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把朝野上下吓得不轻。 正宁帝那就是朝堂的定海神针,不管是夺嫡还是处理朝政大事,他都有多年的经验,能用自己丰富的经验为大齐指明最正确的方向。 正宁帝要是倒下了,那就得看太子了。 天啦,现在的太子,那可是曾经的福王啊! 就算福王现在看起来像模像样,但他多年摆烂咸鱼的形象深入人心,大臣们大多对他持怀疑态度。 别说对福王不太了解的大臣们了,就连和福王来往较多的萧景曜,都觉得福王当太子这事儿挺魔幻。 正宁帝这个爹是真的给力,愣是将福王这条咸鱼给鞭活了。问题是,福王的性子,和大臣们心目中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储君模样实在差得太远。正宁帝和悼怀太子处事都是润物细无声,悄无声息就将事情给办好了,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主打的就是一个高深莫测。 福王不行,这家伙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高兴就是高兴,愤怒就是愤怒,毫不遮掩。两相比起来,大臣们对福王没太大信心也情有可原。 福王自己还跑到正宁帝床边抹眼泪呢,一边侍疾,给正宁帝喂汤药,一边碎碎念,“爹啊,你病了,那些大臣们都欺负我。你得快点好起来,替儿子做主啊!” 正宁帝有被福王孝到,气得直接夺过福王手里的药碗,仰头就将汤药一饮而尽,没好气道:“就你这样,朕现在哪敢闭眼?” 然而病去如抽丝,哪怕正宁帝主观意愿上十分想要自己快点好起来,继续身体力行地教导憨憨儿子,客观条件也不允许他这么干,监国这事儿,就这么落到了当太子还不到一年的福王身上。 正宁帝和朝中大臣都十分担心。 但福王却出乎意料地做得十分不错。 同样都是正宁帝手把手教出来的监国太子。福王和悼怀太子是两种风格。 悼怀太子看着高深莫测,实际上束手束脚,做决定时要考虑到各方势力是否满意。 福王完全不同,只做最适合当下境况的决定,并将所有反对的人全都架出去,脸上也没了往常惫懒的样子,眼神冷漠得如同先帝再临,“孤知晓你们想掂量掂量孤的能耐,和孤博弈一番。但国政大事,事关百姓生死,你们胆敢拿它们作为威胁孤的筹码,孤绝不容忍!” “其他人也都听好了。孤可以容忍你们的试探,但绝不允许你们拿百姓性命来大做文章!” 萧景曜还是第一次看到福王这般冷酷的模样,但不得不说,这个时候,萧景曜确实在福王身上看到了明君之姿。 心怀苍生,又有识人用人之能,还宅心仁厚,不用担心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结局。可以说,福王欠缺的,就是为帝的威严与帝王必要时的冷酷手腕。 这一点,现如今的福王,补全了。 被架出去的官员神情灰败,李首辅等老臣脸上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接连得遇明主,这是他们作为大臣的幸运,更是天下苍生的福气。 福王私底下对萧景曜吐槽,“你说他们的脑子是不是有病?现在就着急忙慌跳出来试探我?我父皇还在呢,他们压过了我,等父皇病好了,能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趁着爹病了欺负人家儿子,这个爹还是皇帝,大臣们脑子没病吧? 萧景曜:“……” 福王的爹宝人设果然屹立不倒。 但福王这话说得没毛病。 正宁帝那种护犊子的爹,放在皇帝里面都数得上号的。尤其是在悼怀太子病逝的情况下,福王就是正宁帝新任心尖尖上的好大儿,结果就被人蹬鼻子上脸,真当正宁帝提不动刀了呢? 正宁帝听到这个消息果然很生气,知道福王干脆利落地处置了他们,更是老怀大慰,精神头都好了几分,心满意足地夸福王,“干得好!” 福王骄傲地挺起了胸膛,“那是因为儿臣知道,父皇一定会护着儿臣!” 正宁帝高兴之余又有些头疼,福王这个没断奶的万事有爹不用愁的做派,也很让人发愁。 但福王监国期间,事情办得是真不错。 现在大齐还向高黎出兵,一路上的粮草可是大问题。福王监国后,一点岔子都没出,粮草顺顺利利地发到了将士们手中,还在《大齐日报》上吹了一下朝廷对兵卒的优待,让百姓们对这次出兵更有信心,凝聚力瞬间就上来了。 至于各地呈上来的灾情以及其他的棘手事情,福王没有处理经验,但他不逞能啊。 政事堂是用来干什么的,朝中那么多聪明的大臣是用来干什么的? 李首辅胡阁老等人都被福王请到了政事堂,顺带将萧景曜也叫了过去,美其名曰萧景曜脑子灵活,先前也在政事堂待过,和阁老们配合默契,正好再一起共事,想出最好的解决之策。 朝堂有条不紊地运行,各地问题得到了及时的处理,福王得到了锻炼,学到了不少为君之道和治理天下的办法,简直就是秦始皇吃花椒——赢麻了。 正宁帝都没想到福王能做到这个份儿上,近乎感慨般对福王说道:“你能这样,朕就算现在就闭眼,也能放下心了。” 吓得福王赶紧摇头,手都摆出了残影,“不行不行,我还要父皇多护着我呢!” 正宁帝只有无奈摇头失笑。但正宁帝的心情确实放松了不少,有了更多心思养病,打着休养的旗号继续让福王监国,自己在养心殿舒舒服服躺着,还有心思从教坊司叫来乐工舞姬听曲看舞。 福王整个人都不好了,正宁帝现在的日子,就是他以前当咸鱼时的神仙日子哇。怎么现在他们父子俩的生活还对调了呢? 正宁帝看着福王难以置信的委屈脸,心下更是畅快,故意撩拨福王,一脸认同地点点头,很是感慨,“怪不得你先前总爱悠哉悠哉混日子。这滋味儿,还真不错!” 福王终于明白了人心是何等险恶。所谓岁月静好,一定有人在负重前行。只不过以前岁月静好的是他,负重前行的是正宁帝,现在两人掉了个个儿,累成狗的人变成了福王,那真是感觉天都要塌了。 奈何正宁帝的身子是真的不太好,还没恢复过来,刘白芨都说正宁帝要好生休养一段时间,养一养心脉。福王有再多的委屈,也只能往肚子里咽,只能可怜巴巴地来找萧景曜倒苦水,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无助,“我怎么就把日子过成了这样?以前的神仙日子再也不复存在。就说不该当这个太子的!” 萧景曜颇为同情地看了福王一眼,“能者多劳。既然殿下有这个本事,陛下自然也乐意放手,让殿下施展。” 福王蔫头耷脑,双眼无神,抬头用呆滞的眼神看了看萧景曜,长长叹了口气,“我真的不想当太子啊,太累了!” 萧景曜忍不住吐槽,“您这不是干得挺好?” “我更不想让父皇担忧与失望。”福王苦笑连连,“父皇顶着那么大的非议立我为储君,我不能让大臣们说父皇昏了头,选了个祸害,成为父皇这辈子的污点。” 萧景曜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抬手拍了拍福王的肩,一切尽在不言中。 福王需要的也只是一个倾听者,朝着萧景曜倒完所有苦水后,福王又满血复活,还是那个众人印象中的阳光开朗大男孩。 只不过这一次,没有大臣再敢看轻福王。 朝堂进入了一阵平稳期,文武百官和福王也磨合出了默契。 在此期间,荣王还搞了一次幺蛾子。这家伙哭着喊着要出征,竟然学了福王先前的招数,跑去正宁帝和福王面撒泼打滚,当着他们的面滚来滚去,干打雷不下雨,时不时偷瞄一眼正宁帝的神色,说什么都要去高黎。 正宁帝都被荣王给气笑了,又狠狠剜了福王一眼,“你带的好头!” 福王也没想到自己的绝招竟然会被人给学了去,不得不说,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在地上滚来滚去,还是挺丢人的。 但招数不在新,有用就行。高黎并不算什么强敌,连些像样的兵器甲胄都没有多少。大齐看高黎,那就是碗里的菜,想怎么拨弄就怎么拨弄。 正宁帝看向福王,示意福王来做这个决定。福王接到正宁帝的眼神后,一个犹豫都没有,当即点头同意了这事儿。喜得荣王顾不上尊卑有别,咕噜一下从地上爬起来,使劲儿勾住福王的脖子,大喊了一声,“好兄弟!” 看得一旁的窦平旌都忍不住眼角抽搐。福王的心,有时候是真的大。换成一般的太子,第一反应定然是猜忌荣王想要染指兵权。在自己的储君之位还未完全坐稳的情况下,正常太子都不会同意让弟弟插手军队的事。 但福王就这么干了,还坦坦荡荡,一点怀疑兄弟的意思都没有,只把荣王当成可以共同进退的亲兄弟。 正宁帝老怀大慰,心中无比熨帖。 窦平旌在宫变之后,又被正宁帝拽过来当禁卫军统领。只不过自从悼怀太子去世后,窦平旌的精神也颓靡了一段时间,觉得对不起长姐,又不能拿整个承恩公府去给悼怀太子陪葬。 如今窦平旌能做的,就是多多照顾悼怀太子留下来的几个孩子。等到他们长大后,定然能有爵位,便是女孩,最低也能被封个县主。前程不会差,但窦平旌担心他们在禁庭中没有夫子教导,把人给圈废了,日后就算出来了,又会成为别人算计的对象。 正好福王也想到了这事儿,试探着问正宁帝,“煦儿正是该念书的年纪,先前也是在上书房开蒙的,不若让他继续在上书房念书?” 正宁帝深深看了福王一眼,有所意动,最终还是冷淡下来,“且再等等。过了这个风头后,再对他另行安置。朕不管这些,你自己看着办。” 窦平旌也猜到了正宁帝的用意,闻言立即抱拳道:“皇孙还在孝期,悼怀太子妃也是博学多才之人,不若让她先教导皇孙们。” 正宁帝点头同意此事,福王想了想,又跑去烦萧景曜,“我看你鬼点子一个接一个,给我写的那些典故小册子都是有趣又实用,有没有适合半大孩子该看的书?你不是也快当爹了吗,正好一并为孩子的学习操操心。” 要是福王单独让萧景曜给皇孙编学习册子,萧景曜才不搭理他。但福王提到萧景曜马上也要当爹了,要多积攒点经验,萧景曜顿时就来了精神,还真就顺着福王的思路往下琢磨了一阵儿,该给八岁的孩子看什么样式的书,更能激发他的学习兴趣。 萧景曜对教育学方面的内容不太了解,毕竟他本人就不太符合教育学的常规理论。但萧景曜努力回想了一下小学中低年级的课外读物,多为彩色画本为主,年纪越小,越偏向画多字少的绘本。 学龄前儿童最适合看的就是绘本。 萧景曜已经开始琢磨着怎么给自己未出生的孩子画绘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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