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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没信心：“舅舅，这次合作真的能成吗？咱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一家公司，虞美人天天在电视上打广告，肯定不缺合作商。” 去年跟小叔信誓旦旦说要做一番成就，结果只是利用投机倒把挣了点小钱，家族企业影都摸不着。 今年舅舅从外面回来说要做中药材生意。白秋瑞自从跌过跟头行事逐渐小心谨慎，不敢再狂妄自大。 姚雪抿了口龙井茶：“明年毕业直接来公司还是继续念书？” 宋时夏捧着杯子叹气：“我有保研名额，可能得继续读书，但是中医那边也问我要不要读研，大学读两个专业就算了，研究生我还在犹豫二选一呢。” 姚雪笑着调侃：“别人想考上大学比登天都难，你一个人念两份书还搁这发愁呢。” “我这叫甜蜜的烦恼，我以后又不当中医，所以肯定还是在药学专业继续念下去，顺便还能帮咱们公司拉拢药学专业的人才，我这个学姐的身份多有含金量。” 之前季惟清给她出主意，她试着和姚雪姐商量后采纳，结果确实比预想的要好一些。并不是所有大学生毕业后都想进入机关单位工作，如果在经济方面不发愁，大家肯定愿意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宋时夏和姚雪创建公司初期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钱。 公司楼都是参考的沿海地区的高层大楼，用不用得着再说，反正排面得安排。 更何况承包商是宋秋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工厂也是让他承包后找施工队修建，到头来钱都走在了自己人的账上。 回到正题，秘书带着今天的客户踏入办公室。 刚进办公室，双方人员都下意识顿住，原因无他，太年轻了。 白小叔想过各种，唯独没想到虞美人公司是这么年轻的创始人。 他猜想可能是年龄在40岁左右的中年妇女，谁能想到还不到30岁就做的比他还成功。 白秋瑞心跳到了嗓子眼，他的心脏“砰砰”直跳，一年未见的梦中情人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感觉眼前有一层模糊的光影。 宋时夏眼神掠过白秋瑞只淡淡撇了他一眼。自从葛晴怀孕，白秋瑞再也没回过学校。去年葛晴想要公费留学遭到实名制举报，她顶替了属于别人的留学名额。 不仅如此葛校长突然被上面带走调查，最后查出来他背后收钱给人安排特长生的身份入学，学校这几年的特长生都是由葛校长负责，他在中间捞了不少油水。 白秋瑞主动休学没被连累，宋时夏宿舍几个姑娘讨论了好几天他到底有没有走葛校长的关系。 宋时夏跟白秋瑞一个高中，知道他几斤几两，不用动脑子就明白他是否清白。不过人家主动退学，她没必要追着这件事不放。 白秋瑞缓过神来，心中的情绪百感交集。谁能想到高中被他瞧不起的转学生，如今成了他和舅舅小叔上赶着讨好的合作方。 “你好，宋同学。” “你好。” 宋时夏点了点头。她过来完全是需要自己的专业提问，跟供应商你来我往属于姚雪姐的领域。 白小叔眼神流转，他看出来秋瑞似乎跟对方认识。 “宋女士跟我侄子是同学？” 白秋瑞不想让今天的谈判扯上私人感情，这会让他难堪。 他云淡风轻带过， “高中是同学，宋同学是我们那一届的高考女状元。” 白小叔终于有了印象，他记得女状元似乎跟季家有联系。 本来还想让白秋瑞约对方小姑娘出去吃顿饭拉近感情，跟季家有牵扯就不能这么做了。 他笑呵呵切入正题：“缘分妙不可言，给咱们之间的合作开了个好头。” 姚雪眉眼上挑：“哦，白先生这么确定我们会选择你家？” 白小叔列举了自家的优势， “我认为，我们的家族企业更具有优势，尽管初具雏形，但我们祖上有丰富的中药材种植经验，并且包括我侄子都对中医有所了解，我相信我们彼此的合作会是共赢局面。” 姚雪意动，她想找的供应商必须是对中药材有所了解，并且不能是小作坊，她见过太多小作坊牵着企业的鼻子走，涨价都由他们。 “说实话，你们确实不错，至少你这番发言打动了我。公司不是由我一个人做主，我们得开会讨论，最迟会在月底通知你们。” 白小叔诧异了一瞬，随即想到距离月底也就一周。 三个人站起身， “我们期待与贵公司合作，时候不早了，有没有荣幸请两位漂亮的女士共进晚餐。” 姚雪红唇微翘， “晚上有约，就不送了。” 白秋瑞跟在小叔和舅舅身后，他们没有第一时间离开。 白小叔找了个人少的地方， “秋瑞，你跟女同学不熟吗？” 他记得白秋瑞高中可受女同学欢迎了，怎么办公室那位女生对秋瑞似乎不太喜欢？ 白秋瑞掩饰失落：“小叔你别问了，这是我的私事。而且她结婚有孩子了，你让我怎么跟人攀交情。”
第151章 佛跳墙 白小叔尴尬地笑了笑, “我不提了，我还以为能借着你们俩的同学交情吃顿饭，只要咱们把诚心表现出来, 再加上你舅舅丰富的中医经验，咱们怎么都能拿下跟她们公司的合作。” 白秋瑞的外祖是中医世家, 可惜战乱时大量祖传珍藏医书丢失, 传承到母亲和舅舅这一代只剩下十几本基础医书, 跟中医相关的书籍全都流落在外。据说有一本他祖上宫廷御医亲自编撰的医书, 里面记载着不少宫廷秘方，可惜至今下落不明。 母亲跟舅舅不是医生, 关于他祖上是中医世家的历史鲜有人知。他小时候看过几本杂书, 外婆会教他认识书上的药材，他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从事中药材相关的生意。 听说舅舅上学的时候差一点就报考了中医大学，然而运气不好被扣上了非法行医的帽子, 他善心帮邻居家的孩子退烧, 结果被人举报宣扬封建迷信面临牢狱之灾，还是爷爷出面帮忙就此翻篇，而舅舅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整天闷在家里看书, 直到改革开放去下海经商。 杨庚明突然开口：“我见过秋瑞的同学。” 白小叔敏锐察觉他话里有话, “什么时候？” “同仁堂，这姑娘经常去同仁堂买药材，还买过安宫牛黄丸。” 白秋瑞紧张兮兮：“她买安宫牛黄丸做什么？” 杨庚明看了一眼外甥, “可能是帮别人购买。我师傅以为她是同行，特地叮嘱她自制药不能乱吃, 后来她偶尔买药材, 我认识的几家药铺她都有去过。” 白秋瑞看着舅舅：“宋同学大学专业是药学，可能真的是买回去自己研究, 她学习能力很强。” 杨庚明诧异道：“这姑娘不是中医吗？我记得她是老魏的学生，之前老魏带她在中医院坐诊。” 白秋瑞听完愣了神， “一个人应该不会同时在两个学校上大学吧？” 白小叔算是听明白了：“别人可能不行，你这位老同学既然是高考状元同时学两门专业不奇怪，估计是被两个学校抢着要呢。” 白秋瑞这才发现自己的追求是多么可笑幼稚。他自以为家庭背景雄厚配她绰绰有余，却不想抛开她季家儿媳妇的身份，她同时读两个专业还能兼顾公司产品研发，如今成为他上赶着讨好的合作方，对比之下他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尽管季家渐渐隐退，未来不再插手任何上层决策。可家里的后辈一个比一个优秀，她的丈夫是国内最年轻的教授。 爷爷年事已高看不清形势，白家沦落到腹背受敌，想要功成身退只能从经商这方面找出路。 杨庚明惋惜道：“可惜人家是季家的儿媳妇，这么年轻的姑娘结婚未免有点太早。” 白小叔不怀好意揣测：“说不定季家还有野心，所以找了个厉害的儿媳妇，总有东山再起的那天。” 白秋瑞破天荒替季家说好话， “高中他们就结婚了，我相信他们是真心相爱。”他追求过她，所以他更明白宋时夏不是那种人。 白小叔对真爱不屑一顾，也就他侄子会相信爱情。 “你还是太年轻，咱们这种家庭的子弟婚姻都是利益结合，怎么可能有爱情？” 白秋瑞下意识想反驳，可又想到分居两地的妻子和儿子。 白小叔嗤笑他的天真：“前年家里让你娶葛晴不是你的意愿，可你反对有用吗？葛家出事你爸妈跟他们划清界限连孙子都不要，你还觉得只靠爱情就能结婚？” 白秋瑞为自己辩解， “二者不一样，我是个男人，既然是我犯了错，就要为自己造成的错误负责任。”他不喜欢葛晴，但葛晴怀了他的孩子，他如果不负责任就要被人戳破脊梁骨。 白小叔手臂搭在杨庚明身上， “你看你外甥多天真，没有葛晴还有王晴和孙晴，也就是全家人都把他惯着，才让他才看不清形势。” 白秋瑞仔细回想自己近一年内心遭受的痛苦煎熬。他对妻子和孩子毫无感情，结婚后夫妻俩分居两地从没有过夫妻之实。 自从葛家倒台，他的岳父葛校长被判十年，岳母被判三年，葛晴跟着她哥嫂一家搬到了外省。他和葛晴连婚礼都没举行，只领了结婚证让孩子能顺利出生。 他虽然不喜欢葛晴，可更心寒母亲和奶奶的态度。葛家倒台是母亲和奶奶联手逼走了葛晴，甚至连葛晴生下来的孩子都不管不顾。无论当年如何愤怒被父母强制结婚，一切恩怨随着葛家倒台烟消云散，他每个月会给葛晴寄去一笔抚养费，这是他最后能为自己的良心负责。 白秋瑞说不过干脆闭嘴，小叔不了解宋时夏，但他知道宋时夏绝对不会因为利益跟人结婚。 …… 饭桌上，宋时夏殷勤地给哥哥盛了满满一碗佛跳墙。 “哥，我看你新修的楼有一栋距离我们工厂挺近，那边是准备什么时候开盘出售啊？” 宋秋生享受着亲妹子伺候，懒洋洋地掀起眼皮， “你说的是幸福家园？那就是个普通小区，你看不上。” 宋时夏下意识看了眼季惟清， “我肯定不买房子，我就是想为我们公司员工谋福利。” 宋秋生悄咪咪看向未婚妻，姚雪正在小口喝汤。 “你自己买块地皮建呗，你现在身家有百万了没？” 宋时夏忍不住想对她哥翻白眼， “百万是什么概念？你以为我喝口水就能赚钱呀！”也就差十几万才得百万。 “得了吧，就你这赚钱能力也就是你懒，你但凡有我这么勤劳首富都得换人了。” 姚雪踢了一脚他，宋秋生呲牙咧嘴求饶， “行行行，你要几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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