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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呀？” 一道妇人的声音响起，随后院门就被人打开了。 看着眼前的人南枝快速的在脑海里翻找资料，只笑着喊到：“秦大娘，我找您有些事。” 妇人四十三四岁的样子，是村长的媳妇，村里人都叫一声秦大娘。 “林丫头呀。”妇人看着南枝又望望左右，扯了她进屋，才小心翼翼的关了门。 “是家里没粮了吧？”秦大娘说着就拉着她往厨房去，“大娘早就说了，有事就开口，都是一个村子的人，别死扯着面子，现在这年岁面子能值得了几分钱。” 说着又从厨房的箩筐里翻出了几根红薯就要往南枝怀里塞。 “拿着，一会儿悄悄塞袖子里出去，别让人看见了。” 南枝看着被塞进自己怀里的几根红薯一时红了眼，“大娘，这我不能白要，我只是过来换些东西的。今天狗儿上山捡了几个野鸡蛋，现在还剩三个好些的，我听说您家里前几日得了个乖孙，想着跟你们换两根红薯。” 听了这话秦大娘的眼睛一亮，自己小儿媳前些天生了孩子，可现在哪里有什么可以给她滋补的东西，就连家里的两只老母鸡也有半个月没下过蛋了。 “好，好。” 有了这话南枝也就放了心了，秦大娘笑着收了野鸡蛋，南枝要了四根巴掌大的红薯。 秦大娘还想再给些，南枝把红薯塞进袖子里就急匆匆的走了。 狗儿还在家，她不放心让他一个小孩儿在家待太久。 结果刚到门口就看见自家院子里站着个人在那破口大骂。 那妇人眼尖，看见南枝就把她堵在了门口：“你个小娘皮！你家那小贱种敢抢我家石头的野鸡蛋！” 听了这话南枝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今天打了狗儿的石头娘，吴氏。 “吴婶，你说话可注意着些，我这院里可是有三个‘人’看着的。”南枝讥笑一声指了指自家屋子的上空。 当初沈家出了事，两个老人相继病逝，这吴氏日里说是她灾星克夫，还说她家这院子里都是冤魂，现在为了几个野鸡蛋倒是敢来了。 吴氏比南枝大十三岁，现在已经三十四岁了，嫁到李家十二年才生了石头一个，当初也是村里的一个笑柄，后来一家人都惯着石头，她才算是扬眉吐气。 现在被跟自己同辈的南枝喊了婶子，一下子发了怒。 “你个小泼妇！”说着就要抬手打人，倒是被周围来引来看热闹的妇人们拦住。 “骂谁呢？你家石头仗着自己比我家狗儿大四岁，抢东西不说还打人，把我家狗儿鼻子都打出血了，我还没去找你们说，你倒是跑我家来骂我？”南枝也是发了火，指着吴氏的鼻子就开始骂。 她那些小说可不是白看的，跟吴氏吵架还是有些把握的。 “正好你来了，那就去请了里正来做主，看看你家石头到底错没错！” 吴氏也被南枝的样子震住了，这林氏一向性子软，所以她才打着主意过来闹事。 现在的荤腥可不好弄，昨天自家石头捡回去那几个鸟蛋都被婆婆打散煮了蛋花汤给石头吃了，她连味儿都没尝着，听着自家儿子说狗儿捡的可是五个野鸡蛋，她想着要是能要回去，自己怎么也能吃上一口。 哪里想过原先面团似的林氏现在跟个刺猬一样。 这要是真叫了里正来，只怕事情还得闹大了。 “我可不管那些，谁知道你家狗儿是不是自己摔破了鼻子污蔑我家石头。”
第3章 赔偿 听了吴氏的话南枝看了看四周，弯腰捡了根直溜的木头棍子握在手里。 这棍子还是狗儿平日里玩的，现在拿起来还挺顺手。 “你再说一遍？当心我抽死你！你家石头日里招猫逗狗欺负村里孩子，现在打了我家狗儿你个当娘的还血口喷人。” “你不就是想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没人撑腰吗？你儿子今天欺负人的时候可是有人看见了，怎么着，你家儿子抢不到东西换你个当娘的来上门抢了？一家子强盗土匪！” 吴氏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出不来，她怎么没想过这林氏现如今这样厉害？ 看着那根指着自己的木头棍子吴氏当即就想坐在地上撒泼。 南枝快一步抡起棍子往地上狠狠一砸，看着地上的坑和扬起的灰尘，吴氏身子一僵。 刚刚那一下子要是砸在自己身上，不知道得多疼。 “怎么回事？吵嚷个什么。” 里正看着一群人围着有些头大，现在刚正午，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怎么一个个的都不回家歇着，跑到沈家来围着干嘛？ 大老远就听见在那吵吵。 “里正。” 围观的妇人们都让开了位置，好让里正能看得清院子里的情景。 “怎么回事，现在正午了一个个的不回家给爷们做饭，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沈大山看着院子里的情景还愣了一下。 他以为是林氏娘俩被欺负了，怎么现在看着，倒像是吴氏落了下风。 虽然心里想着，但是他还是做出一副严肃样子：“吴氏，你在沈家院子里干嘛。” 看见里正来了，吴氏一下子也有些心虚，眼珠一转就想开溜，倒是被南枝给挡住了。 “里正叔，你来的正好，还得麻烦您给我们评评。”南枝一手拿着木棍挡住吴氏的路，有些抱歉的看了眼沈大山。 里正一家帮了自己很多，现在还得麻烦人家。 沈大山点点头，等着她们说来龙去脉：“说吧，我这个里正也不是白当的。” “我们家日子不好过里正您也是知道的，今天早上我饿晕了，狗儿有孝心，去山上给我寻吃的，运气好找着了五颗野鸡蛋，结果被吴氏家的石头看见了，非得抢，我家狗儿不给，被石头打出了鼻血。” 南枝说着话，周围的几个妇人都开始小声议论，刚刚听见吴氏在那里嚎，她们还真以为是狗儿饿狠了抢东西。 “你，你胡说。”吴氏反驳道。 “我胡说？我家狗儿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刘大娘她们可都是看见了的。我没去找你们要赔偿，你倒是跑我家来污蔑我家狗儿。你要不要脸？” 沈大山听完脸都黑了，要是两家娃娃玩闹过程中误伤了还好说，现在这时候各家都不好过，这吴氏一大家子哪里到了要跟人家孤儿寡母抢吃的的份上？ 更不要说还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 瞥了一眼吴氏沈大山冷哼了一声。 “吴氏，你怎么说。” 看向周围窃窃私语的人，吴氏有些语塞，她平日里欺负林氏都是私底下的，哪里会当着里正的面这样，“我，我走了就是了。” 说完就想走，大家也只都让开了路，毕竟都在一个村子，也不好撕破了脸。 “吴婶子你现在想走了？” 南枝一根棍子拦在吴氏的面前。 沈大山也不说话，只背着手站在那儿等南枝自己处。 “你还想怎样？”吴氏也恼了，原本就丢了人，现在还不让走，顿时看向南枝的眼神都带着些狠意。 “石头打伤了我家狗儿，怎么也得请村医来，你得赔我医药钱。” 吴氏的眼睛瞪着，一脸不敢置信：“什么？赔你医药钱？不就是流了点鼻血吗？谁家孩子没有流过鼻血，就你家狗儿金贵还得请村医是吧？” “如果是两个孩子一起玩闹我可不会说什么，村里孩子皮实，可这次是你家石头抢东西打的！谁家孩子能让人随便打了？” 沈家这边动静不小，从地里回来的汉子们也有的听了动静过来。 吴氏的丈夫和公公也都听了信过来了，看着自己妻子的丢人样子，李田只觉得太阳穴涨着疼，却还是没有开口，只望向自己老爹。 李老头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自家这儿媳妇自从生了石头后一天比一天嘚瑟了，平日里私底下欺负林氏也不过是背后嚼人舌根，现在倒是胆子大了，跑别人家里来闹。 偏偏还被人堵着说不出话。 “林丫头啊，你想怎么处，你说吧。”里正也看见了赶过来的李家父子，轻声咳了咳说道。 “我也不多要，一百文。”南枝回道。 一百文算不得太多，自然也不少，请村医上门就得二十文，更不要说如果真有什么事还得拿些草药。 “你抢钱是吧！” 李老头原本还想说话却被吴氏一嗓子压了下去。 只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自己儿子。 这娶的是个什么人啊。 “给老子闭嘴。”李田也红了脸，自己这媳妇儿算得上是把自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吴氏这才看见自己丈夫和公公站在一边，顿时噤了声。 “李叔，正好你这个当家人来了，你怎么看。”沈大山看着李老头问道。 “事情来龙去脉我也听了，这虽然是石头打了狗儿，可这一百文是不是多了些。”李老头摩挲着自己手里的旱烟说道。 “这年景家里日子也不太好过。” 沈大山眼里闪过一丝鄙夷，李家要是日子都不好过了，这梨花村谁家还能活得起？ “那不晓得李叔觉得赔多少合适啊。”里正也不说自己的看法，只继续问。 “这。”李老头看了看周遭围着的人，“五十文吧。” 其实他想说三十文，可是这么多人都在，总不能真丢了一家子的面子，毕竟不论怎么说，也确实是自家石头打了人，苦主还没开口吴氏那疯婆娘又去反咬的人家，偏偏还被人给拦下了。 “林丫头你看这？”沈大山看向南枝，眼睛里都是询问。 “一百文，一文也不能少。”南枝挥了挥手里的棍子，引得吴氏身子一抖。 “这做人可不能太贪了。”李老头的脸色已经黑了，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林氏胆子这么大？一张口就是一百文。 “你们要是不想赔钱也行，李叔，你把石头带来，让我家狗儿揍他一顿，出了血了我就当扯平了。” “你这疯婆娘！你要是敢动我家石头，我跟你没完！”吴氏张牙舞爪的就想去扯南枝，结果被李田扇了一巴掌。 一巴掌扇的那叫一个响亮，惊得看热闹的几个妇人都退了几步。 这李田倒是真下得了手。 吴氏不敢置信的看着李田，怎么也不信自己丈夫能对自己下得了手。 刚要开始哭嚎就被李田给瞪了回去。 最后李老头还是怕事情闹大了丢了全家的人，让李田带着吴氏回家取了一百文钱当着里正的面给了南枝才算数。 没了热闹可看众人也都纷纷回了家，这样大的日头晒得人难受。
第4章 进山 进了屋南枝才看见狗儿睡得正香，一点没有被刚刚的闹剧吵着，拿了两根红薯放锅里煮上了，南枝才又出门去找村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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