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州相距甚远,却是夏国土地最为重要的两部分。 府门外,元遂眼底划过幽暗,双手紧握长剑,眸光掠过身后的府邸牌匾,心底慌张又空落落的。 他第一次如此没有把握,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也可以将一件事想到最坏的结果。 元遂满身凶煞气,身后的士卒紧跟,每个人都士气高涨! “元遂,你回头!” 元遂没有理会身后祁威的声音,大步流星向后走,但身后的士卒们好奇,纷纷回过头,回过头后便停住了脚步,眼睁睁看着元遂直冲冲向前走,干劲儿十足。 众人:“……” 陛下,您可就回头看看呐! 祁愿将手里拎着的黑衣刺客扔到青石板路上,嘴角忍不住扯出一抹弧度。 元遂脚步顿住,背影停在原地,良久没有动作。 那道人影逆光,像是幻境中走出一般,轻飘飘如人间客。 众目睽睽下,元遂身后的一个士卒跑向他,粗嗓门一喊,“陛下!您走错方向了!” 一片寂静。 良久,元遂缓缓转过身,板着脸的模样与祁愿一模一样,正要抬腿时,祁威不屑的嘲讽响起。 “呦呵,陛下这是去救人还是逃跑?” 空气冷凝静谧,众人纷纷低下头,思考着自己人生中最为悲伤的事。 毕竟……陛下那么着急去救人,还能走错路,就很…… 其实,这天下,交给娘娘去打也挺好的。 元遂走到祁愿跟前,将祁愿搂进怀里,声音委屈,“愿愿。” 除了祁威鄙视的目光,周国使臣都是一副不理解的模样。 哑巴到底有什么魅力?这夏国皇帝为何如此担心一个哑巴?难不成,他真的喜欢她,不介意她是哑巴?不担心被全天下诟病? 周宗元端详着祁愿,见她完好无损,心里松了一口气,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只有她对他没有恶意。 周宗元又将目光转向地上的黑衣人,对祁愿越发敬佩,当今女子,甚至是一个天残的女子,竟能有如此能力。 人群注目下,祁愿将紧抱着她的元遂扯开,指了指地上的黑衣刺客。 元遂会意,幼稚地踹了两脚黑衣刺客,而后,元遂吩咐身后的士卒,“来人,送入大牢,大刑伺候!” 齐国刺客咳了咳,抬起头,蒙着面罩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不可置信。 “你!” “你不问情报吗?!” 哪有人直接让大刑伺候的?! 元遂难得有耐心回复,“不要情报,慢慢弄死。” 黑衣刺客:“……” 真不是人啊! 士卒刚压下黑衣刺客,正要押送走,迎面而来是骑着烈马飞奔而来的元夫人。 元夫人拦下士卒,翻身跃下马,走向被压制的刺客,一鞭子打在黑衣刺客身上。 “狗东西,我家愿愿都敢劫,我看你真是不要命了!” “老娘去搓个麻将,你们转头就敢欺负老娘儿媳妇,你真踏马敢!” 周国使臣:“……” 这夏国的人,好像都有点狂躁…… 周宗元黑眸紧盯着元夫人,眸底泛起温色,原来,被偏爱是这样的感觉,可惜,他从未体会过。 周宗元将目光转向当事人——祁愿,好奇打量着被偏爱的人该是什么表情。 却…… 祁愿正把玩着元遂的手,两只手交握,元遂手指骨节分明,祁愿另一只手绕着元遂的手指,揉捻把玩。 祁愿垂着眸子,并未看向元夫人,瓷白的小脸熠熠生辉,她站在元遂身边,没有被磨灭半分光彩。 毕竟,她不是月亮,不需要借助太阳的光辉去灼亮。 周宗元收回目光,心底酸涩,一直被偏爱的人,早已将习以为常。 元夫人收回鞭子,踹了两脚被打得半死的刺客,“带下去。” 元夫人将鞭子放在腰间,走向被压住的周国使臣众人,与周宗元的眼神交汇,而后走向元遂和祁愿。 “他们犯事了?” 元夫人看着元遂,眼底有两分不满。 元遂垂眸,而后抬起眼睑,懒洋洋的姿态揽着祁愿的腰,“周国与齐国勾结,已经威胁了夏国。” 元夫人与元遂对视,相似的眉眼,互不退让。 祁愿在元遂怀里靠了靠,忍住了打哈欠的念头,扯了扯元遂。 元遂收回视线,低头看着祁愿,“饿了没?中午我给你炒鸡肉?” 元夫人:“……” 狗东西,这儿媳妇还是她给他绑来的,现在想不起她的好了? 元夫人耐着性子再次出声,却被周宗元打断,周宗元跟着士卒离开,元夫人眼眶微红,深吸一口气,进了府。 周国朝堂上,金碧辉煌的朝堂上,写着明镜高悬,其下是庄严的皇位。 老皇帝将奏折摔在地上,满脸怒容,“废物!一群废物!” 朝臣瑟瑟发抖,纷纷跪下,头扣在地上,不敢抬头窥探老皇帝一眼。 老皇帝继续发怒:“我周国九皇子被夏国一群土匪掳了去,简直是打我们周国的脸!” 🔒第188章:朕的哑巴新娘22 幽州大牢,潮湿阴暗的角落,遍布苔藓,空气中是馊饭和汗臭味,低微的痛苦呻吟和撞墙声,与外面的冬日静好形成鲜明对比。 周宗元坐在牢房的床板上,面色阴沉,身边围绕着周国的其他使臣。 “九殿下,夏国简直是仗势欺人,不过是一个弹丸之地,刚建国不过数月,竟然敢如此针对我们绵延了数百年的大周!” “等回到周国,臣一定要禀告陛下,联合其他国家,彻底讨伐夏国这个异类!” “对!天下本就民安,若不是夏国这个异类出现,怎会突然战乱,导致民不聊生?” 周国使臣纷纷附和,责骂元遂背叛周国,甚至违背天理,针对周国皇室。 周宗元面无表情,靠在墙边,墙边的潮湿没有给周宗元带来任何不适,只是,听到周国使臣们群情激奋地讨伐,周宗元扯了扯嘴角,渲染出两分不屑。 如今是乱世,周国不懂变通,依旧守着固有的规矩,简直可笑。 耳边的讨伐声令周宗元厌烦,抬眸看向窄小的铁窗,冬日昼短,日头升得不高,窥不见圆轮的太阳,只能透过几缕阳光。 另一边,不同于大牢的激愤。 后院,池子结着厚厚的冰,五彩斑斓的鱼儿在冰下游动,尾巴摇曳,划过日光,倏地扩散四下游去,像是受了惊。 “你真的要处置他们?” “我记得教过你,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元夫人手里捧着暖手炉,披着大氅,火红的衣裳丝毫掩不住她的忧愁。 元遂站在元夫人身后,长身玉立,简单的玄色长衫,一双凤眸低敛,阴戾恣肆却不得不乖巧。 “记得。” 元遂应了一声,继续垂着眸,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玉扳指细腻,手感极佳,冬日握在手中,如温水般治愈。 “那是你亲兄长。” “知道。” 元遂的态度令元夫人摸不清,元遂清楚一切,但云夫人却无法猜到元遂的布局。 元夫人没有回头,乌黑的眸子满是深色,她本以为自己‘快乐教育’下,阴戾的君王会成为意气郎君,没有过分悲惨的童年,他骨子里依旧是阴戾的模样。 许久,元夫人声音放轻。 “元遂,环境能改变一个人吗?” 元遂抬眸,纤细浓密的睫毛眨动,白皙到令雪嫉妒的肤色泛着暖意的日光,自嘲般,无声勾唇。 片刻,元遂缓声道:“可能。” 有些人骨子是黑的,就算放到纯白的环境,给他披上纯白的皮,又能如何? 元夫人泪珠无声滑落,她抬头去看蓝天,泪水强忍着在眼眶打转,她不敢出声,她不想让元遂为难。 同样是她的儿子,最终却要走向刀剑相向的地步。 而她这个母亲,却不能插手。 元夫人抬了抬手,元遂便轻悄悄离开,留给元夫人时间,独自去消化这些事情。 元遂走到院门处,看到荀才抚着胡子匆忙踱步,元遂顿了顿脚步,“荀才。” 听到声音后,荀才注意到元遂已经站在院门处,赶紧过去行礼,眼神里是抵不住的焦急。 元遂上下打量一眼荀才,看到荀才腰间挂的红色香囊,收回了视线,“去劝劝夫人。” 说罢,元遂便抬脚离开,七拐八拐绕开许多人,才回到他的院子,进入寝房。 房间中,祁愿正在拿着毛笔写写画画,纸上的自己大气豪放,却不失端庄,极具个人风格。 元遂向来喜欢笔墨,第一次看到祁愿的字,是她在新婚夜写的‘明君可得天下’六字,那是一种灵魂的震颤。 她的字里裹着她的人,他以为在那晚看透了她,可接下来的每一刻,每一个时辰,都让他看到了字迹外的她。 元遂脚步轻,却抵不住祁愿的敏锐,元遂走近时,祁愿停笔偏过头。 元遂勾着妖冶的弧度,眉眼如弯月,坐在祁愿身旁,视线转移到写满墨迹的白纸上,“愿愿的字又漂亮了。” 祁愿没有任何动作,乌丽的眸子盯着元遂,等着他的下文,只是…… 床帐怎么又被扯了下来?!! 榻上,元遂将祁愿搂在怀里,靠在床边,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祁愿的扣子上拧动着,一颗接一颗。 祁愿低着头,注视着他纤长灵活的手指,没有任何动作。 外衣被扔下出床帐,落在冰冷的地面。 祁愿:“……” 衣服扔地下,脏了不还得洗吗? 元遂略带凉度的手覆上祁愿的腰,顺着里衣,滑了进去,两层温度的碰撞,加之怦怦的心跳,加诸于冰与火的相撞。 元遂仍旧衣冠楚楚,衣服没有任何褶皱。 “周宗元不能死。” 祁愿:“……” 不能死就不能死,跑大牢去放人啊!跑床上做什么?拿她当人形暖炉?非要冲她叭叭! 【宿主,这边建议您揍飞大补药,他简直就像个渣男,俗话说: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你们家大补药有事找你问,没事床上拽~~~】 祁愿:“……” 狗系统不是未成年吗?为什么懂得比她还多? 【宿主,您真的不懂吗~~~您可是亲身实践者诶~~~】 系统越发肆意,尾调上扬,语气越发放肆。 祁愿:“……这和懂不懂有关?这不是人类最原始的行为?” 当初师尊特地讲过,而且所有物种大同小异,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祁愿和系统从互怼中回过神,突觉一凉,低头一看,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剥光。 “……” 祁愿回过头,看向元遂低敛的眉眼,睫毛挺翘,时不时轻闪,视线下移,怎么都不肯与她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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