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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放她走的，更何况他们才签下了那种契约，第二天她就要扔下他，奥狄斯从未见过薇薇安这么无情的人类。 他贴得太紧，薇薇安一时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求助身旁的厄瑞斯。 黑发神明垂着眼，冷淡地扫了一眼，在少女面前单膝蹲下，修长白皙的手指揪住了幼龙的后颈，满脸嫌弃地将它往外拉。 厄瑞斯用了黑暗神力，才勉强将那头龙拽离少女的腿。 “小姐，不如我将它扔出去？”他拎着幼龙看薇薇安，仿佛只要她一点头，他就立刻将这头龙扔得远远的。 “不行。”薇薇安拒绝了他的提议：“你替我好好照顾它。” 说着，少女便踏上马车，徒留庄园门口的神明与火龙默默对视。 远去的马车载着少女驶向了学院的方向。 伴随着悠扬的钟声，圣尔德学院的大门向前来的魔法学员们敞开，马车在学院门口的喷泉池前停下，穿着学院服的少女从马车上下来，跟随着众多学员去了教室。 即便她再不想上无聊的理论课，也不能逃学，更何况小白说过，就算是以后她集齐了神格，魔法理论基础也是相当重要的，这关系到魔法施展的成功率。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理论课伊恩没有来。 她刚到教室不久，便被授课的女巫拽住了手腕，拥有一头褐色卷曲头发的女巫推了推眼镜，认真端详了她一番后，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女巫对她说：“你被诅咒了。” 薇薇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有些迷惑。 但女巫身为她魔法理论课的导师，不可能平白无故说出这样的话，既然她拉着她说了，也就是说，她的确是在不知不觉间中了什么诅咒。 明明上一次来上课时，女巫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的。 “您能看出我身上是什么诅咒吗？”薇薇安试探地问道。 女巫摇了摇头，深褐色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晃动，犹如卷曲翻滚的海浪。 出于对学员的关心，女巫还是提醒道：“你可以多回想一下，最近在你身上有没有发生一些特别的事。” 特别的事…… 那还真是不少，跟深海之神的接吻、再跟光明神接吻、然后跟黑暗神睡觉、还莫名其妙与一头幼小的火龙签订了契约……估计她说出来，女巫会觉得她疯了。 她将一些话语咽了下去，想了想，只将指腹上的那枚火焰纹路给女巫看，“我好像与一只火龙签订了主仆契约。” 事实上，薇薇安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主仆契约，她只是在魔法理论书籍上看到过，会有很多刚出生便被遗弃的非人类幼崽与人类签订这种契约，以此来增加自己的存活率。 因为人类的生命力非常顽强，这种主仆契约能够让身为仆从的一方提升生命力，从而更好地保护签下契约的主人。 女巫却在看清她手指上的契约纹路后，极为快速地摇了摇头：“这绝不是主仆契约。” 女巫推着眼镜，开始为眼前的学员科普道：“龙族从不签订主仆契约，即使他们的幼崽再虚弱，也不会为此屈服于任何生物。” “不过，”女巫仔细看了看那枚火焰纹路，皱眉道：“不排除这是枚诅咒纹路的可能，因为龙族生来就能使用魔法。” “它没有理由诅咒我。”薇薇安下意识反驳道。 女巫被她天真的模样逗笑，觉得眼前的这位学员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更像是对撒切尔大陆的上隐藏的黑暗面丝毫不曾了解过一样。 她决定“好心”地提醒一下薇薇安：“或许你所喜欢的那只幼龙，只是将你当做了他的食物呢？” “龙族中也不乏喜食人类的，他们往往会在自己想要吃掉的人类身上做上特殊标记。” 女巫的语气变得阴森：“等到你无法反抗时，再寻着这枚印记，将你拆吃入腹。” * 薇薇安回到庄园时，天色已经到了夜晚。 白天女巫的那些话语犹如一把锋利的刻刀，刻在她纯净无暇的心上，留下难以忽视的痕迹。 它真的是将她当做了食物吗？ 当那道火红的身影扑向少女的时候，她下意识往身旁躲了躲。 于是好不容易挣脱黑暗神控制的幼龙扑了个空，一头栽进了她身后修剪整齐的花圃中。 小火龙从花圃里钻出头，银色的竖瞳湿漉漉的，看上去有些委屈。 那眼神就像是她欺负了他，再将他狠狠抛弃了似的。 薇薇安莫名感到心虚，她提着裙摆蹲下身，伸手取下了火龙脑袋上插着的一朵花，又揉了揉他的小龙角，温声道：“好啦，是我的错，我没有接住你。” 少女的手指柔软温热，语气又低又轻，那双干净的眼眸倒映着夜空，像是有星星在眼里闪烁。 身后追出来的黑暗神停了瞬，目光落在花丛中蹭着薇薇安手心的幼龙上，眸光逐渐变得冷冽。 薇薇安抱起它，将那朵从火龙头上取下的花顺手别到发间，回过头对着冷眼看着她的厄瑞斯笑：“你的小姐肚子饿了。” 黑发红眸的神明不自在地移开了眼。 除了那只碍眼的龙，夜空下的她看上去很…顺眼。 那只龙的来历绝对不简单，竟然能挣脱黑暗神力的控制。 厄瑞斯不由想到了某道身影。 会是他吗？ 一向高傲的天空之神，会放下龙族的尊严，变回幼年的形态，就为了潜伏在薇薇安身边？
第20章 龙吻 奥狄斯感到浑身难受，因为他被薇薇安强行抱着去洗了个澡。 本来他想要反抗，但少女点着他的脑袋告诉他，不洗澡，今晚就让他跟黑暗神睡。 少女柔软滑腻的手指仔细揉过他沾染泥土的龙尾，顺带还要握住他的龙角，让他不要在她帮他洗澡时乱动。 可她越是这样，他就越难以控制自己。 被打上泡沫的龙尾缠住了薇薇安的手腕，借助湿滑的沐浴液缓慢转动圈紧。 这个举动让薇薇安想到了蛇，蛇在捕获食物时也会用尾巴绞杀猎物，她皱着眉头，又想起了女巫说过的话——“或许你所喜欢的那只幼龙，只是将你当做了他的食物呢？” 它真的是，将她当做了食物吗？ “你是不是想要吃掉我？”她盯着幼龙银色的竖瞳问。 野兽般的竖瞳清亮懵懂，在少女问出这句话时用力收缩了一下，瞳仁瞬间抿成了一线。 奥狄斯想：她怎么知道的？ 幼龙像是听懂了她的话语，左右摇晃着脑袋，发出低低的嗷呜声。 看着它这幅可爱的模样，薇薇安有些心软，总觉得自己对一只幼崽产生这种怀疑，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毕竟，女巫也只是说那个纹路有可能是诅咒纹路，并没有说一定就是。 她身上的诅咒不一定就是它下的。 薇薇安为它清洗好身体，便抱着它上了床。 她为它和自己盖好了被子，又将它抱进怀里，做完这一切后，少女心满意足地闭上眼，在疲倦中睡了过去。 躺在少女怀中的奥狄斯知道，他的发情期越来越严重了。 就连她为他清洗尾巴，他都情难自制地想要用尾巴捆住她的双手，用龙角圆润的顶端磨蹭她的手心，让她抚摸自己身上的鳞片。 这些举动…明明是龙族求爱时才会做的。 而他为了迷惑她，特意将体型变为了幼龙的模样，事实上他是一头成年的巨龙。 在温暖的被窝里沉睡的薇薇安并没有发现，被她抱在怀中的幼龙悄悄从被子里探出了头，然后扒开盖在龙身上的被子，离开了她的怀抱。 他伸展龙翼，体型不断变大，细长的龙尾开始变得粗壮有力，头顶小巧玲珑的龙角犹如树枝生长般分叉伸长，很快成长为了一头身形庞大威武的火龙。 巨大的龙眸盯紧了身前的少女，奥狄斯甩动龙尾将她圈在了龙尾与龙身圈成的领地之中，然后匍匐了下来，脑袋正好与少女的发梢挨蹭到了一起。 灼热的龙息喷洒在薇薇安的脖颈处，陷入深眠的少女蹙了蹙眉，忍不住翻了个身，正好与巨龙面对面。 少女的唇瓣微张，长发散落在枕头与被单上，散发着微弱的花草香，她的呼吸是轻软的，跟她本人一样，奥狄斯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呼吸，生怕自己的龙息惊扰到了她。 他的目光落在她微张的唇上，停留了许久，银色的竖瞳难以抑制地变得深邃细长。 她身上有光明神、黑暗神、深海之神的神眷，却独独没有他的。 奥狄斯别扭地想，他就不给她神眷，他要让薇薇安拥有三位神明的神眷，却只差了他的；他要让她惦记着，让她想要又得不到；他要占据她心中那个特殊的位置，让她永远记着他。 在他思考的时候，眼前的少女却忽然发出梦呓，声音轻得犹如一缕抓不住的风：“龙龙……” 那双又细又软的手臂顺势搭了上来，抱住了巨龙的脖颈，她沉睡的面容也近在咫尺。 奥狄斯浑身僵硬，龙尾巴尖用力卷了又卷，才控制住自己向她求爱的冲动。 他真是个禽兽。 巨龙注视着少女的面容，缓了很久，最终悄悄地靠近，龙吻碰在了她的鼻尖上。 刚刚他只是轻轻地碰了碰，才不是想要吻她。 * 次日早上，薇薇安从沉睡中醒来时，不敢置信地揉着自己的眼睛。 一只身形庞大的火龙圈着她的身体，睡在她身边，而原本被她抱在怀中的幼龙却不见踪影。 待她洗漱完毕，打算乘着马车去学院时，这只火龙又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衔起少女的衣领，将她连人带书扔到了他的龙背上。 之后它便展开龙翼，粗长的尾巴用力一甩，载着她飞上了半空中，朝着圣尔德学院的方向飞去。 骑在龙身上的薇薇安心跳的厉害，生怕它一个翻身便把自己扔下去。她从巨龙身上往下俯瞰，下方的所有建筑物都变得无比渺小，而有生命的生物则缩小成了一个个黑点。 她忍着恐高，低下身子，双手抱住了巨龙的脖颈，以此来增加自身的安全感。 奥狄斯感觉到脖颈处被柔软温热的手臂抱住，就像昨晚她在睡觉时抱着她一样，他恍了恍神，庞大的身躯直直地朝着一座山峰撞了过去。 “啊！”少女的一声惊叫拉回了他的思绪。 火红的巨龙在即将撞上山峰时调整了姿态，竟然身形灵活地侧着身与山峰擦肩而过。 薇薇安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奥狄斯不屑地摆动龙尾：人类就是太弱小了。 正想着，他扬起头颅，方便她抱得更轻松一些。
第21章 双尾人鱼 火龙将她放到了离圣尔德学院不远处的空地上，然后低下头施舍般让薇薇安摸了摸他头顶的龙角，便转身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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