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哥知道我不喜欢人多,这不是还有你嘛。” 胤祚先去了偏殿洗漱,虽然没有宫人,但是洗漱用的东西都是提前备好了,他越发觉得就是胤礽吩咐人做的。 从偏殿出来,胤祚让何柱就守在寝室门外,他一向不喜欢有人守在他床边,半夜迷迷糊糊起床还不得吓个半死。 “贝勒爷,这殿下也不知道会不会来,您一个人奴才也不放心。”何柱巴巴地看着他。 胤祚朝他笑了笑,随后毫不留情把寝室门关上了。 借着昏暗的烛火,胤祚踢掉靴子躺在了床上,心里盘算着明天见了康熙怎么说,才能让自己进工部。 “贝勒爷,奴才去问李公公要些糕点,免得您夜里饿了没吃的。”外面传来何柱模糊的声音。 胤祚回了句不用了,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刚闭上眼准备入睡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被子里除了他还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一个温热的东西攀上他的胸口,胤祚脑海里闪过各种鬼片,他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猛地抬脚踹开了那个东西。 “啊!”一声惨叫响起。 胤祚掀开被子跳下了床,大口大口喘着气,豆粒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滑落,这不会是跟贞子一样的鬼,不过它的起始点是被窝。 “贝勒爷,出什么事了?”何柱跌跌撞撞从外面跑了进来,余光瞥见床上隆起的一团,目光一凛。 “什么人在这装神弄鬼?”他厉声道。 “咳咳…太…贝勒爷,奴才是来伺候您的。” 一个容貌艳丽的白衣女子慌忙下了床,一路爬到胤祚脚下,想要去扯胤祚的裤脚,却被何柱一脚踹开。 “什么玩意儿,也敢碰我家主子。”何柱厌恶道。 他可不相信这女人嘴里说的话,什么来伺候他家主子的,这若换了别的宫里还有可信度,但这是毓庆宫,谁敢在太子眼皮子底下算计他家主子。 宫女也就是刚被康熙送来的清欢,惨白着一张小脸,从得知来人不是太子后,她算是松了一口气,扒上其他阿哥也不吃亏,可这人为什么偏偏是荣贝勒。 “贝勒爷,您都瞧过奴才的身子了,您若不要奴才,奴才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清欢砰砰砰磕起了头,希望胤祚能留下她。 胤祚比她还慌,在清欢的手要碰到他的脚时,已经一溜烟跑走了,跑了没多远,就跟迎面而来的胤礽险些撞到了一起。 “发生什么事了?跑这么快也不怕摔了。”胤礽扶着他的肩膀,视线往下移落在了胤祚的脚上,“怎么没穿鞋就跑出来了?院里伺候的眼睛都瞎了吗?” 胤祚喘了好一会,呼吸才平稳下来,双手紧紧拽着胤礽的袖子,哭唧唧的告状,“二哥,那个房间不干净,被子里有鬼。” “什么鬼?”胤礽虽然听着一头雾水,还是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 “一个女鬼,突然就从被子里窜了出来,还非要我负责。”胤祚这会一闭眼脑海里都是那个宫女惨白的脸,嘴角挂着一抹血迹朝他爬过来的场景。 胤礽听到这脸色已经沉了下来,胤祚从小就被他们保护的很好,身边没有什么乌七八糟的人,更没经历过这种事,没承想在他宫里遭了这罪。 “派人去把太子妃请来,”胤礽又看向李胜,“你带人去把鬼给孤抓了,孤要活的。” 李胜应下,带着人匆匆赶去了胤祚刚住的院子。 “二哥你还会抓鬼?那你记得让人告诉她,人鬼殊途是不能在一起的,让她下去找一个男鬼。”胤祚这会感觉到脚心有点疼,不停的变换站姿,嘴上依旧跟胤礽念叨。 胤祚要比他二哥矮上半个头,说话都是仰着脑袋,这会他后悔出来时没把鞋穿上。 胤礽半蹲在他面前,低声道:“上来,二哥背你。” 胤祚脸色微红,推脱道:“二哥我都十五了,再让你背有点丢人。” 正当胤祚扭扭捏捏的时候,不远处出现了何柱的身影,他怀里抱着的正是胤祚的靴子,一路小跑到胤祚跟前。 “贝勒爷您忘了穿鞋。”何柱半跪在地上给他穿鞋,丝毫没注意到胤礽投来的凌厉目光。 胤礽啧了一声,带着弟弟又回了前院,他们刚到门口,太子妃也刚好赶到,触及胤礽冰冷的目光,她心中慌乱不已。 太子派去的人只说了胤祚撞鬼了,她根本什么消息都没打听出来。 堂屋的正中央跪着一个白衣女子,双手双脚都被绑了起来,嘴里还被塞了块白布。 胤祚紧紧挨着自己二哥坐着,双眼冒着怒火盯着跪在地上的清欢,他才知道哪里是被子里有鬼,分明是有人搞鬼。 除了胤祚,瓜尔佳氏也气得不行,清欢被送来时她就把人关在了后院,就等着太子爷回来处置,谁知太子爷回来的晚了她便把这事忘了,千算万算就没算到万岁爷这次送来的人如此有心机。 “太子爷,她是汗阿玛今日一早送来的,妾身就按照之前的惯例,先把人安置在后院,等您回来再处置,只是没想到她会摸到前院来,还吓到了六弟。”瓜尔佳氏小心翼翼地去看胤礽的神情,她的瞳孔微微一缩。 胤礽脸上不复之前的冰冷神情,淡笑地看着她,“毓庆宫统共就孤与你两个主子,一个刚来不到一天的宫女就能突破后院,摸进孤的前院来,瓜尔佳氏你可真是把孤的宫里都弄成了筛子。” 瓜尔佳氏忙不迭跪在他面前,“太子爷,是妾身的错,妾身没能管好后院,让六弟受了惊吓,请太子爷责罚。” 胤祚原以为要审问跪在地上的宫女,没想到胤礽一开口就朝太子妃发难,连忙扯着胤礽的衣袖道:“二哥我没事,你别怪二嫂了,再严的守卫也守不住别有用心的人,何必为了别人伤了你们夫妻俩的和气。” 胤礽垂下眼眸,眼里的厉色依旧没有褪去,一想到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弟弟,竟有朝一日在自己宫里被吓成这样,他就忍不住发火。 “给孤查,到底是谁把她放了进来,有一个是一个全部扔进慎刑司。” 胤礽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吓得在场的人纷纷低下头,更有甚者浑身打着冷颤,生怕下一个被丢进慎刑司的就是自己。 “唔唔唔…”清欢眼里生出一丝绝望,但心底有个声音不断对她说,她是万岁爷亲自选进毓庆宫的,太子殿下不能就这么轻易处置了自己。 一想到这,清欢挣扎的更厉害了,没想到真让她把塞在嘴里的白布吐了出去。 “太子殿下,奴才是万岁爷送来的,奴才做的每一步都是万岁爷点了头的,求太子殿下饶奴才一命。” 清欢说着又开始磕起了头,额头磕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胤祚有些不忍心,悄悄扯着胤礽的衣袖道:“二哥,要不就算了吧,我就是被吓到了而已,她是阿玛送来的,要不把人送回去就行了。” 胤礽眸子稍微柔和了一些,跟胤祚解释道:“把她送回汗阿玛那也不见得有什么好下场,干脆把人送去辛者库。” 辛者库!清欢磕头的动作迟缓了起来,辛者库同慎刑司有什么区别,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贝勒爷,求求您救救奴才吧,奴才什么都不求,哪怕给您做个洗脚婢都心甘情愿,求求您了。”清欢艰难的朝胤祚挪去,膝盖在冰冷的地板上一点点磨行。 胤礽不耐烦的对李胜道:“把人带下去。” 李胜应了一声,捡起地上的白布重新塞进她嘴里,领着两个嬷嬷把人带去后院柴房里关了起来,等明日天一亮,就会被丢去辛者库。 “太子爷。”待李胜走后,瓜尔佳氏跪在胤礽脚下,一双杏眼满是水雾地看着他,“您罚妾身吧,这都是妾身的错。” 胤礽终于舍得将目光施舍些给她,他的眼里不再是以往的温情,冰冷的目光刺穿了瓜尔佳氏的心脏。 “孤是如何同你说的?让你不要听别人的话,你可倒好,宁愿去信他人,也不愿信孤这个夫君。” “太子爷是怀疑这是妾身做的吗?妾身已经准备将人送走,只是还没来得及同您说,就发生了意外,您真的要疑心妾身吗?”瓜尔佳氏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胤礽。 “红杏,扶你家主子回去歇着,这些日子宫里的事就先别管了,孤另有打算。”胤礽不再看她。 红杏扶起瓜尔佳氏,自己噗通一声跪在胤礽身前,倔强地看着胤礽,“太子爷,您这次是真的冤枉太子妃了,那位清欢姑娘一进毓庆宫就被关进了后院,太子妃已经想清楚了,她又怎么舍得把其他女人推到您怀里。” 胤祚站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想劝二哥,还没开口就被他一个眼神把话咽了回去。 “李胜!”胤礽的声音带着怒气。 瓜尔佳氏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扔进了冰冷刺骨的水中,岸上的人冷眼瞧着她在水里不断挣扎,却迟迟不肯伸出援手。 “红杏,我们走。”瓜尔佳氏扶起红杏,对她摇了摇头,随后主仆二人朝门口走去。 瓜尔佳氏跪的有些久了,走路有些摇摇晃晃,她几乎半个身子倚靠在红杏身上,贪婪的汲取着她身上的温度,还未走出堂屋,她脚下一个踉跄让她头朝下险些栽倒在地。 “主子!”红杏小小的惊呼了一声。 瓜尔佳氏刚想安慰她自己没事,眼前忽然一黑,她整个人如同坠入了无边的黑暗,冰冷的身子朝后倒去,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主子!” “婉怡!” “二嫂!” 她耳边传来几道惊慌失措的声音,再想去细听,黑暗却将她吞没,那些声音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茫茫黑暗之中。
第一百零一章 已经子时一刻的毓庆宫此时灯火通明,李胜拽着一个太医急匆匆往正院赶,挤进几乎站满人的寝室,李胜推着太医来到床边。 “陈太医,快看看太子妃如何了?”李胜焦急道。 那位姓陈的中年太医来不及跟太子和胤祚行礼,放下脉枕,一旁的红杏轻轻将瓜尔佳氏的手放在脉枕上,再铺上一块月白色的丝帕。 陈太医伸出手,轻轻将手指搭在瓜尔佳氏的脉搏上,他身上瞬间就多了好几道目光,都盯着他的动作。 半响,陈太医收回手,脸上严肃的神情已经褪去,眼里都是笑意,红杏已经忍不住问他太子妃究竟如何了。 “恭喜太子殿下,太子妃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这次晕倒是有些劳累过度,需要多卧床休息。”陈太医说完又写了一张药方交给红杏。 “这是保胎药的方子,先吃上三日。” 红杏捂着嘴险些哭了出来,等了这么多年她家主子终于苦尽甘来了,她小心收下方子跟陈太医道了声谢。 胤礽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刚才的怒气被一扫而光,眼里闪过一丝放松,“陈太医,太子妃可需注意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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