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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家里不想让惹麻烦，他们立刻接受了。 陈力跟几人互换眼色，这种事哪还用叶小少爷动手，他就能办。 “知道了。”陈力笑嘻嘻答应着，又问，“叶一白，下午的实操考试，你有没有消息？会考什么内容啊？”说着伸手想勾叶一白的肩。 叶一白强忍住心中的厌恶，避开了陈力的手：“没有，把学校里教的都掌握就好了。” 陈力胳膊落了空，他眼看叶一白走远，站在原地冷哼了一声。 什么叶家小少爷，投了个好胎，就真把自己当人物了。叶一白可只考了两次，真要按分数来分班，还不分到最差的去。 陈力正不忿，抬头看见丁灵从食堂里出来，胸口这团窝囊火气，找到了发泄的地方。 对身边那几个人说：“小少爷是不好意思，要不，咱们替他办了？” 丁灵几乎是同时抬头，直直看向陈力所站的方位。 陈力被这目光盯住，身体忍不住晃了一下，跟着又站定。 “陈力，你怎么了？” “没事。”陈力咽了口唾沫，“那卤蛋丑到我了。” 其中一个劝：“下午就分班了，要不等进了学校以后再找她，以后有的是机会。” 姚贝贝跟在丁灵身后，本来在叽叽喳喳说综合评分的事，看丁灵抬头，她也顺着丁灵的目光看过去：“怎么了？” 丁灵收回目光：“无事。” 那人目光中恶意难掩，这人是叶一白？ 丁灵回到病房，小许护士急了：“你就这么出去了？怎么不找我？我给你准备了帽子。” 还是黄绿色小碎花的，丁灵戴上帽子，总比光着一颗头去食堂要好。 这个年纪的学生们，嘴巴都不留情。 “以后你再出去，还是戴上帽子吧。”许护士还挺喜欢丁灵的，丁灵是个很听话的病人，受这种伤，她也一声疼都没叫过。 丁灵无所谓，戴与不戴对她来说没差别，既然给她，她便戴上。 下午分班考试，丁灵戴上了那顶黄绿色小碎花的帽子，走进了操场。 陈主任本来是不想让丁灵旁观的，怕她触景伤情。 实操考试要先测灵根等级，再测灵力指数，最后还要测试学生对自身灵力的掌控程度。 三项打分，取个综合分数，再按排名来分班。 陈主任想起他去南极州招生的光景。 四极州中，南极州是风光最美的，可也是最穷的。 这里的人世代靠耕种过活，工业文明之风仿佛还没吹到这里。 因为穷，建不起修仙学校。也因为穷，南州大部分有灵根的人不会选修仙这条路。他们宁可当普通人，砸锅卖铁凑一张船票到中州寻找工作机会。 一中每年都会到四极州招生，今年陈大海被分到了南极州。他去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招不到生源的准备。 可他没想到刚在寨子里落脚，丁灵就来了。 她从茫茫田野间来，戴着个竹斗笠，长发编成辫子甩在襟前。穿一身洗到发白的粗布衣服，裤脚卷到膝盖上，没穿鞋子，脚掌脚踝全是泥巴。 背后背着个竹编箩筐，那箩筐有她半个身子那么高，筐中的草摞得高得斗笠尖。 她满面是汗，问他：“你是不是中州来的招生老师？” 不用测，陈大海一眼就知道这个孩子有灵根。 他知道自己长得严肃，怕吓坏了女孩，努力撑住笑：“是啊，你……”他本来想问你想修仙吗？话到嘴边又想改成家里人同不同意。 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想修仙。”女孩抬手，抹了把顺着脸颊滑到下巴的汗珠。 陈大海还在笑：“是这样，小同学。” “我叫丁灵。” “丁灵同学，我是中州江城第一修仙中学的教导主任，咱们招生呢得看你符不符合要求，得做个测试。” “测吧。”丁灵闻言把背上背着箩筐往地上一放，她又抹了一把汗，“怎么测。” 那天的测试，原理跟今天一样。 一百来号人按做操时的列队站好，一共分成五组，五个考官拿着手里的名单，报到一个名字，那个人就上前去。 刚入学的学生们都还在启蒙期，能够感知灵力存在，知道如何运用就已经能得高分了。 “姚贝贝。” 丁灵抬头看过去。 姚贝贝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一边慢慢腾腾挪到测试台前。 测试台上放了靶子，老师示意她控制石头去打鞭，就像射箭一样，越往中心，就表示对灵力的操控越强。 这是夏令营这些天一直在学的课程内容，姚贝贝哆哆嗦嗦站在测试台前。 老师等了会儿：“动啊！” 姚贝贝憋着眼泪：“已经在动了。” 不仔细看，看不出那石头在微微颤动。仔细看了，那石头还是没动。 老师看了眼她，默默在评分表上划了划：“下一个！成露！” 姚贝贝哭丧着脸小跑到队伍的最末尾，轻轻吸吸鼻子。 此时第三组的老师叫了叶一白的名字，余下四组人全都停下动作。 一百来号人齐刷刷看向第三组测试台。 叶一白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他慢慢走上前去。人还没站定，面前的石头就飞了出去，轻轻击中箭靶红心。 老师冲他点点头：“优秀。” 陈大海看了眼丁灵，他脑中浮现丁灵测试的场景。 南极州没有修仙学校，丁灵只读了普通学校。像她这个年纪的山村女孩，要不是不能继续读书，家里就会替她们说一门亲事。 陈大海简单说了说修仙学校学什么：“……这些是启蒙，启蒙之后呢学校里主要教，怎么操控灵力。” 那水灵灵的女孩低头想了想：“我知道了。” 就见门外田边一丛一丛的猪草齐地断开，升到半空中，一束一束自行扎好，排队跳进丁灵靠在门边的大箩筐里。 陈大海瞪大了眼睛，怪不得！怪不得她只有箩筐，没有刀，她是用这种办法割草的。 她甚至不知道什么叫作控制灵力，就本能的运用天赋做她想做的事。 一定要把这孩子招进来！ 丁灵没等叶一白转过身，扭头离开。 “她”以前出现，总是不甘，怨恨，愤怒。 这一次，是酸楚。 陈大海深深叹了口气，这孩子，还是伤心了。 丁灵半举着她那黑炭似的胳膊，晃晃悠悠晃去食堂。 到吃下午加餐的时候了，王师傅说今天有大肉包。
第9章 F班吊车尾 夏令营大考结束，老师们统计分数，第二天发分表通知表。 这次大考占成绩比重的百分之七十，平时的小考占三十。 姚贝贝没敢回宿舍，她又摸到丁灵这儿来，眼圈红红的，已经哭过了。 “我那块石头动都没动，我看过了，最差的人石头都能挪动一下的。”姚贝贝吸吸鼻子。 新生中除了十来个人是从四极州招来的，余下都是中州本地的学生。 姚贝贝不说中州的学生了，连四极州招来的都比不过，她越想越沮丧。 说了半天，抬头看见丁灵在大口吃肉包，她猛一抽鼻子：“你怎么都不安慰我啊！”她们不是好朋友吗！ 这包子皮薄馅多，肉丁切得大块，卤得入味，一咬满嘴肉汁。 丁灵想了想，拿一个肉包：“你吃吗？” 姚贝贝盯着大肉包子，气得差点喷出鼻涕泡来。是她错了，她竟然指望丁灵安慰她，以丁灵的性格，不骂她就已经算是对她不错了。 看姚贝贝不吃，丁灵又道：“依你所说，你开启灵根不过是三个月前的事。” 姚贝贝点头，她是普通中学的最后一个学期期末才开的灵根。 江城就只有一所修仙小学，一所修仙中学，她妈妈到处给她找补课老师，买了一堆教材题库。 什么《三周搞定修仙古汉语》，什么《五年修仙三年模拟》，还有一套十二本的《一中真题集》。 花重金请来的补课老师，看在钱的份上对姚妈妈说：“贝贝刚开灵根，这些对她用处都不大。” 孩子就这个资质和水平，还不如参加普通高考算了。 姚妈妈不肯：“我们家八辈儿才出一个有灵根的，已经够光宗耀祖了，差的东西咱们补上！” 补课老师只收了第一节 课的钱，说他的补习到达不了姚妈妈的预期成果，还是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姚妈妈气歪了鼻子，姚爸爸说：“有钱都不赚，你看看，要么人家能修仙呢。” 两人还是把没有半点基础的姚贝贝送进了一中。 “你还未入门径，现在这样并不是你太差。” 丁灵这是在安慰她吗？ 姚贝贝眼睛亮晶晶：“真的？那我怎么能跟上大家呢？” “你跟不上。”丁灵又咬一口包子，“你不刻苦。” 天赋不行，苦功来补。两样都没有，那还说什么呢？ 姚贝贝捂着心口，她这下可算明白成露的感觉了。 成露那么刻苦用功，丁灵说她天赋不行，最多分到B班，气得成露更用功了！提起丁灵她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小许护士还当她俩要吵架，丁灵可就只有姚贝贝一个朋友，再把这个朋友吵走了怎么办？ 刚要张口打圆场，就见姚贝贝走到丁灵面前，从丁灵盘子里狠夺两个肉包，一边咬了一大口，含着包子：“那学习太难了嘛。” 第二天一早，学生们站在操场等发分班表。 离开学还有两天，家在江城的学生们可以回家，不在本地的坐大巴车直接回学校，住进安排好的宿舍。 姚贝贝一拿到分班表就提着箱子往校医院跑。 丁灵已经收拾好了，她几乎没什么个人物品。 小许护士替她收拾行李，看到丁灵除了学校发的运动服，就只有两身南州的土布衣服，胳膊肘和膝盖处还打着布丁，显然这已经是她最好的衣服了。 背包里除了书就是笔记本，笔盒就是个硬纸糊的盒子。 小许护士眼泪差点淌下来：“我一直在校医院，等住进学校宿舍，你有空就来找我玩！” “我每天都会来的。” 小许护士欣慰一笑，就听丁灵继续说到：“得换药。” “……你来找我玩吧，我们校医院挺大的，学校里还有一块自己的田，种花草灵植什么，可有意思了。” 丁灵恍然！一个宗门自然得培植自己的灵植！ 草球还有两团，要是她能搞到灵土，不就能自己种植了？ “我们什么时候去！” 小许护士有点吃惊，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丁灵这么激动：“回学校就行啊，暑假的时候还有专人看着实验田呢。” 对了，丁灵是南州来的，南州人最擅种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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