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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水，我不能拿你的命做赌注，哪怕你恨我！”兰无忧没有妥协。 秦若水从来没有这么绝望，熙熙就在她眼前啊，她却只能亲眼看到她去死。 人间 “按理说，本尊的确应该杀了你。但是不久之前我和表哥做了交易，所以本尊很是大方的决定放你们一命了。” 白熙没有一点开心“条件就是毁了人间对吗？让我们亲眼看着大雍和人间被摧毁对吗？” 萧暮很是赞叹地看了白熙一眼“你的确是很聪明的。” 白熙不语了，她的腿跪得很痛，她的心更痛。 她是爱萧暮，是很想和他在一起，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她愿意拿那么多人的生命为代价。 她的爱不能建立在国仇家恨上，就像她当初愿意放下这里的一切回家一样，她是很理智的人。 可为什么老天总是要这么折磨自己呢，好不容易她又回来了，一步错步步错，她后悔了。 她不该在那日传萧暮的谣言，不该满心想着他忘记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 这一世她是胎穿啊，她不会有机会再重生了。她是大雍的郡主，是当今陛下的亲表妹，她享受的十几年的荣宠不允许她为了自己去将百姓推入火海。 哪怕她曾是修仙界的大小姐！ “您不好奇我是如何一眼就认识你的吗？还有我为何认识魔界的兰夫人吗？” 萧暮轻轻地点头“你说！” “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你忘记了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那个人和我的名字一模一样也叫白熙！” 萧暮眼睛微眯看着他“所以呢？” “我有办法让你记起她还有找到她，我用这个换取人间的太平可以吗？”白熙笑了一下，眼里的泪却止不住地流。 萧暮看着白熙如此痛苦的样子，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但很快他就将它扼杀在摇篮里“好！” 白熙站了起来，对萧暮露出灿烂的笑容“你上来，我想亲耳告诉你。” 萧暮没有迟疑地走上去，他一点也不怀疑白熙能伤到他。 两人相距只有一米，白熙擦掉眼泪，缕了自己的头发。 她的手紧紧握着那把剑，深深吸了口气“其实我也有法力的，我们白家人的死可以唤醒一个失忆之人的全部记忆。” 萧暮有些不耐烦“你在耍什么花招？” 他刚一说完，白熙拿着剑向他冲来。萧暮不知道是愣住了，还是忘记反抗了，他的目光一直盯着白熙那满脸泪痕的脸，那个跳动的心一下子落到了最低处。 “啊！” 白熙在距离他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那把剑没有插在他的身上，被白熙赐在了自己的腹处。 她亲手杀了自己，轮回了这么多次，她每次都死在自己的手里。 怎么办，她好像就是个废物，每次都活得超级惨，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 恢复记忆的他会不会和前几世一样，算了他还是别恢复记忆了。这一切都结束了，已经晚了，也没必要了。 萧暮失神地将她抱住，他死死地盯着白熙那痛不欲绝的眼神。 “我不要再找你了。我——跨越时空，想了你一辈子，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却对我那么——狠。” “萧辞朝、萧暮，这是我最后的机会啊！我们再也没有可能了，我好痛……” 白熙用手沾满血的手捂着萧暮的眼睛“阿暮，我是胎穿，我是……” 白熙最后在萧暮怀里的断了气，萧暮的脸上沾满了白熙的血，他的眼睛朦胧起来。 他感觉自己好痛苦，好难受啊！为何一个凡人女子能牵动自己的所有情绪，她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咚——秦若水踉踉跄跄地从不远处跑来，她从萧暮怀里抢来白熙，趴在她身上痛哭。 “熙熙——” “对不起，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就不为你自己想想呢！” “我来晚了，我带你回家！” …… 萧暮茫然地看着空落落的手，抬起那红着的眼睛问秦若水“她——她是谁？” 秦若水看着她的眼里充满恨意，未语泪先落，她轻轻掠过白熙脸上的碎发“她就是我们心心念念的白熙，可现在她被你逼死了，是你亲手推开了她！” 萧暮感觉当头一棒，他像是犯错了的孩子“不会的，她怎么可能是！” 秦若水嘶吼着反驳“怎么不是！” “她若不是白熙，那么谁敢这么大胆地散播谣言！她若不是白熙，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事！” “你还让她给你下跪？” “你根本就不是爱她，你为什么没能认出他，你亲手把他逼入了绝路。” 萧暮頹坐在地上，此刻他的眼前闪过许许多多他从没见过的画面。 全是一个个碎片，混乱不堪。 “萧暮，你要信我！” “萧暮，我们成亲吧！” “师兄，我错了，你可不可以不要罚我啊！” “师兄，护心镜给你，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但是要记得还给我！”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想回家，我想我的爸爸妈妈，这一切都是我的梦境。” …… 萧暮全部想起来了，他连滚带爬将白熙抱在怀里，用手慌乱地擦去她脸上的血迹“熙熙，对不起，熙熙！” “我错了，我不敢了，我现在就想办法救你！” 他什么都没做，又几乎什么都做了！他不该那么暴虐，应该和白熙见一面的，不该什么都没问就将下令。 只有她敢，只有她不害怕自己。 萧暮心里犹如堵了一块儿石头一样，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他让自己日日捧在手心的白熙对自己跪下求饶……怪不得她那么伤心。 她个傻丫头，怎么什么也不说！ 明明有那么多蹊跷，他却什么也没发现，她跨越了时空来找自己，自己做了什么？ 萧暮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他做了什么！ 秦若水狠狠推开萧暮“滚开，你没有资格动她！” 萧暮抱着白熙，冷眼看着秦若水“那你是要你的丈夫和孩子还是要她！” 他知道自己不能放手，哪怕倾尽所有他都要将白熙救醒，他不能没有她。 秦若水听到这个，跪在地上捂着嘴痛哭起来。 她从来没有这么后悔来到这个世界，她要怎么办可好？ 她的丈夫和孩子是她割舍不掉的牵挂，可那是她的熙熙啊，是这个世界第一个给她温暖的人。 她的熙熙最后走投无路来到这里，喊着她的名字，只为求得一丝生机，但是自己却没有赶来…… 她当是有多么失望，多么难受啊！ 最后的最后她只能看着萧暮将白熙抱走，她失去了最好的朋友，亲眼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的死去，这一次她们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去相认。
第87章 雪忆番外 魔界的天更冷了，自从萧暮带回来了一个凡人的尸体后。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也不知道萧暮和那个凡人发生了什么。只是那一日萧暮哭得好伤心，他从来没有哭过，那个人应该对萧暮来说很重要吧！ 萧暮将自己和那个人一起锁在了霞落峰的寝殿里，任何人都没能让他打开门。 直到秦若水去了，那是那个女人死去的第十天。 秦若水长跪在寝殿外，一直哀求着萧暮，让他把熙熙下葬，让他放过熙熙。 我很奇怪，秦若水口中的熙熙是谁啊，为何秦若水认识，萧暮又待她如宝？ 那一日，萧暮打开了寝殿的大门。 整个寝殿都被寒气包围，他目无空物“下令，封锁人间与魔界的通道，取消修仙之地的禁制，魔域之人回到魔界，不得违令！” 我听到他说的话之时，又气又恼，他脑子有病吧。他这是要把辛辛苦苦打下的天拱手让人，他不会是爱而不得疯了吧！ “萧暮，你在开什么玩笑！” 萧暮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他说完之后，又进了那个冰冷的宫殿。兰无忧扶着秦若水起身“水水，我们回去吧！” 秦若水狠狠地甩开兰无忧的手“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若不是，我就能救下熙熙！” “你知不知道，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我也不明白秦若水为何对兰无忧发那么大脾气，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仅仅一夜所有的人都变了！ 我不解，兰无忧也不解，他时常找我喝酒诉说秦若水每夜哭得多么多么伤心，秦若水多么多么在乎那个凡人，甚至做梦都能喊着那人的小名。 这一切的变化都是因为那个女的死，她到底是谁呢？ 霞落峰从那天起就变成了一个冰雪的天地，我知道这是萧暮干的，他为那女人做了一个冰棺，他想保存那个女人的尸体。 可她是凡人啊，人死如灯灭，保存了尸体又如何呢？难不成他还想复活一个死去的凡人，这可是逆天而为，会遭天谴的！ 我回到了魔域，继续做上了无忧无虑的将军。 我再也没有出去魔域那一片天地，但是我还是能听到外面的消息，兰无忧和秦若水依然关系不太好，修仙之人胆子也越来越大了，还有一些人间的消息——人间大雍朝覆灭了被盛国的皇帝一举攻下，大雍皇帝自缢在他表妹的府上——也就是那个叫白熙女子的家里，而盛国皇帝终其一生都在寻找通往这里的方法，他终身未娶……至于萧暮，关于他什么消息都没传出。 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人间也不知道更替了多少个王朝，萧暮终于从霞落峰出来了。 不到百年而已，他已经满头白发。 与之前阴冷神情不同，他的脸上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我发现他腰上多了一盏精致的小挂灯，难不成这里面装的是那女子的魂魄？ “阿暮，你还在找她吗？” “嗯。”萧暮嗯了一声。 “当年如果你放她进入轮回的话，她早就转世了。”我轻叹道。 “不，她没有转世了。”萧暮说着眼睛就红了“这是最后的一次机会。” 为何没有转世呢？难不成她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凡人吗？ 萧暮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我。他从魔域取了一捧黑土，转身离开，我没有问他去了哪里。 后来只是听说他去了忘川，摘了一朵彼岸花，去了地府改了那女子的生命薄，甚至还有天道那里，我没有去问那真假，真假又如何呢？ 其实我是有点羡慕萧暮的，他至少有他想做的事，想守护的人。而我却没有任何欲念，只能一日又一日待在魔域。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我发现自己有些苍老了。兰无忧和秦若水的一双儿女也长大了，可是我们依旧没有见到萧暮。 好在我们没有白等，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萧暮回到了霞落峰。 我通知了兰无忧和秦若水，准备一起去堵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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