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本来应该是顾长海坐牢的,但有人替他去坐牢了,我听说的就这么多了,事情具体是什么样子的,还需要我再找人打听下。” 向暖笑:“你这听说的已经挺多的了。” 徐磊也笑了笑:“主要是周秘书跟我说过名单中比较特殊的几个人,我当时就留意了一下,然后找人打听了下。” 也幸亏当时找人问了下一下,不然今天陶书记问起来的时候,他肯定答不上来,作为领导的秘书,回答不上领导的问题,那是非常失职的。 “不用去打听,”向暖道:“走吧,该进去了。” 见状徐磊也不再多言,下车打开车门,陪着向暖又进去了。 向暖一进来,立刻又被众人给围住了。 她一一笑着跟众人打招呼。 段红兵这个时候过来道:“陶书记,到用饭时间了,来请您入席。” 向暖点头,对众人道:“不能只顾着谈工作,该吃饭的时候我们也要喂一喂五脏庙,各位老总们,再次欢迎你们来B市,请……” 顾云飞跟之前那个男人落在后面,并没有往前挤。 大厅里一共安排了九桌,以顾云飞目前的身份跟年纪,是坐不到主桌的。 顾云飞就随便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男人调侃道:“顾少爷这是第一次坐角落吧。” 顾云飞白他一眼:“小吉,哥哥教你一个道理。坐在角落挺好的,年轻的时候能坐角落,能经得住坐在角落里的寂寞,等年纪以及社会阅历到了,你坐在那边,才能坦然面对。” 男人笑着点头:“顾少爷的道理,我记住了。” 这一桌很快就坐满了人,都是中年男人,看到顾云飞跟小吉,先是愣了下,然后才冲二人点点头,然后坐下。 大家都第一时间掏出口袋里的名片相互交换名片,说着自我介绍的话。 张嘴闭嘴都是各种总,还有好几个同姓的,热闹的很。 等众人都交换完了名片,才发现有两个格格不入的年轻人。 一个稍胖的四十五六岁的男人掏出华子,点燃后将打火机一丢,狠狠吸了一口才问:“小伙子,你们是哪个行业的?” 小吉笑道:“我们就是过来长长见识的,跟各位老总不能比。” 闻言大家看他们俩的眼神就带了更多的轻视。 之前那胖子说着违心的话:“你们能来这样的场合长见识,已经超过很多的同龄人了。” 顾云飞靠坐在那,笑而不语。 这时候服务员开始上菜。 小吉一边帮着转转盘,一边点头:“是是是,也是托了不少关系才进来呢,老哥哥,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见他态度还算不错,胖子道:“我是做螺丝生意的,汽车配件上的所有螺丝,我们厂都生产。” 小吉恭维着:“那挺厉害的,有些螺丝那么小,很考验技术的。” 胖子更得意了:“那是肯定的,我们厂里的设备,那都是就进口的……” 说着说着,胖子的话就多了几分说教的味道:“这螺丝啊,自从生产下来的那天,就注定了他们的命运,什么样的地方用什么口径的螺丝,都是注定的。做人也是这样,什么年纪做什么事也是注定的,你们还这么年轻,就算托关系来到这样的场合,你们也就是外行看个热闹。” 小吉这次笑了笑没说话了。 正好这个时候上了热菜,众人也就没再说话,开始倒酒,劝酒,敬酒。 酒喝了几轮,大家就开始起身相互敬酒。 很多人来这里,就是想认识人,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生意伙伴,信息互通也是不错的。 这一桌的人都走的七七八八了,就剩下顾云飞跟小吉坐在那吃饭,那样子就像是没吃过啥好东西的穷小子似的。 胖子一大杯酒都敬完了,回来倒酒,顺便休息会儿。 见他们俩饿死鬼似的就顾着吃饭,就道:“我说你们俩,既然是托关系进来的,这个时候还不赶紧到处敬酒混个脸熟啊。不然你俩混进来干啥?” 顾云飞还是不说话,小吉笑道:“先吃饭,吃饱了饭才能到处散名片。” 胖子嗤笑一声,刚想说什么,余光看见一群人走了进来,居然是陶书记。 胖子很激动的站起来喊了一声陶书记。 向暖冲他颔首:“饭菜的味道很不错吧。” 胖子还没说话呢,一直没说话的顾云飞大声道:“非常不错,你看,菜都被我俩吃的差不多了。” 胖子顿时觉得很丢脸,怎么碰到这么两个乡巴佬啊,这种地方谁还真来吃饭啊? 这俩憨憨哪里冒出来的哟。
第920章 靠山 胖子刚想说话,一个长相气质很文气的中年男人对向暖道:“陶书记,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顾家小子。” 说晚他看向顾云飞:“云飞,还不快来见过陶书记。” 顾云飞站起来,不伦不类的冲向暖一抱拳:“陶书记好。” 向暖笑道:“小顾真性情,要是喜欢这饭菜,等下让人打包一份带回去。” 顾云飞面前的碟子都是各种骨头跟残渣。 “好啊。”顾云飞一点不客气:“这几个菜我要双份的。” 向暖点头:“没问题。” 说完她没再关注顾云飞,举起酒杯对众人道:“欢迎你们来参加汽配城项目的开业典礼,来,我敬大家一杯酒。” 在向暖跟顾云飞说话的时候,这一桌的人就不动声色的回来了,这会儿赶紧端起酒杯。 向暖跟众人一一碰杯后,又冲顾云飞点点头,这才跟众人离开这桌,继续下一桌的敬酒。 等他们一走,胖子看着顾云飞的眼神就不对劲了,其他人的眼神也变了。 胖子一个小字出口,立刻改口:“顾公子……不知道顾公子跟陶书记是什么关系?” 顾云飞已经坐下了,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的,他看着胖子笑:“第一次见面的关系。” 胖子一愣,有些讪讪的,也不说话了,暗自为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后悔。 酒席结束后,小吴开车送向暖回去,今天她喝了不少酒,这会儿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徐磊坐在副驾驶,正在跟人发短信。 片刻后,徐磊扭头张嘴本来要说话,见向暖闭着眼睛,又转过去了。 刚转过去就听向暖道:“什么事?” 徐磊立刻转身道:“我跟人打听了下这个顾长海的情况,跟您汇报下。” 向暖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徐磊道:“除了我之前跟你说的外,我打听到顾长海的背后是谁了。” “谁?”向暖问。 “海城书记张培铭。” 向暖立刻睁开眼,谨慎地问:“消息可靠吗?” “应该是可靠的。”徐磊道:“张培铭以前就是海城供销社的经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当了一个领导的秘书,那位领导后来到调任外地,张培铭就跟着去了,再后来表现不错,政绩显著,官职也步步高升,六年前,他从外地调回海城,担任海城市长,两年前任职书记一职。” 向暖问:“那张培铭的老领导是谁?” 徐磊摇头:“我那位朋友不肯说,他说具体的他也不清楚。” 向暖点点头就没有再问了。 汽配城项目启动后,全国各地跟汽车相关行业的从业者进货下单的时候,都会先来这边转转。 以前是没有条件货比三家,如今不一样了,B市的未来汽配城将所有的跟汽车相关的行业都集中在一块,大家再进货的时候可挑选的范围就大了很多,再也不用被供货商拿捏了。 未来汽配城开业不到一个月,就创下了千万订单的业绩。 对于这个开端,向暖是满意的。 之前她是市长,主抓城市建设跟发展,如今是书记了,抓的就是D务工作, 鉴于之前B市被间谍渗透的跟筛子似的,向暖觉得有必要再来一波自查自纠。 这么干倒也不是说之前李世斌做的不好。 平心而论,跟李世斌搭档确实还不错,比之前跟谭宗平舒服多了,但据向暖的观察,李世斌这个人,绝对是个圆滑的领导,这人不能用好坏来区分,有点黑白两道都吃的那种意思。 有底线,但不多。 所以这次的自查自纠,向暖是打算悄悄的进行,这事得找自己信得过的人来私下调查。 在B市这几年,向暖一心搞事业,所以在人手这块,除了自己身边的这几个,其他还真没有什么值得信任的人。 她相信以她的人品,找一些人来干,对方也绝对忠诚,但不是知根知底的,向暖还是不太放心。 于是,她又想到了她以前在杏花公社当书记的时候送的那一批学生,之前在省城本来想慢慢的将他们插到各个部门,结果一下子调来B市,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可以了,她是B市书记,想把他们安插在B市什么部门就安插在什么部门。 想到这里,向暖拿起手机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程铭绪办公室的电话。 程铭绪之前在法制办工作,后来向暖筹建省城的步行街项目,就将程铭绪跟张平调到了筹建小组,让他们协调沟通各单位。 她调走的时候,步行街项目还没有完全竣工,所以没了向暖这棵大树,项目一结束,程铭绪他们俩就又回到了原来的单位,又成了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还被人奚落了一顿,笑他们没抱好大腿,被大腿给踹了。 电话响了好久,才被人接起来。 “你好,法制办。”声音听着就有种怀才不遇的颓丧,向暖没把这声音跟程铭绪对上号,在她的记忆中,程铭绪是个非常有干劲有冲劲儿的基层干部。 “我找程铭绪。”向暖在电话那头道。 接电话的人说了一句我就是,又问向暖是谁。 不能怪程铭绪听不出向暖的声音,当初向暖是省城副市长的时候,他们这群人真的以为找到了靠山,积极朝向暖靠拢。 建设步行街项目的时候,他们俩非常认真对待,向暖交给他们的每一项工作,他们都积极跟各方沟通,争取将项目做到尽善尽美。 他们这么尽心尽力,自然就得罪了一些人,这些人因为向暖的关系,倒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 于是面上恭维,心里痛骂这俩是向暖的狗腿子。 就在大家以为这两人等项目一结束就会得到重用的时候,向暖调走了。 这下好了,奚落的人一批又一批,就连他们原来的单位都对他们俩有些不待见。 这几年,程铭绪跟张平,别说升职了,工作更是不太顺心。 张平私底下也想让程铭绪去找向暖,想让向暖把他们调到B市区。 结果被程铭绪拒绝了,他告诉张平,B市只是向暖暂时停留的地方,最后,她还是会来省城的,让张平静下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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