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色-诱失败更可怕的是,在哈迪斯眼里她长啥样都没差别。毕竟爱情之箭这破玩意的神力,足以让人爱上一棵树或者一块石头。 所以她就算戴半斤黄金,在哈迪斯眼里也跟平时一样没有分别。 泊瑟芬心里再崩,也记得正事,拔箭这种大事不可能一次就能说服哈迪斯,没有自暴自弃的道理。 她抬头挺胸绷紧了气势,双手抬高啪一声就贴在哈迪斯光着的上手臂处,对方的肌肉线条非常结实流畅,触感竟然出乎意料的好。 泊瑟芬觉得自己真是啥欲熏心了,这么正经的时刻,她竟然还在觊觎哈迪斯的身体,再不拔箭快点分开,她就要往变态进化了。 为增强说服力,她眼都不眨,面无表情地无声盯着哈迪斯的脸几秒,企图用这种冰冷的凶狠让对方服从自己。 哈迪斯也是面瘫式类型的表情,他与泊瑟芬面面相觑了一会,发现她眼神亮闪闪的,似乎很期待要跟他说什么。 完全没有get到对方的「凶猛」的冥王发呆了一下,内心深处的情绪虽然杂碎,但是她的期待还是很忠实地传达过来。 期待什么呢……她抬高手这个动作很适合某个表示亲近的动作。 然后哈迪斯伸出手,有力的手掌虎口刚好卡在泊瑟芬的腰上,停留了一瞬,掌握了不会掐痛她的力度后,略微一用力,将她整个人轻松地举起来。 泊瑟芬还在酝酿大佬的犀利感,脚底突然脱离了地面,视线快速升高,身上的金饰跟着晃响,她被举高高了。 泊瑟芬低着头,看到哈迪斯一脸正经地将她举到最高点,还特意上下颠了下,认真得像个守财奴提着袋硬币小心摇晃听钱声。 她四肢垂着,头也垂着,像条丧气的咸海带一脸茫然看着他。脑子闪过的不再是箭什么,而是我在哪我在干什么我要去哪里? 哈迪斯将她举起来后,忍不住就顺手想将她抛起来再接住,纯粹是一种举高后遗症。 泊瑟芬突然感受到一股不知从何来的恶寒从后背窜起,她猜测可能是所处的海拔过高,导致温度降低……这是什么傻叉想法。 她脸色难看地低头瞪着眼前这个男人,忍无可忍问:“你在干什么?” 哈迪斯也发现她的情绪变了,从亮晶晶的期待变成憋闷的压抑,压抑下还藏着某种让人不安的,准备爆发的可怕情绪。 意识到自己猜错对方想法的冥王,立刻小心把她放下来,将她举起来的双手快速而自然地背到身后去。 泊瑟芬踏地的双脚虚浮几秒,才重新站稳。 这一闹什么羞涩紧张的小情绪都没有了,泊瑟芬觉得面对哈迪斯这种只会直来直往,跟动物一样求偶的神,就该比他更直截了当。 不是她偏见,至少她呆在这里这么久,这群冥神真的脑子都大大小小有点坑。 身为他们领导的哈迪斯该奇葩的时候也不遑多让。 “你没有看出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先确定爱神之箭的力量范围,是不是在中箭的人眼里,不管她怎么变都没有什么不同。 哈迪斯安静打量了她一会,背在身后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下,才诚实地回答她:“你重了点。” 泊瑟芬:“……” 继「会冷」后又一打击,是你「你重了点」。 可能是她万念俱灰的表情吓到了哈迪斯,他又不太确定改口,“也许重的不是你,是你身上多出的金饰。” 泊瑟芬扶着墙,别拦她,她要将哈迪斯的头按到篝火盆里烤一烤。 就不能把嘴缝上吗?他是哑巴就完美无缺了。 眼看哈迪斯还想吐出什么可怕的话来,她凶恶地抬头对他说:“你想不想跟我上床睡觉?” 哈迪斯沉默了。 泊瑟芬一鼓作气,将自己的目的全部倒出来,“你们那上面的神是不是有给你发拔箭的邀请,我觉得这是很好的机会。你胸口的箭一直插着留个伤口好不全肯定很难受。 而且心肉里有异物久了会开始化脓影响你的健康。 你清醒的时候还跟我签了合……誓言,现在你脑子虽然开始糊涂记不住这些事,我却有义务提醒你,让你恢复以前健康的模样。我陪你一起去将箭拔了吧,哈迪斯。” 这一番话说得她掏心掏肺,毫无私心,还藏住了自己的不能言说的情感,她真是太不容易了。 哈迪斯不声不响盯了她半会,再次问:“你要跟我上床睡觉?” 泊瑟芬慷慨激昂的情绪彻底歇菜了,这牲口,敢情她讲了大半天就记住这个吗? “呵,走廊的风不错,为了你的身体着想还是睡这里吧。” 这劝说是失败了,泊瑟芬早有心理准备倒没有太大的落差。 就是这家伙成功用嘴对她一阵暴力拳击,心灵被打痛的泊瑟芬表示,至少今天晚上别让她再看到他的脸,让她养好心伤明天再接再厉。 泊瑟芬木然地转身走入门内,还费力地推了下门,企图将哈迪斯关外面去。 感谢死神的无私训练,她臂力强悍了不少,随便举个两袋大米是没问题。就是这门重得不像门,竟然没法严丝无缝地关闭上。 她走到床边的时候,脚步一顿,那张让她睡得别扭的黄金床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宽大干净的木质床。 床铺着舒适的亚麻垫,边缘缀着许多穗子,床沿都是流畅精巧的螺旋花卉浮雕图案,连床足都是花朵的形状。 可以看出制作这张床的人竭尽全力在贴近她的喜好,连装饰的宝石都尽量挑选饱和度低的颜色。 唯有床腿上小心翼翼贴着的金箔装饰,是制作者本身偏好的最后倔强。 泊瑟芬看着并排的两个枕头,一个枕头绣着黑色的鸟禽,一个枕头绣着一朵花,拼接起来就是鸟贴着花。 连床下都放着橄榄木的踏板,好方便坐在床上的人脚能舒服放置下来,哈迪斯的身高肯定不需要这个玩意。 泊瑟芬收着力往床边坐下去,脚抬起放在绘满雏菊的踏板上,裙摆垂在脚背上,仿佛踩着一个小花园。 她按着床边的指尖,能触到浮雕光滑的线条,没有一丝木刺,鼻间是新木的清香。 这一刻她甚至都不去想是不是箭的力量,是不是假糖,或者是不是一个幻梦。 这份礼物让她所有情绪都跟浸了甜水,覆盖住了各种细碎复杂的思绪,只想着如果要回礼,也要这么用心才行。 与爱慕无关,只是要尊重他这份用尽心意的礼物。 “谢谢。”泊瑟芬轻声自语,这句话仿佛是召唤,话音刚落,一阵黑雾从门缝挤进来,凝集在她脚边。 黑雾化出了哈迪斯的身躯与四肢,他伸手拨开剩余的雾气,露出了死水般黑沉的眼跟白皙的脸孔。 他望向泊瑟芬的时候,那黑石般冰冷的眼立刻染上热意,“你叫我。” 他靠着门边的墙壁在反思自己哪里猜错了,就听到心里她对他的思念。 比流溢着白昼光亮的奈克塔耳还耀眼的情感,散发着甜丝丝的气味,是独属于泊瑟芬的情绪波动。 泊瑟芬先是疑惑了一下,以为是他听到自己的感谢才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摸了摸柔软的被褥说:“我很喜欢这张床。” 哈迪斯知道她的满意,他满心都装着她的喜欢。 他的声音忍不住压低,如温风般想留住她此刻的愉悦,“你还有需要的东西吗?” 泊瑟芬立刻摇头,“这样很好了。” 哈迪斯疑惑:“不是还想要拔箭?” 泊瑟芬头摇到一半,以为自己耳鸣幻听。骤然清醒,她伸手用力扣住哈迪斯的手臂,满脸不可思议,“你愿意,真的吗?” 哈迪斯调整了姿势,让她扯得更舒服后,才教她,“你想要什么,可以直接对我下命令。” 泊瑟芬扒着他的爪子一抖,下个鬼命令,他真是爱到情深怪癖多,哪有天天让喜欢的对象给他下命令的。 等箭一拔,他就会发现自己这种不可言说的癖好,统统都对她袒露了,还有她活路吗? 泊瑟芬心头的火热被理智哗啦泼盆水,立刻冷下来想法子。 虽然誓言板上面有规定拔完箭会放她走。 可是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他这么多秘密。没有看过他的脱掉衣服的身体,更没有见识到他对爱的卑微,就差往地上打滚求欢的疯狂。 人知道太多秘密,会死的。 泊瑟芬已经看到箭离开哈迪斯的身体后,他暴躁将她坐着的床举起来,追着她砸的盛景。 “拔箭肯定要拔的。”泊瑟芬抬头,露出个灿烂的笑容,“不过,我们先约法三章吧。” 然后—— “第一,你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杀我。”泊瑟芬笔尖沾墨,认真地一字一字写在羊皮纸上。 羊皮纸结实,易于携带,贵了点却是最好的写合同材质了。 哈迪斯本身就是死亡的代表,对于收割人命习以为常,甚至也想过泊瑟芬对冥府更有归属感的时候,让她脱离这个身体,重归神位。 既然她不愿意提前从这个身体里出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哈迪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泊瑟芬写下第二个条件,“你不能没收我在冥府用劳动力换取的财物,还有别人给我的礼物。” 当然这些礼物不包括哈迪斯的,毕竟是神智不明的时候送的,肯定该还就还。 没看她今天打扮的时候,昂贵的首饰都不敢磕碰,待会还要完好收回盒子里。 她写这个条件是担心哈迪斯清醒过来后,没法宰了她就会想到抢劫她的财物,让她穷死。 哈迪斯的性格,不是她说啊,他真不是个善心神。 哈迪斯唇线紧绷,是他不够慷慨吗? 为什么泊瑟芬会担心自己抢夺她的物品? “好。” 泊瑟芬听出了咬牙的感觉,立刻毫不犹豫将这条写得更细致。还没拔箭呢,就觉得不能拿走她的财产难受,等到脑子正常不得更过分。 最后一条。 泊瑟芬犹豫了下,没有立刻落笔,而是别开视线不太肯定说:“你会放我走吧。” 哈迪斯没有回答,甚至他的存在感都消失了。 泊瑟芬迟疑地看向他,差点没被吓到,眼前的神被黑雾笼罩,连脸都虚幻扭曲起来,简直是凭实力诠释了什么叫做面目全非。 他连声音都阴恻恻起来,让人不寒而栗,“你要离开我?” 泊瑟芬意识到自己踩了大雷,反正誓言板都提前有写过这个条件。等到箭拿出来哈迪斯自然会记起来,将她一脚踹出冥府,她何必现在在他的雷点上蹦迪。 所以她立刻战战兢兢在纸张上开始写,并且立刻安抚他说:“不离开我不离开,第三个条件是你拔箭后。如果我有生命危险你要救我一次,当然我会给你奉上足份的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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