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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客人做饭主人休息的道理，赵翎推辞了好一会，愣是没抢过，只好出来带着卢国华姜秀秀男人一道剥蒜喝茶聊天。 大毛小鹿还有星星早就被电视机给迷住了，糖片都不吃，盯着电视目不转睛的瞧着呢。 很快，屋里就飘荡着各种菜香，门被人敲响的时候苏小春把孩子递给赵翎。 打开门是对门婶子，手里提着一兜金桔。 “苏主任，这是我老家自己种的金桔，沁甜沁甜，直接吃泡水喝都成。” 那一兜金桔黄灿灿的，确实是看着就好吃的样子。 苏小春笑眯眯接过来，回头装了几个红彤彤大苹果，“婶子，这是糖心苹果，您拿回去吃。” “好嘞，谢谢苏主任，这些都是你家亲戚啊？” 那婶子往里面看看，之前就说是亲戚来着，不过她记得苏小春父母都没了的。 “对，都是亲戚，怕我们在这过年冷清，特意从乡下赶来的。” “那是那是，咱这过年确实不热闹，还是一个医院的呢，这要是天南海北的，更不好玩。得，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回去包饺子了啊！” 婶子随意说两句，就回了家，门一闭，屋里啥动静都不知道。 李秋萍端着盆出来，正在搅肉丸子呢。 “之前我还说有多冷清呢，进了这里面才知道你说得都对。家家户户门都紧闭着，点人情味都没有。” “是的啊，这边的人比较有距离感。” 苏小春挑了个金桔塞秋萍婶嘴里，“说是说冷清，但都是一个医院的，大家都认识也熟悉。您瞧，这金桔不就是人家送来的。” 李秋萍笑了起来，咬一口觉得甜，把那一兜子拿进厨房洗了再放到外面桌子上。 厨房里切炒蒸炸忙得不可开交，外面电视机也演着戏，充满烟火气的热闹是搬进来几年都没体验过的。 苏小春和赵翎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看到了浓浓笑意。 …… 李秋萍是操持家里家外的老手，姜秀秀也是打小就得照顾她妈，做菜家务一把抓。 俩人打配合，外加食材丰富齐全，很快就做好了一大桌子的菜。 家里有个四方桌，不够坐的啊，赵翎又去楼下借了个圆桌板放在四方桌上，还借了好几条凳子，这才坐得下。 他们这一栋楼虽说是老楼，但以前就装了管道。只是往年没住全，就没通暖气。今年住全了，又集体开会讨论了，每年冬天家家户户都出煤炭，把锅炉房烧起来，通上了暖气。 屋里温度没有说特别高，至少不用穿棉袄，穿件毛衣就差不多了。 李秋萍忙得脸通红，“你们这房子真好，在屋里也不用穿那么多，还热乎呢。” “有暖气，每年都要交煤炭钱。其实村里也可以烧炕，一样舒服的。” 苏小春搭话说了句。 他们这个地方属于中不溜秋的地儿，说冷吧，没那么冷。说热吧，也没那么热。 所以他们这也不像北方烧炕，但做也能做，就是麻烦了点。 像他们这栋有暖气，还是因为这房子是以前大工厂留下来的，据说是领导住里头才格外搞了个锅炉房，其他栋都没有的。 他们这栋楼开了锅炉房，其他栋眼红的不在少数。 但他们今年交的煤炭费可不老少，还专门请了个老人家烧锅炉呢，也是要开工资的。 这些钱一摆出来，倒也没人多说什么。 眼红是一回事，真要他们为了冬天过得舒服掏这么多钱出来，怕是没几个乐意的。 估计心里还得想着，往年都这么过来的，今年抖抖也就过去了。 屋里难得这么热闹，又有一桌好菜，赵翎特意开了两瓶酒，陪着卢国华他们喝酒。小孩和女人们则一人一瓶汽水。 星星喝了口汽水眼睛直发光，“干妈，妈妈，我这是到天上了吗？” 苏小春和姜秀秀都不明所以，都顶着问号呢。 哪知道小姑娘捂着肉团团小脸，一副陶醉到晕过去的样子。 “好吃的好喝的，好多好多，好幸福啊。” 她这个模样娇憨可爱，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苏小春作势把她的汽水拿走，“哎呀，我突然忘记了，小朋友不可以喝这个的。” 星星张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能喝的能喝的，小朋友可以喝的。” 汽水啊，甜滋滋的汽水啊，她能喝的。 那眼巴巴的小样子，又把几个大人逗得忍不住乐。 大毛憋不住，“你是小朋友，确实不能喝。” 小星星不信，指着大毛，“那大毛哥哥和小鹿哥哥为什么能喝？” 大毛拍拍胸口，“我是大朋友啊，不是小朋友。” 小鹿也忍着笑点头，“对，大朋友可以喝，小朋友不可以喝。” 星星左看看右看看，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这时被苏小春抱着的颂颂伸出手去够她放在桌边的汽水瓶，嘴里还啊啊叫唤。 星星一把抓着他的手，小脸严肃。 “颂颂弟弟，小朋友不可以喝的，咱们是小朋友都不能喝。” 颂颂：“啊啊啊？”
第234章 小朋友的童言稚语为这顿年夜饭增添了不少欢笑。 颂颂当然不可以喝汽水, 但小星星还是喝上了，并且是喝了两瓶，给她高兴得直转圈圈, 跟喝醉了酒似的。 吃过年夜饭, 大家伙一起看电视。 家里这台电视从去年就换了，黑白的换成了彩色的。 苏小春记得是赵翎原来的大学同学过来找他，叫什么远方的，然后赵翎就忙活了几天，再回来便带了台彩电。 “这个电视真好，还是彩色的呢。” 李秋萍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 以前总觉得家里有收音机就很不错了，一打开就能听戏听歌。现在见了苏小春家的彩电, 顿时觉得家里的收音机没啥意思。 其实她也没咋见过电视, 就是去县里亲戚家，看到过一次, 只不过画面跟这鲜艳的不同, 只是黑白色的。 “多少钱一台啊？” 李秋萍有些心动，如果她家买了一台，放在家里, 那岂不是十里八香头一份？ 苏小春看向赵翎, 她是不管这些的。 赵翎抱着颂颂回道：“这种电视目前不对外售卖, 价钱还不清楚。因为不太稳定，容易出问题。但黑白电视可以买，我有朋友就在电视厂，一台黑白电视得600元的样子。” 李秋萍张大了嘴, “这么贵啊！” 他们家一年年收入才两百呢，这还是年景好的时候, 得攒个三年才能买得起一台黑白电视。 “那我还是听收音机吧，收音机也蛮好的。” 她现在觉得能花六十买台收音机实在太划算了，并且打算用到天荒地老。 吃过饭就着瓜子糖片还有茶水，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 姜秀秀突然想起个事，扯了扯苏小春袖子。 “蔡素芬年初来你医院没？” 苏小春点头，“来了的。” 就在她回来上班一个月后，蔡素芬就带着她儿子来了。 不过一通检查后，钱是花了，治是没法治的，和苏小春之前说的一样。 蔡素芬失望得很，和几年前比好不少，也没说什么，就带着孩子回去了。 “她又怀上了。” 姜秀秀小声说道，“说是要给狗蛋生个弟弟，这样以后她走了，还能有人照顾狗蛋。” “其实说实话，我对她有点改观了。” 以前蔡素芬喜欢差遣她，那时候姜秀秀性格怯懦，也就任蔡素芬欺负了。 之后蔡素芬生了个这样的孩子又坐牢，说实话，她是觉得挺解气的。 可后来见她一个人还坚持带着狗蛋，日常照料得妥妥贴贴，甚至还想到了等他们走了以后，狗蛋应该怎么办。她又觉得蔡素芬这个人，其实也没差到那么过分。 当然，她对小春还是很过分的。 “嗯，不是什么坏人。” 苏小春一向不把这点事放在心里，哪怕之前和蔡素芬有过矛盾。 “就是她再生下的这个孩子可怜。” 为了一个傻孩子的未来再生一个孩子照顾他？苏小春只能想到再生下的这个孩子以后得有多辛苦了。 她以前也傻，但她父母没想过再生。 她还记得以前父母也讨论过，等他们走了自己该怎么办。没想到什么解决办法，只是尽量教她，教她做饭干活，教她不要跟陌生人走，教她晚上睡觉要栓门，教她碰到没办法解决的事就去找别人帮忙。 一个傻子多难教啊，但她父母不厌其烦，一遍一遍的教。 这也是为啥以前村里觉得自己傻，又好像没那么傻的原因。 狗蛋虽然是脑瘫，却也不是完全丧失行动能力。与其指望另一个孩子，不如耐心些，尽量教狗蛋如何生存。 不过这些也要看个人接受能力，蔡素芬有这种再生一个以后能养着狗蛋的想法，也无可厚非。 她确实还称得上是一个好母亲。 一气坐到十二点，几个看电视看得精神奕奕的孩子被带下楼放鞭炮烟花，整个市都在这一瞬热闹了起来。 李秋萍则又去厨房煮了些饺子，那是他们边聊天边包的。 吃过饺子，一个两个都困得眼睛睁不开。 赵翎送他们去招待所，临走前苏小春还拉着赵翎说了几句话。 等他回来的时候，苏小春也洗漱完了，刚给今晚同样兴奋的颂颂喂了奶。 “都弄好了吗？” 苏小春问。 赵翎点头，“确实只开了两个房间，一家一个房间，我又给开了两个，续住两晚。” 之前苏小春就猜到他们不舍得多开房间，特意跟赵翎说了让他去看看，如果一家只开一间，就再开两间。 这大过年的总要吃好睡好，只开两间怎么睡啊！ 当然，她也留了李秋萍在家住。他们都太客气了，只说自己定了房间，不留在这。 至于为啥续住，是苏小春想带他们逛逛安城。 正好她和赵翎这几天也放假，都有时间。 如果不提前续住，他们能大清早就跑，绝不给她添麻烦。 想到他们的善解人意，为她着想，以及大老远跑过来陪他们过年，苏小春感动得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你跟他们说了续住吧？” 赵翎嗯了一声，拿出衣服打算去洗澡，他喝了酒，身上酒味有点明显，得洗个澡把衣服都换了。 “说了，秋萍婶还把我骂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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