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自己和她说的那些话…… 他问:“如今天寒,你跑这上面来干什么?” “站得高,看得远,我能看见这满天的烟火,想想还觉得挺不错。呵呵……”聂卿萦笑嘻嘻道。 “嘭!”连续几声,五颜六色的亮光在黑漆漆的天空中开出一朵又一朵绚丽的大花。 “既然如此,本殿承诺,此后每年的这个时候,本殿便同你在这房顶之上,共赏这满天烟火,可好?” 聂卿萦蹙眉,道:“我不信……” 他又走到那颗熟悉的大树下,抬头入神地盯着眼前的一切…… 那日,她在树底下挖了一个深坑,将酒埋入其中。 她说:“杏花酿为证,你将刚才的话重新说一遍,我再将它掩埋在地底下,以后的每年这个时候,我们便将它取出来,共饮一杯。” “若是有朝一日,你失信了。我便亲自将它挖出来,砸了它。从此……你我二人,再无……”瓜葛二字还未说出口。 萧奕辞便直接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本殿不愿让你如此。” 聂卿萦别过头,躲开了他的手,试问道:“利益都是相互的,难道夫君……这是怕了?” 他尴尬地收回了手。连声否认道:“胡言乱语,这世上还没有本殿会怕的事,说就说!” “本殿承诺,此后每年的这个时候,本殿便会同你在这房顶之上,共赏这满天烟火。” 萧奕辞顿神,暗道:“朕终究还是食言了……” 出了府,他又去到之前和她走过的每一处街道。 元辰日晚,他与她家宴回府,却在外放纵着她玩了好几个时辰,直到深夜,才玩累了回了府。 她的一颦一笑,高兴欢喜,伤心难过,无不一一印在他的脑海中。 这一个元辰,没有了她的存在,终究显得孤寂单一。 与此同时,沉浸在欢乐之中的萧菀韵二人,突然注意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君神医,那身影怎么那么像皇兄啊?”萧菀韵盯了良久,问道。 “菀菀无需奇怪,今日家宴,你皇兄早些时候便寻了借口离开了宴会,定是冲着出宫去的。”君暮澜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解释道。 “嗐,也不知道皇兄要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释怀……”萧菀韵一脸无奈。 来年入春本是选秀的时日,他那皇兄二话不说,朝中大臣只要一提,就拒绝得死死的。 那些大臣被堵得哑口无言,顿时不敢再提了。 想来皇兄真的对自己那嫂嫂用心至极。只可惜命运捉人,让他二人阴阳两隔了。 “嘭……”连续几声,烟花绚烂于黑夜之中。 “哇,好漂亮!”萧菀韵拍着手高兴地要跳起来了。 “烟火再美,也不及菀菀一分……”君暮澜柔声道。 萧菀韵听后,本来被冻得微红的小脸更加红了,害羞地低着脑袋。 “……”君暮澜什么时候会说这些话了。 本欲趁着迎春之际,找皇兄为他二人赐婚的。可皇后才去了半年,若此时去请旨,说不定皇兄会不悦。 这也不符合规矩,想来只有再过一年,说不定也不会招人闲话才是。 她这个做妹妹的,能少给自己的皇兄添加麻烦,就已经不错了。 “菀菀这是害羞了?”君暮澜俯身在她耳旁,低语问道。 “才没有!”萧菀韵顿时不服气了,这男人怎么猜自己的心思猜得这么准? 这让她堂堂公主面子往哪里放去? “确定没有?”君暮澜似笑非笑,试问道。 “真没有……”萧菀韵抬头理直气壮说道。 却不想君暮澜脑袋突然凑了过来,正好被萧菀韵亲了个正着。 温热贴在他的脸侧,令他心中万喜。 “菀菀……”他深情地注视着面前的女子,低唤一声。 “嗯,在。”萧菀韵眼神微躲,不敢直视面前的男人。 君暮澜揽过她的腰身,吻上了她的娇唇…… “你……”萧菀韵神色一紧。 “别说话!”君暮澜低声警告道。 萧菀韵听后,不敢乱动,只是微闭双眼,回应着对方。 良久,他松开了她,将她轻轻揽入怀中。突然道:“菀菀,你我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打算何时给君某一个名分?” “这个……”君暮澜怎么突然变得不要脸了,居然和自己索求名分? “不许随意糊弄人!”君暮澜厉声警告道。 “再等等好吗?嫂嫂刚去才不过半年,眼下去找皇兄赐婚,莫说皇兄那一关能否过得了,朝中大臣那关也难过。”萧菀韵犹豫半晌,解释道。 她之所以这样解释,是不想君暮澜误会她的意思,以为是因为他二人身份悬殊,被所有人反对。 其实原因在自己嫂嫂那处,再怎么也得有个一年才可以通说婚事。 知道她的难处并非是因为二人身份悬殊,君暮澜这才放心了。 “菀菀说得有道理,婚姻大事,确实不能操之过急。”君暮澜淡然一笑,回应道。 他松开了萧菀韵,道:“时候不早了,君某送你回府。” 她点了点头,二人并行离开了。 弹指一挥间,流年不复返。风雪交错的夜里,月色显得有些苍茫,窗外的灯火也不似从前那般明亮。 冬日的清晨,雪花漫天卷地落下来,犹如鹅毛一般,纷纷扬扬。轻轻地轻轻地落在房顶上,落在草地上,落在山峰上。 与此同时,一处庭院内。 女子一袭雪银色长袄,立于院外。 房内走出一身着黑衣的女子,注视着站在庭院内的那抹身影,不时才走上前去。 “外面天寒,姑娘还是回屋子吧。”荞夙将佩剑藏于身后,出声劝道。 “荞夙,你说姐姐她会来看我吗?”女子没有接她的话,扯开话题问道。 昨日元辰,她依旧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此处,哪里也不能去。 这和关押一个犯人又有何区别? “姑娘莫要担心,门主有她的事要做,待门主忙过了,定是会亲自来探望姑娘。”荞夙安抚道。 “是吗……”可自己来此处这么久了,来见她的次数寥寥无几。 在那人的心里,当真还有她这个妹妹吗? 不过是想利用自己的身份,完成自己的野心!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了马蹄声。 夜莺停马翻身而下,便走了进来。 “你可算舍得来见我这个妹妹了。”女子冷道。 “抒儿,我有我的难言之处,昨日未回来陪伴你。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不是。”夜莺暗神解释道。 她不想将自己的事,强加在抒儿身上。报仇一事,让自己一人去做便好了。 覃宛抒心里明白,自己从她口中问不出原由,早已经对她这样的回答无感了。 “抒儿,待我完成了该完成的事,若还……”有命活下去几个字吞了回去,继续道:“我会带你回到该回的地方。” “该回的地方?”覃宛抒黯然,她要回的地方是又会是何处? “对,该回的地方。回邬州,我们的家。”夜莺强挤出一抹笑意,回应道。 “姐姐,我们真的还能有家吗?”覃宛抒看着那张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问道。 夜莺点了点头,从某处掏出一包东西,递到覃宛抒跟前。 “尝尝看,你最爱吃的。” 覃宛抒缓缓抬手接了过来,看着那熟悉的点心,随心一笑。 “糖蒸酥酪?姐姐还是记得那么清楚……” “你是我妹妹,你的喜好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会不清楚?”夜莺拾起一块酥酪,自己也吃了起来。 “此物只有邬州才有,莫非姐姐专程跑了一趟邬州?”覃宛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她先前想要吃这玩意儿,还得让府上派人专程去邬州买回来。 “谁让抒儿爱吃?姐姐做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夜莺抬手抚了抚她的软发,道。 “姐姐在此处待不了多久便要离开吧?”覃宛抒突然问道。 夜莺手上的动作一顿,沉默不语。她确实不能多留,抒儿藏身此处的事不能再让更多人知道。 所以来这里来得越少,抒儿才能越安全。 依照之前的约定,皇帝该兑现约定,册封贵妃之位。 萧奕辞先前以皇后薨世之际,不宜行此事,但也承诺了年后必定兑现,可这半年以来,她早已经在后宫站稳脚跟,不过是一个身份罢了,她又不在意这些。 可当她刚回宫,太监便来了云影殿宣旨。 “……其有柔明之姿,懿淑之德,敬慎持躬,树芳名于椒掖。人品贵重,性资敏慧,训彰礼则,幽闲表质。特升从一品贵妃,钦此!”太监高声道。 第三百四十三章:倒是也不用记起 随后提醒道:“贵妃娘娘接旨吧?” “臣妾叩谢皇上!”覃宛抒接过圣旨,叩首道。 “咱家圣旨已经带到,便先下去了。”太监拂尘一甩,躬身道了句,便离开了。 一旁伺候的宫女见了,连忙跪地恭贺:“恭贺贵妃娘娘!” “都起来吧。”覃宛抒扫视了一眼手中的绢帛,淡道。 大雪初停,萧璟翎策马出了城,再次来到一块墓碑前。 他翻身下马,注视着那墓碑上明晃晃的字,心中黯然。 “阿萦,本王来看你了,半年了,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他轻声问道。 当时若是自己说服了萧奕辞,是不是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他知道,自己也有错,若不是自己对她有另外的心思,翦纭不会嫉妒成性,下手针对她。 寒风呼啸而过,树上的积雪被晃落在地上…… “阿萦,你在那边会责怪本王吧,是本王害了你,害得你被皇兄打入大牢。”萧璟翎垂眸,愧疚道。 可是他明白,现在无论自己有多么懊悔,多么愧疚,都已经无济于事了,她是真的回不来了。 而此时,一处陌生的山谷内,坐落着一座庭院,白雪皑皑,撒满大地。 炊烟袅袅,山清水秀。 一女子身着素青色衫裙,立于窗前,一动不动。她的眼睛被一白色的布条蒙住,嘴唇微动…… 一丝寒风吹过,拂乱了她两侧的浅发。她的右脸上还有一条深红的疤痕,看着是那么触目惊心。 院外的围栏被人给推开了,着浅蓝衣衫的女子大约十四五岁模样,背着一个背篓,走了进来。 她放下背篓,便瞧见那站在窗台前吹寒风的女子,连忙冲了进去。 “外面天寒,姑娘怎么还将窗给打开了?”女子怨声道。 “无妨,屋里太闷了,我只是想透透气罢了,不要担心。”她淡声安抚道。 女子无奈,只好扯过屏风上的深色大氅,披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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