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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棠：“……” 于是走出几步后，少女终是没忍心，主动过去，偷偷牵上了蔺行舟的手指。 两人的动作引来了路人打量的目光，愿棠更加不好意思了。 她红着耳尖不抬头，自然就没看到蔺行舟眼底满意的情绪。 愿棠身体检查做完了，便按照以往的习惯，脚步一拐往家里的方向走去，也将蔺行舟带了去，顺便在附近的商店买了些日常用品。 她住在一个老破小的居民楼，周围邻居都是一些留守的老年人。 愿棠是这个区域为数不多的年轻人。 年轻人，单身，女孩子，住在一群老人中间，每天会发生些什么对话可想而知。 “小棠啊，这是带男朋友回来了？”树荫底下的大爷摇着扇子看着路过的手牵手的两人。 一旁的老奶奶路过，也跟着问了一句，“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啊？” 老奶奶的嗓门很大，一时间竟将楼下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来。 “找了男朋友是不是要搬出去了？” “这还是小棠第一次带朋友回来吧？” “什么朋友哦，哪个朋友手牵手的，是男朋友啊。” “这男娃长得也标致哦。” “是啊是啊。” “……” 一堆问题迎面而来，愿棠被围在中间略微感觉窒息，微笑着一个个打完招呼，拉着蔺行舟的手就往楼上走。 “哎呦，走这么快，还没说是不是男朋友啊？” 老奶奶的嗓门穿透人群，大妈大爷们也一人问一嘴。 愿棠头也不回地道：“是啦！” 大妈大爷们也就没看到愿棠红扑扑的脸，留在原地讨论着她带回来的那男人是做什么的，多大的，在哪里工作。 对于把一个刚认识半天的陌生男人带回家，愿棠简直一点危险意识都没有，甚至还有些小兴奋。 她从来没有带人回家过，这还是第一次带男朋友回家。 更别提对方还是个穿越过来的古代人。 莫名觉得新奇，很有趣。 逃过一群大爷大妈，老爷爷老奶奶的盘问，愿棠拿出钥匙开了门，将刚才新买的大号拖鞋从袋子里拿出来，放在蔺行舟的银靴旁边。 “你先换鞋。” 少女的心情显然很好，随手将身上的背包放在玄关处，待男人换好鞋，便开始牵着人参观。 房子的布局很简单，只有一些基础的家具，每个角落都能看出生活的痕迹。 但相较于小猫哼哧哼哧跑好几天都看不完的巫山殿相比，这个房子实在小得可怜，几乎没一分钟就参观完了。 蔺行舟已经清楚了，愿棠在这里的生活，与在魔界和妖界时全然不同。 少女不仅要给人打工，钱还不能随便花，吃穿方面，亦是颇为粗糙，甚至连住的地方也如此逼仄。 但蔺行舟观察了一路，也意识到，这似乎是这个世界的常态。 所以此刻面对这个全套加起来都不够巫山殿寝殿大的小屋子，魔尊并未表现出什么。 直到看到卧室，看到了只有一米二宽的单人床，男人终于忍不住了，皱起眉，“这是主卧？” 愿棠点点头。 这个房子是她租的，家具是房子自带的，她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住，对生活要求并不高，也懒得打理，有一张床给她睡就很不错了。 愿棠在心里盘算着待会儿把柜子里的被子拿出来晒一下，顺带问问蔺行舟是想睡地板还是睡沙发。 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了男人颇为不满的声音，“如此小的床榻，怎么睡得下你我二人？” 愿棠站在卧室门前，闻言动作僵住，她默了瞬，而后抬头望向魔尊，“……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不睡床？” 蔺行舟：“……？” 关于蔺行舟到底睡哪的问题并没有讨论太久，愿棠在外面跑了一通觉得身上到处都是黏黏的，着急去洗澡。 蔺行舟倚在卧室门边，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半晌才开始动作，走到玄关处将少女随手放置的背包拿了起来。 研究了一会儿，蔺行舟打开拉链将背包里一沓又一沓的纸拿了出来。 上面是简体中文，还有些字母，蔺行舟看着有些困难，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将里面的内容看了个大概。 男人心中蓦然一痛，这一沓的纸全是少女的病历和检查报告。 越看，蔺行舟的脸色便越沉。 少女在这个世界几乎将所有大大小小的病都患了一遍，看时间记录，间隔最长的竟不过半年。 难怪少女之前和他说这个世界的时候，半点也没提起有关自己的事。 蔺行舟放下手中的东西，俯身打开面前茶几的抽屉，里面放着一堆不知道是什么作用是药。 少女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竟吃过这么多的苦。 男人眸光沉沉地合上抽屉。 心疼和愤怒的情绪在心中交杂着。 心疼愿棠因为神魂分离，邪气入体受到这些不该受到的痛苦，又气愿棠竟没将她在这边的生活告诉他。 更气自己即使知道了，也无法改变什么。 他和少女初见的时候，对方便已是神魂完整的模样了。 蔺行舟不禁想，愿棠的神魂是怎么归位的？ 病历单一张一张地在眼前呈现，他鬼使神差地想起来了少女还是一只猫时，发呆中无意说出来的话——“如果我死了，魔尊会想我吗？” 又想起对方说死一字时，毫无波澜地神情，好似死亡对她来说只是一件平常的，随时会到来的事情。 蔺行舟捏着纸张的手倏地攥紧了。 不出片刻，他便推断出了少女是经历过一次死亡后，神魂才归位的。 而这个世界并不是完全真实的世界，是由少女在睡梦中构建出来的。 虽然这里的生活在愿棠的记忆中都是真实存在的，但她的神魂早已归位，所以蔺行舟之前给她把脉时，才会得出少女身体健康的结果。 思绪陡然停滞，蔺行舟忽地发现，少女居然在他面前隐瞒了重病的事实。 愿棠现在并不知道她隔三差五就会生病的原因，也不知道她的神魂已经完整了。 那么在愿棠的认知里，她还是一个生着病，随时会因病情加重而死去的患者。 少女以往无意中的问话在脑海中回荡，蔺行舟攥着病历的手紧紧握着，青筋暴起，指节用力到泛白。 蔺行舟终于意识到，如果少女哪天预料到自己即将离开，定会瞒着他，找一个地方悄无声息地死去。 以往在魔界城池里捏得泥人小猫，怕不是她特地留下来给他怀念用的。 蔺行舟呼吸略微急促，这是气急了。 他缓缓松开手中的纸张，指节因长时间的用力而有些酸麻。 蔺行舟深吸一口气，晦暗不明目光落在了紧闭的浴室门上，眼底暗流翻涌，眼眶因为方才的信息竟有些发红。 在听到水声停下的瞬间，男人倏地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陡然出现在了浴室门外。
第94章 现代番外五 因为蔺行舟在外面等着，所以愿棠只冲了十几分钟就出来了。 洗过澡为了方便，愿棠换了套宽松的衣服，上半身还是短袖，但这次裤子短到了膝盖上面。 这么穿只是为了凉快，但愿棠没想到自己一出来便被拉进了一个炙热无比的怀抱。 男人落在腰间的手越勒越紧，大力得好似要把她勒进骨血里，死都不放开。 滚烫的鼻息扑在颈脖上，蔺行舟垂首深深闻着少女身上的味道。 愿棠身子微僵，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发现男人情绪不太对劲，刚开口喊了他一声，身体就被推到墙上，背部被他的手殿住，倒也没碰到，蔺行舟阴着一张脸，低头在她口中强势掠夺起来。 少女被着毫无预兆开始发疯的男人吓到，半天忘了动，等回过神，蔺行舟又一次凑过来，气息灼热，凶悍吓人。 男人扫过来的视线无比滚烫，愿棠所有的思绪都就此停住，忘了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听到蔺行舟哑声说：“棠棠，别离开我。” 愿棠梦游般看着他，“我没离开你。” “半步都别。”蔺行舟呼吸混乱着，神经显而易见地过度紧张。 少女懵懵地眨了下眼，眼角余光瞥到被放在沙发上的病历单，好半晌愿棠才明白。 她看自己的检查报告时总能感觉若是某次的病没有被治好，那便是她的死期将至了，蔺行舟在见到她时，她还一副要驾鹤西去的神色，甚至在他给自己把脉的时候，她都下意识隐瞒了自己之前生病的事情。 她背包里的报告这么多，随手拿出一张来都是能要命的程度，在她隐瞒的行为下，蔺行舟自然能在其中推断出最坏的情况…… 她会在某一天找个地方悄悄死去。 愿棠闷闷地搂住男人的脖子。 蔺行舟几乎下意识地顺着她的力道躬下身。 “我不会离开的。”愿棠将脑袋埋进蔺行舟的颈脖里，轻轻蹭了蹭。 她瞥了眼水汽逐渐散去的浴室，“里面不热了，你可以去洗澡了。” 男人没动。 愿棠也没推他，忽地小声说：“你再亲亲我。” 死死勒抱着她的结实双臂绷住了。 愿棠迎着那道沉沉地目光，继续说：“你亲一下，别太用力，不弄疼我，以后发生什么我都告诉你，好不好？” 看他不动，还做示范地噘嘴在他唇上轻吻几下，愿棠动作很轻，软软的唇珠在他的唇角碰了数下即将离开，转瞬又被男人大手扣住。 蔺行舟眼睛发红地捧着少女的脸加深这个吻。 嘴巴还是被咬痛，比之前甚至还要狠。 愿棠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 男人就喜欢她这个模样，克制着凑到她嘴角吻一下，终于松开了她。 情绪稍微平复下来，蔺行舟这才注意到少女的模样，眸光瞬间往下沉了两个度。 两人每次亲近时，愿棠的小腿都是蔺行舟最不肯放过的位置之一。 少女肌肤白皙，又常年不运动，身上都是软软的肉。 尤其是小腿处，每次用出点力气，显露出的线条都十分漂亮。 几次亲近，那里都会留下指痕，或是齿痕，连施法都消除不掉。 所以现在蔺行舟看着少女裸露的小腿，顿时有些不太淡定了。 若是在幻镜之外，蔺行舟断然不会忍受，定会把人拽到怀里，将想做的事情都做一遍。 但现在，看着怀里眼神懵懂的人，蔺行舟不得不提醒自己。 少女还没记起来。 不，不对。 蔺行舟双眸微眯，若是少女没记起来的话，方才亲吻她的时候，自己早就被推到一边了。 更别提愿棠还主动亲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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