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女人行动艰难,一面要用手保护着后面的儿子不掉下来,另外还要腾出手来扯拽后面的行李箱。 江稚稚跟在江知野后面,没注意到他停下来,一头撞上去。 “慢一点。”江知野反应还可以,赶紧用手把人拉起来,没让人一屁股坐到地上。 江稚稚这么一撞,有点晕也有点懵。 女人听到后面的动静,转过头来,认出后面的两个人。 “没事吧?”江知野蹲在地上正在检查,没发现什么伤口,松一口气,重新站起来,才说:“没事,应该没大碍。” “那就行。” 江稚稚的注意力却没放在说话的两个人上面,而是直直地看着后面的小男孩。 “呜呜呜呜。”小男孩看到她,立刻又兴奋起来,两只小手在空中不断比划,就像在说些什么似的。 “嗷呜嗷呜嗷嗷啊。”江稚稚回他。 “呜呜呜呜。” “嗷呜嗷呜嘤嘤汪汪。” 两个人,就这样,以平常人都不能理解的语言,对起话来。 江知野脑袋一疼。 “没事,小朋友们都一样。”女人轻笑,开解他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图的就是一个天马行空。” 天马行空。 江知野苦笑。 头疼暂时得到缓解。 两个人的对话,最终以江稚稚退出得以结束。 “不会说话,不和你说话啦。”江稚稚吐吐舌头,小手一摆,对他说,“等以后会说话,再跟我一起玩吧。” 小男孩点点头。 江知野注意到他的动作,有些意外。 这两人可以对话? 不。 不可能,他又否掉这个离谱的想法。 “哥哥。”江稚稚仰起头,扯着他的大手,“有点累。” 这才刚走五分钟……江知野自觉弯腰,把人抱起来。 女人继续拖行李箱。 “需要帮忙吗?”江知野指着行李箱问。 “没事没事。”女人连忙挥手,表示不需要,跟他解释原因,“医院门口就有公交站台,距离不远,一个人推行李就行。” 江知野思绪微动,考虑再三,才问:“要回老家吗?” “回老家。”女人点头,回头,见他一副严肃的模样,才想着他似乎误会什么,赶紧解释,“不是放弃看病的意思,而是刚才检查的时候,医生说身体指标都在上升,后面营养到位,回家养着应该就没问题啦。” 原来如此。 江知野不自在地扯扯口罩带,有些不好意思:“身体没事就行。” “为人父母,所求所图,不过是儿女平安喜乐。”女人不由得感叹起来,或许是经过这一遭的体验,或许是过尽千帆的经验。 为人父母,希望儿女平安…江知野有些出神。 “小妹妹身体检查结果还行吗?”女人关切地问。 “还行。”江知野指着药,“医生说吃着药就行。” 女人放下心来,随口又问一句:“不过,妹妹生什么病啦,要来看医生?” 江知野被她一问,一时语塞,心情十分复杂,难道他要说,因为吃掉牙膏才来看医生? “一点意外。”绝对是意外。
第14章 从医院出来,赶上中午高峰,一路堵车,半小时才移动一点点,等从那段严重拥堵的路段出来,时间已经接近一点。 不同于江知野的苦恼,江稚稚却在堵车前早已入睡,后面一路也没醒。 车以低速平稳行驶。 等到停车场,车熄火后,江知野停稳下车,拉开后门,没等叫人,江稚稚轻轻动动手指,吓得江知野也没敢伸手。 最后还是没醒。 江知野站在后排门前面,断然放弃叫醒人的想法,弯腰小心地解开安全带,把人从里面弄出来。 江稚稚毫无察觉。 一转身。 一男人从车后骤然出现。 “……” 江知野与他相对,后退一步,稍定定神,无语地看着出现在他面前的人,“闻大少,有意思吗?” “有意思啊。”闻徹属于有些痞的长相,鼻梁高挺,剑眉修长,更衬得他人英气。 他目不斜视,一时也没看到除江知野之外其他的人。 直到—— 江稚稚从江知野肩上爬起来,探出毛茸茸的脑袋,皱皱鼻头,对着他软乎乎地说:“有鸡的味道。” 闻徹先是一愣。 “……”不是,中午偷吃的烤鸡,还能被闻出味来。 然后才是大为震惊,从哪冒出来一个这么小东西? “不睡啦?”江知野没理睬他,径直去问江稚稚。 “不睡啦不睡啦。”江稚稚一闻某些味道就精神,蹬蹬小短腿,示意要下去。 江知野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要求把人放下来,同时交代:“不许乱跑,会摔倒的。” 江稚稚点点头。 对面目睹一切的闻徹却如同被雷劈中一样,瞬间张大嘴巴。 一贯以冷淡无情著称的江知野竟有还有这样一面? 他大为震撼。 “闭上,惊讶的嘴巴。”江知野站起来,扫他一眼。 “……”刚才都是误会,还是难说话的江大少爷,闻徹嘴角一抽。 江稚稚对看似平静之下的对峙一无所知,三两步走过去,对着他喊:“叔叔。” “叔叔…先别急啊。”闻徹被这一声喊得有些措手不及,只得转头,向江知野求助,“什么情况?” 就在他脑子化成一团浆糊无法思考的时候,江知野才皱着眉开口:“先把手松开。” 他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对面小孩还把小手塞了过来。 “没有洗手,细菌病毒都有可能从中传播,会生病的,还要吃药。”江知野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直直看着江稚稚。 不出意外。 江稚稚注意到“生病”“药”的词语后,抬起头,思考片刻,接着把手挪开。 不要生病,也不要药,还是不要碰他啦。 做朋友做几十年,当江稚稚把手移开后,闻徹根本没多想,立刻想明白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出口讽刺他:“有意思嘛,不觉得幼稚?”都几十岁的人,还学小朋友搞什么争风吃醋那一套。 “有意思。”江知野斜他一眼。 “不稀罕跟你计较。”闻徹也不跟他抬杠,直接指明来意,“过来说一下墓地的事,有些意外。” 江知野闻言,眉头一沉。 “上楼说吧。” ** 江知野一上楼,没管别的事,先去卫生间,把那管“罪魁祸首”的牙膏换下来。 准备把牙膏丢垃圾桶的一瞬间,他又莫名其妙拧开牙膏,把鼻子凑上去。 一闻,属于不廉价但却馥郁的香。 “不是,牙膏里面有什么很令人上瘾的成分吗,一个个地这么趋之若鹜?”闻徹斜靠在门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眉宇紧锁,表示不太能理解。 程垚前几天莫名其妙吞一管牙膏,半夜他送人去医院,一连好久,没出来聚过,现在就连江知野也不太正常,对着管牙膏闻半天。 莫非,牙膏里难不成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他一时间脑洞大开,甚至都有些想要举报一番。 江知野没理他,把牙膏丢到垃圾桶,才抬头看他:“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闻徹指指嘴巴,“有点口干,能来点红酒嘛?” “没有。”江知野径直摇头,“苏打水,请自便。” 闻徹:“……”别以为他没看到吧台上的红酒。 这人忒小气。 不就是楼下的时候,吓他一下嘛,还没吓着。 “还有事嘛?”江知野问他。 “没事没事没事。”闻徹连忙摆手,卸磨杀驴可以的。 “没事就走吧,别堵在卫生间门口。”江知野转身向厨房走去。 半开放式的厨房,一体化橱柜各类厨电应有尽有,餐具整整齐齐放在一边,纤尘不染。 “厨房还挺干净。”闻徹转悠着说。 江知野把苏打水递过去。 冰镇过的苏打水冒着水汽。 一口痛快。 “冰镇红酒也不错。”闻徹举着苏打水,浅浅暗示一下。 “别做白日梦。” “……” 闻徹被噎一下,想想都不能? 实在“命运悲惨”,只能干巴巴地再来一口苏打水。 “墓地有什么情况?”江知野没忘记正事,开口问他。 说起来正事,闻徹倒是严肃许多。 “鹤鸣山的墓地最近有些不太平,迁墓地的事情要不要往后再放一放,怕不太吉利。”死后入土为安,终归是件大事,不能仓促之下就决定。 鹤鸣山… 又想到那天见到的寺庙,以及和尚,江知野眉梢微凝。 “什么不太平的事情?” “听说有个捕杀野生动物的团伙就藏在里面。”闻徹说着,甚至还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而且,还挺说墓地的上后人上供的祭品还莫名其妙凭空消失,监控一片空白。” “捕杀野生动物?”江知野知道有些人对于所谓的野味比较热衷,不过也实在想象不出,在墓地捕杀野生动物算是什么变态的心理,“有病吧。” “不是,重点是祭品凭空消失啊。”闻徹提醒他注意后半句话。 江知野有些无语。 小时候,某个人都能被一条挂出来晾晒的短裤吓得半死,以为那玩意儿是个怪物,没想到长大之后,更离谱了一些。 “冷静一点,有可能只是监控存在漏洞,没有拍到偷走祭品的人而已。” 闻徹立即反驳:“不可能。” 江知野更冷静:“为什么不可能,有本事拿出证据证明一下。” 没有证据的闻徹一时无言以对。 “以后少读点有的没的,多读点走进科学。”江知野给出建议。 被劈头盖脸一顿指导的闻徹,摸摸鼻子,决定先换个话题,不自在地问:“那墓地的事呢?” “先不着急。”江知野说。 就在这时候,江稚稚光着脚丫子跑进来。 “慢点。”江知野余光注意到那光秃秃的脚丫子,走上前问,“拖鞋呢?” “没看到。”江稚稚努着嘴,对他摇摇头。 “等着,不许乱跑。”江知野叹口气,把人从地上提起来,环顾一周,最后把人塞到正在郁闷的闻徹手上,“别松手。” 闻徹被他塞上来这么一小人,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一时也不知道该把手放在什么位置,肢体动作极其僵硬,宛若一个失去程序指挥的机器人。 相比之下,江稚稚没有一点不自在。 “叔叔。” “——啊?” “可以请稚稚吃饭嘛?”江稚稚可怜巴巴地开口。 “行啊。”慢半拍的闻徹磕磕巴巴地应下,又慌慌张张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APP,又问,“想吃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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