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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陈默言思索了很久，还是暗暗开始策划了一件事。 这天云飞突然提及张月珍的家人们，询问道：“你……要回去看看吗？” 这么多年她经常会寄钱回去，也会打听他们的消息，但是却一次都没有回去过。 张月珍梳头发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又恢复了自然，装作无所谓地说道：“不回了，反正他们的心里也没我，何必再回去膈应他们的呢。” 云飞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即便她父母有些重男轻女，又怎么可能做到彻底不在意。 “没事，你可以慢慢想想，若是哪天想去了再告诉我，我陪你回去。” …… 而今年已经大三的陈默言，此刻在机场接到了程心和程晨的爸爸妈妈。 上他约了两边的父母和所有同学，朋友，老师们在京市内的一个旅游景点山上见证他和程心的幸福。 “晴晴，要不咱们回去吧，这里黑漆漆的我好害怕。” 程心看着平时亮堂堂的山，今天却连一点灯光都没有，心里有些害怕，脑子里忍不住阴谋论起来。 拿着电筒的手，都开始哆嗦了。 叫晴晴的女生，却一路把她拉倒一个拱门处，“哎呀，来都来了，再等等嘛！” 突然四周的灯光有序地亮起了，程心捂了一下被光亮刺到的眼睛，随后才睁开眼看过去。 耳边响起了好听的音乐声。 简单的幸福不会再有孤独 再漫长的旅途等下一站结束 他们送的祝福最珍贵的礼物…… 小山坡摆满了鲜花，中间还用红毯和花瓣铺出了一条小路。 路的尽头，有爸爸妈妈，哥哥，还有陈默言和陈叔叔，张阿姨。 四周言笑晏晏脸上充满着祝福的人们，是她的同学老师朋友们，还有陈默言的舍友同学们也都在。 程心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心脏跟有只小鹿在里面蹦跶一样，扑通扑通的跳。 身旁的晴晴不知何时已经跑到旁边去了，偷偷给她比了个加油的动作。 她傻愣愣地从红毯上走到小路的尽头。 天空中燃放起了全息投影的烟花。（没办法，禁烟火啊！） 还有无人机排列的各种浪漫图案，Q版的她和陈默言，从第一次见面到如今在一起。 陈默言手里拿着亮晶晶的钻戒，单膝下跪献给她，“很抱歉，也许我的仓促会吓到你，我心爱的姑娘。 但我还是想真诚地询问一下，程心小姐，可以给我个机会，与你三餐四季，共度余生吗？” “我愿意。” 程心自然是愿意的，又怕自己笑的太疯不矜持，死命憋住，颤巍巍地伸出自己的手，任由陈默言将钻戒戴上。 嘭～～投影烟花盛开的声音。 “呜～恭喜二位修成正果了！”陈默言的舍友们起哄道。 “哈哈，恭喜咱们京大的校草，抱得美人归！” “哎，又脱单了两位，羡慕啊！” “啊啊啊，心心男朋友好帅啊！” “嗯，还很壕。” 两家长辈衷心地祝福着两个小年轻，跟着大家鼓起掌来。 程爸爸惆怅地说了句：“往后心心就交给你了，要待她好啊。” 年轻时候，他总是忙着工作，失去了太多，直到这一刻，他才突然醒悟过来，孩子们都长大了。 而他忙得，根本没有休息到，一直是自己的妻子在照顾他们，偶尔唠叨他两句，他还会不耐烦。 自从知道陈默言妈妈的事后，他回过头看了看如今也年过半百的妻子，突然觉得自己挺混蛋的。 所以尽管很不舍，在得知程心很坚定地选择陈默言后，他们夫妻俩决定成全陈默言的一片孝心。 不过是早两年结婚罢了，陈默言也确实是青年才俊，样样都不错，这么好的女婿，早点定下来也不错。 …… 一年多后，陈默言已经全部接手夫妻二人的生意了，他本想开个游戏工作室的。 但是怕他忙起来，留给家人的时间太少，他就放弃了，在他心里，还是家人重要。 反正即便他没有上进心，也养得起老婆，岳父岳母也不会嫌弃他就行。 两人刚毕业，陈默言就安排了盛大的婚礼，迎娶程心。 程心也没反对，她知道陈默言着急结婚的原因，她不觉得难过，也不会怪他。 能早点嫁给他，也是她的梦想，反正今生她是认定他了。 张月珍忍着剧痛，穿着尿不湿，笑容满面又隐忍地参加完了小两口的婚礼。 怕她的离世会影响到小两口，她夜夜难受得打滚，都忍了下来。 直到半个月后的那，她满头大汗地倒在云飞的怀里，祈求道：“太痛了，我想早点走了，好不好？” 云飞强忍住心疼，眼眶通红声音沙哑着答应道：“好，我让儿子和媳妇回来，送你最后一程。” 随即拨通了小两口的电话，颓丧地喊他们回来一趟。 听出父亲声音的不对劲，陈默言带着妻子匆匆地从楼下跑上来。 为了方便照顾父母，当初云飞买房的时候，他就央求他把楼下也买了。 “爸爸，妈妈怎么了？”陈默言着急地问着，身旁是同样担忧的程心。 云飞沙哑着嗓子说道：“陪陪她吧，有什么想说的，赶紧说。” 陈默言瞬间无力地瘫坐在地，这一天还是来了……
第36章 会家暴的爸爸 十八 “别难过，妈妈这辈子能看见你结婚，就已经知足了。” 即便在剧痛下，张月珍的目光依旧慈爱温柔。 她看了看程心，程心上前握住她的手，眼眸里盛满了水光，哽咽地喊了声：“妈！” “心心啊，妈妈对不起你，没能陪你生产，没能有机会照顾你坐月子，没能帮你带带孩子，让你独自面对这些。 妈妈走后，跟默言好好过日子，他要是哪里对你不好了，跟爸爸说，让他收拾默言。 默言不爱表达自己，你心里要是不痛快了，直接跟他说，别生闷气，气坏自己。 妈妈对不起你们，在这个时候就要离开了你们了，别怪妈妈。” “妈妈，我们不怪你，我们知道你已经忍不住了。”程心泪流满面地跪倒在地上。 陈默言此刻如同死寂了一般，眼眶通红麻木的瘫坐在地陪着她。 而云飞坐在床上将张月珍抱紧，让她靠在他怀里神情哀伤。 张月珍苦涩地揉了揉陈默言的头发，“你已经长大了，别让妈妈有的不安心好吗？人总会死的，你还有你爸，心心呢。” 陈默言艰难地点了点头，挤出了一句，“好，都听您的。” “走吧，我想跟你们爸爸说几句话。” 陈默言不动，还是程心一边哭，一边把他搀扶起来，走出房间的。 屋内张月珍轻轻笑了笑，藏了一辈子的爱恋，在这一刻，才敢暴露起来。 她的目光太过痴缠深情，云飞看了心中忍不住露出愧疚的神情。 张月珍颤抖着手，轻轻抚摸着他早已添上皱纹的脸庞，充满幸福地说道：“你不用愧疚，我不介意你不爱我。 我爱你就够了，能够拥有你一辈子，已经是我最大的幸运了。 能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吗？等到了下面，向别人介绍我老公的时候，我不想用他的名字，称呼你。” 难怪，从那天之后，她从来没叫过他的名字，一直叫他老公，从来没变过。 向别人介绍他也是一句：这位是我丈夫，他姓陈。 “云飞，我叫云飞。”云飞眸光温柔地为她擦拭着因为疼痛，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 “呵呵，那我下次跟人介绍你的时候，我就说：这位是我丈夫，他姓云！” 张月珍嘴角勉强扯了扯，痛苦地露出笑容说着，“老公把药给我吧，太累了，我想睡了。” “好。”云飞温柔地把她放下，将药和那杯放凉了的温水拿过来。 随后扶她起来，把药吃了，在她吃完后，眼泪才终于控制不住落下来。 哽咽地哄着她睡觉，就跟哄小时候的默言一样。 等她睡过去后，云飞才红肿着眼睛，打开房门，让门口侯着的夫妻俩进去。 看着张月珍眉眼放松地静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模样。 程心忍不住放声痛哭，陈默言手脚冰凉地站在床前，眼神悲痛。 他又想起了母亲上辈子的凄苦生活，她被生活早早压弯的脊梁。 儿时父母重男轻女，她在家的存在，就是干活带弟弟。 出来工作了吧，被那个男人几句甜言蜜语，几顿早餐就骗到了手。 被婆婆磋磨，被丈夫毒打，为了养活儿子，凌晨出门捡菜叶，白天上班，上通宵打零工，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 还得照顾喝醉酒的丈夫，分不出心力关注自己的儿子，有没有在学校被欺负。 突然被人推醒，面前是父亲担忧的脸庞，熟悉又陌生，“小言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着。” 然而陈默言却觉得自己哭不出来，明明心里很难过，也许是因为他觉得母亲，这辈子最起码比上辈子的幸福吧。 陈家刚办完喜事半个月，就又办了丧事，令人感叹，世事无常。 云飞和小两口带着张月珍的骨灰回了深市，在深市给她买了墓地安葬。 他觉得张月珍不会想埋进陈家的坟地的，就让她在深市吧，也方便他们扫墓。 …… 从那之后，云飞和陈默言和程心也搬回了深市居住。 本身停留在京市，就是为了张月珍的病情和陈默言的学业。 如今一个走了，一个毕业成婚了，也就没必要继续留在京市了。 程晨陪同程爸程妈回了浙省发展，每年小两口会抽空坐飞机过去探望一下他们。 陈默言接手了云飞的短视频公司后，又开发了自己的直播软件，公司在他手里，比在云飞手里上升了不少。 云飞靠的是先知，市场走向，吃第一波红利，而陈默言则是靠着专业知识，逐渐走向精品。 程心接手了张月珍的服装店，没有做大也不赚钱，她喜欢自己设计衣服，所以店内不再去进货，全部卖的是她亲手做的衣服。 而那家店也早被云飞买了下来，给陈默言留个念想。 后来程心生了三个儿子，心心念念想生个闺女，始终不能如愿。 她还想拼一把的时候，被云飞和陈默言拦住了。 陈默言耐心地劝着：“儿子闺女都是一样的，有他们三个就够闹的了，乖！咱别生了。” 云飞也在旁边赞同道：“每一个孩子来到都是缘分，男孩女孩都很好，把心放宽些，别太过于执着了。 生孩子很伤身体的，别说我们了，三个孩子也舍不得你受罪啊，别再把目光放在虚无缥缈的女儿身上了，你回过头看看，身后还有三个儿子，他们更需要你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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