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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雅氏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叫来玉斐，“去把本宫额娘前些日子送来的小衣服给四福晋拿出来。” 玉斐笑着应是，转身去了寝室里。 乌雅氏又对四福晋说：“这是你外祖母送来的，你表嫂家小儿子的衣服，她是个好福气的连生了三个儿子，你把衣服拿回去放在枕头下。” 四福晋微微一怔，她没想到额娘会专门替她去寻孩子的小衣服，她原本想让自己额娘带些进宫。 永和宫倒是有几个阿哥幼时穿的衣服，但是枕头下放小叔子的衣服，怎么想怎么怪，她家四爷的衣服又一直在承乾宫，谁也不敢开这个口。 “还是额娘想的周道，儿媳日后还得多向额娘学习怎么养孩子。”四福晋恭维道。 养孩子的话题一出，暖阁里三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热闹的不行。 胤祚在一旁无聊的都快睡着了，偏偏又被乌雅氏留下用午膳，只能坐在一边干等着。 乌雅氏这会一会顾不上自己儿子了，满心满眼都是怀孕的儿媳，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求来的孩子。 “这是今日送进宫的鲤鱼，十分新鲜，额娘让人炖成了鱼汤，这鱼汤鱼肉对你身体都有好处。”乌雅氏让人盛了碗鱼汤给四福晋。 四福晋眸光微闪，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鱼汤。 “额娘我的呢？”胤祚看着一桌美味佳肴，就没几道自己爱吃的，一脸委屈地看向乌雅氏。 乌雅氏忙着照顾自家儿媳吃饭，随口道：“这不是有鱼吗？女人怀孕最为辛苦了，你四嫂又不同嫁到普通人家的媳妇，在宫里想见个娘家人都难。” 胤祚本就是故意闹乌雅氏玩的，又听了额娘这一通说教，顿时收了玩闹的心思，对乌雅氏道：“额娘，您现在不就管着后宫嘛，四嫂有孕是大喜事，宣四嫂额娘进宫也是情理之中。” 乌雅氏懊恼道：“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回头我挑个时间宣你四嫂额娘进宫。” 胤祚附和道：“好啊好啊！” 一直在默默吃饭的四福晋心中微微惊讶，她进宫前额娘就让她做好心理准备，她家四爷生下来就被孝懿仁皇后养在膝下，直到六岁时才回了永和宫，外界一度传言四爷同亲生母亲关系不好。 但她嫁进宫后，额娘一直对他们夫妻都很好，也从来不强迫自己做任何事，一向都是同他们夫妻有商有量的。 “儿媳在这谢过额娘。”四福晋来不及收起脸上惊喜的神情，忙起身行礼。 乌雅氏拉着她坐下，“你怀着孕日后不用在我跟前行礼，老四平时忙，你若觉得无聊了可以来永和宫陪额娘说话。” “是，额娘。” 胤祚从永和宫一离开，原本高兴的心情一下落到了地上，在阿哥所的大庭院里转悠了两圈，最后进了四哥的院子。 此时的胤禛正在正院里陪着四福晋说话，昨夜刚得到自己福晋怀孕的消息，今日他便把大部分事情安排了下去，早早回来陪着福晋。 暖阁里早早撤了香炉，四福晋鼻子灵，闻不得香气太浓的东西，所以暖阁里只有些摆件。 “四爷不必专门回来陪妾身，额娘给了妾身两个嬷嬷，还说妾身无聊时可以去永和宫，六弟还请了额娘把妾身额娘宣进宫。”四福晋心中虽然欣喜胤禛的体贴，但依旧劝他以朝政为重。 胤禛翻书的动作一顿，目光依旧没从书上挪开，“这里就我们俩，不必一口一个妾身，我也不是那等迂腐之人，我近来不是很忙，可以多陪陪你们母子。” 胤禛说的也不是虚话，这几日该忙的也不是他，老八那边应该被京城里的谣言弄得头疼不已。 屋里忽然跑进来一个小太监，朝着胤禛夫妻俩行礼，“四爷，贝勒爷来了。” “六弟怎么这会过来了？”四福晋微微惊讶了一下，她比胤祚走的早，只知道胤祚在永和宫陪了额娘好一会。 胤禛没有回答她的话，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对她说：“你先歇着。” 说完他就急匆匆离开了，据胤禛所知，他弟弟这些日子一直关注着毓庆宫的事，一声不吭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事。 胤禛进屋第一眼就看见恹恹的胤祚，他这个人缩在太师椅里，盯着桌上的热茶一言不发。 胤禛挥退了所有宫人，轻手轻脚坐在胤祚身边，温声问他，“怎么了？有谁欺负你了？” 胤祚终于肯挪开视线，眼圈有些泛红的看着哥哥，“四哥，二哥那事真的是老八做的吗？老八后面确实变得跟小时候不一样了，可是他为什么一定要做？” “人的欲望是永远填不平的。” 胤禛拍了拍他的肩，又安慰道：“我原本不想你知道这些事的，你性子单纯只会徒增烦恼，还不如当做不知道。” 胤祚忽然一口喝完手边的热茶，一双盛着星光的黑眸认真的看着胤禛，“四哥，我不能袖手旁观，老八想要什么我不管，但是他不能伤害二哥和你。” 胤禛紧绷的心放了下来，他还真怕胤祚一时转不过弯来，硬要拉着他们跟老八握手言和，这比打他一顿还困难。 “老八不是什么善茬，以前就把你耍的团团转，只要你之后少跟他接触，我和二哥就放心多了。” “他也没耍过我…” 胤祚弱弱反驳了一句，最后一个字消失在胤禛黑如锅底的眼神里。 “听四哥的，我也不找他麻烦也不跟他一起玩了。” 这事过后，宫里谁也没察觉出什么，毕竟胤祚平时同胤禩交往并不深，胤禩倒是和九阿哥十阿哥交往颇多。 戍时一刻，胤禩带着满脸疲惫回了自己院里，这些日子他一边忙着压下流言，又暗地让人查谣言的起源。 即便心里知道这跟太子一党脱不了干系，但他没有任何证据，一句“八贤王万岁”，他连反击之力都没有。 “八爷，您还未封王，即便京城传出八贤王，那也和您没什么干系。”伺候他的贴身太监杨和忙劝道。 杨和这些日子陪在自家主子跟前，那是亲眼看着胤禩为了流言连日奔波，他家主子额娘又不是个可靠的，后院又没个女主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今儿您也累了，不如让张格格来伺候你歇息？” 胤禩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脚步丝毫未停，继续朝着前院的书房方向走。 胤禩的书房很大，里面联通着一间寝室，他此时坐在床上，正由小宫女伺候着洗脚。 “宫里今日有什么新鲜事？”胤禩忽然出声问道。 杨和嘴角的笑容深了些，“四福晋有了身孕，四阿哥今儿午后就回去陪四福晋了，想来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时间和您作对，至于太子殿下怕也没时间找您麻烦了。” 胤禩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皇长孙对他来说是不可能的，他也不屑去争这个名头，有时间他确实可以考虑一下自己福晋的人选了。 也不知道他二哥四哥把最近发生的事告诉六哥了吗？胤禩想起白日里六哥失魂落魄的身影，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我记得六哥在宫里种了不少柿子树，你明天去问我六哥要些柿子。”胤禩忽然抬头对杨和道。 杨和愣了一下，诶？他们不是和太子一党撕破了脸皮吗？怎么还跟荣贝勒要这些东西，柿子而已，京城哪里买不到。 “八爷，您喜欢吃柿子，奴才去宫外买些就是了，荣贝勒那也不一定给咱们啊。” “不，他会给。”胤禩十分坚定道。 杨和心里对这事并不抱太大的希望，第二日只派了个小太监去问荣贝勒要些柿子，等小太监抬着一筐金灿灿的柿子回来，杨和的下巴都要惊掉了。 也不知荣贝勒是真傻还是假傻，已经撕破了脸皮，为何还会对他家八爷有求必应？ 胤祚送完老八那边柿子，才想起来还得给其他宫里送，这段时间只顾着二哥那边，他也顾不上其他的事。 “其他柿子给各宫送去，这个我亲自给二哥那送去。”胤祚分配完送往各宫的柿子，然后带着最好的一筐往毓庆宫去了。 何柱想也没想就阻止他，“最好的应该送去乾清宫，您这样要是被贵妃娘娘知道了，又要挨骂了。” 何柱说的委婉，贵妃娘娘骂他家主子也没什么大碍，最重要的是怕被其他人借题发挥，搞出个自家主子不敬万岁爷的名头就完了。 “都是一棵树上的有什么区别，而且今天阿玛又不在宫里，我悄悄送去毓庆宫谁都不知道。” 胤祚握着拳头威胁了何柱一番，才让何柱闭了嘴，最后胤祚心满意足带着最好的柿子去了毓庆宫。 还未走到毓庆宫门口，就听见宫里隐约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喊声，守在门口的侍卫也少了几个。 胤祚刚要上前问发生了何事，就见离开的侍卫又匆忙跑了回来，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太医。 毓庆宫的宫门很快打开又关上，胤祚连一点反应时间都没有，就被拦在了宫门外。 “开门，我要进去！”胤祚对一旁的侍卫喊道。 侍卫不为所动，只道：“万岁爷说了不准任何人进出，今日是太子妃生产，太医是万岁爷一早就吩咐下去的，还请贝勒爷不要为难奴才。” 胤祚气得不行，却又没有穿墙而入的本领，只能一屁股坐在门口，竖起耳朵听门内的动静。 另一边的何柱从框里拿出柿子一一给几个侍卫分去，嘴里说了不少好话，就为了不驱赶他家主子离开。 胤祚猛地站起来对何柱吩咐道：“何柱，还是不行，太子妃生产没个长辈在边上坐镇怎么行？皇玛嬷身子不好不易出门，你去后宫请我额娘和钮祜禄贵妃过来。” 何柱慌忙停下脚步应了一声，随手把柿子塞进眼前侍卫的怀里，一溜烟就跑远了。 收了柿子的侍卫忍不住道：“贝勒爷，您叫了德贵妃也没用，万岁爷说了不许其他人进出，奴才是万万不能放你们进去的。” “啊！” 他的话音刚落，毓庆宫里就传出一道尖利的叫声。 胤祚再也忍不住了，趴着门缝朝里看，对里面行色匆匆的宫人喊道：“我二哥呢？二嫂她怎么样了？” 等了半晌，没有一个人回他的话。 胤祚彻底坐不住了，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开始在四周转悠起来，趁着侍卫不注意，爬上了墙头。 “贝勒爷！”身后突然爆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声，胤祚精神忽然紧绷，直接从两米多高的围墙上跳了下去。 整个毓庆宫乱成了一团，他的大白都缩在窝里不敢出来，胤祚凭着记忆来到后院太子妃的住处。 越靠近正院，凄惨的叫声越清晰，胤祚刚靠近就被拦在了正院门口，守门的宫女是太子妃的心腹，她看见胤祚心中惊讶不已，这么长时间以来就进来了两个太医。 “荣贝勒？您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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