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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绾绾受了他的礼，也没起身，表情很是不欢迎：“你来做什么？” 赵濯不请自来，还一点儿不觉得不自在的坐下：“濯是辈，自然是来拜年的。” 皇帝来跟她拜年，她这颜面可够大的。 赵濯看着叶绾绾，很是关心：“夫人在这里过得可好？” 叶绾绾：“自是好的。” 赵濯看着诺大的花园：“这就是你所愿的生活？” 叶绾绾终于正眼看他：“不然呢，你有什么事儿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赵濯想要含糊过去，但看着她好一会儿，终是说起了过年那夜的事情：“这件事情朕处置得有欠妥帖，朝中的折子还没送上来，但今日叶国公入宫去看太皇太后了，朕……想听听夫人的意见。” 叶绾绾听了还真是不觉得意外，太皇太后的性格她最是清楚，而冯太后一直被打压，迫切的想要树立好的形象，人善被人欺，这是必然的局面，最后没有妥协，猜也知道是赵濯的骨气了。 “你是皇帝，宫中之事怎么处都凭你的意见，与我无关。”她都离开了，这些事情跟她有啥关心。 赵濯就这么看着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眼里满是恳求，怎么看着可怜巴巴的。 叶绾绾扯了扯唇，很是无奈，终是说到：“姑母一生好强，最爱权势，除了她儿子，谁都不足以让她忌惮，不过先帝病逝对她打击不小，缠绵病榻，身体大不如前，后宫中的事情还是少拿去烦她，让她安心养病吧。” 叶绾绾只差明晃晃的说，你别搭她。 当初出宫之时她也跟赵濯提了，就让她在宫中养老，意思就是别让她有话语权，可惜赵濯到底太年轻，冯太后也不够狠，这才让太皇太后拿了主动权。 现在这个局面，想要翻盘怕是难了，不过及时止损，别让她插手太多，否则怕是真的一发不可收拾。 话不用说得太直白，赵濯可比冯太后懂得多，明白了也就不再多言，留下带来的礼物起身离开，临走之时还说了句：“宫门永远为夫人敞开。” 这个示好，叶绾绾也就听听，她才不想回宫去呢，尤其是还有个太皇太后，回去干嘛？日子过够了，干嘛非得去那里找不自在？ 看着赵濯离开，叶绾绾突然想起他的年纪，才十五岁不到，天下江山都压在他身上，面对的是满朝的尔虞我诈、阴谋诡计，看不见的血雨腥风、刀光剑影，少年帝王，路还长着呢。 不过这是他自己选的路，当了皇帝，握了天下最大的权柄，必然要承受这些，这可跟年龄没关系。 身为帝王的孩子，实际上他也没得选择，能走到今日已经是他最大的幸运了，多的是皇子死在这皇权之下，连埋骨之地都没有。 ------ 新年新气象，不过这栖梧别院离得太远，感受不了太多的新气，倒是天上又飘了雪，叶绾绾冷得连门都不想出了。 林铮从外面急匆匆的进来：“夫人，宫里来人了。” “谁？”宫里的人可不稀奇。 林铮：“江掌事。” “那个宫的？” 林铮看了叶绾绾一眼：“是夫人的表妹江姑娘，现在任永寿宫管事，奉太皇太后之命前来。” “……”前天她还笑冯太后自己给自己找事，以后怕是要被太皇太后烦死，倒是没想到这麻烦还能波及到她。 也是，太皇太后和江飞雪怕是恨极了她，太皇太后得到了权利，哪儿能让她好过？ 现在两人联手，莫不是以为这样就能拿捏她？ 叶绾绾没说见人，但江飞雪却已经带人一路走了进来，一身女官华服，昂首挺胸，高傲得不可一世。 眼皮子斜视着叶绾绾，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表姐，我看你来了，好些日子不见，你可安好？” 叶绾绾动也不动，目光扫过她后面的人：“你来做什么？” 江飞雪径自走来坐下，端着架子，倒是比她当妃子的时候还端庄：“姨母她老人家想你，这新年里也不见你入宫去探望，所以让我来看看，都知道表姐身子弱，我还以为你病得起不来了呢，现在看着倒也不错嘛。” 听语气，似乎还挺遗憾。 叶绾绾：“你要是不来我更不错。”
第285章 别拿着鸡毛当令箭 江飞雪嗤笑一声：“表姐还是这么冷酷无情，怎么说姨母也教养你多年，还有婆媳缘分，你这般翻脸不认人，真是让人寒心呢。” 叶绾绾懒得听她阴阳怪气：“你到底来做什么的？” 江飞雪也不再给她好脸色：“你以为我想来？太皇太后懿旨，宣你入宫。” 叶绾绾不为所动：“不去。” 江飞雪骤然起身：“你敢抗旨不尊？” 一副立刻就要问罪叶绾绾的架势。 叶绾绾眼皮都不抬：“别拿着鸡毛当令箭，太皇太后的懿旨在我这里没用，回去告诉她老人家，我不会入宫，以后也别来找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江飞雪冷笑连连：“呵，我就知道你会如此，叶绾绾，你最好永远这么张狂，得罪了姨母，有你哭的时候，我等你哭着求我的那一天。” 她怕是永远看不到哪一天了，因为她一定会先送她上路。 叶绾绾抬起茶杯：“送客。” 林铮上前：“请！” 说是请，却是直接带着人把他们往外赶。 江飞雪气得跺着脚走了。 林姑姑在外面看了一会儿，等人走了才进来：“太皇太后看来是要掌权啊。” 叶绾绾：“也就蹦跶蹦跶。” 她可不认为太皇太后能如何，顶多给冯太后添堵罢了，顺便还能膈应她一下，掌控皇权也得看满朝文武答不答应，有晋王和几位辅政大臣，她想掌权可没那么容易。 林姑姑可没叶绾绾这般云淡风轻：“当初夫人就不该轻饶了江姑娘，现在反倒是让她爬起来了，有人撑腰，不知道还要弄出什么幺蛾子。” 叶绾绾失笑：“倒是第一次听姑姑这么说，看来她确实招人讨厌。” 林姑姑：“妾身不爱嘴碎，但也是有眼睛的，她做的事情我又不是不知道。” 说着说着又皱起了眉，拿出一封信朝叶绾绾走来：“且不说她，夫人看看这个。” 信是写给林姑姑的，叶绾绾疑惑的打开，看到里面的内容也跟着皱了眉头，老夫人重病，时日无多了。 外祖母。 到底还是有这么一天，算算时日，她已经比前世活得长久了，最近忙着宫里的事情，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 老夫人年纪大了，身子也不好，要走也留不住。 “林家都没人给我送信来。” 林姑姑：“他们不想给你添麻烦，尤其是老夫人，三令五申不让他们说，这是我的弟媳写来的信，我觉得夫人重视老夫人，若是这事儿不让你知道，怕是会遗憾终身。” 叶绾绾放下信，久久无言。 林姑姑：“可是让夫人为难了？” 叶绾绾摇头：“没有，你没有做错，若是我不知道，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我该去见老夫人一面，否则她怕是走都走得不安心，但是不知道现在可否还来得及。” 叶绾绾上次去林家，却因为赵秦糟了罪，林家也跟着被吓得不轻，这几年老夫人心里怕是一直觉得愧疚，既然知道了她不能不见。 现在她在宫外，没人能限制她，身子也比以往好了不少，去也是可以的。 不过叶绾绾现在的顾忌不是怎么去，也不是畏惧路途遥远，而是赵秦还活着，那个地方让她心有余悸，她怕旧事重演，若是再次落在赵秦手中，怕是没那么好过了。 这一次必须得去，但怎么走，要先考虑一下。 叶绾绾本来悠闲得都要冬眠了，这下倒是被迫精神了起来，尤其是刚刚江飞雪才来过，太皇太后那里怕是也不放过她，想要不让人知道的离开，还得废点劲儿。 叶绾绾难得主动找燕沉一次，结果找他就是准备离开，燕沉：“……” “何时走？”难受是真难受，但是还是得安排。 叶绾绾：“老夫人等不了太久，后天。” “好！” 燕沉想了一下：“信阳侯现在驻扎在汕城，距离沥源不远。” 叶绾绾：“我想隐藏行踪，不麻烦信阳侯。” 燕沉：“梁二小姐这几日应该要回去探亲，叶少爷也可以跟着一起回去，顺便探望一下老夫人。” 叶绾绾明白了，这是让她隐藏起来跟叶少扬他们一起去，越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 “你说得对，我哥也该去看看。” 燕沉抬手轻抚她的发梢：“这次我不能跟着你，千万要小心，平安无事的回来。” “我会的。”叶绾绾紧紧抱住他的腰，若非必要，她也是不愿离开这安乐窝的，也不愿让他担心，但是老夫人的死是她上辈子的遗憾，她一定要去看一看。 突然她想到什么：“其实最应该去看老夫人的不是叶少扬，是你才对。” 燕沉：“嗯？” 叶绾绾望着他：“因为我被绑去金国，老夫人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她也是怕我过不去这个坎，若是我告诉她当初你救了我，现在我们在一起，这事儿她怕是就能放下了。” 燕沉沉吟片刻，但是没有接话下去，他们都知道，现在他的身份不能轻易离开，金国使臣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若是他走了，怕是没人能震得住这个朝堂。 “对了，还有宫里，太皇太后怕是咽不下那口气，现在她翻身了，这几天一定会找我麻烦，本来我是不想管的，但现在不得不管，想办法把她压下去，等我回来再说。” “好。” 燕沉这里已经安排好了，叶绾绾让人去把叶少扬喊来，叶少扬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跟梁明月一起回去，但听说外祖母这件事情，必然是要去一趟了，叶绾绾一说他就答应了。 “我这就去安排。” 一切准备就绪，第三天叶绾绾就准备离开，结果醒来发现已经是中午了。 “青纱？冬雨！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不叫醒我？” 进来的不是侍候她的人，竟然是燕沉。 “你……我怎么睡到现在？” 燕沉走到床边：“昨夜我见你睡不好，就在茶里加了点安神的药。” 叶绾绾急了：“可你明知道今天我要出门，叶少扬他们呢？” 燕沉轻轻将她抱住：“你先别着急，看看这个。” 叶绾绾连忙翻开，上面的内容却让她大吃一惊。
第286章 树大招风、物极必反 “吴家和林家都在边塞，金国事起，他们必然会受牵连，我便一直让人留意他们，还用你的名义跟他们有联系，但这些日子一直没收到消息，以为是过年路上耽搁了。” “林姑姑的家书先到我就觉得有问题，知道你着急也就没有说破，本来昨夜给你喝安神茶是想让你好好休息，没想到半夜收到消息，是以没让人叫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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