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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帅开车, 顾诚坐在副驾驶上打电话。 “小江，我是顾诚，有件事想麻烦你一下。” “请你查一下我刚发给你地址, 我要居住人的详细资料，最近周边有没有案件发生，最好连邻居的资料也一起给我。” 池帅一只手开车，一只手搁在车窗上，打着哈欠嘴里还嘟嘟囔囔：“你这个干儿子，事儿可真多。” 他们好不容易放一天假，还得跑浅水湾去，油费谁出？还不是老大自掏腰包。 顾诚扫了眼池帅：“认真开, 开快点。” “得令！”他一脚油门踩到底，后脑勺又挨了一下。 “你这算是妨碍驾驶啊。” 车子开到大寮街停下, 池帅看着眼前长长长的水泥楼梯，肩膀垮下来：“大放假的, 能不能不爬呀？” 顾诚已经一跃上阶：“快点，就当拉练了。” “你是正牌军, 我又不是。”池帅摸了把自己贫瘠的大腿肌肉, 慢慢腾腾跟上去。 等他好不容易走到门口, 顾诚已经在屋里搜查了。 两人的手机“叮叮”响起。 “小江姐把资料发来了，房主叫钱晶晶，二十四岁，去年才刚大学毕业。父母双亡, 之前一直跟奶奶生活，她奶奶去世之后, 她就自己住。” “社会关系简单，也一直没找到正经上班的工作, 就是接零活，给人画画什么的。” 池帅靠在门边，读小江姐发过来的资料。 “最近发生的案件呢？”顾诚看了眼搁在洗手池里的牛奶盒，日期是二十多天前的，但显然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不久，上面还有水珠。 大寮街这边几乎相当于贫民区了，小偷小摸的案子无数，大案也有过几起。 池帅划了一下：“这怎么说？多得很，光这五天的报案就十多起呢。”基本都是失窃，偷车的，偷菜的，偷鱼的，偷窥的。 “让小江再往前查，查一个月的报案内容，还有查一下钱晶晶最后一次在公众场合出现是什么时候。” “一个月？”池帅翻了个大白眼，“一个月，人都臭了吧？”弄死了往海里一沉，有这一个月功夫，鱼都已经把尸体吃干净了。 他说归说，电话还是很快打过去，他对着顾诚嘴里没大没小，对小江却十分恭敬客气：“小江姐，麻烦你再查一下一个月内的，对对对，是老大要的。” “休息日还麻烦小江姐，下次请你喝下午茶。” 顾诚扫了眼池帅，池帅挂掉电话：“干嘛。” “没什么。”顾诚笑了笑。 池帅有些不自在：“小江姐什么都知道，对这种人物，就是要客气点儿的。” “不是说是个找猫的任务么？那个群是针对修仙者的？上门的人全被抓了？” 他刚把这一串念叨完，小江的新资料发过来了。 “钱晶晶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中，是二十六天前，公交站台边。因为是独居，也没有什么别的社会关系，所以没人报案。” 一个已经失踪了快一个月的人，怎么发布找猫任务？ 顾诚把房子的角落全都搜过一遍，又回到客厅，挪开茶几，一把掀开了地毯，露出地板上还残留着的法阵和灵石粉。 用手指捻起些粉末：“是高纯度的，自己磨的。” 市面上卖的那些，很容易以次充好，往灵石粉里加贝母粉，一样带细闪，也一样蕴含能量，许多人会因此被骗。 池帅接口：“那这个叫F的不是纯新人菜鸟了，法阵也是他画的？” “有可能，”顾诚没有轻易下判定，“她养猫，猫不见了。” “主人失踪快一个月了，猫没吃的当然会跑。”要是锁在家里二十多天没吃的，那他们进来味儿肯定不好闻。 顾诚没回答，这屋里一直保持着有人在这个地方生活的痕迹，猫罐头吃空了，垃圾袋里还有吃得很干净的鱼骨头。 处处都显得这个任务发布有问题。 “咱们还查么？”池帅问，要不干脆移交给警方算了。 “查。” 顾诚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玻璃瓶，他退开几步，拔掉木塞。 一只手掐起追踪法诀，一只手抓了一把灵石粉末。 往半空一抛，粉末在半空中自动形成了刚才那个法阵的模样。 池帅看了一眼：“是寻人的，找着了吗？” “找着了，”他刚说完，白光自法阵中升起，“走，我们跟着去。” 丁灵打了辆出租车，猫一定要跟她一起去，她没办法，只好让那只猫盘在她肩上。 “上了车，你不许说人话。” 猫“喵”了一声，又想起现在还没上车，可以说人话：“主人也不知道我能说话。”主人要是知道了，会吓坏的。 丁灵看了它一眼：“你倒很聪明。” “野猫也这么说。”猫尾巴高高竖起。 野猫本来也是家猫，主人发现它行为人里人气，害怕它把它丢掉了，所以野猫才这么讨厌它找主人的行为。 这是丁灵第一次坐出租车，幸好她看过《宝宝和交通工具》，上了车之后对司机说：“我不知道地名，但我认识路，可以吗？” 司机无所谓：“行啊，反正打表。” 丁灵一路跟着白光指方向，有时白光会突然转弯，司机猛打方向盘：“小伙子你早点说！搁这儿漂移呢？我轮胎都要冒烟了！” “对不住。” 车越开越偏，四周的路也越来越荒，再往上就得上山了。 司机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看一眼丁灵，黑衣黑帽，衣服拉链拉到鼻子，帽子又盖住了眼睛，他咽口唾沫。 “小伙子，你上这么远干什么来了？扫墓啊？还是上香啊？” 司机在说到扫墓和上香的时候，猫弓起背来，咧着嘴巴露出小尖牙。 “找人。”丁灵一把按住它，摸了摸毛。 司机越开越不放心，但这青天白日的，应该不会劫道吧？ “小伙子，我这车漂亮吧？” “嗯。” “那我这车不光漂亮，还两边都联网的，普通人警局跟那个修仙者警局，都连着呢，只要一按键……” “到了。”丁灵打断司机的话。 这地方实在太偏，再往前是山路阶梯，那道白光越来越淡，就落在山间某个地方。 “这儿啊，这儿是个别墅区，以前说要规划一个大型度假村的，后来实在没人住，房子卖掉也空着呢。” 司机放下了心，还问丁灵等会怎么回去：“小伙子，你今天还下山不？这儿可不好叫车。” 丁灵没有说话，把钱塞给司机。这一路，光打车就花了三百多。 猫甜滋滋地，来来回回不停蹭着丁灵的脸，小小的胸膛中不断传出“呜哩呜哩”的撒娇声。 等司机把车开走，丁灵提气几步跃上山阶。 猫蹲在丁灵的肩上，努力缩成一团：“猫以后会去猫咖打工，把钱还给你。” 丁灵脚程极快，山道两边树影飞速往后退去，她一边追着白光一边问：“猫咖？” 猫也不知道是什么。 猫说：“妈说的，妈说我太幸福，想送我去猫咖打工。”猫很愿意，打工就有钱了，它可以自己赚罐头。 她们很快到了半山腰的别墅群，白光就落在远处一栋房子的房顶上。 那栋房子门前停着几辆车，山中光线昏暗，几乎每间屋子里都亮着灯，人还不少。 丁灵站定，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先给姚贝贝打电话：“我跟宿管老师说，我住在你家。” 贝贝“啊”了一声：“你？你逃夜了？” “嗯。”丁灵嗯完就挂了电话。 电量还有8，二手的手机电量走的特别快。 再一刷新消息，一排排的好友请求，几乎全是太阳头像发过来的，中间还夹杂着几个猪的头像。 划到最新的一句是【我已经报警了】 …… 原来电量是这么耗没的。 丁灵倏地想到什么，她侧脸问猫：“如果我报警，警察找到你的主人，算我完成任务吗？” 猫愣住。 丁灵刚要打电话，还没成功拨出，手机就黑屏了。 猫傻乎乎看着她：“不找妈了吗？” “找。” 她把猫抱到大石头上，自己盘腿坐下，从背包中摸出个小玻璃瓶，倒出一枚丹药吞下，短时间把灵力和体力升到最高。 调息片刻，站直身子，拉伸身体。 D级任务是不包含战斗的，但看这样子，只好战了。 像这样的失踪案件，丁灵以前接过。 是官府的悬红，年轻美貌的女子被妖修掳走，因多是贫家女子，悬赏不过百个灵石。有好几位修士接下任务，可只有去的，没有回来的。 妖修只要吃过人，再如何修炼气息也浊中带腥。所以她才确定这猫没危险，它连烤好的鸡都不敢偷。 她挠了把猫下巴：“你呆在这儿。” 猫在大石头上打个转：“我也去！我要找妈！” “里面人太多了。”粗粗数一数，六七个房间里亮着灯，厅里可能还有人，门前地上错乱的车辙，也可能是有车开了出去，还没开回来。 那就有十个人打底，小猫化形都只有三分钟，它根本没有战斗能力。 猫眼巴巴看着，丁灵几个高低起落，来了那栋小楼后方。 二楼有间屋子没开灯，她把灵力凝聚在脚上，轻轻一跃，就跳到窗边，双足“粘”在墙上，一伸手就推开了窗。 没想到屋里竟然有人，那人惊恐看向丁灵，她张了嘴，却没能叫出声。 丁灵定睛一看：“钱晶晶？” 要说什么？你的猫发布任务找主人，所以她找过来了？ 女孩怔住了，她呜呜哭着，泪流满面，不断朝丁灵打手势。 丁灵怒意顿生！那些人把她毒哑了？ 门锁忽然轻响了几声，钱晶晶立刻反应过来，一把将丁灵推进落地窗帘里。 窗帘才刚拉上，门就被推开了。 来人看见钱晶晶满脸是泪，语气不耐烦：“都这样了，你就干脆加入咱们算了，怎么样？我给你担保。” 丁灵从窗帘中缝隙中看见她双手合什，向那人祈求。 “你画画的这么好，你要是愿意加入，不会亏待你的。”那人看钱晶晶还在无声哭泣，咽了咽口水，“你要是不加入……” 他说着，一步步逼近钱晶晶，笑容里有了别的含意。 笑意还未绽开，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丁灵一掌把人劈晕了，钱晶晶抱着身体不断发抖。 “镇定，回答我的问题。你不能说话？是被下毒了吗？” 钱晶晶摇摇头，虽然是夏天，她屋里也没开空调，但她把全身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面对丁灵才拉开了领口拉链，露出脖子。 她喉咙处被人画了一道封口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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