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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这可真是个大喜事！姐这就去给你做饭。”林凤绕过席地而坐的林老二媳妇儿，走到水井前打了一桶水，又去鸡窝里摸了几个鸡蛋，顺手拔了三颗小葱，到灶房去了。 林念林想围着她欢呼打赌，“我猜是一个女孩儿。你呢？” 林想闭上眼睛，捏着手指，假装掐算，“有了，嫂子肚子里是两个女孩儿！” “哈哈哈哈哈……” “林半仙儿，你算的准不准哦！” “一张大团结，赌不赌？” “你哪来那么多钱？”林念上前一步，去翻他的口袋，林想转身躲开。 两人绕过满院子里坐着、躺着，各种造型的人，追逐的不亦乐乎。 林老二见状，觉得自己受到了忽视，再次催促林野，“你亲口说的，只要我能进门，就把房子给我。” 面对这种无赖，林野懒得搭理，他满心满眼都在媳妇儿的肚子上，万一林想那小子说对了，里面是对双胞胎小姑娘，那可就太好了。 没多久，饭菜的香气从灶房里飘出。 金灿灿的小葱炒鸡蛋、油汪汪的炸知了猴、厚厚的黄油上点缀着翠绿色葱花的清炖老母鸡，一一被端上了桌。 “开饭了！” 以林老二为首的闹事者，从早上吃过饭到现在，已经十几个小时水米未进，肚子里早就咕噜咕噜叫了半天，现在闻着饭菜的香气越发觉得饿了。 大人们尚且还能忍耐，孩子们抵御不了食物的诱惑，若不是自家大人牵制着，早就饿狼扑食般冲了上去。 一个刚会走路，身穿补丁裙子，打着赤脚的小女孩，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她站在桌子旁边，可怜巴巴地看着桌子上的小葱炒鸡蛋，不断舔着嘴唇。 谷苗见她可怜，夹了一大筷子鸡蛋，用刚烙好的煎饼卷了起来，递到她面前。 “孩子，吃吧。” 女孩目光闪躲着向后退了一步，显然没有想到会有人给自己食物。 “别怕，吃吧。” 谷苗微笑着将煎饼卷放在她的小黑手里。 女孩双手捧着煎饼卷，张嘴咬了一大口，还没有来得及细细咀嚼，手里的煎饼卷就被一巴掌打掉在地。 “吃什么吃，饿死鬼投胎啊你，她能有那么好心给你吃的，也不怕她给你的食物里面有毒！” 一个身穿补丁上衣，补丁裤子，面黄肌瘦的女人打掉她的煎饼后，又抓着她一只胳膊，用力的踢她的屁股。 女孩吓得尖叫着大哭，同时不忘嚼一下口中的煎饼。 女人在她屁股上踹了两脚后，将她放开。 女孩刚一恢复自由，立马去捡掉在地上的煎饼卷。小黑手将上面的小石子拿掉后，连土一起塞进了嘴里。 谷苗见此情景，口中的饭菜像是哽住了一样，难以下咽。 她的双手下意识地抚摸小腹，也许是成为了准妈妈后，心变得柔软了，她发觉自己心底涌上对小女孩的同情。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林野发现了她的反常，关切的问道。 “看那个小女孩可怜，就联想到了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你说她妈妈怎么会舍得打她呢？” 面对自己媳妇儿的疑惑，林野无法回答。 好像农村里的小孩，基本上都是这样养大的。 孩子吃不饱饭，父母也吃不饱饭，动辄打骂两句，常有的事儿。 谷苗看着院子里的小孩们儿，一个个都像营养不良的样子。一天没有吃饭，更是已经饿得眼神暗淡无光。 “老公，这些小孩儿太可怜了，我想帮帮他们。” “帮急不帮穷，你能怎么帮，即使借钱给他们，这钱也花不到孩子的身上，尤其是女孩儿。” “我有个办法，本来想等砖窑和长毛兔养殖步入正轨后，再着手去做，看现在这个样子，只能提前开始了。” 第227章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蚕娇气、怕热，为了保险起见，养蚕的工作只能等入秋后，天气凉快了才能开始。 编制苇帘，更要等到深秋，芦苇干透了以后才行。 所有养殖类的，都需要一定的时间周期，才会有收获。像林老二这种目光短浅的人，肯定是等不了的。 目前只有柳编工艺品这个项目，可以立马开展。 只要能够找到收货方，最多两周就能见到真金白银。 生产工艺、定价、寻找收货方都不是难事，她可以去空间查找资料，路都已经被前人走通了，只要能挣钱，做个拿来主义又如何呢。 所有的一切都是基于人。 最难搞的，也是人。 柳沟大队之所以穷，除了地理位置不佳，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社员都太过于愚昧，而领导也有些保守。 只要做通大家的思想工作，抓住改革的风口，谷苗有信心让柳沟全村的“猪”，都可以顺利起飞。 她把自己的想法简单跟大家说了一下。 不出所料，得到了大家一致的反对。 林姥姥将一张黄灿灿的大煎饼，撕成拇指大的小块，泡在油汪汪的鸡汤碗里，咬牙切齿的嘟囔着，“你还给他们安排挣钱的营生，我现在恨不能把他们跟煎饼一样，撕吧碎了。” “我觉得姥姥说的对，虽然老师常说要团结友爱，可是对于这种要抢我们房子的人，一分钱都不能让他们赚。” 林念说着，拿胳膊肘撞了一下旁边正在啃鸡脖子的林想，“你觉得呢？” “他们要是挣了钱，能跟我五五分，倒也不是不行。” “爷爷，您说呢？”林想把问题抛给林振江，自己专心地啃着手里的鸡脖子。 “我听你们奶奶的。” 林振江殷勤地夹了一大块鸡蛋，放在嘴边吹凉后，放在了林英莲的碗里。 林英莲没有发表看法，谷苗却从她的表情里揣度出了她的心思。她跟林老二的关系，就好比自己跟谷潇然。 血浓于水的亲情，不是随便说说的。 尤其是对于女人来说，做到冷漠已经算是绝情，何况伤害。 上一世的谷苗，是一个家庭观念很强的人，她的父亲大男子主义到了离谱的程度，受生育计划的影响，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儿，自小被当成男孩子教养。 她父亲有一句话常挂在嘴边，一个人好不叫好，全家都好才是真的好。 也许是从小就被父亲洗了脑，她常用“木桶效应”来做比。 一个大家庭，就像一只木桶，盛水多少，从不取决于长板有多长，而是由最短板所决定。 所以，她出名后，没少帮家里的各路亲戚，好在亲戚们都很懂得感恩，整个家族整体来说都是往上走的。 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兼济天下。 这句话最近一直在耳边萦绕，她不是想要做个善人，只是做事的成就感，让她觉得不虚此生。 谷苗起身来到林英莲的身边，跟林念挤在一张凳子上坐下来，“奶奶最疼我了，我的意见就是奶奶的意见。” “是不是呀，奶奶？” 她像猫儿一样乖顺地在奶奶的怀里蹭着。 谷苗坚信，在座的人中，如果只有一个人支持她，那个人一定是奶奶。 林英莲宠溺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发自肺腑地夸赞道：“苗苗是个有本事的，做事周到细致，很是让人放心，最难得的是为人还这么大度，总是以德报怨。你想干什么奶奶都支持你，只是你的身体，我实在是有些不放心。” 以德报怨？那何以报德！ 这个词，谷苗并不喜欢。 她不想以施救者的角度，占据道德的制高点去做事情。 帮助别人，说白了，本质上还是为了自己。 “奶奶，我的身体有啥好不放心的，您看，我这身子骨多壮实。”谷苗卷起袖口，秀了一波没有肱二头肌的肱二头肌。 “你快得了吧，今天上午也不知道是谁晕倒了。” 李巧兰从灶房里端出来一小碗酱色的炒猪肝，放在她的面前，“给你开的小灶，补血的，趁着热乎赶紧吃了。” “都是我的？嫂子，你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嫂子。” “想什么呢？”李巧兰轻轻拍了一下谷苗的脑袋，弯腰指着她的肚子道：“小侄儿，这是伯母给你做的，你现在还没出生，只能让你的妈妈代劳了。” 谷苗捏着鼻子，奶声奶气的道了声，“谢谢伯母，等我长大了，一定好好孝顺您。” “哈哈哈，都要当娘的人了，还当自己是个小孩子呢……” 大家被逗得大笑起来。 院子的另一边，林老二正跟自己的两个兄弟商量对策。 老三本来就觉得上门闹事是个错误的选择，此时看着人家有说有笑地吃肉喝汤，心里更加后悔。 妹妹林英莲那个相好的，一看就不是个普通人，林野娶的那个知青，更是不一般，自己干嘛要听了二哥的煽动，脑袋一热，带着一大家子人来堵门，把自己陷于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 早上来的路上，有人将自己拉住，好心相劝。 不要跟林野家闹僵了。 还拿张家六兄弟举例，听说人家已经烧了两窑砖了，砖刚出窑，就被一抢而空，现在还没出窑的砖，都已经被预定了。 张翠带着几个妇女养兔子，也是干劲十足，虽说还没有赚到钱，但是那兔苗是免费送的，兔子吃的草也不花钱，只要精心照料着，还愁小兔子长不大？ 林老三越想越后悔，看着还在继续煽动自己去挑事的二哥，一下子就火了。 “二哥，我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才跟着你来闹事。现在这个局面你说怎么办？” “自己灰溜溜地撤了，丢人不丢人？” “不撤，你还能在这饿上三天？” “冲进去把他们赶走，你看看你自己哪个儿子，能干过林野那个煞星？” 第225章 壮大队伍 林老大跟三弟想的一样，后悔的肠子已经青了。 看着士气全无的两个兄弟，还有饿的有气无力的妻儿，林老二也后悔了。 他后悔自己不应该太贪心，上来就要房子，如果自己胃口小一些，要些家具物件儿啥的，或者借点钱票之类，现在应该已经满载而归了。 胃里已经饿的酸水上涌。 肚子一饿，人就变得没有志气。 林老二喊来自己的媳妇，想要让她出面说句软和话。 “我去？你傻不傻啊，我把林野那小煞星的媳妇推倒了，害得她晕了过去，还去了医院，我要是出面，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嘛！” 林老大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向三弟，“老三儿媳妇儿去吧，她有文化，会说话，成功的几率还能大一些。” 三兄弟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方法，只能同意了这个办法。 林老三的儿媳妇儿叫胡小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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