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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薇显然不想和江黎多说，本能地就想转身跑路。 可身体里的毒虫这时候又开始隐隐发作，她看着江黎手里拿着的药瓶，咽了口唾沫，接着起身向江黎扑过来。 江黎立马闪身错开。 宋薇扑了个空，她深呼吸一口气，正要再去抢，江黎却一握住她皮包骨似的手腕，反手拧到身后。 现在宋薇体力很差，哪里还是江黎的对手，她狼狈地佝偻着身子，喘着粗气对江黎吼道：“你把它给我！” 说完她挠了挠脖子，勉强按捺住心里的躁动。 她有一阵子没吃了，现在浑身上下都难受得厉害。 江黎知道宋薇这是毒瘾又要犯了，她晃了晃药瓶，难得好脾气地对她说：“可以倒是可以，但是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听到糖丸相撞的声音，宋薇眼睛都直了，她哪里还顾得上江黎说的是什么，立刻点头如捣蒜：“我回答，我什么都回答！” 江黎松开手，宋薇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到地上。 江黎整理好微乱的发丝，按捺住自己压抑的心情，缓缓开口问道：“这么多年，你有为自己霸凌的行为忏悔过吗？” 江黎想到了刚重生的时候，她被宋薇堵到学子街，银杏落了满地，那个偏僻的小巷成了宋薇施暴的乐园。 其实这么多年，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在等一个道歉而已。 等宋薇声泪俱下地和她说对不起，等宋薇的一个真心悔过。 宋薇显然也想到了这里。 她冷笑一声，掀起眼皮看了江黎一眼，丝毫不掩饰眼底的嘲讽：“江黎，你不会这么小心眼儿吧？上学时候的事情记到现在？我那时候只是和你开玩笑啊，你不会就当真了吧？” 开玩笑？ 好一个开玩笑！ 这是江黎不知道第几次从宋薇的嘴里听到“开玩笑”这个字眼，她以开玩笑的名义，肆意谩骂还没成年的江黎，践踏她的自尊，甚至侮辱她的人格。 这一系列的行为，轻飘飘地就被归结成“开玩笑”。 这三个字成功触碰了江黎的逆鳞，她头一次失去了理智。 江黎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宋薇，然后拉着她稀少的头发，挥起手重重地打了下去。 就像宋薇曾经对她做过的那样。 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中响起，带着历经两世的怨恨。 宋薇也不恼，她用舌头顶了顶挨打的地方，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江黎，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地方吗？” 江黎看向她。 宋薇眼里带上了一丝怨毒：“就是你这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 “你不就是长个好脸蛋吗？凭什么所有人都喜欢你？凭什么我喜欢的东西你都要和我争？！” “我从来都没有和你争过！”江黎打断她的话，抬高了音量：“是你一次又一次地欺辱我，让我不得不和你争，不得不把你踩在脚底下。” 说到这儿，她关掉联络机，蹲下身来，和宋薇平视。 她深呼吸一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用最温柔的语气对她说：“你还不知道吧？徐嘉禾和田欣欣都已经死了，是我做的。” “而你，从进入少管所，到现在被发现吸毒，甚至以后你的监狱生活，也都是我安排的。” 宋薇愣在了原地，心中泛起了轩然大波。 难道说......她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江黎一手促成的吗？！ 江黎很享受她这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她随手拿出别在腰间的剪刀，一点一点剪下她垂在肩膀上的碎发，明明是再温柔不过的声音，却平白叫宋薇生出了一身冷汗：“校园暴力或者促成校园暴力人，都应该下地狱。” “也包括你，宋薇，你在我身上所作的一切，我也都会一五一十地还到你身上。” 江黎语气笃定，让宋薇不得不相信她所言非虚。 宋薇头一次感受到了害怕，她颤抖着声音，连挣扎都忘了：“你杀人的事情我会告诉妈妈的，你也同样不得好死......” 江黎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把碎发装进密封袋里，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宋薇，你不会还天真地以为秦静会站在你这边吧？实话告诉你，你的出租屋里我放了针孔摄像头，这么多天你在里面做的全部事情我都交给了秦静。” 江黎风轻云淡地给她判了死刑：“秦静现在对你失望至极，恐怕再也不会见你了。” 秦静是宋薇的最后支柱，毕竟每次她闯祸都是秦静给她擦屁股的。 她是秦静最喜欢的女儿，宋薇压根不信江黎的说辞，她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拨打了秦静的电话。 对面传来一个冰冷的关机提示音。 宋薇不死心，继续用各种社交软件给秦静发消息，可得到的都是已删除好友的回应。 宋薇这才觉得天塌了，她的身后空无一人。 “你这个贱人——” 宋薇气极，一咬牙就要冲过来掐江黎的脖子。 与此同时，守在门外的警察破门而入，将正准备发疯的宋薇按在了地上。 宋薇趴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喊着：“你们抓我干什么！抓她啊！她是杀人犯！” 江黎把装着宋薇头发的密封袋交给了孟齐，熟络地和他说：“看来你说得是对的，毒品会让人致幻，宋薇吸得这么多，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孟齐秒懂了她的意思。 他亲自蹲下身，毫不留情地把搭在椅子上的毛巾塞进了宋薇的嘴里。 宋薇呜咽着被警察带走了，江黎看着她狼狈的身影，压在心底多年的怨恨这才缓缓散开。 与此同时，一缕阳光透过漆黑的乌云落在地上，江黎看着这抹阳光，心中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与愉悦。 宋薇被警察带走之后，她曾经做过的事情都将被重新调查。 包括年少时害简柔故意坠楼这件事，也包括曾经的校园霸凌。 最后宋薇因为吸毒、校园暴力、故意伤人等罪名，被判了无期徒刑。 而女子监狱里的人江黎早就已经打点好了，宋薇在里面只会生不如死，会切身体会到什么才是真正的“霸凌”，让她也每天重复着江黎记忆深处无法抹除的噩梦。 至此，江黎长达五年的复仇之路终于画上了句号。 * 毛发检测报告出来的那天，也是宋薇真正定罪的那天。 天空飘着小雨，江黎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撑伞等她的陆景深。 男人西装革履，瞳孔里倒映着的是挥之不去的爱意，一如当年那样。 江黎鼻子一酸，小跑着跑向陆景深。 就如同初次见面那般，毫无顾忌地扑到他的怀里，直到周遭被熟悉的气息包裹，江黎才放肆地大哭起来。 她的内心伤痕累累，被霸凌的记忆是她终生都挥之不去的梦魇，但是很荣幸，她得到了自己的救赎。 陆景深就是她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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