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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秀英一步三回头的，总算是离开了食堂。期间，许秀芳是一句话也没有吭。 等彻底离开了食堂后，许秀英拉了拉许秀芳的手，小声问：“秀芳，你觉得杨宇怎么样啊？” “……”许秀芳一听，没有马上回答，在心里斟酌了一下，才说：“我觉得还可以。” 英子姐跟对方，显然已经看对了眼，就是不知道两人的关系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杨宇那人，个子挺高的，应该有将近一米八，相貌也挺周正，看起来脾气也很不错，而且从他对英子姐的态度上，许秀芳感觉到他应该是很喜欢英子姐的，尤其是看着英子姐时那眼神柔的都快腻出水来了。 而且，对方还爱屋及乌，给英子姐打饭偷偷留肉的同时，还不忘记给自己这个同族妹妹也留了一份。 这样看来，对方确实不错。 所以，许秀芳才说了一句还可以，但她想了想，还是问：“英子姐，你跟他已经处对象了吗？” 许秀英的脸罕见的红了，支支吾吾：“……没……没啊……” 许秀芳：“……” 明白了，是地下恋情。 许秀英又小声道：“也就处了几天而已。” 许秀芳:“……” 许秀芳张了张嘴，改而问：“英子姐，这事你跟大伯、大伯娘他们说过了吗？” 许秀英摇头，说：“没有，我还没敢跟他们说。” 一听这话，许秀芳指尖不由微顿，问：“是有什么不便说的吗？” 许秀英很有些惆怅，说：“也……也还好，就是……就是他妈挺极品的，周围人都说她难缠。” 许秀芳问：“他家里是什么情况啊？” 许秀英想了想，才说：“反正条件也就那样吧，他爸原本是纺织厂的大厨，不过去年生病没了，他这工作其实是从他爸那边接的，他妈在废品站上班，家里有两个姐姐，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姐姐们都已经出嫁，弟妹还在上学。” 这家庭条件…… 许秀芳实诚的说：“那家庭负担应该还挺重的。” 许秀英叹口气，说：“他家里什么情况，都告诉我了，就连他私房钱有多少，都告诉我了，他每个月三十八块钱工资，只能留下八块，其他都要交给他妈。”
第16章 天真还烂漫 接着，许秀英跟许秀芳说了很多关于杨宇家的事情，杨宇家的负担是真的重，杨母工资低，全靠杨宇的工资养家，还要供弟弟妹妹念书，并且杨家住的房子很窄，不到六十平，分割成两室一厅，杨母带着女孩们住一间，杨宇跟弟弟住一间，他们家里人多，杨宇要是结婚的话，连婚房的问题都难以解决。 …… 许秀芳听到这里，沉默一下，问：“他家这样，英子姐你还是愿意跟他处吧？” 这个问题，让许秀英有点窘迫。 许秀芳一看她这样，就明白了。男方家里条件这样，英子姐还是愿意，说明早就已经考虑清楚了。 让许秀芳说什么呢？ 她其实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一是年纪小，二是阅历低，这会儿也不知道该顺着英子姐的心思多多鼓励她，还是该劝她放弃这段感情…… 想了好一会儿后，许秀芳到底是个年轻姑娘，跟许秀英一般有着相似的天真与烂漫，她说：“英子姐，按理我该劝你一下的，不过你自己考虑清楚了就好，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许秀英闻言，顿时笑了，说：“秀芳，你现在可能很难以理解，可我是真的喜欢他啊，我图的不是他的家怎样，我图的是他这个人，所以我愿意跟着他吃苦。我相信终会有苦尽甘来的一天。” 许秀芳抿抿嘴，此时的心里很有些感慨，甚至有点羡慕，英子姐能遇到让她不顾一切也要在一起的那个人，自己呢？ 十八年华的小姑娘，到底是向往爱情的。 谢建国让她失望了，以后还能遇到另外一个人吗？也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像杨宇对英子姐那般好的对待自己呢？ 许秀芳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脸上不禁泛起些微红晕，然后，怕被发现，她赶紧抬手捂了捂脸颊，问：“英子姐，你打算啥时候跟大伯、大娘说啊？” 许秀英朝着许秀芳挤挤眉，说：“我还没有考虑清楚呢，你一定要帮我保守秘密啊。” 许秀芳想了想，说：“好。” 接着，她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这件事你别瞒着大伯跟大娘他们太久，他们年纪比我们大，经历比我们丰富，很多问题我们看不明白，他们肯定是能看清楚的，所以，英子姐，我希望你早点跟他们商量好。” 许秀英点点头：“你放心吧，我不会瞒太久的。” 夜色下，姐妹俩手拉手朝着宿舍区域走，纺织厂内开着几盏路灯，有影子投下来。 周围安静。 许秀芳在心里犹豫很久，才压低嗓音，小声提醒道：“英子姐，你跟杨宇在一起一定要注意把握好尺度，那个……那个……” 她憋了好一会儿，最后那句话还是说不出口。 许秀英开始有点迷糊，但见许秀芳支支吾吾憋的脸都通红了的样子，忽然就领悟了，她顿时噗嗤一笑，道：“你个小丫头，姐不用你提醒我，我知道分寸的。” 许秀芳长舒一口气，知道分寸就好。 不过—— 许秀芳想到什么，眉头轻蹙，又道：“订婚后，也要稍微注意点，最好……最好是结婚后才……” 天知道这些话，她是用了多大的努力与勇气才说出来。 许秀英听了这话，忍不住抬手点了点许秀芳的额头，笑道：“放心吧，我跟杨宇都有分寸的。” 情人之间，固然会有分寸，但不是还有一个词叫做‘情难自禁’吗？ 那个谢建国，偷偷亲了自己的嘴，就说情难自禁。 许秀芳的脸，不由黑了，而且还抬手狠狠擦了下嘴巴，她现在只觉得很难受，尤其是想到被谢建国亲过，就恨不得换一张嘴。 唉~ 她在心里重重叹口气，真是后悔当时脑子迷糊，怎么就被亲了呢？ 夜色太黑，许秀英没留意到许秀芳脸色不对劲，跟杨宇偷偷处对象这件事，她一直憋着，没敢告诉别人，现在好不容易跟同村的妹妹说了后，许秀英就跟打开了话匣子似的，恨不得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都一字不漏的跟许秀芳说一遍。 许秀芳安静听着。 通过英子姐的叙述，许秀芳对杨宇稍微有了点全面的认识，简而言之，这人性格、脾气都很好，为人处世都很不错，也有责任心，对跟英子姐处对象这件事很认真。 而且，也保持着分寸，从不敢做逾越规矩的事情。 如果家庭条件更好一点，那就好了。许秀芳不由在心里感慨一下。 很快。 姐妹俩回到筒子楼，此时不少人家都已经入睡，两人走在过道上都轻手轻脚的，进入到宿舍里面后，也小心翼翼的不发出过多响声。 许秀英的床铺不大，两人只能挤着睡。 这一夜，许秀芳睡的不算太好，她没想到英子姐竟然打呼噜，她同宿舍的工友，也有两人打呼噜…… 这一晚上，震天响的呼噜，那叫一个此起彼伏。 英子姐睡觉不仅爱打呼，她还爱踹人，许秀芳好几次差点被踹下床。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许秀芳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许秀英看到许秀芳的脸色，问：“昨晚是没睡好吗？” 许秀芳笑道：“没有呢，睡得很好。” 许秀英拿着篦子梳头发，问：“我没打呼噜吧？” 许秀芳：“……” 最后，面对着英子姐满脸期待的表情，许秀芳只好口是心非道：“没呢。” 许秀英一听，顿时如负释重般笑开了花，说：“我就说嘛，我一个青春貌美的小姑娘，怎么可能睡觉打呼？都是别人冤枉我。” 许秀芳：“……” 许秀英简单编了个辫子，就拿着篦子，说：“秀芳，来，我给你梳头。” 许秀芳拒绝了，说：“我不用梳头了，我扎个辫子就好。” 许秀英板着脸，道：“你这小妹妹，真是不识趣，我跟你讲我可会梳头发了，赶紧过来。” 没办法，许秀芳只好披散着头发过去。 然后—— 许秀英就给许秀芳编了一串的小辫子，最后用一个大红色丝带制作的头花挽起来，别说，还挺好看的。 许秀英很满意，对同住的几个工友说：“瞧，我妹妹漂亮吧？” “漂亮。” “比电影里的人还要漂亮呢。” “好看。” 许秀芳被她们夸奖的满脸通红，很有些别扭，说：“几个姐姐就不要打趣我了，怪不好意思的。” 她这话一出，顿时逗得许秀英几个女孩子哈哈大笑。
第17章 打扮 大红色的丝带头花，不仅将许秀芳白净的脸，衬托得越发细腻、白嫩，也给她原本温和秀丽的气质中添加了一点俏皮与张扬…… 她的头发此时被许秀英用红丝带头花全部挽起，露出了饱满的额头，如果有人看向她，第一眼，一定会撞进她的眼睛里，那双眼太漂亮了，黑亮黑亮的，望着人时隐隐的就跟透着一层光似的，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心生感慨。 别说，许秀英的几个女工友们，在宿舍里盯着许秀芳看了好一会儿，才罢休，搞得许秀芳很不好意思。 许秀英说：“秀芳平时就是打扮的太素了，年轻小姑娘就该穿红戴绿的，鲜亮。” 几个工友都附和。 被夸的脸红，许秀芳忙转移话题：“英子姐，你们不是八点就要上班了吗？” 许秀英笑道：“不着急呢，走，我带你去食堂吃早饭。” 没给许秀芳拒绝的机会，许秀英扯着她的手，与几个工友一起去食堂了。 纺织厂的大食堂这边，此时人潮涌动，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大厅里面，也坐满了人。 许秀英一马当先找到了个空位置，就把许秀芳按在座位上，说：“你坐这里，给我们看着这几个座位，有人来了就说该位置已经有人了。” 许秀芳：“好。” 接着。 许秀英跟几个工友，就往打饭窗口跑。 许秀芳坐着，总觉得时不时有目光瞧过来，搞得她坐立难安。 打饭的队伍排得长长的，不过前进的速度很快，不到五分钟，就轮到许秀英几个人了。 这打饭窗口，正是杨宇掌勺的。 许秀英与杨宇对视一眼，年轻男女间心照不宣的一笑充满了甜蜜，然后杨宇给她打饭。 纺织厂的食堂，当然是要收费的，可不是免费吃的，不过厂里有补贴，相对外面便宜不少，而且不要其他票据，许秀英交的是月钱，一日三餐都在食堂解决，每个月是5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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