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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玫和舒显向说了她的想法，舒显向看着他欢喜道：“行，我和大伯娘说一声。 你不开口，我也不敢说七宝儿不用办百日酒宴的事情。 只是这样一来，外面的人会认为我们家里的人不重视七宝儿，你出了月子后，会听人说一些闲话。” 林玫笑着说：“这几年，我在外面听了不少的闲话，她们说她们的，我不便是了。 我自个心里面明白，长辈们对我们很是慈爱，你待我一心一意，我在这个家里面从来没有受过委屈。” 林母来的时候，听女儿说外孙不办百日酒宴的事情，当下就不悦了，起身就要去和舒家人论一番。 林玫赶紧伸手扯住她：“娘，你急什么啊。 你听我慢慢和你说这里面的事情。 七宝儿生下来，你都和我说了，一家人都高兴不已，对吧？” 林母点了点头，周大梅这个婆婆很是仔细的照顾林玫坐月子，林母这个亲娘看了后，也不得不说亲家母是厚道人。 团子出生的时候，周大梅也是这般仔细的服侍林玫坐月子，现在七宝儿出生后，周大梅依然不曾改变对自个女儿的态度。 “玫儿，我知道你们家天气冷的时候，是不会给孩子办洗三礼和满月宴，但是百日宴，舒家为什么不给七宝儿操办？ 舒家人要是想节省酒宴的银子，我们家可以出一部分。” “娘，七宝儿虽说没有办洗三礼，但是应该给稳婆的好处，我婆婆都送了过去。 这些年，我们家和镇上两位稳婆的关系很好，就是因为我家长辈们在这方面很是大气。” 舒家人和镇上两位稳婆关系是亲近，但是林母从来不知道周大梅为人处事这般的周全，难怪两位稳婆对外总是夸赞舒家人厚道，对待儿媳妇们都非常的爱护。 林母心里面还是不太舒服，林玫这般不容易才有了七宝儿这个孩子，林母心里面也看重这个外孙一些。 林玫又把自个的意思说了一遍：“明年春天里，灵儿要出嫁，家里面要忙活她的亲事，然后公公他们要出远门。 家里面这般的忙活，还要来忙活七宝儿的事，我觉得太累了，万一累了长辈们，对七宝儿也没有什么好处。 我们当爹娘的不多事，就是孩子的最大福气，我只希望他平平安安的长大。” 下雪天，舒灵陪着舒家老太爷外出，进别人院子门前，她在外面雪地上用力踩了踩。 舒家老太爷进房间与生病老人家说话，舒灵站在屋檐下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两位老人交谈的声音很低，在外面其实是听不清楚房间里说话的。 舒灵看了看守在门口的人，又转头仿佛在欣赏这一家人的院子。 双井镇的冬天，在这一年里是雕刻在舒灵的心里面，她在娘家的最后一个冬季，每一个日子都非常的让她珍惜。 舒家老太爷从房间出来，看了看守在房门外的人，他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示意舒灵跟着他往外面走。 舒家老太爷慢慢的走，舒灵也不敢出声。 舒家老太爷往老榕树下走，舒灵赶紧跟了过去。 老榕树穿了雪做的衣裳，在风雪里显得高大威严，但是比较的有距离感觉。 舒家老太爷转头对跟在身边的舒灵说：“当年我们一起玩耍的人很多，只有个别的人，死在动乱里。 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人，看着身边同年纪的人，一个又一个的跟着走了。” “祖父，您别难过。”舒灵这一会也不知道应该和舒家老太爷说什么，想了半会，只挤出这样的一句话。 “祖父不难过啊，有一天，我也会跟在他们身后走的。” 舒家老太爷悠悠一句话，把舒灵吓得脸都变了色：“祖父，你赶紧和老榕树祖宗说，你刚刚说快了话。” 舒家老太爷看着舒灵着急的样子，只能顺着她的意思说：“老榕树，老头子儿孙孝顺，还想多过几年自在日子，缓一些年再跟着前面的人走。” 风，吹下老榕树下零散的雪花，舒灵看到后，对舒家老太爷说：“回了话，应承了。” 舒家老太爷往家里走，在路上，他和舒灵说：“以前是真年轻啊，什么都不怕，土匪来的时候，我们带着镇上的人，只管往深山里跑。” 舒灵很有兴致的问：“祖父，祖母说，那个时候祖父把一家人照顾得很好。” 舒家老太爷笑眯眯说：“你祖母在你面前还说了祖父什么话？” 舒灵用力的想了想：“祖母说，祖父是她见过最有本事的男人。” 舒家老太爷心情愉悦的笑了起来：“你祖母现在年纪大了，还知道在你们面前说我的好话了。” 他们祖孙回到家里，阳氏迎上前来，先看一下舒家老太爷的面色，见到他面上没有多少伤心神情，顿时跟着欢喜起来。 舒家老太爷在火炉边上坐下来，阳氏坐在另一边，舒灵进厨房里倒热水。 她端热水给舒家老太爷夫妻的时候，看到阳氏的面色又不好看了。 她有些惊讶的看了舒家老太爷，听到他和阳氏叹息道：“他和我说，他觉得他这一次是过不去了。 他不想拖累家里的孩子们，我其实明白他的想法。” 阳氏跟着叹息道：“他家的儿孙对他还是孝顺，专门跑过来请你过去和他说话，就是想让他宽一宽心。”
第314章 变化 舒家老太爷夫妻面上都有了忧色，舒灵把水杯放在舒家老太爷的手边上，对阳氏笑着说：“祖母，我们回来的时候，还去看了老榕树祖宗。” 阳氏好奇的看了舒家老太爷，然后笑着和舒灵说：“老榕树下可有人？” “没有。天气太冷了。” 舒灵不想和阳氏提舒家老太爷的感触话，她只是想让舒家老太爷夫妻不要再去想别人家的事情。 舒家老太爷夫妻经的事情多，见到小孙女有心拦阻话题，两人顺势提及家里冬天的一些安排。 第二天，当舒家老太爷知道又走了一位同伴的时候，一个人静坐屋檐下好一会。 阳氏带着舒灵去了刘家，她和刘家老太太说：“从前听人说，家里老人走了，我这心里面实在是难受。 现在年纪老了，听人说，谁又走了，我更加担心的是灵儿祖父的心情。” 刘家老太太叹息道：“是啊，我如今都不想听外面人的消息，这样大家都好好的活着。” 舒灵听刘家老太太的话，诧异的看着她，在阳氏瞪眼警告下，立时沉默的低头。 阳氏跟着刘家老太太叹息道：“我们家老三回来后，就要去别人家走一趟。” “天气这么冷，也不知道他们今年能不能早一点回来。 我这一次要和老大说，他年纪也不小了，他明年再出一次远门，后年就留在家里陪我吧。” 舒灵抬眼看到刘家老太太头上的白发，又见到她今年的确比往年要老了好几年。 舒灵不愿意听她们两位老人说话，她表示要去后院看刘家的鸡。 刘家老太太笑着点头说：“你去吧，你自个去看。” 她走了后，阳氏对刘家老太太笑着说：“她现在拦着我们不许乱说话。 她祖父说，她明年出嫁了，家里面就没有人管我们这些琐事了。” “她还好是嫁在城里，你们想她了，可以叫她出城来见面。” “我家老三和我们说，许家姑爷很有出息，这几年，他肯定会安稳的在城里。 但是他以后有大出息了，只怕是要去别的地方奔前程。” “什么地方，会比京城还要好？” “老三和我说，这天下没有比京城还好的地方。 但是灵儿未婚夫要是一直留在京城前程有限，只怕他也不会心甘情愿平庸下去。 他有能力有本事，自然想靠着自个奔一奔前程。” 舒显鸣其实也想过外放的事情，但是他的性情稳重，很快想明白了，他的性子还是适合在京城里稳步前行。 刘家老太太看着阳氏面上的神情，宽慰道：“那也是几年后的事情，他现在是秀才，他至少还要用心读好几年的书。” 阳氏笑眯眯的点头：“我家灵儿是什么都能想得明白的人，我们对她还是放心的。” 刘家老太太想起刘好了，低声说：“好好的性子看上去是比较大方明快，其实她的心思重，我这心里面总是担心她的夫婿不能体谅她的种种难处。” “你啊，就是多担心了。 好好如果遇到难处，一定是好好男人遇到难事，夫妻同心，只会感情更加好一些。” 舒灵从后院转了回来，听到两位老人讨论起明年春天喂养小鸡仔的事情。 她好奇道：“祖母，刘祖母，你们商量了好一些日子，对明年春天喂养小鸡仔的事情，还不能确定下来？” “我们是确定下来，但是卖鸡仔给我们的人说，他明年春天供不了这么多的货。 我和你祖母又不想问别的人要货，我们现在也为难啊。” 舒灵打量两位老人家的神情，觉得她们一定会想到两全其美的方法，因此也不开口劝了。 阳氏和舒灵回家的时候，阳氏对舒灵说：“灵儿，这事不要让你祖父知道了，他不想我养这么多的小鸡仔。” 舒灵看着她：“祖母，你明年把小鸡仔买回来，祖父一样会知道的。” “那他知道也不会说什么了，总不能让我把小鸡仔给退回货郎吧。” 舒灵冲着阳氏比了比大拇指：“祖母，你这一招先斩后奏用得好，只是祖父要是问起我，我还是会和他实话实说。” “你祖父这些日子心情不会太好的，他应该不会问你的。 灵儿，你的嫁衣做完了吗？” 阳氏想起舒灵做嫁衣的事情，舒灵笑着点头说：“祖母，嫁衣已经快要做完了，等到我全部做好，我再送来给祖母检查。” 阳氏和舒灵提及舒玉姐妹赶着做嫁衣的趣事，然后交待舒灵：“你嫁衣完成后，让你娘仔细的看一看，就不要送过来给我看了。” “祖母，掌柜婶子给我挑选最合适我的嫁衣款式，大伯娘和二伯娘也说我做得不错。 我还没有做完，所以我娘看了后，她没有夸我。” 舒灵和阳氏说起嫁衣的事情，舒玉姐妹出嫁后，只能过年的时候回家，她们平时很少回双井镇。 这两三年，舒玉夫家的事情多，过年的时候，舒玉都不能回来一趟。 舒灵从来不会主动提及出嫁的姐姐们，就是舒晶最近两年都很少回来了。 如同朱云所说的一样，女子出嫁后，距离娘家只会越来越远，从来不会距离娘家越来越近。 舒灵认为她就是出嫁了，她距离娘家也只会越来越近，绝对不会从心里面远了娘家人。 朱云听舒灵的话，一下子笑了起来：“你啊，明年就知道我话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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