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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也是效仿的皇上，皇上肯在臣妾生病的时候用嘴喂药，臣妾喂一口粥又有何妨？” 沈倾城察觉男人身上阴沉缭绕的戾气逐渐消散，心也慢慢定了下来，勾唇又喂了一勺粥过去：“皇上听话，吃饱喝足了才有精神养病，臣妾也希望看见您健健康康的模样。” 萧北辰轻抬眼角，沉沉看了沈倾城一眼，嘴角浅浅勾了下。 “那朕就成全你。” …… 慎刑司。 牢狱里凄厉的叫喊不绝于耳，沈云晴从御书房出来没多久，就又被抓回了慎刑司，和丫鬟清影一起做苦力。 清影浑身是伤，连走路都费劲，沈云晴比她好上一点，但萧北辰那重重一脚差点把她的内脏都给踹碎了。 主仆二人瑟瑟缩缩的站在一起。 “我只差一点就能勾住皇上，可皇上突然变了脸色，踹了我不说，还用那种杀人的目光看着我，太可怕了。” 想到萧北辰的眼神，沈云晴就不寒而栗。 清影吐字艰难的安慰道：“皇上性情喜怒无常，兴许只是突然发火，小仪别多想了。” “不，我见过皇上发怒的样子，和刚才不一样。刚才那模样……宛如被恶鬼附身，完全是两个人！”沈云晴娇躯一颤，暗暗捏紧拳头，打算暗中调查此事。 …… 御书房。 平静下来的萧北辰手握奏折，目光却一直追随着沈倾城的身影：“之前朕唤沈云晴前来跳舞，是为羞辱她，并非是心悦她。” 沈倾城愣了下，知道萧北辰是在和自己解释，她弯了弯嘴角，“好，我知道了。” 沈倾城回答的这么干脆冷静，倒是让萧北辰默了默。 “那你来御书房寻朕，是为何事？” 沈倾城这才想起自己的最初目的，叹了口气道：“是关于我娘的事，我娘忽然想离开丞相府，独自前往江南。我担心她的安危，但也明白强留她只会让她生不如死。” “丞相夫人……要离开京城？”萧北辰眼中划过一道不悦，沉声道：“江南离京城路途遥远，你娘又体弱多病，实在不适合孤身前往。” 沈倾城也知道这个道理，可奈何林芳如她就是想去。 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的思想更开明，所以希望林芳如能够自由。 “可与其让她在丞相府活成一具行尸走肉，身为女儿，我希望她能去自己喜欢的地方，平静的过完剩下的日子。” 沈倾城言辞恳切，眸中流露出希冀的光彩，让萧北辰忽视不得。 沉寂良久，萧北辰喉结微动，声音沙哑的问：“那你娘去了江南，爱妃你……” 还愿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吗？ “皇上放心，臣妾既然答应过会陪着您，那就不会食言，虽然我不喜欢宫廷中的生活，但我可以忍受。”沈倾城语调轻柔，却透出掩不住的怅然。 萧北辰僵硬的扯了下嘴角，弯起眼眸，哈哈大笑：“朕有爱妃这句话就够了。那好，就听爱妃的，朕会派人护送丞相夫人前往江南，爱妃不必担心。” 他垂眸翻看桌上奏折：“朕还有奏折没批，爱妃先回宫休息吧，朕晚上再去看你。” “是，皇上。” 沈倾城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萧北辰定定注视着她离开的方向，攥紧奏折的骨节用力到发白，他目光阴鸷的看向李云海：“去把尚太医给朕找来。” 不一会儿，尚太医就和李云海一起瑟瑟缩缩的跪在萧北辰面前：“不知皇上再次找来微臣，所为何事？” “朕的病，你们一个字不许和宸妃透露，若是让朕知晓你们说漏嘴，哪怕一个字，朕都要了你们的项上人头。” 萧北辰看似轻描淡写的话语，说不出的阴沉可怖。 李云海和尚太医对视了一眼，沉默的打了个寒战。 回到关雎宫，沈倾城心情明朗几分，让听雨和凝波一起帮着给林芳如收拾行李：“娘以后就要一个人在江南过日子了，金银细软得多带点，我离得远不能时时照拂，万不可缺金少银的。” 越想沈倾城就越操心，可林芳如离开已成定居，只盼望她在江南能过得开心。 收拾行李的时候，沈倾城看着自己的衣服，忍不住想给自己也打包一份。 暴君头疼发作，和他喜怒无常的性格，都让沈倾城觉得不安，若是萧北辰某天会按照原书设定变回暴虐无道的暴君，她肯定是第一个死的。 为了小命，她不能久留，可让她抛下现在这个爱她如命的萧北辰，她也不舍得。 “贤妃娘娘到。” 外面太监高亢的一嗓子，打断了沈倾城的沉思。 沈倾城抬眸，便瞧见贤妃扭着曼妙的腰肢，笑吟吟的走了过来。
第九十四章 触犯宫规 “呀，娘娘这是打算收拾包袱去哪里，臣妾是否来的不巧了？” 贤妃眼尖，一眼便瞧见沈倾城身后那硕大的包袱，弯起的狐狸眼划过一道精光。 沈倾城没料到贤妃会突然进来，她暗叫失策，脸上不动声色的嗤笑道：“本宫不过随便收拾收拾关雎宫，也值得贤妃这么在乎。贤妃这话说的，像是巴不得本宫离开皇宫似的。” 贤妃嘴角的笑容僵了僵，略有几分不甘的收回目光，“宸妃娘娘这是哪里的话，咱们都是皇上的嫔妃，理应和睦相处，臣妾怎会巴不得娘娘离开呢？” 贤妃向来是个巧舌如簧的，沈倾城没心思和她打太极。 她不耐烦的压了压眉梢，凤眸轻挑看向贤妃，“不必多言，直说你今日为何而来即可。” 她讨厌贤妃的程度，可不亚于讨厌沈云晴。 贤妃撇了撇嘴角，上前一步道：“臣妾也不想来叨扰娘娘，只是明日春耕祭祀，皇室所有人都要出席，娘娘身为后宫第一人，未来的皇后娘娘，可不能缺席，这不，臣妾特地来给您送衣裳的。” 她轻轻击掌，门外几个尚衣局的小宫女手捧绫罗绸缎，鱼贯而入。 沈倾城眼睛差点被闪瞎。 她怀疑的拈起一件绣满金线和宝石，足足有十几斤重的锦袍，诧异的问：“你该不会让本宫明日穿这么华丽的衣裳出席吧？” 这锦袍上满是牡丹和凤纹，先不说是否逾制，光看着就觉得花里胡哨眼睛疼。 沈倾城但凡长脑，都不可能穿这样的衣服去参加祭祀。 偏偏贤妃还一脸无辜的模样，轻轻咬住唇，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娘娘可是未来的皇后，本该打扮的华贵些，若是穿素净些的衣裳，岂不是遮住了您的气度？” 听见贤妃一番“为她考虑”的话，沈倾城嘴角再度抽搐起来。 “本宫尚未封后，也不想铺张浪费，喧宾夺主。把这些衣服撤下去。” 她从这些华丽的衣服里，挑出一件最简约湖蓝色的广袖长裙，往身上比了比，见大小合适，她松了口气：“就这件吧。” 贤妃看着长裙，眼波一动，压下嘴角勾起的弧度：“既然娘娘非要挑这件，那臣妾只好听娘娘的。” “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听雨，送客。” 收起长裙，沈倾城抬手抵住额角轻揉，不耐烦的下了逐客令。 贤妃冷冷瞥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的离开了。 翌日，春耕祭祀。 沈倾城知晓自己“名声大噪”，在朝野百姓中都被扣上了宠妃的名头，故而春耕节她特地挑了个不早不晚的时候，身穿淡雅不起眼的湖蓝长裙便入了场。 谁知她的名气实在是大，本来三两成群的人们见她进场，全部扭过头，直勾勾盯着她看不说，还交头接耳，手不断指向沈倾城。 沈倾城不想自己的出现招惹来这么大的动静，尴尬之余，又觉得有一丝不对劲。 这些人看着她的眼神里，为何除了好奇之外，还有一丝丝的惊恐……？ 沈倾城若有所思的低下头，拽了拽身上的湖蓝宫装：“听雨凝波，我今日的打扮有什么问题吗，为何大家都瞧着我？” 听雨凝波亦是一脸茫然。 凝波笑道：“兴许是淡雅的衣裳也遮不住娘娘的美貌，大家都被您的气度镇住了呢。” “……你个小马屁精，怎么可能。”沈倾城啼笑皆非。 她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越想越不对劲，正想趁萧北凛还没来，先去边上避一避。 身后却传来一道苍老严肃的声音：“宸妃娘娘，微臣知道您宠冠六宫，风头无俩，可你身为后妃，怎能不守宫规，明知故犯！” 沈倾城被这道声音勾住脚步，她回过身，看向发话的那个老御史。 御史台都是言官，最看重规矩礼教，都是一板一眼的正经人，平时连皇帝都敢说，何况她一个小小妃子。 只是沈倾城不解，她到底哪里不守宫规了？ “这位御史大人，本宫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本宫怎么得罪你了，让御史说这么重的话诋毁本宫？” 沈倾城也不是软柿子，果断掷地有声迎难而上。 老御史没想到她还敢反问，瞪大眼睛冷哼一声：“看来宸妃娘娘真是被皇上宠昏了头！娘娘不看看自己身上穿的是什么料子！” 老御史的话，让沈倾城一愣。 她翻起衣袖，仔细查看身上湖蓝宫装的布料。 这料子细腻柔软，看似朴素，实则料子上都绣着暗纹，在阳光下泛起粼粼金光。 沈倾城定睛一看，视线变得凝重起来。 这衣服上的暗纹，居然是……凤凰的纹路！ 老御史愤慨直言：“你一个妃子，居然敢穿皇后品阶才能用的图案和料子，你这简直就是以下犯上，置宫规于何处！？” 对方言辞激烈，唾沫横飞。 沈倾城轻抚身上布料，却只想冷笑。 昨日贤妃送来一堆华丽的衣服她没选，原来是吃准了她会挑淡雅的，特地在这件衣服上动了手脚。 在室内光线暗淡，看不出身上的暗色凤凰纹路，但春耕节是在外面，阳光晴好，将衣服上的手脚暴露的彻彻底底。 是想让她当众丢脸，触怒御史台，得到一个祸水妖妃的罪名！ 沈倾城抬眸，冷冷瞥向不远处看笑话的贤妃，她不给贤妃喘息的机会，径直走了过去。 “御史这话，我看应该问贤妃才是。贤妃昨日特地给本宫送来几件衣裳，让本宫挑选，她明知妃子穿皇后衣物是触犯宫规，可送来的衣服却每一件都暗藏玄机，不是绣了牡丹，就是绣了凤凰。连本宫身上这件，也是贤妃送来的。贤妃，本宫问你，你到底藏的是什么心思！” 众目睽睽之下，沈倾城公然质问贤妃，躲在宫女身后的贤妃面色发白，怨恨的瞪了她一眼。 她本以为沈倾城会吃下这个哑巴亏，御史弹劾沈倾城后，她就不用担心执掌六宫的大权会被沈倾城夺回去了。 却没想到沈倾城直接把她揪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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