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人一系列的动作,回归一点的思绪想了又想,终于发现了不对:“裴长渊,你到底是傻了还是没傻?” 裴长渊身体几不可见地僵了僵,他站在云挽月跟前,面上还是那副没什么情绪的模样,云挽月凑到人跟前,看了又看,有将人翻过来,翻过去。 始终看不出门道。 “总不能是你这人,在这件事上就格外聪明些吧?” 这话说出,让云挽月本就粉的面颊又添上一层红,她扇了扇风,试图降温:“我,我跟你说,你这是不对的!不要每一次都占便宜!” 主要是她打不过这人,她完全束手无策。 “你,你现在神智不清,亲了你又不记得,我多亏啊!” 等会,好像重点不是这个。 “就是没有神志不清,也不可以随便亲,我们还没有到随便亲的关系!” 她蓦然又想起其实两个人已经成了亲,接吻再合理不过。一时间,她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 沉默在此间蔓延。 云挽月扶住座椅的手尽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只能落下一句呢喃:“接吻这种事,是需要两个人互相喜欢才能做的,是同等的那种喜欢。” 她没办法确定自己的心思,或者说他们在达到互相喜欢这件事之间,还横亘了无数的秘密,没有坦诚。 如何谈欢喜。 这边的裴长渊听言眸色一暗,他想,果然,只有这样,他才能偷到一点亲密,若是他清醒,月月,只会将他推开。 但月月永远不可能推得开。 他一阵阵钝痛的内里强势落下了这句,又将其中因为云挽月说的话产生的豁口撑得更大,直到面目全非。 爱月月这件事,最先感受到的,就是疼痛,如今再疼些,便再疼些。 —— 当天蒙蒙亮时,几人陆陆续续回到了擒妖司,展蔺二人那边去的人最多,他们缠斗到半夜才将将将人甩开,展蔺甚至受了伤。白炽跑得很快,绕着街道几下将人甩开,回来得晚是因为找了许久才找到回来的路。 一来一往倒是云挽月二人回来得最早,云挽月甚至睡了一觉才等来几人,入职第一天,几人狼狈晚归。 清晨,几人顶着黑沉的眼圈出现在擒妖司办事处,作为昨日才进来的新人,今天主要是学习擒妖司的规矩。 领事的仍是筹算,他看着几人萎靡的精神眯了眯眼:“几位昨日是?” 稍微好点的云挽月咳了咳:“昨日通过考核,便兴奋了些,我们几人又是一同通过的考核,新同僚便一起外出喝了几杯,一不小心便喝多了些。” 筹算笑开:“原是如此。想不到几人关系竟这样好。” “我们在来时便同路了一段,知晓都是为了擒妖司而来便结伴而行,谁曾想竟一同进来了,何尝不算是一种缘分。” 筹算拿着书册的手顿了顿,他语气如常:“几位放心,今日的任务并不算繁琐,擒妖司规矩不算多,毕竟我们打交道的都不是寻常的东西,朝廷相对宽容些,平常任务也多有便利。 “比如六扇门办案,得先看律法,先抓犯人将人带回,在论其罪,重者斩,轻者牢狱,一切皆有规章。 “又或者锦衣卫,天子近臣,检察百官,皆有天子令,行事之间也遵循天子,若是违背也是重罪。 “只我们不同,上面对我们只要结果,妖作乱,便可直接杀妖,鬼作乱,便可直接灭鬼,我们的目的是平祸端,还太平,死伤不论,手段不论。” 云挽月上扬的嘴角有些压不下去,展蔺忍不住发问:“若是人妖冲突,均有对错,该如何决断?” “已然说了,无论手段,我们只平祸端。” 说到底,便是直接解决妖,没了妖,便没了祸端,便是人的错又如何? 展蔺还想说些什么,黎清桦将人拉了拉,示意场合,云挽月不认同也没有过多言语,筹算这人本就奇怪,多说多错,还是谨慎些。 无人提问,筹算又换回了温和的笑,他从腰间拿出几块腰牌,上方刻着几人的假名字。 “这是你们的身份名牌,擒妖司一人一牌,莫要弄丢了。” 此刻门外匆匆跑来一人,穿着擒妖司的官服,对筹算格外恭敬:“公子,东宫有异,皇上让擒妖司过去一趟。” 几人猛地凝神,东宫? 筹算看了几人一眼,也没有避讳:“如何?我们在东宫的人不够?” 原来东宫里,一直有擒妖司的人,那么昨晚? 那人低了低:“昨晚,我们在东宫的人尽数被杀,今早前查探,上面布满妖力,是妖所为,最主要的是,人就死在东宫。” 筹算面色一凝:“什么?就死在东宫?可有打斗痕迹,死去的兄弟可有留下什么线索?” “怪就怪在这里,没有打斗痕迹,死去的兄弟也几乎没有留下痕迹,除了妖力,什么都没有。” 筹算陷入沉思:“若是寻仇,也不该是东宫,死的偏偏又只有我们的人,说针对立不住脚,却也没有别的缘由……” 此刻另一人又匆匆进来:“公子,宫里来人了。” 筹算面色又是一凝:“这么快。” 他转过面,看向几人时面色又稍稍缓和:“各位的官服会有人送来,稍等,我得先行一步。” 三人行色匆匆,立时走了出去。 云挽月想了想:“你们昨夜杀人了?” 黎清桦摇摇头:“自然不会,我们很小心,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说起来,那几名术士昨夜确实在其中,甩开他们的时候他们还好好的。” 云挽月又想了想,发现想不出来,于是摆烂。 “快中午了,不知道这擒妖司的饭菜好不好吃。” 白炽凑上来:“云姐姐,要是不好吃的话,可以去我哥哥那,还不要钱。” 裴长渊眸色一凝,白炽不知为何浑身一冷,她很迷 茫:“我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冷?” 云挽月也觉得奇怪,她摸了摸白炽的手确实有些冰凉:“莫不是昨夜着凉了?” 展蔺在努力拉回话题:“如今我们已知小公子的狐尾就在东宫,从昨夜那女子使用的法门来看,兴许就在她身上,此次东宫出事,或许是我们的机会。” 云挽月准备拉着白炽去加衣服:“不行,你年纪小,穿少了不好。” 黎清桦也被拉去了思绪:“白炽着凉了?这可不行,最近确实是凉了些,多穿些衣服才可。” 展蔺:…… “小公子如今妖力在身,便是冰雪万里,她身着单衣也不会着凉。” 云挽月诧异:“这么厉害?我们白炽好厉害。” 展蔺忍了又忍:“云姑娘,这不是重点。” 裴长渊的视线落在展蔺身上,这下展蔺也觉得周身发凉,他疑惑了瞬:“怎么我也觉得有些冷?” 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的黎清桦不着痕迹地看了看裴长渊,将展蔺拉了拉:“师兄说得对,或许是机会。” 她总觉得,裴公子,或许已经清醒了。只是不知为何还要装作不清醒的模样。 云挽月伸出藏在袖子里的手:“难道真的变凉了?” 伸出的手被一旁的裴长渊握在手心,她瘪了瘪嘴直抽出来,坐得也距离裴长渊远了些。裴长渊眸色一暗。 展蔺还要再说些什么,门再次被推开,是一面正色的筹算,他缓步走进来,身后跟了拿着官服的侍女。、 他面上似有深意:“几位,可能要麻烦你们了。” 黎清桦不解:“筹算公子何意?” 筹算又倏地笑开:“自然是几人的福分,我们安置在东宫的人无端身死,尸体却少了一具,如今上面怀疑我们擒妖司之中混入了内鬼,又因为是妖作乱,不能没有擒妖司的人,以往的人不能用,外派的人回不来,一时间,便只剩下几位昨日新进的。” 云挽月:这么顺利吗?怎么感觉有点太顺利了? “几位若是能办得好,便算是在这擒妖司也有了一席之地,这毕竟,是东宫的事。” 黎清桦也觉得太顺了些:“公子,我们是昨日才进擒妖司,今日便接东宫的任务,实在是惶恐。” 筹算面上带上无奈:“如今锦衣卫已经入驻擒妖司,对擒妖司的人进行身份彻查,如今可用的人确实只有几位了,此乃挑战,亦是机遇。” 黎清桦与云挽月几人对视,她总觉得暗中有那么一双手在推着几人走。 去百宴楼当晚,便恰好遇到太子,狐尾一事指向东宫便摆在了身前,他们刚还在讨论是否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进入东宫进一步探查,又出现擒妖司出现内鬼,只有用他们的情形。 太顺利了,顺利到她心下不安。 展蔺与黎清桦极有默契,对视间便明白了对方的担忧,可机会就在眼前,若是抓不住,不知何时才能再次靠近东宫。 云挽月还在想今天中午吃什么。她觉得就是进了东宫,她应该也是很难起到作用的。不如想想今天中午吃什么。 筹算视线落在云挽月身上:“月牙姑娘怎么想的?” 云挽月:嗯?她能怎么想?她要是说不想去,就能不去吗? “或者,东宫能喝到宫廷玉液酒吗?” 说实话,她能想到支撑她去的理由只有这个,宫廷玉液酒,只有宫里才有,据说喝一口便胜似神仙,宛若踏入仙境之中,其中醇厚,若不是亲自品尝,极难用言语形容。 她很想喝一口。 筹算愣了愣,像是没想到云挽月这个回答:“宫廷玉液酒?” 云挽月很认真:“对,宫廷玉液酒,能喝到吗?” “月牙姑娘想去东宫,是为了宫廷玉液酒?” 云挽月皱了皱眉头:“筹算公子,我从未说过我想去东宫,不是你说的如今没有人能用,只能用我们,现在在问我们去不去吗?” 裴长渊眸色一凝,稍稍抬眸,与筹算对上视线,筹算跟着回视,裴长渊又淡淡移开。 只一眼,长渊百便确定,推动这一切的人,不是筹算。而筹算也同样确认,制造这一切的人,不是云挽月等人。 筹算将视线收回,他回过身:“如今各位也是擒妖司的人,唇亡齿寒,东宫的事我不是在询问你们,而是通知,此间事办好,各位扬名,此间事办不好,各位兴许丧命,朝廷不同于江湖,擒妖司,是一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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