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朕会多派些人手去仔细勘察,不过这御寒之物还是得多准备上,以免预测出错造成不必要的人员伤亡。” 他宁可错信,也不能不信,若是百姓们因为自己的自大自信而丧生的话,他何以为君? 见他如此见此,格佛荷也不好多说,因为自己眼界狭窄,可能有想不到的地方,还不如顺着康熙的意,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是好的。 不过面上还是假似为难的模样,迟疑点头:“若是催生作物的话,儿臣需要良种,还需要一个无人安静空旷的地方。” 见她小脑袋一点,康熙瞬间大喜过望,激动拍膝,对格佛荷感激道:“皇阿玛代大清百姓谢格佛荷大恩!你真是佛祖送来的仙子解救人间百姓的。” 语毕,话锋一转,把住格佛荷的肩膀弯腰忧心问道:“那于你身子可有大碍?若是……若是……”若是的最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虽是爱重格佛荷,但对于大清的百姓他更爱,若是仅牺牲一x人就能成就千万家,他会选择放弃一人。 格佛荷知晓他话中之意,假装轻松眨了眨眼睛,轻拍一下康熙的手背宽慰道:“儿臣回量力而为,皇阿玛无需忧心!” “好,好好……”喜得康熙激动颤抖着双手连连点头,一连叫上一声好,眼眶中的水雾模糊了视线。 顾不上寒暄,康熙赶忙起身叫梁九功和李德全去找良种、收拾准备催生用的屋子。 有皇帝撑腰,准备这些繁杂的东西不过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便准备好,为此,康熙专门调来几队禁卫军把守,自个也亲自坐镇门口。 目送格佛荷进入房间,大门一关,隔绝了外面一道道炽热的目光。 进来之后,里面不光是有良种,还有堆积如山的棉花,看见这一幕,格佛荷心尖最柔软的一角被轻轻触动了一下,他们父女俩的爱从来都不是单向的。 双向奔赴,才能更好地维持关系。 格佛荷顾不上感动,迅速手握良种坐在椅子上咬牙调动体内为数不多的异能,突然间,金龙从门缝中穿出来,快速缩小盘旋至格佛荷的心口上,以此护住她的心。 时间过得异常漫长,格佛荷脸色惨白如雪,唇角颤抖,贝齿使劲咬住下唇溢出点点血花,在这寒风肆虐的冬季,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和浑身被冷汗浸湿的衣衫,一下子把她拉扯会炎炎夏日中去。 心中总想再坚持一会,这样能帮助的人才能多一点,收不住手,下一刻便再也绷不住,趴在椅子把手上大口喷出一口鲜血。直喘粗气,眼珠子一翻,身子歪倒昏死过去。 她催生的良种连三分之一都不到,还是先前伤势过重,没有恢复过来的后遗症。 见此,金龙急得不行,无声张开獠牙对格佛荷咆哮,龙爪不断轻轻晃动她的身子,试图唤醒,然并没有什么作用,只能继续为其输送灵力。 但此时格佛荷的身子犹如漏斗,千疮百孔,根本就留不住那些灵力,只得消散在空气中继续反哺金龙。 而守在门外的康熙听不见里面的动静,急得犹如赤脚踩在烧得通红的铁板上来回踱步,双手背在身后,目光紧盯紧闭的房门。 目光警惕左右看了看,见院中无人,赶忙凑上前趴在门缝上眯着眼睛往里面看,待看见歪倒在椅子上身子欲落的格佛荷,瞧见她唇角那抹刺眼的鲜红,康熙脑子里紧绷的弦瞬间断裂,受惊之下,扶住门的手猛地滑落,身子跟着踉跄两步,差点没能摔在地上。 手脚发凉,忙不迭哆嗦着双手猛地推开房门,快步冲向格佛荷紧紧抱入怀中,扭头对门外失声尖叫:“快……快叫太医!!!” 然,崩溃的情绪,毒哑了嗓音,声音全都堵在嗓子眼里发不出,门外守住院子的禁卫军们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康熙抱着格佛荷泪如雨崩,浑身哆嗦得厉害,腿脚软绵无力,试图张嘴发声,但依旧无力,跟被掐住喉咙的鸭子似的,只能无声扑腾。 片刻,康熙使劲咬住舌尖,一瞬尝到一股腥甜,痛觉席卷全身灵魂都跟着为之一颤缓过劲来,抱起格佛荷迅速往外冲去。 守在门外的众人见此,惊愕得双眼瞪圆,脑子发蒙一瞬,随即迅速反应过来紧跟其后。 梁九功和李德全配合得益,抬轿撵的抬轿撵,叫太医的叫太医。 格佛荷足足昏迷七日才回魂,这七日康熙衣不解带除了上朝,其余时间全都留在养心殿照料格佛荷,而寺庙中的和尚和皇宫里留守的喇叭全都要为格佛荷诵经祈福。 醒来见自己躺在养心殿偏殿,还未出声,刚好伸出一双纤细的双手掀开床帘,李嬷嬷见自家格格睁开双眼,喜的眼眶立即红润:“格格你可算醒了,感谢佛祖保佑格格!” 语毕,激动地扭头看向外面大声喊叫:“格格醒了,太医!太医快进来瞧瞧!” 话音一落,立马听见耳边彻响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众人全都一股脑凑上去,一时之间,格佛荷目光所致全都一个挤一个秃瓢脑袋,说实话,看见这种场景多少有点不礼貌,蛮吓人的。 一顿猛如虎犹如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细致检查了一番,滴食未尽,但睁眼开来立马就被灌满一肚子汤药,若是走两步的话,估计还能听见水声。 而且最变态的还是,这个空间的大清有生病之人需空腹疗养的瞟偏方,饿得她两眼发慌,不耐烦摆手让人端来一碗白粥,吃完后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见太医们眼皮底下一片乌青,想来也是被自己磨得不轻,赶忙让他们出去歇息,清完场后,静听李嬷嬷回禀这些日子发生的琐事。 格佛荷稍微侧身看向窗外,只听见呼呼风声撞击窗户,天色一片漆黑,不见康熙现身:“皇阿玛呢?可是上朝去了?” 若是以往自己醒来,不是上朝时间,康熙听见动静之后肯定会赶过来守在自己身边。 “回禀格格,现在是上早朝时辰,皇上刚走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您就醒来,现在时辰还早着呢,格格再歇会吧!” “等格格身子好些了,便可回永寿宫,这几日不见格格回梧桐院,急得不行,听说格格在养心殿跟嬷嬷学习,娘娘便一日三趟来养心殿找询问格格如何,不过都被皇上借口打发了。” 娘娘肯定是知晓格格受伤的消息了,虽是格格受伤一事被皇上瞒得紧,但终是敌不过母女连心的预感,如若不然,娘娘定不会这般着急上火,恨不得日日守在养心殿门口。 每回看向养心殿偏殿都望眼欲穿,再不现身和娘娘见上一面,有恐娘娘会擅闯养心殿打听了。 “我知晓,已经躺了几日,身子都快躺酥麻了,嬷嬷去找纸笔来,我给额娘写封信,你叫吉祥送到永寿宫去叫额娘宽心,待明日我身子好些了就回去。” 格佛荷想了想,娴何估计是预感到自己出事了,心慌才一次次试探康熙的态度,见他避而不谈,每回都找理由推脱,顿时多少是有点猜疑的。 都说见字如见人,写封信给她,好歹也能让她放心些。 但李嬷嬷念自家格格刚醒来,浑身无力软绵,哪能动笔? 于是乎俩人,进行了短短几息辩驳拉扯,李嬷嬷不敌,无奈拿来纸笔,握着格佛荷的手腕写下安好两字后,匆匆收笔,把信封交给吉祥送出去。 幸好她仗着渐长的年岁,在皇宫中摸爬滚打,识得几个简单的字,如若不然,今日连给格格搭把手都不成。 服侍格佛荷入睡,伴随呼呼寒风声,殿内烛火灯芯爆炸,发出微小的啪啪声,一副岁月静好之像。 对比之下,此时朝堂之上所有人都梗着脖子大胆发言,气氛逐渐偏向剑拔弩张。 “皇上奴才认为,为了大清江山稳固,立太子以示江山后继有人较为稳妥。” “臣附议!” “大清江山不可后继无人,还请皇上着手立太子为好!” “大清百年基业,还请皇上慎重,现在立太子,不仅能安百姓的心,也能安皇上的心!” “臣附议!” …… 康熙看底下的大臣们,一个接着一个冒头请立太子,脑门突突跳疼得发紧,心中怒火中烧,气极反笑,腹诽:安朕的心? 这安的是哪门子的心?朕怎么不知道立太子就是安朕的心?难不成你们全都是朕腹中蛔虫,知晓朕的心意? 别以为他不知晓这帮人是何打算! 双眸阴沉下来,面无表情紧盯着他们,手指紧握龙椅把手,冷声问道:“那你们觉得立谁为太子较好?” 他倒要听听这帮人的措词有多离谱。 听见这话,明珠暗喜隐晦伸长脖子和胤褆对视一眼,俩人默契十足微微颔首点头,后快速一马当先站出来,躬身抱拳作揖恭敬道:“自古立嫡立长。” 语毕,神色对殿内皇子们扫视一圈打量后,假似谨慎得意道:“奴才以为眼下唯有直郡王较为合适,居长。” 此话一出,旁人可就不乐意了,一人紧跟其后站出来反驳:“明珠大人此言差矣,立嫡立长固然不错,但江山社稷过重,奴才觉得还是谨慎些为好,能者居上才是最合理的。” 说着,停住话头扭头看向胤禩,神色满意,转过头来举荐道:“奴才觉得八贝勒甚好,为人豁达,做事公道,富有善心,时常派府中奴仆在街头布施。” “若是遇上家境困难食不果腹者,八贝勒还命人教习手艺谋生,俗话所言,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八贝勒心细,深受百姓喜欢。” 听见大臣这般不知死活跟自己作对,大嘉赞赏八贝勒,明珠不屑上下打量了一下油头粉面的八贝勒,面露讥讽冷笑哼一声。 不是他看不起八贝勒,实在是这人仅凭一张巧嘴就能笼络人心,毫无半点根基,还妄想许诺众人若是能登上帝位就封侯拜相的x,一脸献媚相。 若是他都能登上皇位,那他还不如那把剑抹脖子,跟随皇上而去,好歹还能落下一个忠臣名头,对即将支离破碎荒淫无道的大清眼不见心不烦。 “能者居上是好,可直郡王也是才是双全,文武奇才,哪回皇上交予直郡王差事没有办好的?皇上哪回不是赞不绝口的?……” “八贝勒七岁出口成章,对于诗词更是信手拈来,成年上朝领差事,哪一样不是悉心弄透彻才动手办的漂亮?骑马射箭虽算不上精通,但也不差,一箭一猎物还是能做到的。” 明珠话都没有说完,又被另一个大臣站出来阐明。 就这样两方人马在金銮殿上斯文大声互撕,其中还掺杂了胤禛等人门生趁机浑水摸鱼,见缝插针举荐自己的主子。 而坐在上首的康熙,眼看自己好好的朝堂愣是被这帮大臣弄成街头闹市,气得鼻翼煽动,两眼泛红,大声怒斥:“放肆!!!” “这是金銮殿,不是街头闹市,能让你们随意大声囔囔的,堂堂朝中大臣搁着相互犹如市井泼妇一般相互推搡撕扯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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