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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真是胡闹！” 这兴师动众的，看她怎么收场。 就算今天不敢来，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 李校长是楚黎明的高中老师，两人平日里走动密切，聊起天来，十分熟络。 赵迎春从两人的对话中，听出自己不是主角，悬着的心，稍微松快了一些。 “小赵，你看看这份复习资料，咱们青县教育界，有哪位可以写的出来？” 赵迎春接过李校长递过来的一本厚书，先看了一遍目录，又粗略地翻看了一下内容，如获至宝一时摘不下眼来。 “小赵，小赵？” “哦，李老师，这本书……不是您编纂的？” 李校长摇摇头。 “依我之见，青县只有您老有如此能力，若此书不是出自您手，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有如此水平。” “小赵，你就别蒙着眼睛硬夸了，就我这点英文水平，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楚黎明抬手看表，四点三十。 那丫头怕是不敢来了，自己原本还在为查封大棚的事感到自责，现在经她这么一整，自己的那点愧疚一下子荡然无存。 “李校长，赵局长，那丫头八成是不敢来了，回头我再找她算账，今天既然两位都在，咱们正好商量一下，怎么发挥好这几本资料的最大价值。” “交给县印刷厂，大规模的印刷，然后定价上市。有需要的直接从自己所在的学校购买，这是我能想到最简单、快捷的方式。” “小赵，这样固然好，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版权的问题？这本资料……姑且就先称它为书吧，连个作者署名都没有，我们不好贸然大规模地去印制。” 楚黎明觉得两人说的都有道理，正在左右为难时。 “突突突突……” 拖拉机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第255章 亲自迎接 楚黎明走到窗边往外看，一辆崭新的拖拉机停在大门外，上面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谷苗。 没想到，这丫头还真敢来。 谷苗从拖拉机上跳下来，走到门卫跟前，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大爷，我们是来送书的，麻烦您行个方便，开一下门。” 门卫是个矮小黑瘦的精明老头，大家叫他老季。 老季知道他们局长在招待贵客，生怕有人来闹事，紧闭着大门，不让林野把拖拉机开进去。 他隔着铁门冲谷苗道：“有证吗？有预约吗？没有不让进。” “我登记一下，可以吧？” “不行，今天上面领导来检查，再说这个时间马上就下班了，你明天再来吧。” “我知道楚黎明和李校长在，他们不是来检查的，是我约过来谈事情的，我要是进不去，你今天也下不了班。” 老季眯着一双三角眼，打量着说话的女孩。 大眼尖脸，长黑发，衣服过分的修身，前凸后翘的身材一览无余。 最不讨老一辈喜欢的无福长相。 “行了，赶紧走吧，年纪轻轻不学好，说瞎话诓骗人。” “大爷，我说的是真的，领导们都等着我呢，我这都已经迟到了，你再不让我进去，领导该生气了。” “领导等你？哼！真是张嘴就来，我还说我就是领导呢！赶紧走吧，别让我轰你。” 门卫老季扔下一句话，背着手回了传达室，不再理她。 真是个油盐不进的固执老头，不让进正好。 “一会儿让你们局长亲自来请我，不然我就不进去了。” 谷苗冲他喊了一句，坐回到拖拉机上，跟林野聊天。 “看把你给能的！” 门卫老季白了她一眼，不耐烦地将窗户关上，收拾好东西，就等着晚班的人过来，换班回家了。 三楼会客室里，楚黎明再次来到窗边朝外张望。 “这都五分钟了，怎么还没上来？” 拖拉机还在原地停着，搞什么鬼呢，到了还不赶紧进来。 当他看到紧闭的大门时，心下了然，不悦全都挂在了脸上，“老赵，你们教育局的大门，现在这么难进呢？” 赵局长连忙上前，探头朝窗外看去。 “我，我马上打电话，让下面开门。” “叮铃铃……” 门卫室的电话响起。 老季不紧不慢地拿起听筒，“喂！什么？好好好，好好，我马上开门！” 看了一辈子的大门，这次咋就看走了眼呢！ 老季撂下电话，神色慌张地走出门卫室，麻利得将门打开，笑着迎了出来，“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两位快请进。” “谁跟你是一家人，我刚刚说了，你们局长不下来亲自迎接，我还就不上去了。” “哎呀，小姑奶奶……小祖宗行了吧，你就当我年老眼瞎，别跟我老头子一般见识，快点进去吧，领导们都已经等急了。” 老季是个精明人，能屈能伸，好听的话说了一箩筐，卖惨的话也说了一箩筐。 任他怎么说，谷苗就是坐在拖拉机上，一动不动。 见怎么也说不动她，老季生怕耽误了事，连忙回到门卫室，给赵局长打电话汇报情况。 “这么点事都办不好，行了，我亲自下去。” 赵局长挂了电话，一脸为难地看着楚黎明，“那丫头……非得要我亲自下去迎接，她才肯上来。” 李校长朝窗外看了一眼，小丫头还真是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 看作风倒像是个不畏权势的，虽然胡闹，也算有点骨气。 “小赵啊，小谷为什么这么做，你心里不清楚？” 听李老这么说，又想到刚刚楚黎明说的，门难进的话，赵局长连忙拱手，说了句“我去去就来。”转身出门了。 李校长：“这丫头今天是咋啦？摆这么大谱，平时见她都挺会做人的。” “您一会亲自问她吧，就她那吹牛的话，我说不出口。” 连楚黎明都说不出口的话，那恐怕真的是有些不要脸了，李校长想到她说的惊喜，扶了扶老花镜再次朝窗外看去。 拖拉机上，好像确实堆着一些东西。 谷苗看见赵局长匆匆走出来，抓着身旁的扶手起身，从拖拉机上跳下来，迎了上去。 “赵局长，您怎么还亲自下来了？您这弄得我……多不好意思啊！” 看门老季听到这话，不大的三角眼都瞪圆了。 这看着挺嫩的小脸，没想到比自己老脸的脸皮还厚。 不对，她不是脸皮厚，她是……不要脸皮。 赵局长一脑门黑线，不是你非要我亲自下来接你的嘛！ “哈哈，小谷，你这是哪里话，这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谷苗：“也对，你们这院子有点大，您不来我还真找不到路。” 赵局长：“……” 这不就这一栋三层的小楼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说的是大观园。 会客室在三楼，正冲着楼梯的位置，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 “楚叔叔，李校长。” 谷苗满脸洋溢着热情的微笑，打招呼的声音高昂悦耳，一点迟到的愧疚都没有。 伸手不打笑脸人，见她这幅模样，楚黎明心里有火也没法冲她发，便去拿捏赵局长。 “小赵，你们的门卫该换了啊。” “是是是，明天，不不，今天就换。” “楚叔叔，您这是在给我打抱不平吗？我等一会儿没关系的。”谷苗笑得像朵灿烂的芙蓉花。 谁是你楚叔叔，谁给你打抱不平…… 这会儿知道说好话了，晚了！ 牛也吹了，谱也摆了，现在想靠几句好话就糊弄过去，没门！ 楚黎明看着她空空的双手，不想再跟她浪费时间，直奔主题道：“你说的那两百册复习资料呢？” “在拖拉机上呢，太沉了，我搬不动。” “小赵，派几个人去搬书。” 死到临头还嘴硬，看你一会儿怎么狡辩。 第285章 不信，就是不信，说什么都不信 工作人员陆续将书搬上来，一摞摞靠着墙壁摆开，最后一个工作人员把书放好后，开始清点数量。 “十、二十、三十、……一百八十、一百九十、两百。” 工作人员转身冲楚黎明汇报，“总共两百本。” 谷苗站在一旁，看戏般看着三人脸上，复杂又精彩的表情。 李校长双手颤抖着摘下老花镜，拉起衬衣的下摆，把眼镜仔细擦拭了一番，又戴了回去。 看封面、看厚度，确实跟社会上流传的那本高考资料一样。 他随手抽出一本，翻开目录，脸上的表情从疑问，逐渐过渡到欣喜，眼底泛着泪光看向谷苗，“小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样，惊喜不？” “惊喜惊喜！实在是太惊喜了！你快告诉我，这书你是从哪儿弄的？” 谷苗白眼翻到差点闪了眼珠子。 我都说了多少遍了，这是我整理编纂的，怎么就是没人信呢？ 楚黎明从一摞书的最下面，抽出一本看了起来。 赵所长也随机抽出一本。 两百本书，内容确实没问题。 内容没问题，不代表来路没问题，楚黎明走到谷苗面前，语重心长道：“苗苗，这些书你到底是从哪儿弄的？看在你跟悦悦的关系上，你只要说实话，我绝对不会为难你。” “我不是跟您说了嘛，这书我是从京市印刷厂……” “苗苗，我问的是原版，原版资料是哪来的？” “我写的。” “啪”的一声，楚黎明将书一扔，围着房间快步转了两圈，最后在棕色长条会议桌，最头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扯开衬衣领口的扣子，双手撑着额头，陷入沉思。 李校长绕过会议桌，走到谷苗身边，一手拿着书，一手落在她的肩头。 “小谷，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只是，这份资料实在是太全面，太详细，太完美了，你一个年轻小姑娘，怎么能……” “唉！” 谷苗深深叹了一口气，挨着楚黎明坐了下来。 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为了证明“我是我”而发愁。这一刻，她切身感受到了《西游记》真假美猴王那集中，孙悟空的无奈。 “这样吧，我也不是个看中名利的人，反正我已经把书送到了，你们看着分配吧。” 楚黎明捏着眉心看向她。 “你知道这书一但上市，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大家都知道我谷苗是个学霸，是个天才呗，还能意味着什么！ 没等她开口，楚黎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到时候，原作者看见了，人家要是追究，我们都得拉去披斗，披斗还是轻的，没准你小命都得丢了。” 谷苗：“……” 我长得就那么像个学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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