，叶君朗，魏子彬等，安排妥当了，他就心急火燎地赶来明义殿。 多年前，方明音的知书达理和淡雅恬静吸引了他，多年后，吸引他的依然是她身上独有的女性气息。 所以也不难想明白，皇后当年为什么会对方明音如此仇视，还处心积虑，在方明音和当时的李隆基之间，竖起了坚固的壁垒。 只是皇后没想到，自己精心布下的局，竟然会在多年后，让自己陷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她以为，方明音根本不知道自己生下两个女儿。 她更心安理得地认为，方明音在多年前已经因为受不了打击死去了。 皇后在宫中以宅心仁厚服人，但她宅心仁厚的一面，只是对构成不了巨大威胁的人。 比如赵丽妃，即使她的儿子是太子，她在皇帝心中却不如武婕妤。 比如不请自来的武氏，她得到了皇帝的宠爱，却永远也解决不了出身于武家这个问题。 莫说其他嫔妃，既没有太子之位，也没有皇帝圣宠。 没有谁真正威胁到皇后王菱，这些个妃嫔，无论如何费尽心思地去往上爬，她都能轻松自如地制衡她们，稳稳坐在皇后的宝座上。 然而方明音，皇后很清楚，她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完全不一样。 所以，皇后要么不出手，出手就是心狠手辣，一招除根。 此时，武氏心中所想，亦是皇后当年所想。 方明音只觉得，自己对于皇帝来说，也只是万花丛中毫不起眼的一朵。 但看在武氏眼里，她很清楚，皇帝对方明音，绝对有着不一样的情分。 这个时期，唐玄宗是个勤政爱民的天子，他白天几乎不会耽误在后宫，更不会安排什么的烤羊。 当然，这在方明音的认知里，就是皇帝其实就是对哪个妃子都这样，大白天的也会去安排好吃的好玩的。 武氏眼中已经有了妒忌的火苗，但她面上还是优雅地回应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顺便与你们细细说一下‘上巳节’之事。” 听到武氏这样说，看来是真有其事了。 听到上巳节，方明音和珠儿等人自是能听懂的，但叶君朗和卓晓琳，显然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节日。 俩人默不作声地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点虚虚的，担心万一俩人十问九不知，岂不是尴尬？ 第162章 他的心里没有答案 武氏明知道，进了殿门，就会见到皇帝，他可能会对自己的到来发怒。 毕竟，后宫中不得吃醋争宠，已经是规条式的存在。 但她心里还是痒痒的，她想进去，看看皇帝宠对方明音到底有多少分的爱宠，也看看皇帝对自己到底有多少分的包容。 既然她已经答应了留下一起烤羊，那方明音等人自然是要领她进院子里。 进了院子，也必然会见到皇帝。 在听到通传说武氏过来的时候，皇帝心中已然升起一股不悦。 白天不沾后宫，这已经是宫里不成文的规定。 武氏已经在宫中多年，自然是知道这个规矩。 前一天，他在湖心亭设宴，武氏追到亭子里，他已经心生不满。 武氏能出现在湖心亭对面，必然是打探过方明音的事，这一点让他产生了不悦。 他不想被皇后掌控自己，也不希望武氏插手前朝和其他嫔妃的事，方明音这事，涉及到前朝后宫，他更不想武氏从中作梗，来给某些环节使绊子。 前一天，他还能耐着性子，让太监去哄她回宫，又在结束后马上到她宫里去哄她，还答应她晋升妃位。 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对方明音，或许并不仅仅是愧疚，而是有其他情愫在左右自己的心。 在武氏和方明音等人在殿门周旋时，皇帝坐在主殿里，他有了时间，可以直视自己的内心，去梳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如果换了方明音是皇后，她会对他身边的女人狠下毒手吗？ 如果换了方明音是武氏，她会不识大体不顾场合地争宠吗？ 他心里有了答案，她不会。 这时，坐在空荡荡的明义殿厅堂里的李隆基，也开始意识到，自己大白天的安排了烤羊，还安排了两个女儿的如意郎君进宫，只是为了让方明音母女三人高兴。 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上心？答案呼之欲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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