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风雪折身就想将张花石往君依房间里搀扶而去,谁知道刚挪步张花石的脚步就停住了,盛风雪很好奇,以为他有什么事情便也随之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盛风雪问,以为张花石不舒服,毕竟他伤到了大腿。 “不是应该去梨花树那边吗?”张花石问,“你干嘛带我去君依大人的房间?” “君依大人,他现在就在房间里啊。”盛风雪说。 “……”张花石看着盛风雪无言以对。 盛风雪突然想起了张花石昏迷之前的话来,顿时就恍然大悟了。 “我没有将君依大人弄到梨花树下,”盛风雪抿嘴快速的说,“我一个弱女子也办不到。” “君依大人,他……当真安静下来了?”张花石无比吃惊的问道。 “嗯,”盛风雪点头,指了指墙角处,“就在那儿,我一个人无法将他弄上床去,需要你的帮忙。” 君依安静着,还在那个位置。 张花石没有再说话,若有所思。 神色很奇怪。 两人合力将君依弄上了床榻,张花石叫盛风雪守着,他过去找府内大夫过来。 盛风雪安静守在君依床榻边。 回头看,角落里的鲜血已经凝固。 盛风雪想了想,而后便起身将旁边的书桌挪了过去,用它挡住血迹,再一脚将匕首给踢进了墙角。 又将椅子搬过去并排放着。 屋里血腥味正在慢慢淡去。 犹如梦一场。 君依的手还死死的藏在袖子里。 没多久,张花石就一瘸一拐的带了个白胡子的老大夫过来,跟着一起过来的还有厉总管。 老大夫撩开君依的衣袖,替他处理伤口,盛风雪就在旁边。 触目惊心。 匕首划破了君依的掌心,老大夫处理时,盛风雪能清晰的看到君依手心白肉。 只一眼,她就不敢再看。 两只手都有伤,只是程度不同。 “君依大人这手心不是第一次受伤了,”老大夫抬头说,“每一次都伤在同样的地方,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我也不知道……”张花石面无表情,“我回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盛风雪知道他在撒谎。 但是她没有戳破。 不忍心。 “少爷,您的腿没事吧?”老大夫一面帮君依处理伤口,一面问张花石。 “没事,过几天便好。”张花石说。 “您先回去躺着吧,这里交给我就行,”老大夫说,“厉总管也能帮忙。” “好,”张花石说,“小泡沫你过来搀我回房去。” “……啊?”盛风雪正在想事情,“哦。” 她站起,盯了床榻上的君依一眼,然后才过去搀扶张花石。 “给君依大人处理包扎伤口就好,”张花石吩咐说,“别的什么都不用管,衣服也别换,就这样让他继续睡。” “是。”厉总管应答道。 盛风雪不是很明白,但是却没有多问。 张花石的院子就在君依院落旁边不远,盛风雪刚将他搀扶进院子,他便转身快速关上了院门。 盛风雪不解。 张花石态度很反常。 “坐,”张花石指了指石凳,“我有话,要问你。” 盛风雪犹豫了一下,与他对坐。 院里洒满淡薄月光,树影被拉得老长,依稀有淡淡的味道随夜风而来。 不是梨花的味道。 “你今晚过来,是想找君依大人吧?”张花石问,“是有什么急事吗?” “急事倒是没有,”盛风雪摇头回答说,“因为有很多问题想不明白,所以才冒昧过来了。” 想起这个,盛风雪又歉意的垂头说:“不好意思,我是翻墙进来的。” 她指了指荷塘那边。 张花石看了看她,想了想,笑了。 看样子,不打算追究。 “下不为例,”张花石说,“万一摔到怎么办?” 盛风雪默默地点头。 “君依大人短时间内不会醒了,”张花石遗憾的说,“你想问的话,就得再等一段时间。” “方才,我对君依大人做了很多无理的举动,又说了许多忤逆他的话,君依大人醒来的话,会怪罪我吗?”盛风雪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惴惴不安的问张花石。 “不会,”张花石肯定的回答说,“他只会当这是一场梦,就算醒来依旧记得,也不会太当真。” 盛风雪松了口气,想了想又再问道:“是自我催眠吗?” 张花石点了点头。 “和那梨树有关?”盛风雪又再问。 “他很少会去那梨树下面呆着,下午他一个人在那里呆了好久,于是就发生了今晚的事情。”张花石没有隐瞒盛风雪。 “触景生情吗?”盛风雪问,“那大夫说,他的手心已经受伤了很多次,每一次花石少爷,你都在他身边吗?” “这是我第三次遇到。”张花石说。 “有规律可寻吗?”盛风雪问。 张花石摇头说道:“虽然没有规律,但是每一次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第81章 一味的纵容只会适得其反 “就是,每一次他的手心都会受伤吗?”盛风雪追问,“难怪他之前一直将手揣在袖子里。” “对,”张花石说,“除此之外,他不会再有别的伤。” “看样子都变成常态了,”盛风雪叹息了一声,“万一某天,他身边无人看着劝阻,他失手死掉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张花石迟疑着说,“君依大人很惜命的。” 看样子张花石也知道君依受伤是因为自残。 “惜命,也并不代表会爱惜自己的身体啊!”盛风雪感叹着,“就算只是手心受伤,流血过多也是会死人的。” 张花石看着盛风雪激动到绯红的脸,没有说话。 似笑非笑。 盛风雪定定的看着他,心里直发毛,冷声反问道:“干嘛?” “触景生情最有效的疗法就是再见一次景,别人我不清楚,但是对君依而言此种方法是最有效的,”张花石又说,“我好奇的是,为什么这一次君依大人没有借助景就好了呢。” “大概是因为我有太多无理的举动,所以,才让他忘记了这一回事儿了吧。”盛风雪笑。 “君依大人喜欢纯白的东西,”张花石说,“比如纯白的梨花,纯白的莲花这些。” “那他为何又一直一身黑?”盛风雪好奇问道。 君依的喜好正好与她相反。 “不知道,”张花石摇头,“从初见到现在,我就没见过君依大人穿除黑色之外的衣服。” “逃避的心理吗?”盛风雪暗想,“又或者是,自我催眠的副作用?” 君依若是穿一身白衣,应该跟戴个白面具的玥影差不多。 盛风雪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 性格相反的两个人,喜好也完全相反。 “那梨树还是处理了吧,”盛风雪想了想,说,“尽量别让你府里有白色的花。” “君依大人就是因为喜欢那棵老梨树才住在我府上的,”张花石表示反对,“万一将那树处理了,他生气怎么办?” “既然是触景生情,那就别让他再去触那个景,”盛风雪认真的提议说,“这种事是会越陷越深的,到最后到无法自拔,无药可救。” 张花石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紧蹙在一起,跟揉皱的白面馒头似的。 但又一想,盛风雪说的都是实话,他便找不到理由生气发怒。 他们都是为了君依着想。 “就算你说的是对的,我也不敢那么做,”张花石唏嘘着说,“你也一定经历过的吧,他生起气来到底有多可怕!” “一味的纵容只会适得其反。”盛风雪愤愤不平的说,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能感觉到张花石是真心为君依的事情考虑,她才会这样说。 换作别人,她理都不会理。 “雷雨大风天气,找几个生人,将梨树一绑,再那么一拉,咔嚓就断了,”盛风雪一面说,一面比划着,“因为是天气的原因,君依大人也只会不悦这天气,而不会想到是人为。” “可以试一试。”张花石笑,只当盛风雪说的是玩笑话。 “为了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还可以适当的让梨树周围的房舍做些牺牲,”盛风雪又再说:“伐梨断情,以绝后患!” “……”张花石无言以对。 面前这人,是认真的。 张花石不敢这么做,于是他摇了摇头。 “为何?”盛风雪反问道,“这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啊。” “不敢,”张花石实话实说,“我真正的朋友很少,所以很珍惜君依大人。” “就是因为你们是朋友才更应该这样做!”盛风雪义薄云天的说,“若是你有所顾忌的话,这件事就让我来做。” 张花石默默地点头。 “房舍坏了我可不保修啊,”盛风雪笑着说,“我只是一个丫鬟,只够平日温饱。” “无妨,”张花石笑,“只要别将整个花石府拆了就成。” “那就说好了!”盛风雪说。 “嗯,”张花石点头,“到时候我提前联系你,你再找人来,花石府由我来安排。” “好。”盛风雪点头。 老大夫过来张花石这边,盛风雪问了问君依的情况,确定他无事才骑马离开了花石府。 疑惑还是没能解开。 但是却并不代表此行她一无所获。 燕子街距离褚王府有点儿远,幸好盛风雪提前问罗锦屏她们要了详细地图,虽然天黑,但她还是找到了舒舫现在所在地。 这是一家客栈,确切的说是一座民宅,舒舫只租住了偏角的一个房间。 舒舫惊喜的开了门。 马拴在对面草地里。 “真没想到你会来这里,”舒舫很开心,“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以后我不能再用‘空琴’这个名字了,我现在叫小泡沫。”盛风雪又对舒舫说了一遍。 幸好知道她这个名字的人不多,不然一个一个的去告知解释,那得多烦人。 舒舫疑惑了一下,但是并没有追问缘由。 两人面前都摆着清茶。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连个衣柜都没有,连桌子都是坏的。 床榻上的被子整齐叠放着,看样子舒舫还不打算睡觉。 盛风雪觉得自己来的正是时候。 “没人照顾你吗?”盛风雪问,“锦屏她们说,你腰痛病又犯了。” “我现在就只有一个亲人了,距离这里很远,是个稳婆,十里八乡的人都靠她,走不开,”舒舫叹息着,“我也不好去麻烦人家。” “没事,以后我照顾你。”盛风雪认真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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