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看赵学思这个样子,贺澄总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但她提前和他说过了, 这次钓鱼也被同意了,为什么…… “那个, 赵学思。” “我没有生气。” 哦, 那你肯定就是生气了。 想也知道这是口是心非,贺澄刚想开口就看到他站定后朝自己摇了摇头:“是真的没有生气。” “你确定?” “你好像希望我生气?” 总算是在话语中泄出一份笑意, 赵学思摇了摇头, 再次往前的速度慢了不少:“你没有和我隐瞒什么, 我就算生气,也是生气我实力过弱, 没有被裴校尉安排进去。” 留在县衙后院花园里的除了夏阳贺澄,也就沈息这个大夫。人多了不好控制, 裴丰问也难以护到所有人。赵学思是真的没有生气, 至于为什么要趁乱把人带出来嘛…… “阿静。” “什么?” “你需要护身的东西。” 下意识看向赵学思那把过于超过时代的手铳, 贺澄才发现自己一路被他带去了他的工坊——因为赵学思总有各种不同于常人思路的关系, 大伙索性给他另开了一间, 方便他施展才华。这个地方贺澄也没怎么来过,一方面是她忙,另外一方面是觉得打扰到赵学思不太好。 但是这个护身的东西,总不会是弹弓,所以她是要有一把手铳了么! “不是。” 一眼就看出贺澄在想什么,赵学思无奈的同时也觉得好笑:“手铳还在改良,若是真的炸了那就完了。” “也是,那你要给我什么?” 赵学思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打开大门走进去,擦亮了旁边的油灯。 光线很昏暗,但足够让人看清很多东西。在走入这个工坊的时候贺澄还闻到了皮革、油脂、煤与火混杂而成的特别味道,有点像在现代时候去的车库。 很奇特,又好像赵学思的工坊就应该是这样的。 “会不会觉得不好闻?” “没有啊。” 止住自己那种到处嗅嗅的行为,贺澄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还挺好闻的,感觉挺奇特。” “你不介意就好。还有就是,麻烦阿静稍等。” 将几个扳手放去旁边,贺澄看到他小心翼翼地将几个零件都拿了出来。那双手依旧如同白玉雕成般精致,但仔细看过去才会发现,上面多了不少细微的伤口,指尖和关节的老茧也更厚了一层。 “是最近磨出来的?” “还好,也算是见猎心喜,忍不住就想做点什么。” 赵学思快速组装着手里的东西,看贺澄感兴趣却也不开口解释,只是按照他的流程进行着组装。贺澄总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刚见到赵学思的那个时候,看他进行着一倍速的组装,耳边是各种木工结构贴合时的美妙咔擦声,严丝合缝的契合与手指翻飞着的熟练动作,让贺澄看得入迷。 随着赵学思的组装,他手里的东西也逐渐开始有了形状。一开始贺澄以为这是弓,到后来她才确定,赵学思做的是个□□。 很小巧,看上去外形流畅,木材上面刷了特别的烤漆,绑好的铁弓弦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上去依旧有种凛冽的光泽。贺澄安静地看他将最后几只箭头放在手边,抬起头时示意她伸出手。 “你习惯用那个手去按另外一只手?” “右手按左手吧。” “那这个就帮你绑在你的左手上。” 看贺澄默认自己的动作,赵学思却变得犹豫起来。他原本有力且稳定的手突然颤抖了一瞬,在看到贺澄抬了抬她左手示意的那刻甚至还小小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不是说要绑在我的左手上么?” “那,我先和你说下这个要怎么用。” 看到赵学思几乎可以说是慌不择路的模样贺澄笑意更深,顺手把他放在桌上的几支小箭也都拿在了手里。弩箭的威力一直都很大,尤其是在近身战斗中更是如此。 “简单来说就是,将造好的配套小箭放在这个箭匣里。” 没有与贺澄近距离接触以后赵学思又平静下来,很是镇定地开始解说:“这一步是保险,以免误触。按下这个,再扣扳机,就可以直接用了。” “所以,你有没有想过把这种□□做成钢的?然后把小箭做成……” 说到后面贺澄顿了顿,最后还是没有把“子.弹”两个字给说出来:“类似于小石头一样的东西?” “就像是我刚才用的那样?可以是可以,但是这不管是用的料子还是到后面打出来的步骤,都有些太精细,现在有点难。” □□好在可以组装,也可以进行微调修理,不会炸膛。但是钢制的手铳是不一样的,尤其是贺澄想的那种,赵学思敢做,但不敢给。 “那你先帮我绑上。” 等现在赵学思才稍微安定下来,快速将□□绑在贺澄的手腕上,并示意她小小活动一下。 “有哪里不舒服么?会不会太重?” “不舒服倒是没有。” 就是手上多了个东西,感觉有点不太习惯。 重复挥了挥手,再根据赵学思刚才所说的按住保险钮,试探的扣下了□□上的扳机。 “如果说要用箭的话,是这样?” “对,如果没开保险钮的话,就已经出去了。” 站在后面小小的靶场里,贺澄对准面前的稻草人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深吸一口气:“你说是要先解开保险钮。” 啪嗒一声仿佛是激活了某个机关,手臂上的□□在这刻还透出了几分凛然杀意。在扣下扳机的那刻,贺澄明显感觉到了手臂上的后坐力。耳边听着那箭羽破空而出的声响,贺澄顺势后退一步,发现那个稻草人在空中晃动片刻后直接整个都散落了下来。 “嘶。” 虽然说有句说法叫“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准又快”,贺澄还是没想到□□的威力居然这么大。下意识想要问问能不能批量制作,她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将保险钮重新关上后转头看向赵学思:“威力有这么大么?” “是给你防身用的。” 看到贺澄似乎对此很满意,赵学思也露出几分笑意,示意她把手伸过来:“我来教您怎么绑好……” “你不能帮我绑?” “……” “怎么了?” 看到赵学思突然涨红的脸贺澄又距离他近了些,眨了下眼睛压低声音:“不愿意么?” “没有,只是,会不会对您不好。” “又有什么不好的。” 整个度平有几个不知道他们俩的事情?出去吃个饭都能听到老郑明里暗里打听两个人什么时候成亲。奈何自家爹妈还没点头,她也只能忍着。 回到赵学思的工坊里,□□已经拆卸完毕,贺澄看他就是不肯抬起眼睛的样子索性往他那边又凑过去,用手轻轻地点了点他的脸。 “太,太女。” “很不习惯我这么做?” “……” 她的手已经悬停在空中,缓慢放下以后又朝着他摊开,面上更是完全的无辜模样:“还是习惯一点好吧?” “您说的习惯,是指什么?” “就比如说。” 伸出手再度点了点他的脸颊,贺澄盯着他眼睛深处的小小自己犹豫了下,想说什么的时候发现他的手同样已经悬在了半空。 “比如说,现在这样?” 本来是自己占尽优势,现在看到赵学思的回击贺澄反而变得不自在起来。两个人的手慢慢握在一起,最后又都浅浅勾起嘴角,收好东西锁住工坊以后慢慢走上归途。 天上的星辰依旧灿烂炫目,真正如同一条银河横跨天际。贺澄抬起头看了一会儿才觉得好像有点冷,被握住的手在源源不断地提供热量,让她总是忍不住想笑起来。 “今天,你还是有点危险的。” “原来应在这儿了,是吧?” 贺澄没生气,只是觉得有点好玩。夜风让她的大脑逐渐冷静下来,没什么后怕,反而更多的是在思考如何通过这件事情获取更多的利益。 “你想要做什么?” “我在这里的事情知道的都知道,后来的那个想要杀我的人,大概不是贺濯一个人的。” 她的堂哥有点蠢,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但就算是秦桧也有三朋友不是?贺濯有军师,有助力,有死士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那要压下来?” “先压下来,放出去的消息先整一波奸商,一步一步来。” 贺澄低头看了眼自己与赵学思交握的手,突然眉头一皱,想到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 说起来,要真的成婚…… 赵学思,得要多少彩礼来着? 作者有话说: 阿静:攒钱啊……感谢在2023-05-08 16:16:16~2023-05-09 17:34: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贴贴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欲上天山八重雪,当世自以作人杰 “贺澄没死?怎么会没死??” 确认贺澄没死的那刻贺濯的手微微一抖, 听到一耳朵的昭王妃白启霜稍稍抬起眼,又低下头不发一言,手里依旧写着他即将递出去的请安折子。 “那不可能。” “不管如何, 就算她隐姓埋名,当今也不可能坐视让她真的只做个主簿。” 旁边坐着的中年男人倒是没有太多奇怪, 还不如说要是真的被一击得中才是最让人惊讶的事情:“就像是昭王殿下,您身边也是护卫众多。” “此话也有理。” 松开手后贺濯深吸一口气,脸上虽说阴沉,但也挂上了点和煦的笑容:“多谢先生教导,接下来——” “接下来不管如何,先得准备今年的县试、府试和院试。山南经灶案一事后切不可一蹶不振。” 因为谷航那本账单上多用食谱记事,到最后就被统称为“山南灶案”, 并且也因此告知天下,让山南分外抬不起头。然而越是这样, 越要“知耻而后勇”, 才可洗刷上一任留下的各种痕迹。 这样也好与之前切割开,证明贺濯自己。 昭王妃低下头没有说话, 任由旁边两个人聊得开怀。等到她写完手上的东西带着要入档的文件告辞离开, 走在山南的县衙后院时抬起了手。 “王妃。” “嗯。” 昭王妃停下脚步, 似笑非笑地看向旁边的同时拢了拢自己的袖子:“殿下昨日收了个妾室,她可还好?” “还……” “当然, 我也不需要她来和我请安什么的。” 拿着手里的账册往前,昭王妃是真的不在意这些事情。还不如说, 她根本就不觉得这需要她去操心。 “他收的人, 他来安排。” 家宅不宁, 宠妾灭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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