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打情骂俏,待其余的都写完了,再瞧最后一书的落笔。 与他讨论,“这是吩咐给陈鸾的?包括程药么.....他助你登基,四年内出过不少良策。如若是细作,那目的何在。” “一视同仁。”他看她一眼,正式搁笔,“不能相信任何人。” 为求“保密”,那文书里有行踪,舆图则是行军路线,各队的都不同,当众交由各队带头的管辖,能抓住最好,抓不住看了踪暴露,管辖的是哪一些人,一追查谁人碰了便无所遁形,不碰....... 说明他志不在取窦矜之命或刺杀她,而是有别的目的。 是夜。 静悄悄。 一人趁众歇潜入帐底,摸摸索索之际,捉拿官隐在暗中,他扬声让人燃起火把。 火把一照,那人不及逃跑便被光亮围堵。 模样露出,再无所遁形。
第1章 危中执彼手 风火围堵那黑影蓦亮,赫然显现的是个身材粗壮,浓眉高鼻的国字脸大汉。 几个士兵一气将他拿下,他目眦欲裂,猛力挣扎霍翻了两个士兵。 更多人来将他扑倒,他意识逃不过后便不再动,干脆随他们将自己五花大绑拉出了帐篷,丟到主帐子里头等候已久的窦矜等人面前。 还未抬脸,那在窦矜身后陪护的李根成便面露不可思议之色,手下意识虚抬指着他,浑身气得发抖。 “……” “抬起头来。” 窦矜发话。 他未动,孟常一点下巴,那左右的两个士兵便捏住他的下巴让他强行抬起头来。 这下众人皆看清他的面目。 “……” 孟常神色也微变,李根成咬着牙隐忍不发,额头青筋暴起。 长幸观见他们这般反应,“他是何人?” 李根成突然大跨了两步,在那大汉身前重重跪下叩手,“陛下,此人是我队中弄石车的车夫长,唤作李效兴!” “你们都姓李,他是你的亲戚么。”长幸问。 李根成腹中发涩,难堪道,“是臣表兄,失了双亲,来投臣……” “李效兴。”窦矜对着他扯起一抹冰凉的微笑,眼底发寒,没有一丝情绪,“朕想听你的解释。” …… 待人被押拖出去,闻得血液喷溅和低吼,李效兴人首分离,留的李根成还跪在那里,连带孟常也有些为难。 李根成是孟常的副将,这丝线牵牵捋捋,总要捋到窦矜身边的左膀右臂上去。 让他先得斩长幸的爱婢,后要伏属下的至亲。 心下烦闷,未多表露。 淡道,“朕知你无罪,既你表兄已伏法,朕不再追究。”又看向一旁的孟常,“西乙,看好你的人,没有下次了。” 李根成伏拜:“谢陛下!” 窦矜牵过长幸的手出去,后边的孟常火急火燎都跟上来,“陛下,臣还有几句话想说。” 窦矜撇他一眼,“你想说的都写在脸上了。” 孟常跟他们在一边走,边兀自叹道,“李效兴为钱财奔命,自称扔石头的是他,亦说出那迷香的成分与我们找到的相同。 若是他利用外兵交接之时溜进去动了手脚,可他是如何清楚? 陈大人口风紧密,不会让下属随口说出换轮的钟点。” “孟小将军——”长幸瞧他紧锁的眉头,轻声道,“你我都清楚,他有上线,今日之事或许便是他上线故意所指,要我们转移注意。” 孟常心想也是,“既是故意的,就算抓起来审也审不出什么了。” “西乙,你更要当心。”窦矜提醒他,“此人对军内外了如指掌,总是试图斩去我的左膀右臂。”沉吟,“我身边得力的人,都有危险。” 这一行虽未抓住真正的那人,倒也有了新线索。 人在宫内高层。 而宫内高层,人就不多了…… 孟常忍不住担心,“那……还五日后回去?” “回。” 孟常眉头拧成疙瘩,“可这细作——” “他知道我们在查他,既已抛出了烟雾弹,是打算暂时韬光养晦了,回去的路上不会有事,加紧防护即可。” 一大串说完,窦矜毫不留情地将他赶走,同长幸散着步回到王府。 这个江山看似海晏河清,实则危机四伏,八面埋伏下,他无声捏了捏袖下的柔荑。 长幸会意,柔软的手穿过他的掌心,与他牢牢相握。 正如他们从征帝手中逃出来的那一晚,彼此依靠,聊以慰藉。 五日后,天色阴沉。 回宫的大军绕了远路不再经过洳雷峡谷,途中,辛姿频频掀起帘子望风。 这动静长幸自然忽视不了:“你是在看孟将军?” 她们回宫时周围换作了军队护送,那些宫中侍卫反而离得远了,一直在外围。 因此也可以说,车马附近都是孟常的兵。 辛姿脸略红涩,很快恢复正常,“女君子莫取笑婢,”将帘子放下,“婢是看那程副使还有陈大人之前还在,慢慢的怎的都不见了。” “是么。”长幸也探出头去,果真找不到陈鸾和程药等人。 她心如明镜,知道是窦矜对宫内的防范手段,嘴上换成猜测的口吻,“许是陛下找他们谈话了吧?” 说罢翻过一页画本。 辛姿却有所察觉一般,“女君子,恕辛姿冒昧,这细作,是否出在宫中?” 她往常不会多嘴多舌,也从不显示好奇,此番会出口,大概也是因为收绿三人。 “是。” 马车微晃,长幸眼眸陈陈静静,回答了她。 辛姿抿唇,“奴婢能帮上什么忙?” 她放下画册,握住她的手,“……辛姿,我身边只有你了,若要帮我,便一定先看顾好自己,千万别被人捏去了把柄。” 甫入宫,百官众宫人都过来迎待,宫中立刻集宴一日。 宴会设在琼露殿。 殿内金碧辉煌,展袖的女姬慢歌细舞,帝后婚事又在几位臣子的口中提上议程,谁知窦矜忽然改口,说他不娶董维尔,改立神女为后,这样一来天子神女还可以共治朝政。 公然悔婚的言行一出,满座皆哗然。 那臣子们再次目瞪口呆,先不论他后半句,单前半句就够有问题。 但不好当面冲撞,只能避重就轻地告诫,“陛下为一国之君,可是要言而无信?!” 窦矜面不改色饮下一杯,方让那编钟乐队停下。 “卿先请安。朕自知有愧,明日便会亲自登门请罪,不日封董家女娘为浩然翁主,赐田宅丰帛,日后她出嫁,朕自当再备上厚礼一份,自不会寒了董尚书的心。” “这这这这……”那臣子语涩候封,“这无先例!” 窦矜持起玉爵,势必再气他一气,浅笑,“便从朕这启了,卿可口渴?来,朕敬你。” 这事很快传到了后宫中去。 暌违半年,窦玥带着真宁再来到这处射场时,那未来的帝后二人,正在六郡良家子的灼灼目光之中投壶。 大家都着着飒爽的武装,唯有长幸依旧是御尚打扮,宽广直袖,大约是他们先玩了这游戏,临时起性也带着她一道玩儿的。 在关山她被养的丰润了些ᴊsɢ,仅露出半边身子和脸,也能看出点螓首蛾眉,桃羞杏让的女子风致。 她站于窦矜身前,手外覆有他的手,窦矜在她耳边轻发口号,二人便一块抬臂。 抛出的箸于空中划过一道浅浅的弧线,不偏不倚,登的一声掉进了壶口当中。 “好!”众人击节而赞,纷纷喝彩。 窦玥在后看着,心怀惆怅——他未曾用一届女子的身份拘束她,而是让她走到了众人面前发挥才干,还与她亲昵的那样自然。 可好物不坚琉璃易碎,这种恬淡的风花雪月真能长久?此前在公主府对长幸所言,句句出自她肺腑,她早早预料,长幸会走的,迟早会走。
第1章 需要与喜欢 秋色明媚,射场内的几株黄杏在光熙下如碎金流转。 “袅袅——?” 男子们继续试炼手法,归来的长幸见着她们面露喜色,随即摘了头间辛姿为她所簪的一枝秋花,弯腰递给翁主把玩儿。 小丫头刚会走路,粉面玉圆的让人闻之喜悦,“她长得好快呀。” “女君子也越发出挑了。”窦玥夸赞她身上微妙的变化,又让乳母抱起孩子,自上前去跟窦矜请示,“臣请跟陛下借一会儿御尚,太妃在长林宫等她呢。” 窦矜正在试送来的新武器。 太妃找长幸这还是头一回,他以手来试牢度,期间只淡淡瞥了窦玥一眼。 “做什么?” 窦玥瞧他面上不在意,实际跟母鸡护崽似的,淡笑着解释:“几位公主们都到了适婚之年,找她一起商量公主们尚婚的婚事。” 窦矜嗯了一声,这才放人。 频繁进出宫中总是不便,既又要她过来管家便回住了长林,不同的便是这次她带上了自己的女儿真宁,到了长林殿,太妃处在浓郁的茶香之中,一抬眸便唤她们二位过来。 那黑檀木的案上摆了些漆盘果点,并几摞活页竹册,“吾倒是有几个中意的,陛下交由吾处理,可一个人哪能轻易拿定主意,遂请御尚也来帮忙看看。” 既然是古代的包办婚姻,长幸所言前后都很谨慎。 好在太妃挑选的儿郎与元呈,元寿她们年纪相仿,都是风度尚好的世家子弟。 册子上被人用毛笔勾勾画画,太妃末了道,“匈奴早前派了使臣来,想请求一位大公主和亲,当时陛下与御尚都在关山呢,吾未敢应承,倒是陛下来信让吾将人选定好,快快把这些个小公主们都陆续嫁了。” 长幸端敬听着,但笑不语。 “这是御尚的主意吧?”太妃瞧她一眼,轻笑,随后命人收掉册子,“御尚宅心仁厚,可匈奴来势汹汹,吾朝一直拒不和亲......” 她就知道,太妃今日约她前来,并非纯粹商讨。 “也并非我一个人的主意,同朝廷商讨过了。此番匈奴来使意在贪图财银,予之公主他们必然不会善待,这些大公主们都为先帝血脉,身份亲贵,如若轻易割舍,不亚于贱卖,怕只会让匈奴看低。” 她说话时太妃一直暗地里注目她,充满探究的意味。 长幸笑笑,“此举并非扰乱朝政,只是以我对匈奴的了解,他们要完汉朝的公主,必然不会满足,还会继续要其他的东西,直接给一笔钱财暂时牵制,倒是真的省事了。” 窦玥在一旁仔细添茶,并不多话。 太妃颔首,“御尚莫要多想,吾是出家的人了,怎会指摘御尚与陛下的决定。” 叹口气,“如今公主们的婚事陆续定了,·但这头一桩,便是陛下的婚事——”说完看着长幸,意有所指,“陛下有意纳后,可这册封御文迟迟未到吾耳中,可是陛下有什么顾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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