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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家属也很是很忧心老太太的情况，“没有没有，您昨天说过之后，我就一直没敢让我娘吃一粒米喝一口水。” 那干瘦男人的眼里全是疲惫，听完江枝绵又问了一遍的话，心里竟然奇迹般地平静了许多。 或许，这个大夫真的有一些本事呢？ “你是穆神医的徒弟，我也相信你能治好我娘，我娘的性命，就拜托你了！”几十岁的汉子露出了一副极其脆弱的模样，江枝绵很是平静地说道，“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救治你母亲的。” 老人被医馆的几个壮汉挪了过去，穆神医一脸期待，“徒弟，你需不需要人打下手啊？” 江枝绵听着这话，知道穆神医是想看她手术是怎么做的。 她本来不想拒绝，但是如果这神医也有了这种本事，那么以后就有更多的人受益。 想了想，便道，“行，那我便主刀，请师父进来帮我。” 江枝绵拿出两套无菌设备，把其中一套递给穆塬青，自己穿起了另外一套，期间还指导穆塬青穿着方式。 两人穿好无菌装备，用酒精消毒之后，便走了进去。 房间里再一次被江枝绵用酒精消了一遍毒，穆塬青全程看着，只觉得江枝绵所做的每一步都颠覆他的认知。 江枝绵做好消毒，便开始准备手术。 采光不够，江枝绵便用了爱迪生的办法，屋里装了许多反光的东西，也多点了几处油灯。 手术开始，江枝绵凝神静气，开始了条件异常艰苦的手术。 时间极其漫长，等在外面的人想进去看看，但被江枝绵再三强调过不能进去，便抓心挠肝似的站在门口，趴在窗口，但是窗口早就封死了，屋里全靠油灯跟铜镜反光。 江枝绵其实是担心穆塬青这样的神医在这种时候会不愿意给自己打下手，但是江枝绵只是在手术之前教穆塬青认了一次这些器具的称呼，便在手术中，只需要喊出器具的名字，那样东西就会准确无误地出现在江枝绵的手中。 两人的第一次配合也很默契，江枝绵做过许多大大小小的手术跟实验，看到这种血腥场面还好，不知不觉间，穆塬青的脸色白了许多。 但江枝绵没注意到，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手术上。 当看到江枝绵扒开几层肉跟脂肪，用手翻动着找到胃部下面的十二指肠的时候，穆塬青是靠自己多年行医的定力才没立刻吐出来。 这一刻，穆塬青觉得，如果江枝绵能做成功这个手术，他便不只拿她当徒弟看待了。 这等医术，这等本事，就算是他叫她一声师父都不为过！ 剪掉腐烂的十二指肠，放到提前准备好的托盘上，江枝绵便进行开始进行缝合。 “师父，针线。”江枝绵的语言精简，穆塬青的配合也很给力，江枝绵接过针线，便开始缝合，用的是羊肠线，江枝绵没告诉穆塬青，确保没东西遗留在患者腹部，江枝绵便开始缝合。 缝合的时候很是认真，眼睛几乎是一眨不眨地盯着。 穆塬青也很紧张，缝合之后就是检验成果是时候了。 但穆塬青看着江枝绵的缝合的熟练程度，想了想自己的针线工夫，暗自下定决心，出去了就带着弟子们一起联系针线缝合之术！ 缝完一层又一层，连带着脂肪总共八层，江枝绵缝合的时候聚精会神，鼻尖有汗珠即将掉下，被穆塬青用旁边放着的布擦掉。 当然，是江枝绵喊了一句，“师父，擦汗！” 穆塬青做这些的时候，眼睛全部盯着患者的伤口，这种重大的时刻，可惜不能让所有弟子进来旁观。 带着穆塬青的遗憾，江枝绵的最后针缝合完毕，放松了下来，下一秒，便瘫坐在地上。 江枝绵这才发现她因为紧张跟高强度的手术，现在整个人如同从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徒弟，这样是不是就证明手术成功了？”穆塬青颤抖着声音问道。 “是。”江枝绵干咽了一下，顾不得自己还难受着，连忙叮嘱道，“手术是成功了，但是接下来患者会发高烧，高烧才是最危险的时候，如果高烧熬过去了，便是成功。” 穆塬青听了，点头，“好，为师记住了。” “还有……”江枝绵喘着气道，“这个屋子进来的人，必须固定，并且别跟其他人接触，每次进来的时候都用这个喷壶消毒。” 这个木质喷壶，倒是好遮掩材料的出处。 江枝绵跟穆塬青出来的时候，外面围了许多人。 除了医馆的人，还有医馆里面的病人。 大家都知道这老太太得的是不治之症，可神医的徒弟竟然说能救活，便很是引人注意。 人群中有一个干瘦的身影，在看到两人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冲了上去，眼里带着希望，却什么都不敢问。 “手术成功了。” 江枝绵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让干瘦的男人顿时如同三岁的孩子，高兴地蹦了起来。 见他高兴够了，江枝绵便叮嘱道，“近几日你不能见你娘，可以从窗户看看，但是不能进去。得由专人照顾——最好是医馆的大夫。” 江枝绵说完这些，便去了穆塬青早就找好的地方休息了。 虽然累，但是做成这个时空第一场手术的成就感，以及救活了一个人的喜悦，充斥着江枝绵的整个胸腔。 江枝绵休息了一会儿，便想着去前面帮穆神医看诊，但一出门，就被干瘦男人拦住了去路。 “神医啊！”干瘦男人跪下，哭得惊天动地。
第五十三章 医馆坐诊 ===== “简直就是神医啊！”干瘦的男人顿时涕泗横流，不住地给江枝绵磕头。 江枝绵的内心此刻是麻木的，这个时代的人怎么表达感激的方式是动不动就下跪。 “你先起来再说。”江枝绵闪身躲到旁边，用眼神求助穆塬青。 “你再跪着我这徒弟就不救你了啊！”穆塬清不咸不淡的声音响起，吓得那干瘦男人顿时从地上起来，但看着江枝绵的眼神仍旧很是感激，“小神医，你是实至名归的神医！我吴三贵从今儿个开始欠小恩人天大的恩情，小恩人以后有什么事儿尽管找我。别的不说，苦活累活尽管找我！” 眼神亮得吓人，江枝绵被他这热情吓到了，但仍旧挤出一抹微笑，“救死扶伤本就是我职责所在。” “这是诊金，我发过誓，我娘的病要是还能救活，诊金就是我所有的积蓄。”吴三贵拿出一个破旧的布包来，里面装着半布包的钱。 江枝绵就着他打开的布包看了一眼，里面的钱多半都是铜钱，看着倒是有点儿碎银子，“不必，医馆收多少就是多少，剩下的给你娘买些补品，好让老人家之后恢复得更快一些。” “谢谢恩人！恩人真是好人啊！”干瘦的男人脸上的皮肤因为常年劳作而偏硬，皮肤也是不正常的红，此刻眼含热泪，又想跪下谢谢江枝绵了。 但牢记着小恩人不喜欢让人跪她，只是鞠躬。 穆塬青看着，开口道，“诊金二十文，手术全程收你三两银子，回去了多给你娘买些好的补着吧！” 江枝绵很是意外地看向穆塬青，她做手术的时候，就没打算把消耗品算到手术费用里面，但是穆塬青的意思，很显然算了很多东西进去。 但她也没说什么，既然是行情，那就按照行情来收。 吴三贵拿出三两多二十文的钱，恭恭敬敬地朝着穆塬青跟江枝绵鞠躬，又把诊金跟手术费拿给了穆塬青——没出师的徒弟，诊费都是给师父的。 穆塬青按照之前说的，拿出两成，也就是六百零四文，穆塬青考虑到江枝绵或许不好带回去，直接让人拿了半两银子跟一百零四文的铜钱给她。 “这是按照之前所说的，你看诊医治所得的银两都分给你两成。”穆塬青眯着眼笑，对这个徒弟的满意又多了些。 “多谢师父。”江枝绵得了银两，也是高兴的，去前面专门给她分出来的一个地方坐诊的时候，眉眼之间也都是精气神。 现在除了豆腐，看诊也能挣到钱了！ 医馆里的病人知道她医治好了那种疑难杂症，都排到了她这边看诊。 眼看着其他人跟前没人去，就她这队排到了药铺外面，江枝绵站了起来，隔着一道幕布对排队的人说道，“普通的病症我师兄们也可以诊断，我师父穆神医的医术也很高超，如果大家都排在我这里，让病人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那就得不偿失了。” 有些病人听完，非得让江枝绵看一眼看的心思也淡了许多，排在江枝绵这一列的人也少了许多。 第一个看诊的是个老头子，坐到看诊台面前，就着急地说道，“神医，我这眼睛到了晚上就看不清楚，点着灯去茅厕都能撞到墙上，请你一定要帮我治好啊！” “老伯先别着急，我先看看。” 那老人很是着急，“神医，我的眼睛就指望你了。” 江枝绵戴着面纱，病人身后有幕布，便直接检查瞳孔。 “是夜盲症，我给你开一副药方，你回去之后多吃菜，尤其是带叶子的。”江枝绵写下一副药方，让药铺里的人去抓药。 等人去抓药了，便喊下一个人上前，给下一个人看诊。 等队伍里的人都看过之后，江枝绵见后面坐着一个女子，等人走了之后才走了过来。 “这位病人，说说你的症状。” “我，我能单独跟你说话吗？”说话的时候，那个女子还看着周围的人，显然是医馆的人还在，她并不是很方便说。 “行，你跟我来。”江枝绵带着人去了后院，找了单独的一间病人待着的地方。 眼前的女子头上捂得严严实实，站在江枝绵面前，眼睛四处看，显然是在防着什么。 “这里没有别人了，你哪里不舒服？”拉开椅子坐下，也示意病人坐下，“希望你能尽快配合我。” “我，神医，我这些年来总是肚子疼，今日是忍不住了，才想着来找穆神医的。”这女子一副害羞的模样，“今日碰到大夫，也算是我运气好。” “每个月来例假的时候都疼还是天天疼？”江枝绵问道。 “例假？神医你说的是月信吧。”这女子见江枝绵没反驳她，看着江枝绵，回忆着说道，“每个月来月信的时候最为痛苦，每个月都会疼得下不来床，还头晕恶心，想吐。” “是痛经啊！”江枝绵没遇到过这种病人，但是痛经的话，还是得治，“我给你开一副方子，你每日用这个方子泡脚，记得用热水，水要没过脚踝。少吃寒凉的食物，比如一些水果，带冰的食物也不能碰。最好每天都喝温开水，水里加入红糖跟姜末，也能有效。” 那女子一脸激动，“神医，真的能治好吗？” “痛经是宫寒引起，平日里注意保暖，尽量别沾凉水，最好洗漱也用热水。”给这女子写了药方，让她去找医馆的人抓药，江枝绵便走到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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