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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儿乖，阿娘不吃，狗儿吃了这块今天也不能再吃了哦。”南枝笑着说道。 “好，留着以后吃。”狗儿点点头，再吃的时候都是小口小口咬着，生怕吃的大口了一下子吃完今天的量。 好在院墙垒的高，南枝也不怕她们会翻进来，只让狗儿乖乖在房间里呆着，自己把粮食都搬进了后院的小地窖里，只留下了一袋一百斤的黑面和够吃五六天的份量。 明天她要带着狗儿回一趟娘家才行。 有了打算南枝就准备开始做饭了，想着买回来的调料南枝只觉得自己的嘴角边已经流下了口水。 从她穿过来的那天开始，她可以说是天天吃着只有油盐的食物，比以前吃的减肥餐还让人难受，现在家里的情况好些了，她怎么也要犒劳一下自己。 又想了想门外的人，南枝还是收起了用猪油渣做菜的心思。 猪油渣做起菜来味道香飘的远，要是让王婆子知道了自己家里有这些东西，只怕都得让她抢了去。 原本她还想着今天能犒劳犒劳自己和狗儿，但是现在这个情况还是算了，只准备蒸一锅干饭，再红烧个土豆。 吴氏和王婆子在门外骂了半响，早就已经口干舌燥，加上现在的天气闷热，两个人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原本现在村里人洗澡的就不多，平日里没出什么汗还好，一出汗就能飘着股馊了的味道。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里正担心天黑了不安全，指挥着村里人都收拾好东西离开，百来户人浩浩荡荡的走着，看起来颇为壮观。 南枝的院子靠近村尾，大家说说笑笑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了气喘吁吁的吴氏婆媳。 “吴氏，你不带着你婆婆在家做饭，跑林氏家里来干嘛？” 里正看着吴氏和王婆子脸都黑了几个度，这婆媳俩没一个是好的，也不知道李家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娶回去这样两个女人。 “里正，里正回来了，你得给我们做主啊。”王婆子看见沈大山带着村里人回来了眼睛一亮，顿时开始喊冤，哪里有刚刚的泼辣模样。 “做主？做什么主？”里正看着王婆子的模样冷笑一声。 “你还有什么是用得着我这个小小里正做主的？” 听了沈大山的话，围在四周的人都噤了声。 当初李珠的事情谁不知道？ 王婆子去人家隔壁村里逼婚不说，还隔三差五的去闹腾，最后把自己闺女逼死了又去讨要赔偿，当初里正拦着让她消停些，结果还当着隔壁村那么多人的面遭了她一巴掌。 后来还扬言说沈大山这个小里正没资格管她。 那之后外头就传出了梨花村的姑娘娶不得的话，家里有姑娘的人家自然是怨恨王婆子的，可那又有什么办法？ 原本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四年，大家也都默契的当没发生过。 现在被沈大山一句话说破，聪明人自然是晓得这是里正容不下李家了。 王婆子也是脸色一僵，她这辈子得罪的人有多少她自己都数不清了，当初也是沈大山带着人拦着不让自己去要赔偿，可自己养了十九年的闺女就这样白白死了，自己一丝好处还没捞着，她哪里甘心？ 想着白花花的银子到不了自己腰包，她也是急过头了才会做了那些事。 之后她也担心过沈大山会给她们家穿小鞋，可是日子慢慢过着，也没什么事，她只当是过去了。 谁知道今天沈大山会突然提起。 想着事情的后果王婆子的脸色渐渐白了，没再开口。 “里正，这次你可不能包庇那小寡妇了！”吴氏丝毫没有发现周围气氛的变化，一张脸因为激动看起来像个夜叉。 “大家都听听啊，那小寡妇害人不浅啊。”吴氏冲着周围的人喊着，又伸手指向紧闭的大门。 “就是那小寡妇啊，在东山上发现了好东西不告诉我们，害的我公爹上山遭了蛇，现在还躺在家里呢！济世堂的大夫都说了，要是没个五两银子根本治不好腿！” 说着话吴氏还装着一副伤心的模样。 沈大山瞥了一眼不再说话的王婆子，转头看向卖力表演的吴氏，“那你说说，林氏发现什么好东西了？” “这……”吴氏的眼珠子一转，她可是惦记着山上的板栗，要是让村里人都知道了，自己能捡到的不就少了吗？ “她在山上发现野菜丛了！现在谁家的日子好过啊？她就跟着那小贱……那狗儿两个人，哪里吃得了这么多，还不愿意告诉我们。要是告诉我们路了，我公爹哪里还会遭了蛇。” 村里人都跟着里正回来了，跟在后面的人发现里正停在了林氏的门口，也都纷纷围了上来，现在听见吴氏的话都心里一沉。 今天正午大家到了村口集合，里正当着大家都面都说了，昨天下午林氏带着狗儿去东山上挖野菜意外发现了板栗林的事。 西山现在能吃的东西都被摘完了，偏偏东山上是没人敢去的。 不就是因为东山上被狼咬死过人吗？ 林氏如今孤儿寡母的发现了板栗林第一件事是告诉村里人，谁能昧着良心说人家的不好？ 看吴氏这模样，只怕是李家知道了板栗林的事，半夜摸上东山意外碰见了蛇，听着吴氏的话只怕李老头遭的还不轻。 沈大山还没开口，秦大娘已经先一步出了声，“你倒是好笑了，前些日子你家石头捡了鸟蛋也没见你送些给林氏，人家发现了野菜丛还得告诉你一声。” “哪个上山摔了碰了不是自家担着？你家倒好，上山被蛇咬了跑来找人家林氏赔钱，你们婆媳的脸倒是大的很。是不是哪天喝水呛着了，还得找打井的要钱？” 村里明白事的婶子们都跟着发问，这次的事可以说村里人都欠了人家南枝的人情，再要是帮着王婆子她们那就是没良心。 自家男人不好开口，那就她们女人来。 “你，你们！”吴氏看着众人手指都有些发抖，她想不通，平日里都只管自家事的人怎么都帮着那个寡妇说话。 又看了看自己身后一言不发的婆婆，吴氏扯了扯她的袖子，“娘！你说话啊！上次那狗儿不过是被咱家石头打得流了点血，那小寡妇就讹了我们一百文，现在公爹的腿都快保不住了，娘！” 王婆子好似才回过神，也不搭吴氏，只看着沈大山讪讪的开了口：“里正，我这就回去。” 吴氏听了后眼珠子就差没瞪出来，自家婆婆什么时候怕过？怎么今天这样好的机会还要拉着自己走？ “娘……” 不等吴氏说完，王婆子已经慌慌张张的跑回了自家，吴氏还想再说话，可是看见沈大山冰冷的眼神也吓得身子一颤，赶忙跟着进了屋。
第19章 唯一一家好的 看着吴氏婆媳俩一前一后进了院子，沈大山的脸色才缓和了些。 即便这几年他一直没提起过那件事，可是自己已经儿孙绕膝的年纪，被一个妇人打了一巴掌不说，还被当着别村人的面辱骂，就是谁也没有那个肚量能放得下。 可他是梨花村的里正，就算对哪家有再多的意见，也不能无缘针对。 不然就对不起别人喊的一声“里正”。 李老头原也不是梨花村的人，三十多年前带着王婆子两人逃荒才到了这儿，上一任里正看他们夫妻老实本分才带着去官府落了户。 谁能猜到当初见人就笑脸相迎的人如今都成了毒瘤子？ 一个胡搅蛮缠害死了自己的亲闺女不说，还败坏了一村姑娘的名誉，一个助纣为虐全当个瞎眼人看不见其他事。 指挥着让沈清川沈清河两兄弟在南枝的家门口摆了两个大箩筐，沈大山才站在了一旁。 今天上了山的人家都排着队往里面倒了些板栗，不论多少，却也是他们的一番心意。 今天一下午来就算是劳动力最弱的人家也捡了能有三十斤的板栗。 那是能救命的东西。 一轮下来箩筐里面被装的满满的，加起来怎么也有个三百来斤。 看着两箩筐的板栗，沈大山才满意的带着自家人走了。 他们梨花村的人得有良心。 因为怕吴氏和王婆子的吵嚷污了狗儿的耳朵，南枝早早的就带着狗儿去了后院吃饭，后院有颗二十来年的老梨树，虽然现在掉的连叶子都没几片了，南枝也还是摆了个小桌子在树下面。 吃完了饭南枝准备去洗碗了才发觉门外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 就算是这样她也不敢大意，只放下了碗筷抓了把柴刀踮着脚往门口慢慢挪着步子。 伏在门上听了会儿发现门外静悄悄地，除了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没有一点别的声响。 这是走了？ 南枝心里有些打鼓，她要是跟吴氏打起架来估计胜算不大，毕竟原身顶多能有个八十斤，跟狗儿站一起就是一大一小两个竹竿。 吴氏膀大腰圆的她还真不一定打得过。 正盘算着自己的胜算能有几成，狗儿已经哒哒哒的小跑到了南枝身旁，看着自家阿娘贴着门的样子有些疑惑，小声的问道：“阿娘，你在跟狗儿玩游戏吗？” 听了狗儿的话南枝才发现自己有些太小心翼翼了，显得有些胆小，不管怎么说就算真有事了，她喊一嗓子刘大娘也不会见死不救。 怀着大战一场的心，南枝才开了院门，映入眼帘的不是两个泼妇，而是那满满登登的两箩筐板栗，吓得南枝手里的柴刀都差点落在地上。 这是老天爷送来的？ 这次已经这么直接了吗？ 想着前几天自己的那些个“奇遇”南枝还有些不确定，这是天上掉的大馅饼？ 狗儿不知道自己阿娘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只围着箩筐转了两圈，然后伸着小手指指着箩筐边的一个印记喊道：“阿娘，这是里正爷爷家的箩筐。” 南枝回了神也跟着蹲下了身，顺着狗儿指出来的地方细细看了看才发现箩筐边上被涂上了两个小圆圈。 这倒真是里正家的箩筐，村里人基本都是农户，一忙起来农具什么的借来借去都怕弄混，所以各家各户都会在自家的物件上留个记号。 里正家的就是一个红色的圆圈圈。 “狗儿真厉害。” 狗儿被自家阿娘夸的一张小脸绯红，原本还有些刻意板着的小脸一下子害羞起来。 阿娘现在总是夸他，可他是小男子汉，不能总是害羞，真是个伤脑筋的事情呀。 废了一番力气南枝才把板栗搬进了屋，原本还觉得明日回娘家能带的东西不多，现在看来倒是差不多了。 招呼了狗儿洗漱完，娘俩又早早睡下，隔壁的李家却依旧乱着。 李良回来后就把李老头放在了正屋，两口子带着闺女忙前忙后又是烧水又是去请村医，李田却是一回来就带着石头到屋里躲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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