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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呃，没太听明白！ 郭大左手插腰，像伟人般挥出右手然后收拳：“简单一句话，现在，历史要靠你我来创造！” 是很鼓动人心，可是：“听起来你的一个小慈悲后果蛮严重的，那是什么？” “收容你啊！” “WHY？” “郭家商帮的历史上，没有你这号人物。我收留你做侍女，以为侍女不入历史很正常。（什么屁话？）原只觉得你穿越过来迟迟不能融入这个社会太可怜，看你识文断字与三儿做伴不错。想不到有点自闭的三儿不但接纳了你，还让你参与郭家商帮事务，更要求我委你重任，把你夸成朵花。” 我忍。那也得是花啊，一坨臭狗屎能夸成花吗？ “大概是我被封闭太久了吧？！你的现代语言现代思维，让我能回味以前的生活又消解我的乡愁，你成了我戒不掉的瘾。我任你一步步进入郭家管理核心，任郭家一步步走成这模样。” 有这么夸人的吗？ “走成啥模样？郭家商帮目前机构设置合理，分工明确，管理先进，员工积极性高涨。虽然最近有点不顺，但也是因为你心不在焉严重失职。” “不气不气。”郭大又想刮我鼻子，我忙躲开，他讪讪地收回手：“老历史上，育州薛家没到过良州府。” “此薛家非彼薛家？” 他摇头：“历史正被改写。从薛家进入良州府那天起，我对这个时代明天的历史就开始模糊。我怀疑是自己在这边呆太久记忆有偏差，于是去找巫医使催眠术，只发现，现实确实不一样了。” 会不会是历史书上写错了？这话我没敢问，现在不是挑战他历史学权威的时候。 他指指自己的脑袋：“我完全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这种久违的感觉还真不错。” “历史被改写你还高兴？一改两改把你改没了咋办？” “那也是我让自己没的。从穿越过来那一刻，我就全心扮演历史上的郭华。整整十五年，每天我睁开眼睛，就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事，却还得去忠实地发生它。回想郭华这十五年，没有少年的冲动青年的热血，在我眼里，一切都是冰冷的文字。直到你进入郭家，生活才开始有了暖意，我发现自己做不来行尸走肉的郭华了，我甚至嫉妒你穿过来还能按自己的意愿行事。而现在，历史的车轮把我带回自己，我终于可以自作主张了，我自由了你明白吗？” 喂喂，不要自作主张捏我的脸蛋，会痛哎！ 创造历史？能把日子过下去就不错了，还管得着创不造历史！ 郭大屁颠屁颠地投入到名垂青史的事业中，我却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你姓顾？你是XX省XX市人？你认不认识顾XX？他2003年考入XX大学商学院，专业是企业管理。不认识？不可能。你再想想，你家家谱上应该有他，你可能是他第三或第四代孙子——哎哟。” 我被某人大脚踢出书房。 砸上的门内传来某人的咆哮：“老子免贵姓郭单名华！”
第五章 薛大掌柜行事历来高调，贡茶进京的庆祝会又是美酒佳肴风光无限。 艳春楼的姑娘们轻歌曼舞把宴席推得高潮迭起，郭大依然是一副谈笑风生的儒商表现，客气饮下万山红捧上的美酒。自上次碰了软钉子后，万山红对我友好了许多，每次见面都刻意讨好，花心思模仿我的装束行事，竭力去除风尘气。 她今日一身妆扮，初见的人定会以为是哪家官夫人贵族太太，又怎想到会是歌妓？女人有几个十五年，青春正逝去，风光的行头掩饰不住落寞的眼神，那红颜知己的佳话不过是妹有情郎无意的单恋故事。 同桌都是熟人，知道我不喜欢调笑，一轮酒吃得很是拘谨，我三口两口刨完饭躲了出去。 薛家刚买下的这个宅院据说是前朝一位王爷的府邸，花园里曲径明柳甚是雅致。几重院落几重庭，装饰上各有侧重又互为呼应，这气势，让郭家拿现钱来买恐怕也有些困难。 这打着薛家招牌的国家队还真是下足血本。 侧身让上菜的丫鬟们走过，我决定往花园深处探探。忽见假山后转出一人，竟然是老上司大勇哥。 被赶出鎏金坊后我决定上良州府，盘算着良州民风开化应该更有包容性，不会有白溪镇的老夫子专门针对我挑剔礼节规范。怀里揣着鎏金坊送的银两，在良州做点小生意应该不难。 可惜我在民风纯朴的南明村呆惯了，竟忘了在古代也要防人之心不可无，才到辛顿镇就被骗光盘缠。走投无路时，程大勇收留了我，他有辆马车，平日接些商帮货搞运输，当时他要上良州正缺个照顾马的小厮，于是我们一拍即合。我得以免费上良州，他也能省下我返程的费用。 初到良州找活计四处碰壁，客栈老板娘一语中的：“你这年纪要找活干确实不易，学手艺太迟了，一般人家又怕你做不了几天就忙着嫁人。要不我给陈大娘说说，你去她那里当个洗衣娘，这到合适。” 我被打击得无地自容，盘算跟大勇继续北上去京城算了，却因为老板娘的一句话打消了念头。 老板娘说：“大妹子，不是我嚼舌头。你这年纪看来也不小了，是不是私奔啊？” 这话雷得我一晚没睡好。 跟大勇去京城不是不可，但连老板娘都怀疑我与他私奔，再一起行路只怕更说不清。我能感觉到大勇对我不是那个意思，可他现在没意思难保以后不会有意思。而且他为人大方出手颇为阔绰排场，雇我们运货的商帮也算大户，一路上，那些掌柜们吃喝住却远不如我们潇洒。虽说穷家富路，但如此大手大脚不聚财，实在不是居家过日子的人。当时，我甚至想，就算做洗衣娘也不能再跟着大勇混。 不知大勇现在怎么会在薛家府？ 大勇也认出我，笑着跑过来：“亦秀，果然是你。” “大勇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才从京城回来。听人说郭家商帮的亦秀姑娘很是了得，短短几个月就让郭家商帮霸了半个良州，我就寻摸会不会是你，这才想去前厅看看，没想到就遇上了。” “你还好吗？” “我怎么会不好？”他一如既往的无忧无虑。 我也高兴得很：“大勇哥，这回你就不走了，在郭家商帮干吧。” “亦秀，我老妈还在辛顿镇上。我也自由惯了，你才做出点事，我可不能来给你惹麻烦。” 我笑，心里酸酸的又有点想哭。 “好啦亦秀，见着你我也就放心了，我得走了。” 大勇转身就走，我忙追过去，绕到假山后已不见他人影，四处去找，却见薛大掌柜走了过来。 大掌柜一副找我很久的样子：“有个好消息正要禀告亦秀姑娘。” “刚才人多没来得及恭喜大掌柜的贡茶启程，亦秀这里后补了。”我做姿态行个礼，然后转身想走：“不过大掌柜的好消息一定是我们的坏消息，不听也罢。” 他高声说：“我们大当家希望将贡茶利润与郭家五五分成！” 五五分成？“薛大当家是不是怕我们在茶叶里做手脚，以后薛家收不到保质保量的贡茶？”我是有这想法，不过被郭大一票否决了。 他连忙告罪：“不敢，郭家商帮重信誉讲道义在商界有口皆碑，我们大当家一向敬重郭大当家的经营之道和义气，借此机会聊表敬意，还请郭家笑纳。” 笑纳，我们当然笑纳。郭家终于打通了一条通向皇室金库的曲折之路。 OK，郭家的事情结了，现在来了了我的私人恩怨。我捏着手帕冲他嫣然一笑，他果然被迷得两眼发直。 我脆生生地说：“亏得大掌柜精明能干，若是让亦秀一会儿当侍卫一会儿当掌柜，没准哪天出门就穿错了衣服。更别说每日化妆，您这妆容，比我们姑娘家画的还麻烦吧？我们只要涂白抹红就行，您却要加好多东西，还不能加多了加少了加错了。每日不知要花多少功夫在上头，亦秀真是佩服得很。” 他面不改色微微一笑：“亦秀姑娘好眼力。扮侍卫是为了护送饰品方便，做掌柜走江湖脸相太嫩压不住阵脚，这些雕虫小技只为混饭吃行个方便，还望姑娘原谅则个。如姑娘介意，我这就去除妆容。” 他伸手做抹脸状。奶奶的，明知他是装样子，我还不得不连忙放下姿态：“别，别，请大掌柜原谅亦秀有口无心，您大人大量不与小女子计较。” 别个都说是混饭吃的工具了，我还能夺了他的家什？不过那一鞭之仇是不能不报的。还没等我开口，他已深揖下去。 “当初情急之下打了姑娘一鞭，请姑娘责罚。” 情急之下？是你为了讨好公主抢功吧？ 他仿佛读出我的心思，淡淡地说：“那日在公主御辇年，姑娘一番话实在大胆，倘若我不抢先出手，地方官员定会严办姑娘以维护天威。到时公主也不好干涉，姑娘受的折磨只怕更多。” 唔，经过这几个月的修炼，我也明白在万恶的旧社会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可总有些不甘：“如此说来，真是谢谢了。” 他做了个如释重负的表情，转而调皮地一笑：“不敢不敢，姑娘深明大义一定早已想到，我小人之心多虑了，还望姑娘原谅。” 我呸，得了便宜还卖乖。 罢了，跟他在这嗑什么闲牙，还是赶快去告诉郭大关于贡茶的好消息吧。 “姑娘慢走。过几日我们胭脂店开张，不才会让人送几盒给姑娘玩玩！” 胭脂——下一次的战场选在这儿？
第六章 晨会散后回到卧室，我头痛欲裂。 以前郭大做甩手掌柜我嫌他渎职，现在他热火朝天投入商帮伟业，经商理念却与我相差许多，我们一谈就崩。 虽然郭家现在主营织料和茶叶，但胭脂是郭家的立业之本，薛大掌柜表明了要对付郭家，火烧眉毛的情况郭大却全不上心。我花大力气制定了一套胭脂市场作战方案，从产品生产到包装定位到用户群分析，只让郭大笑了笑就进了废纸篓。 郭大总是强调做生意要本份，踏实做好自己的事最重要，根本不考虑什么对手和竞争。学历史的人，思维就是不一样。 这次胭脂策略之所以还让我负责，全赖皇宫选定郭家负责三公主和亲嫁妆中的丝绸和茶叶，郭大分不开身才不得不让我“独断专行”总领商帮事务。 我也曾夸下海口，说胭脂战不赢就是败。 我极力倡导产品更新换代概念，说服郭家掌柜们相信女孩子喜欢包装花哨的东西，我们制定了多层次全方位占领市场的计划。可今天，郭春把市场调查的数字摆出来，一项一项解释，在郭大隐忍的目光中，我知道自己又败了。 是，郭家是有了市场份额，可郭家的东西进不了高门大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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