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钢制工兵铲,挖过的人都说好,不费力,操作还快速。 “怎么,我炼出来的钢水,我爱给谁就给谁。” 左颜抱着胳膊满脸不耐烦,仰着下巴就在那儿嘴硬:“还不如说,陈静你小子,什么时候娶人家?” 钢也炼了,炮也打了,渠也挖了,你还想怎样哦? “这个问题,咳。” 夏阳刚想用“他们成亲我这儿还得给婚假,给了婚假他们去玩了咱们几个人得多干两个人的活”这个借口来敷衍过去,就听到贺澄一口答应了下来:“确实,差不多了。” “……” “……” 太女!! 立春差点没把手里的奏报给撕了,东宫大管家兼总助理原本白皙的肤色这几日被烈阳强风打磨出古铜色,顶着个大黑脸就恨不得晃贺澄的肩膀。 太女,你这是要和人私定终身?这不行,这绝对不可以啊! “就算如此,那也得通知父母。” 死死咬字在“父母”这两个字上,立春盯着左颜,皮笑肉不笑又格外尖锐的模样,简直就像是蒙恬见到了赵高:“左大人,不管如何,二位的高堂总是要通知的吧?” “结婚自己的事儿,还管老爹老娘呢?” 左颜猛然扬声,突出的就是一个不可思议。她能不知道陈悦澜还有贺璞这对小情儿?这俩人当年结婚都是自个儿去办的文书,爹妈都没通知。结果在文书要长辈印信的时候俩人东求西闹,最后还喊在京中的她装小姑姑,怎么轮到女儿了就这么麻烦? 太女?呸!当年那一印还留在衙门宗人府里,从此她就是皇帝小姑姑,比成平都高半辈,还有谁敢惹她? 这姑娘要不娶了赵学思,她要打上门的! “那你也不能逼婚!” “这也不算是逼婚吧。” 夏阳嘿嘿笑了笑,在旁边熟练地开始当和事佬:“阿静,你觉得赵学思怎么样?他现在管水去了不在,你放心说。” “娶啊,为什么不娶。” “我当然知道你会娶,关键就是,你喜不喜欢他?” 贺澄微微抬起视线,她看向仿佛是在逼问着什么的左颜,表情坦然又带着些许疑惑:“大概还没有那么喜欢。” 会心动么?会的,对着赵学思的那张脸她确实心动。但是要左颜说的喜欢…… 远远看向赵学思的方向,贺澄歪了歪头。她曾经当然是有恋爱过——初高中那种无疾而终的暗恋,让她大概明白喜欢上一个人应该是什么样子。 那种喜欢和现在这种,不太一样。 “这点你倒是和他们俩不像。” 左颜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面上带出几分刻薄:“但挺坦诚。” “我向来是喜欢听真话,总不能己所不欲,又施于人。” 贺澄把手一摊,在那刻甚至给人感觉有那么点儿流氓:“所以我也只会说真话。” “哦,那你快去告诉别人你的真实身份。” “哎呀,这事儿我不敢。” 逗了一把左颜看她气得哇哇乱叫,贺澄笑眯眯地一步一步走去赵学思的身边,手里拿着杯凉茶给正在调度的青年送了过去:“辛苦你了。” “还好,并没有,咳。” 说到一半察觉到自己喉咙的干燥,犹豫片刻后赵学思还是把凉茶接了过来一饮而尽。将杯子重新拿过去,贺澄看着已经蓄了两天的水眨巴了下眼:“现在还不能开闸?” “开,但得先拜过天地。” 也不知道是刚才左颜那句话打开了什么开关,贺澄总感觉赵学思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但大家也都是认真地需要在开渠前首先拜天老爷与土地爷,只能把到嘴的一句话给咽下去。 “阿静是,有话想和我说?” “没有话不能来找你?” “不,不是。” 赵学思的声音打了个结,转过头开始强装镇定:“只是太,阿静日理万机,这些小事也要亲自过问,有些,有些太辛苦了。” 辛苦么,倒也没有。 至少在见到赵学思的时候,她会很高兴,也会发现很多不开心,或者烦恼的事情都会在短暂见到他的时间内消失。 “还好吧,见到你就会好很多。” 当然,她更好奇的是来了度平都要三个月了,怎么赵学思就晒不黑呢? 这段时间他还一直在外面管水渠的事儿呢,怎么就比自己还白? “你又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 没忍住稍稍凑近去看他的脸,仔细端详后贺澄发现赵学思好像不会和之前一样脸红了。 是习惯了自己的靠近,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哦,她收回之前的话,耳朵还是红的。 “还这么白。” 忍着没有上手去摸,贺澄最后还是嘀咕了两句:“你怎么还是那个样子,但是我就丑了好多。” “没有的事情。” 这样的太女和京中的不一样,他却认为现在的贺澄比那个时候的她更让他移不开眼睛。 “那个,阿静,要开闸了。” “我知道。” 本以为赵学思会就这么示意,让贺澄没想到的是他往前了半步却又停下,回身对着自己伸出手。 “这是?” “一起去么?” 这是赵学思主办的事情,应当是让赵学思来享受整个度平的欢呼与崇拜。只是他现在,好像愿意与自己分享这件事情。 低头注视着他对自己伸来的手,贺澄对上他认真而又带着期待的表情再度低头,慢慢将手放在了他的手心。 “好。” 河流透彻,水花清凉。注视着人工挖掘而出的河床逐渐被铺满,贺澄听着他们的欢呼,盯住旁边那块被红布遮盖的碑突然心里一个咯噔。 等,等下,不会吧?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咱们今日开始,有水了!” 赵学思听着老郑的欢呼,夏阳站在红布边上一个拉扯,露出上面让贺澄觉得自己现在表情应该是无比痴呆的三个字。 “我们有水渠了,它就叫——” 红布缓缓落下,石碑上面的字仿佛还镀了金一样,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地露出了三个字。 开炮渠! 作者有话说: 阿静:……我真傻,真的。我但知道夏阳她读书不错做事厉害,却没想到她是个取名废! 夏阳:我觉得这名字挺好呀?
第37章 她用这些废料实验个水泥铺个路也不过分啊 “大家现在所见到的这条水渠, 就是大名鼎鼎的开炮渠。在贺澄还是太女的时候呢,她微服私访,来到度平当了个主簿。在当主簿之后, 她便与自己的丈夫一起主持建设了这条水渠。关于这条水渠呢,特别之处就在于, 它是我国第一条非人工开凿,而是运用火炮技术,直接用炮轰出来的水渠。” 不知道为什么,贺澄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突然响起了抑扬顿挫的女声,恍惚中还看到了个带着鸭舌帽的姑娘举着一面小旗,耳边挂着耳麦侃侃而谈。晃了晃脑袋把这些都摇走,少女沉默地注视着那龙飞凤舞的字迹, 突然扭头看向心虚地后退了好几步的立春。 好啊,她就说这字眼熟, 果然是立春写的! “不喜欢?” “不是, 只是这个名字有点……不,是太有特色了。” 看了眼不远处的度平城, 再看看这个“开炮渠”, 贺澄也只能说这大概就是什么样的城出什么样的人, 大家都说这个名字威武霸气,她又能怎么办呢? 她只能嗯嗯嗯好好好, 这名字真不错地呱唧呱唧鼓掌,然后在心里给立春记上一笔。 等着, 等我当了皇帝, 你也别想退休! “我倒是觉得挺好。” 没说是因为什么好, 赵学思慢慢收拢自己的手, 握着贺澄往前:“开始放水了。” 清澈的水流开始漫过人工打造好的水渠, 贺澄听着赵学思与自己说还会再在哪里弄好高低落差,哪里安排左颜要的水车鼓风机,哪里分支流入农田。草方格已经开始冒出盈盈绿意,波光粼粼的银龙出现在黄沙之上,让贺澄看着都莫名恍惚。 “塞外江南何处有。” 夏阳轻轻地感叹了一声,脸上的笑容逐渐开始扩大:“现在好了,没了息委,度平可以继续往外拓了。” “不只是这样,还不如说,有了这条水渠,破事儿才会更多。” 霍忻忻冷笑一声,天气开始变热,人手一把折扇的她用着扇子狠狠敲了一把自己的手心:“用水规矩,从今天开始得立起来!” “那就麻烦您了?” 贺澄立刻把这口又黑又沉的锅往她身上一扔,趁着霍忻忻没反应过来立刻迈腿:“我先去看看之前让种的豆子怎么样了。” “等下,你确定,是去看看之前种的豆?” 堂堂度平县领直接伸手抓住人,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八卦笑容:“我怎么感觉你不是去看地的,而是要借此机会去和人说话呢?” 作为一个有家室的人,夏阳自认为在看人这方面还是挺准。之前她看赵学思像是一头热,贺澄对他虽然有些特别,但远不到那种动心了的程度。这次开渠的事情之后,她明显感觉到这两个人有点不太对劲。 当然,赵学思对着贺澄还是那样,但是贺澄嘛—— 嘿嘿,用她和丹参两个人曾经的经历打赌,小太女这是终于反应过来了。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特意去找赵学思的,对吧?” “你在说什么。” 没忍住打掉夏阳的手,贺澄稍稍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襟,轻咳一声后点了头:“我真的是去看地的。” 当然是绝对不会假公济私,也没有什么“顺路去看看某人”的想法。 看贺澄几乎和逃窜一样冲出衙门,偷偷盯着她的霍忻忻都没忍住闷笑,看得夏阳挑眉:“你怎么也学坏了?” “青春啊,我当年也有这么一段。” 霍忻忻也不介意,笑眯眯地开始研墨:“只可惜,好景总是不长久。” 霍忻忻与丈夫关系很好,奈何天不愿见长相守,一场风寒引发的病让霍忻忻失去了爱人。两个人没有孩子,霍忻忻不乐意再找别人,举人也是她天资的极限,就这么在度平当了十多年的小官。 “你不应该只当个典史啊。” “我只在度平这地儿熟,到别的地方去可就不行咯。” 五十多岁的女举人伸了个懒腰,拿着笔开始写字:“怎么可能像阿静这丫头,哪里都去得。” 不知道她这是发现了什么意有所指,还是单纯感叹贺澄不好好坐班,夏阳不好说,只能就这么当她是随口一提。 “可不是,年轻人就是有活力。” “……” 呵。 霍忻忻在心里冷笑一声,装,接着装。她是考不上进士,但是她在度平官衙混了这么多年,不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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