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他准时出现在容府门口,向门房报上官名:青山镇,七品县令,王大人! 门房听到:县令??来了两个县令? 容六爷典史的名头真大啊,竟然能请到两位官大人。 门房激动,丝毫不敢怠慢的把王钊义请到后进院。 王钊义进来就看到容玄拿着刀,拍着腿,让官兵砍了!! 官兵呆愣在原地,连刀都握不住。 还是王钊义走了上前,接过那把刀,皱眉:“容兄,你怎么可以如此戏耍他们?” 张县令见到最近幽州声名鹤起的王钊义,眼睛瞬间一亮,走到他身旁,指着容玄道:“王大人,此人目无法纪,杀人如麻,下官正要命人将他缉拿归案。” “请王大人暂回避,莫要给这贼人伤到。” 第105章 忽悠(四更) 王钊义升官在即,这不是什么秘密,要是以往,王钊义听到官僚自称下官,肯定要谦逊一二,可现在—— 他拿着刀指向张县令:“等等,你要缉拿谁归案?” 张县令看着他手中不稳的刀,担心扎穿,退后两步,指着容玄大义凛然道:“当然是他,容家容山长子,容玄!” 王钊义手中的刀又是一晃:“谁?” 张县令觉得他的反应有些不对劲,心头纳闷,又听到他问:“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是你不知道吗? 难道这容玄大有来头? 张县令心里嘀咕了一下,七品县令虽小,可也是一方父母官,张县令也是很有眼色的,他不由把人扯到角落,无人看见的地方,凑近道:“王大人……难道此人大有来头?” 容雨是一个小典史,家里是小富户,容家能有什么来头? 哦,听说容家出过京官,不过都是过去了。 王钊义见他还不算太蠢,手中的刀背过身,在他耳边嘀咕道:“听过上京铁面阎罗容大人吗?” 张县令心里不以为意,却是故作惊讶的目光:“此人是……” 王钊义郑重的点头。 张县令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皱眉:“王大人和他有交情?” 王钊义犹豫的点了点头,他单方面认为有的。 张县令哂笑:“王大人和他有私交,想让下官……” 王钊义却是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提醒张大人,你要拿他,别把自己送进去了。” 王钊义不以为然的目光一顿,狐疑道:“难道这容玄还有贵人护着?” 容玄曾是京官,官职被撤,可身份在哪里,难保不会有贵人暗中相助。 王钊义还是摇头,也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干脆提醒道:“赵同知一案,知道谁查的吗?” 张县令无语的看着王钊义,现在幽州谁不知道他把赵同知掀了底朝天,一战成名,升官在即。 张县令客套的恭维道:“这不是多亏了王大人您……” 他的话还未说话完,王钊义打断道:“赵同知一案,起因是一件谋杀案,吴氏铁铺大刀砸死人,而吴氏铁铺的东家之一正是容玄的娘子。” 张县令皱眉,怎么又扯上了容家新妇?似乎也是今日的罪犯之一。 王钊义背着刀,来回踱步:“这个案件,起初我断死者的死是意外,是容玄查出了吴氏铁铺内鬼,牵连出万花楼做着贩卖人命的勾当,万花楼是赵家的产业,继而查出赵同知豢养私兵!” 张县令知道王钊义一战成名,却不知道这其中的曲折,此时半信半疑的看着王钊义。 却在下一刻脸色狠狠一变。 “当日围剿私军,兵分三路,容玄占了两路,协助周府台清剿赵府与镇守城楼,剿杀攻城的私军。”王钊义最后道。 张县令瞪着王钊义,想说不可能,可这种事一查便知,王钊义犯不着骗他。 如果这事是真的,那……他还敢得罪? 张县令觉得袖口里的银票有些烫手。 王钊义唬了一通,注意到他的动作,快很准的掐住他的手腕,拿出那一千两银票。 震惊不可思议的目光:“张大人,你受贿了?” 张县令:“……” 怎么忽然扯到他身上来了? 张县令想哭,却还是慌张的解释:“王大人,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他慌的都忘了自称下官。 王钊义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沉重:“我曾到过周府台府上,家中连一个烧水的奴仆都没有,穷得家徒四壁,可见府台清廉正直,张大人这事要是让周府台知道……” 张县令差点跪了,这种事怎么能让周府台知道,要是真的让府台知道,他头顶的乌纱帽还保得住吗? “王大人,你别别别,算下官求您了,这事千万不能惊动周府台,否则下官……王大人啊,下官家中妻儿成群,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幼儿,您不能见死不救啊。”张县令跪了下去。 王钊义见唬得差不多了,才把人扶了起来,凝重道:“瞧张大人说的,我要是见死不救,也不会特意提醒你这些话了,容玄和周府台交情不浅,你要是真把人拿了,我就算有心帮你,也爱莫能助。” 张县令劫后重生喘着粗气,忧心道:“那依照王大人的意思,下官要怎么做?” 容玄是不能捉了,那捉谁? 王钊义见他不算太蠢,抚着袖口正色道:“张大人自然是秉公执法,把他们都请过来对质一番,罪案该怎么审就怎么审,到时候就是容玄真的触犯了律条,你让人缉拿他,周府台那边也有交代是不是?” 张县令明白了过来,他这样不明是非的拿人,周府台知道了,问罪的肯定是自己。 可要是证据确凿拿人,周府台来要人,非但不能拿他问罪,还得买他一个人情呢。 张县令看着王钊义的目光都在放光,竖起大拇指:“果然还是王大人聪明,下官愚笨,幸得王大人提点。” 王钊义微微一笑,内心却是:我果然和容玄学坏了。 容雨见张县令和王钊义走出来,连忙上前:“大人……” 张县令及时伸出手,打断他的话,朝其他人开口:“这位大人是博云县县令王大人,今日他碰巧路过燕回镇,听闻此处有命案纠纷,特意进来协助本官断案,竟然如此,那便就地升堂审案。” 张县令说完,朝王钊义伸出手:“王大人,请随下官移步厅堂,我们且听听容家人一一说来。” 王钊义看了容玄一眼,见他隐约有些烦躁,就知道他不耐烦了。 王钊义:做人不能太容玄!太嚣张了! 心里这么想,可他敢说吗? 他还得教张县令做人,否则……他担心幽州官员更替太快,他也跟着提心吊胆。 容家的厅堂很大,两边站着带刀的官兵。 王钊义和张县令坐在公堂上,不,是正中间的椅子上,两旁各上了一壶茶。 底下跪着当时在场的一群护卫。 容海成了痴儿,两个弟弟和其他人也被带了上来,外头则围着容家女眷 长公主和林夕站在门口的人群中。 第105章 杀鸡(一更) 纳兰京,容玄,容玉和容千,华生颜抱着小六站在厅堂左边,另一边则站了容西昌他们。 容西昌见到他们,显然很激动,怒道:“大胆,两位大人在此,你们还不快跪下!” 纳兰京瞥了他一眼,直接无视了。 她敬他的时候,他是太爷爷,她不想敬他的时候,也只是一条令她恶心的老狗。 容西昌气得倒仰,差点归西。 张大人敲了敲桌子:“肃静!” 容西昌喘着气息,恨恨的闭上嘴巴。 张大人的目光看向容玉和容千:“那两个护卫死了,是你们大嫂杀的人?” 容千身子颤抖,咬紧了牙齿,脸上满是不屈。 容玉跪在地上:“是我大嫂杀的。” 张大人点了点头,看向纳兰京,拍了桌子:“容妇,你可认罪?” 纳兰京走到中间,跪下,高抬双臂,道:“大人为何不问民妇因何杀人?” 张大人皱起眉头,沉声道:“那你倒是说说看,青天白日下,为何杀人!” 他一副看你怎么狡辩的神色。 纳兰京淡淡道:“因为他们欺凌霸弱!我家六郎今年四岁,那么小的孩子,这两个护卫武力强悍,却对一个四岁的孩子出手,他们是死有余辜!” 纳兰京言语难掩气愤,却还是如实招供道: “民妇听说六郎被打重伤,赶忙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一群护卫围堵二郎,二郎抱着昏死过去的六郎,而容宇宁在一旁叫嚣让护卫把他们打死。” “民妇恐慌之下,才会动手,踹了容宇宁一脚,想阻止他不能再让护卫伤人。” “后得知是这两个护卫打伤了六郎,民妇一开始并无杀人之心,只是他们拿刀先砍了民妇,民妇在农村杀鸡杀多了,反手就把人杀了。” 张大人又看向跪着的护卫,询问道:“她说的句句属实?” 属实吗? 护卫:你当时恐慌了?我们怎么不知道?明明害怕的是那两个护卫好吗? 杀人如同杀鸡般干净利索,现在的农妇都这么彪悍吗? 其中一个护卫犹豫道:“是……可……当时郑大胆他们都来不及抽出刀呢,没没没……没砍她啊。” 张县令拧眉看向纳兰京。 纳兰京从容道:“他抬手臂抽刀了,民妇能让他拔刀?他拔出刀,民妇还有活命吗?民妇当然是趁他不及时,把他反杀啊。” 是这样吗? 当时的情况,护卫肯定会拔刀,纳兰京的话毫无破绽。 张县令沉吟道:“那也是你杀了人!” 要是平常人,早唬住了。 纳兰京却认真道:“大人的意思,民妇不能杀人,不能自卫,还得看着他们把家中二郎,六郎都打死,再把民妇也打死,再打死民妇夫君,以及其他人,这样一家子整整齐齐,圆圆满满在地下团圆吗?” 死寂! 众人张大嘴巴看着纳兰京,不可思议她敢这么怼张县令。 张县令气得满脸通红,偏偏一旁坐着王钊义,容玄和周府台交情匪浅,一点都不能随意拿捏这些人。 王钊义见张县令气得不轻,担心他丢了官威,恼羞成怒做出什么,不由及时出声:“咳咳,容小娘子虽然反击得有些过了,不过也的确算正当反击。” 容雨忍不住了,站了出来,抬起双臂:“大人,她杀了两个人,这怎么能是正当反击?” 王钊义睨向他:“那本官倒要再问问了。” 他的目光扫向跪着的护卫,威严道:“容宇宁有没有叫嚣说要打死四房容二郎和容六郎?” 几个护卫不敢撒谎,纷纷点头,把容宇宁的原话说了。 王钊义又看向容雨:“倘若是你,你会不会像容小娘子说的一样,不反击,眼睁睁看着自家亲弟弟被打死?” 容雨脸上不甘,却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话,一时恼恨的瞪着纳兰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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