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刚刚路过买的,但没看到睡衣店,衣服是我自己的,穿着睡觉。” 夏惊蝉心里充满了感动,不过脑子一转,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笑吟吟地说:“不对啊许青空,你拿衣服出门在先,所以是预判了不会看到睡衣店这件事吗?” 许青空就知道这小姑娘会揪他的逻辑漏洞:“这一带我很熟。” “好了不用解释,我宁可穿你的衣服。”夏惊蝉取出他的睡衣,抱在怀里,“新睡衣没洗过,穿着不干净。” 许青空看她很小心翼翼将叠好的白衬衣解开,挂在衣架上拿进了洗手间,心里燥燥的。 与她共处一……怕之前只是在自然地聊天,许青空的血液流速已经加快了。 他费了很大的劲,才让自己看起来稍许平静。 夏惊蝉没察觉少年淡定外表之下的暗流涌动,她哼着歌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的门是磨砂质地,玻璃上映出了女孩袅娜曼妙的轮廓。 许青空漆黑的眸子凝注着那一轮模糊的影子,好似被婆娑的树影半遮半掩、半明半昧的皎月。 他拧开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嗓子仍旧干痒难耐,走到门边按钮前,咔哒一声,熄灭了屋里的灯光。 只保留了洗手间的光亮……更加明晰的身影。 …… 夏惊蝉发现房间里的灯光熄灭了,只有浴室的灯,诧异地唤了声:“许青空?” “我在。” “外面停电了吗?” “不是,节约用电。” “噢!” 夏惊蝉没有多想,舒舒服服地冲了个热水澡,洗掉了一身的疲惫,裹上浴巾站在镜子前,用崭新的毛巾擦拭着湿润的长发,也侧耳倾听着门外的动静。 他很安静,安静得仿佛不存在一般,让她总是产生错觉,以为他已经离开了。 “许青空?”她又不禁叫他。 “还在。” “哦,你都没有声音,我以为你走了。” “等你出来了,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或需要,我再走。” “你怎么这么好啊。” 夏惊蝉打开一条门缝,露出了被雾润得干净粉白的脸蛋,“你对每个女生都这么照顾吗?” “你觉得呢?”许青空脸颊浮着不自然的红,侧着身子。 “我觉……小姑娘狡黠一笑,带着玩笑的腔调,“你是因为热爱篮球,所以对篮球队的女生好,偏偏篮球队又只有我一个女生。” 许青空嘴角提了提:“你说是,那就是了。” “不然呢,还有别的原因吗?” 没有开灯,在晦暗的阴影里,他的勇气增加了几分,也允许自己耽溺在这美好而寂静的良宵里。 “有。” 但他不能说。 不用说,夏惊蝉似乎有点懂了。 她轻轻地关上了磨砂门,背靠着墙边,捂着胸口,心脏扑通地跳动着。 她很确定,这一刻脸上的微烫,不是因为周围氤氲的热雾,而是来自黑暗中那少年捉摸不透的心意。 夏惊蝉换好了他的衣服走出去,许青空仍旧没有开灯,只有洗手间柔和的溢出来,笼罩着女孩温柔的轮廓。 她穿他的衬衣,下摆正好长到腿根处,伴随着她走路的动作,轻撩着她白皙的肌肤。 她梳理着如绸的长发,站在镜子边保湿护肤,做着一切睡前无比细碎的琐事… 许青空再要喝水时,发现矿泉水瓶子已经空了,他的身体越来越烫了。 夏惊蝉出来时,许青空已经将黑色书包挂在了肩上,好像是要离开了。 但他步子没有挪动,仍旧伫留在柜子边。 正中间那一张大床,好像变……比显眼。 夏惊蝉的心脏焦灼地跳动着,随时准备起飞。 其实,不想他这么快走,她喜欢和他待在一起。 单独。 “坐啊。”她说。 “做什么?”许青空也变得迟钝了,脑子转速跟不上心跳的节奏。 “……是让你坐!不是做,”小姑娘脸颊红透,“干嘛傻站着。” 房间里只有一张白色大床,于他而言,犹如陌生秘境一般。 许青空不太敢坐,选择继续站在柜子边。 突兀,生硬,僵直。 “你要站就站着吧。”夏惊蝉爬上床,拿遥控器打开了电视,随便按了一个综艺频道。 过了会儿,许青空还是坐了过来。 这床,就像长了细胞似的,他坐上来的触感十分明显,小姑娘的神经都不由得绷紧了。 希望她的心……要传导到他身上被发现啊。 反正夏惊蝉已经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了,电视里再放什么她浑不在意,只专注身边少年的一举一动。 浴室柔和的光笼罩着他英俊的侧影,鸦黑的眸子藏于深邃的眼廓阴影之中,倒映着电视的微光。 他似在专心致志地看电视。 明知道,明知道今晚不会发生任何事,但夏惊蝉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脑子里总想一些有的没的。 如果,如果他控制不住怎么办,那……怕是比他更控制不住一点。 算了,不能想!这太污了! 综艺节目略有些吵闹,电视内外仿佛是两个次元时空,电视里的欢乐将他们的安静对照得十分明显。 夏惊蝉调小了音量,许青空忽然问:“你希望我什么时候走?” 这话问……是直接把烫手山芋抛给了她。 小姑娘手指尖抠着床单:“你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啊。” “如果我说,不想走。”少年的嗓音低沉。 夏惊蝉抬头望向他,见他唇角微勾,带了几分撩拨的性感。 沉……耳欲聋。 夏惊蝉的心脏如兔子般已经快跳出胸腔了。 “不想……不走啊。我又不会赶你。” 说这话的时候,她已经不敢想象自己的脸颊是怎样一种火烧云。 幸好关灯了。 许青空眸子微垂,嘴角轻轻绽着,细细的喜悦如游丝般盈满全身。 虽然之前隐约有感觉,但更多是相互试探,明确心意的那一刹,像通了电的线路板,点亮了悬在心树上的一串串星星灯。 “开玩笑,我等你睡着了再走,多陪你一会儿,行吗?”少年试探性地问,如神明脚下最虔诚的信徒,再不敢冒犯。 夏惊蝉其实有点怕他真的那样… 但许青空总是能让她放心。 “说话算话,我睡着了你才能走,别让我一个人,我怕黑。” “小孩子才怕黑。” “我就怕,反正我睡着前,你不许走。” 小姑娘抱着被子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假装睡觉,时不时还眯着眼睛盯他。 “睡你的,我不走。” “你要回去照顾妈妈吗?” “她睡得早,睡了我才出来。” “哦,那就安心了。”夏惊蝉闭上了眼,“晚安,许青空。” “晚安。” 许青空拿遥控器将电视音量调到了最低,有微光晃动着,她闭上了眼,让那颤动的光亮点缀她旖旎的梦境。 她在他身边,是可以安然入睡的。 许青空听着少女逐渐平稳的呼吸声,如缪斯在耳畔吟唱古老的咒语,爱意涌动。 他视线渐渐从电视转移到了她身上,这一次,终于敢正大光明地注视她了。 她半张脸埋在白色被子里,睡得正酣,衬衣领口开到了锁骨处,露出了白皙的肩膀,额前一缕发丝垂在鼻翼间,微痒,她不经意蹙了蹙眉。 许青空坐了过来替她拂过了那一缕发丝,看着女孩如小兽一般,蜷在他的领地。 少年的血液沸腾了起来,身体里那股躁动的火焰愈演愈烈,几乎快将他的灵魂烧灼成灰。 他粗砺的指腹划过女孩的鹅蛋脸,落到了下颌,轻轻抬起。 渴望占有,渴望标记,渴望让她的每一寸,都彻底属于他… 而女孩显然对这近在咫尺的危险毫无知觉,她仍旧沉浸在甜美的梦境里,容颜安宁。 许青空轻轻俯身,在她干燥的唇瓣间停留了许久,感受着她那如羽毛般轻柔的呼吸… 致命,又让人极致沉迷。 许青空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可以放纵这一次。 只这一次,只一次就好了,谁都不会知道,她也不会。 任何一个发育成熟的少年在这个时候,都不可能忍得住想要放纵,想要肆意侵占、为所欲为的欲念。 可他也知道,他给不了她一切,除了伤害与毁灭。 但凡他能像普通人一样,没有疾病,他早就告白了。 少年克制又情动地望着她。 伤心欲绝。
第40章 执拗 眼泪盈眶 夏惊蝉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在暖融融的日光的照耀下苏醒。 房间空荡,许青空已经离开了,而她身上那件微皱的白衬衣, 还留存着他的味道。 夏惊蝉伸了个懒腰,从枕头底下抽出手机,给夏沉光打电话—— “亲爱的父亲大人,您的独生女隔着十公里距离给您带来清晨的问候, 希望您不忘初心, 砥砺前行, 在遗产争夺战中勇创佳绩, 为您的后代开辟美好未来。” 夏沉光:“……” 夏沉光:“唉。” 听到这一声叹息, 夏惊蝉立马预感不妙—— “别说昨晚这么好的机会,您老人家没抓住吧。” “那什么,你睡得好吗?” “别岔开话题啊夏沉光。” “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打球?” “打你个鬼!问你情况呢!” 夏沉光支支吾吾了半晌,还是把话题引到了她身上, “你昨晚在外面住,怎么样啊?” 夏惊蝉猜测,这小子肯定没按她的套路出牌。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只要他在爸妈面前随口挑拨几句, 夏安瑜失去他们欢心是迟早的事。 夏沉光性格直率,心思单纯, 怕是学不来这些东西。 当初被抱错属实运气差, 这就算了,被豪门找回来了, 还能让“假太子”挑拨得跟亲生父母决裂——显然, 宅斗方面, 夏沉光是个纯纯的大傻逼。 “记者还在吗?”她问他。 说到这个,夏沉光就是一肚子气:“昨天他们拿我当夏安瑜,拍了一堆照片,托您的福,现在网上铺天盖地骂我呢!夏安瑜反而啥事儿没有。” 夏惊蝉嘴角提了提:“这不一定是坏事。” “为什么啊。” “你现在先过来找我,我们商量一下后续步骤。”夏惊蝉说了酒店的名字,“来的时候给我带早餐,我要吃王福记的烧麦和豆糕。” “我的钱昨天都让你剥削走了,你还有脸让我带早餐。” “没钱问爸妈要啊,你是夏家大少爷,比我这孤儿还穷,你说得过去吗。”夏惊蝉教育道,“夏安瑜还是养子呢,你看看他一天到晚外面花天酒地,挥金如土,在看看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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